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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象牙塔-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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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是个老光棍,以邋遢闻名。他的屋子,大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臭味。因为这个原因,二狗家里二十五年都没外人进去。

  “二狗,你家来客人了吗?”文高调侃道。“没有。要不你带两凭啤酒,我们喝几杯?”二狗头也没抬,只顾着拔鸡毛。“上你家喝酒?”文高下意识的掩住了鼻子。“不去拉倒,又不是没人陪我。”鸡毛还未除尽,二狗就把它剁成了肉块。

  “得了吧。这二十几年,除了野狗,谁还上过你家?”文高掏出一根牙签剔起了牙缝。

  “你这也太绝对了吧?”二狗气得脸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人活着不就是一口气吗?我二狗今天非要请个客人给你看看,请不到扛也要扛一个。我二狗还有一篮子鸡蛋呢,索性全砸到油锅去!

  可是请谁去呢?或者说扛谁去呢?想来想去,二狗楞是没找到合适的对象。

  “叔叔,在干什么呢?”背后有人叫他。二狗回头一看,是志心。志心那一声“叔叔”真是叫到了他的心坎上。二狗心想大学生就是不一样。

  “今晚到我家吃饭去。”二狗绽开了笑颜。

  “好啊。”志心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

  吃过中饭,志心早早去了二狗家里。他把马桶挪到了屋后竹林,然后把二狗家的被单、衣服清洗了一遍。打扫完毕,志心在屋子里放上里一些大蒜。这样一来,臭味消失了,二狗家也变得焕然一新了。

  忙到红日西坠的时候,志心和二狗坐到的餐桌前。二狗给志心满满倒了一碗,然后给自己倒了一碗。两人正要举杯,这时文高闯了进来。

  “喝酒讲究的是气氛,两个人也未免太没有情调了吧。”文高笑眯眯的说道。

  “我这里不欢迎野狗!”二狗猛拍了一下桌子。

  这时一只小花猫窜了进来,文高飞起一脚把它蹬了出去。

  “你看,野狗被我打跑了。”文高理了理领带,然后找了碗筷,拉了条板凳坐了下来。

  “志心,叔叔没教过你怎么尊老爱幼?赶紧给叔叔倒酒!”文高向志心瞪起了眼睛。

  二狗心想文高好歹也是志心的叔叔,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所以他把一口气硬生生咽了下去。志心给文高倒了碗酒,晚餐就宣告开始了。喝到九点多钟,三人就此道别。

  这件事传开之后,文高再一次成了笑柄,而志心在大家心中的份量又重了几分。

  转眼间假期过去了。这段日子,家家户户都翻箱倒柜拿出珍品来招待志心。可不知为何,志心非但没有长胖,反而消瘦了。

  怎么会这样呢?人们百思不得其解。“很简单的问题嘛,志心在武汉呆习惯了,到家反而有些水土不服了。”文高如此解释道。

  唯有志心知道其中的原因:他太想念司思思了。闭上眼睛,她那弯弯的眉毛和纯真的脸庞就会涌到他的脑海。

  下学期她还会来学校吗?万一不来他上哪找她呢,他连她家的地址都没有啊。

  志心一刻都无法安宁下来。他恨不得立即飞到她身边。

  烦闷的时候,志心总爱往阿春那里跑。

  阿春是个细心的女孩,她早就感觉到志心笑容的背后还藏着无法言语的痛苦。但她从不过问什么。只要志心来找她,她就会叫上几个姐妹,然后通宵达旦的陪他。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  雷同卷
志心回到学校的时候,学子街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门前的走廊上布满了树叶和灰尘。很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司思思肯定还没来。志心扛起行礼往宿舍走去。

  志心一直都很担心自己期末考试的成绩——重点大学的校规校纪可不是闹着玩的,考砸了,就意味着卷铺盖走人。下午,志心拜访了辅导员。

  “按照学生守则,三门主课补考将会被勒令退学。这次期末考试,我们系162名学生,有5名将会被勒令退学。”辅导员说道。

  志心心里一沉。

  辅导员翻开了成绩单。成绩单上有黑白两种字体,黑色代表及格,红色代表补考。志心粗略看了一眼,上面的红字犹如满天繁星。辅导员先是找到了五班,之后又找到了24号。24号就是志心。志心迅速将自己的成绩扫描了一下,只有一个红字,于是他长舒了一口气。

  “英语补考,别的都过了。”辅导员说道,“大一第一学期是比较艰苦的,总的来说,你考得不错。补考将在开学后一个星期举行,你去找一下英语老师吧,或者她会给你提些建议,告诉你怎样复习。”

  七天时间能做些什么呢,单词都无法背完。志心不由着急起来。

  说来也巧。志心去食堂打饭的时候,正好遇见了英语老师。“老师您好,学生给您拜个晚年。”志心说道。“Thank you。”英语老师招了招手,示意志心坐下。于是志心坐到了英语老师对面。他这才发现,老师的餐桌旁,还放着一本厚厚的辞典。英语老师的确是个勤奋的人,吃饭时候都还在学习。

