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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高公公交代了一番,高公公得令而去,我躺在福宁殿的床上眯了片刻,只觉得腹中饥饿,实在是忍耐不住了,朝一旁的宫女下令:“你去!让御厨再给朕送一份烤羊肉,和时鲜蔬菜来!”
刚刚的大半食物,都被岳飞狼吞虎咽,可怜我要装高贵,装气度,只抢到两个环饼,一片腌肉……
好容易填饱了肚子,又眯了一小会,这才出了福宁殿的门,坐着御撵到了崇政殿。
崇政殿此刻整整点着一百二十六根蜡烛,照的大殿灯火通明,特意安排小桂子往炭炉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加着煤,还安排了几个宫女,煮茶研墨。
崇政殿的殿中站着的人,颇为出乎我的意料。
当我看到这个人的名字的时候,就上了心。
名字有些熟,当然不可能如同岳飞的大名那样,如雷贯耳。
我知道这个人,完全是因为看岳飞的故事的时候,顺带瞟到的。
这个人,在宋高宗的手下,当过很长时间的参知政事,也就是副相。
然而却在绍兴八年的时候,力主和议,与秦桧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吸了口气,朝殿中站着的这个人看去。
我原本以为会看到个年过半百,微微发福的官员,不过现在站在这里的,却是一名看起来颇为年轻,面目和善,身穿墨绿色官袍,腰系黑玉要带的官员。而且看样子,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会了。
我从侧殿进来,转出玉屏,坐在了软榻之上,从袖子中拿出一本折子,打开,又装作看了看,然后才抬起眼,朝那名官员问道:“你就是赵鼎?”
赵鼎不慌不忙的朝我躬身行礼,然后直起身,看着我,从容说道:“正是微臣!”
我寒着脸,将折子扔到他的面前,只看着他,一言不发。
赵鼎不为所动,也没去捡地上的折子,只是看着我,问道:“陛下深夜召微臣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我站了起来,努力绷紧了脸,做出此刻与我内心并不相符的表情,冷冷的道:“朕看你也有些岁数了,想不到想法居然如此幼稚!”
赵鼎微微一笑,道:“陛下所说,臣不太明白。”
我眼睛看着远处,却拿眼角的余光,偷偷的观察他,他神色如常,丝毫没有被我吓到。
我哼了一声,厉声道: “自古以来,增加收入,不过开源节流。开源,便难免增加百姓负担,节流,便是要削减帝王官吏用度,你竟然在奏折中说,两厢都不影响,便能增加国库收入,不是幼稚是什么?胆大妄言,混淆圣听,你该当何罪?”
赵鼎却笑了,弯下腰,将折子从地上拣起,递到我面前,说道:“陛下,微臣所言不虚,乃是切实可行之策,在臣的上表中,已经一一列出!”
我当然已经一条一条的看过,用东南之财,养西北之兵,增收经制钱,废除青苗钱,在富庶繁华之地,设置茶榷货物,将以前政府垄断的酿酒废除,允许私自酿酒,一条接着一条。
我来到这里只有一个月,这两天接到这本折子,做了不少功课,才勉强看懂他所写的内容。
京师财力枯竭,政府财政开支浩大,已经几乎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他所说的,以东南之财,养西北之兵,固然可行。然而现在这东南之财,被围困了数个月的开封,根本就没有收到!
这些都是长远所用,然而最让人头疼的,还是另外一个问题:
数十万大军囤积在开封附近,军粮,军饷。
即便是他们什么都不做,一个月的粮食,就要用上将近五万余石,而兵饷,就要发放四十万贯钱。这还不算,若是军中有人立功,更要有重赏!
钱不成问题,汴京城还拿的出来。
可是粮食呢?汴京城自己都断粮了,粮食去哪里弄?
看着站在下面的赵鼎,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在殿中来回踱步,过了片刻,问道:“赵卿,依你看,屯住在汴京城周围的大军,军需如何解决?”
赵鼎微微一笑,朝我躬身道:“臣正为此事而来!臣听闻这次救援部队中,原本的禁军,不过只有两三万。而大部分都是招募起来的流寇。若是粮草不济,恐怕就要作乱!”
我皱着眉头,盯着他。
我知道他在说谁,无非就是宗泽的部队,并非政府的禁军组成,而多半是宗泽自己去招安,降服的一些占山为王的山大王。
沉吟片刻,看向赵鼎,问道:“那卿可有良策?”
赵鼎在殿中站着一动不动,看了看殿中的明烛,道:“陛下或者可不节制军士,让他们自行求粮!”
我勃然变色,怒道:“赵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鼎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或者可派一人,前去东南,再次征集余粮,运到京城!不过若是这样,恐怕军中将士,都要严加管束,否则,定然扰民!”
这条路子,似乎还比较可行。
我看了看赵鼎,随口问道:“那依赵卿所见,派谁去合适?”
他似乎正等着我说这句话,见我问,上前一步,正色道:“臣以为,京城之中,没有人比臣更合适了!”
“哦?”我扬了扬眉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还真是大言不惭,也不知道他的上司户部尚书梅执礼听了这话,会作何感想。
不过他的这条建议,比之我看到的其他人上书的什么遣散部队,什么让部队自行抢粮,什么拿钱在开封买粮食都要切实可行的多!
我沉默不语,盯着赵鼎。
这个人,在宋高宗手下,当过很长时间的宰相。
那么个烂摊子,也能弄得稍微像点样,我是不是该抛开他在历史上,投降议和的阴影,重新考虑考虑他的去留?
沉思片刻,然后看着他:“赵卿前去,要用多长时间?”
赵鼎道:“一个月时间便可将粮款催上!”
我心下一横,过了片刻,对赵鼎说道:“好!朕就给你一个月时间!你需要多少人护送?”
赵鼎躬身答道:“臣一人足矣!”
什么?原来他只是要求自己前去江南而已!
我松了口气,还以为他想要军队护送。
爽快的答应了,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忽然听见赵鼎在身后说道:“陛下,臣此去这一个月,京师周围,米价定然暴涨!还请陛下小心了!”
我在殿门口愣了片刻,随即释然。
涨价就涨价好了,通货膨胀而已,我还有办法对付!
若他能真的弄到军粮回来,那我看,户部尚书这个位置,建议让军队四处劫掠的梅执礼也该让位了!
烟霏秋雨欲同归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醒来,早膳丰富了不少,居然还有梅花包子和油饼!
城中的米面全无,估计都是从城外弄来的,也不知花了多少银子才买来。
喝着粥的时候,忽然想到,岳飞带领的3000禁卫军,应该已经同完颜宗望的部队交战了吧?
3000人,对三万人,也不知岳飞如何用兵,能够将之逼退。
想起他昨夜临出征前,嘱咐过我,要保重龙体,特意多穿了两件衣服,上上下下裹得严实,这才出门。还未走到…崇政殿,就看见代替蒋宣临时掌管宫中禁卫的张茂急急忙忙的跑来,到了我跟前,匆匆行了个礼,便神色慌张的报告:“陛下,臣,臣失职,康王,康王同太上皇,不见了!”
“什么!?”我倒吸一口冷气,这两个人,竟然同时失踪!!
他们跑什么?
张茂道:“由于只剩下400名禁卫军,看守宫门的就去了200名,剩下的巡逻人员就少了,昨夜调派兵马的时候,一时不察,没有看住太上皇同康王,等到重新安排好人手,才发现,才发现……”
我皱着眉头,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夜子时。”
“当时为何不来禀报?”
张茂吞吞吐吐:“臣……臣看陛下已经就寝了……且,且以为能够,能够找到……”
“哼!”我一甩袖子,怕报告给我了受罚才是真的!现在眼看着纸包不住火了,才来禀报!看来,这个殿前直的都虞候,需要好好调教调教了!
虽然知道是白问,可还是问道:“宫中四处都找过了?”
张茂道:“回陛下,都,都找过了!可是,可是太上皇和康王,就好像消失在空气中一般……”
我揉了揉太阳穴,还真是不给片刻时间给我歇息!
也怪我没有思考周全,昨夜调派人手,宫中禁卫军一下子猛然减少,给了可乘之机。
不过,这两个人,是主动失踪,还是被人劫走呢?
我挥挥手,对张茂说道:“恩,朕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要声张,加强宫中各处的戒备好了!”
张茂面有难色,踌躇了半晌,才道:“出去守宫城的200名侍卫,宫中只有200名侍卫可用,还要各处的仪仗,殿前侯旨,实在是,没办法加强戒备……不如,不如调用城中的禁军?”
我摇了摇头,禁军都是汪伯彦的人,要调,也只能调动宗泽的人!
当务之急,是要稳住汪伯彦,不能让他带着军队跟着赵构一同跑了。
我有些难以理解赵构的思维,明明身在皇宫,等到宗泽的部队走掉,然后发动兵变逼我禅让才是他的出路。
竟然放着这么条光辉大道不走,要逃跑……
就好像历史上一样,明明占据开封,同金兵交战,夺回河北才是上策,他居然带着军队跑到江南。
难道这人,天生就是喜欢逃跑的么?
算了,他的思维我的确有些难以理解,管它那么多做什么?
反正他是铁了心要同我唱反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汪伯彦不能走!
若是汪伯彦带着三四万人马护送赵构逃跑,恐怕即便是追上,也是一翻恶战。
何况金兵还没去远,若是听到了勤王兵内讧,自相残杀,随即挥兵而来也说不定!
我对张茂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跟前,伏在他的耳朵上,如此如此的交代了一番,张茂领命而去,我这才又重新起了步辇,朝文德殿的方向去了。
众位大臣禀报了各自的工作和问题,居然没有人提禁卫军诸班直调动的问题,也好,省的我再做一番解释!
开封尹李若水的百姓安置工作进展的最快,城中百姓,半数已经安置下来,被毁坏的房屋,也已经组织百姓开始建设了!
汴京城外城的诸多城楼,都被金兵烧毁,时间仓促,也来不及重建,只是将守城用的各种器具先搬运到外城城墙之上。
早朝平静顺利的有些让人不可思议,除了几位喜欢掐架的大臣互相掐掐架,不痛不痒的吵闹两句外,根本没有任何风浪。
下了朝,我便疾步朝已经等在宫门处的宗泽走去。
来不及多谢客套虚话,直接开门见山:“汪伯彦是否出城了?”
宗泽摇了摇头,我松了口气,还未等他说话,我便又忍不住问道:“宗将军,你可有收到朕给你的密旨?”
宗泽看了我片刻,开口道:“臣知道!”
我急的直跺脚:“那你为什么还听康王号令,奉他为兵马大元帅?”
宗泽道:“陛下!恕臣直言,若臣当真按照陛下所说,恐怕直到今日,汴京城依旧难以解围!给陛下出这个主意的人,实乃误国,不可轻饶!”
我挑了挑眉毛,一面同宗泽往外走,一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