  “Can  You  speak  English?”英语老师说道。表面上是叫志心要说英语,实际上是在批评志心,批评志心不该用国语跟她打招呼。

  “老师,我口语很差的。”志心的脸都红了。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志心,我们那一代人的条件可没有你们好呀,我们那时候吃饭都成问题,可我们非常努力,上厕所都要带着书本。而你们有随身听,有语音室,还有外教。那么好的条件你们不懂得去珍惜,作为老师我真的是恨铁不成钢。”英语老师说道。精通外语的人,往往都荒废了国语。英语老师说起国语来有些结巴,可她的神情是严峻的,志心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这么容易的试题,你们班三十个人,居然有十一个补考。你说这还象话吗?”英语老师的筷子差点就碰到志心的鼻子了,“志心啊志心,不是老师不照顾你,你要是少睡点懒觉,少玩点电子游戏,那你肯定不会只考59分。俗话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你可不要小看这一分啊……”

  志心罪人般的低垂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为了准备考试,志心废寝忘食的忙碌着,司思思也忘得一干二净。志心宿舍的每个人都有补考科目,单英语补考的就有三人:志心、陈嘉嘉和东北大个。陈嘉嘉的补考来得最为冤枉。他被英语老师判了雷同卷!

  理由很简单:考试一共有60道选择题,陈嘉嘉只错了第十道和第三十三道。坐在陈嘉嘉前面的考生名叫阮裴,他也只错了第十道和第三十三道。陈嘉嘉只有两道题有涂改的痕迹,分别是第五和第五十三,而阮裴也只有这两道题有修改的痕迹,而且两人修改之前和修改之后的答案如出一辙!

  既然有这么巧的事情,陈嘉嘉也只好认命了。就当是被雷劈中了,被陨石砸中了。

  考试那天,志心、陈嘉嘉、东北大个早早去了考场。学校的规章制度,唯一自由的地方就是补考时可自由选择座位。于是三人坐到了一起。

  发试卷了。志心一看,顿时傻眼了。这不是期末考试的试卷吗?

  这就好比吃一个烂苹果,第一次吃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所以还能勉强吃下去,第二次吃的时候就难于下咽了。尽管如此,志心还是硬着头皮在卷首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就在这时,旁边传来“哧啦”一声响声,虽然那响声并不是太大,但由于毫无思想准备,加上考场过于安静,志心惊得把钢笔都丢在了地上。他循声看去,陈嘉嘉把试卷撕了个粉碎!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陈嘉嘉扬长而去。

  这并没有什么难于理解的。陈嘉嘉被判雷同卷的感觉就像被人*;重做那份“雷同卷”,就无异于咀嚼*。倘若不逃,唯有疯掉。

  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学校给了陈嘉嘉留校察看。志心考完试往回走去的时候,盖着大印章的通告已经贴到了厕所门口。

  陈嘉嘉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三任女友都没能把他劝开。

  第四天下午,志心上完课回到宿舍的时候,陈嘉嘉的铺位上仅剩下几块木板。志心和吴沟一直追到了火车站。在拥挤的候车大厅,他们找到了黯然神伤坐在一角的陈嘉嘉。

  “回去吧。”志心伸手来夺陈嘉嘉的行礼,被陈嘉嘉拒绝了。“不可能了。”陈嘉嘉的声音很低,但是字字都很清晰。

  最终陈嘉嘉还是走了。

  “我会想你们的。”列车徐徐启动那一刻陈嘉嘉流泪了。

二  覆水难收
陈嘉嘉走后的第一堂听力课。按照惯例,英语老师开始了点名。她点名都是叫学号的。叫到28号时,没有人应声。英语老师看了看名字,陈嘉嘉。她不由皱了皱眉,说道:“他生病了吗?”一片死寂。英语老师板着脸在考勤表上划了个圈(画圈表示旷课)。

  点名完毕,英语老师正准备讲课,可她发现学生们都低垂着头,无精打采。火气就上来了。她用课本重重敲了一下桌子,说道:“你们怎么都没吃饱似的,给我拿出点精神来!”

  学生们弹簧似的挺直了身子。老师调好了音量,准备讲课,这时志心举起了手。“Please!”老师作了个请的姿势。

  “老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人是不是都难免会犯错?”志心说道。

  “Certainly!”老师用汉语解释了一下,“你们不要把老师想象得太完美,老师也有犯错的时候。志心同学,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呢?”

  “陈嘉嘉回家了,他不想念了,您知道吗?”志心说道。“Why?”老师一脸惊异。“他说他没有舞弊,他不应该补考的。他气不过,所以回家了。”志心说道。

  “陈嘉嘉没有舞弊,我可以作证。”与陈嘉嘉一同判了雷同的阮裴站了起来。

  “不可能的事情。补考试卷就是期末考试的试卷,如果陈嘉嘉没有舞弊,他应该能轻松过关。他把试卷撕了,事情就再明显不过了。”老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阮裴坐下。

  “老师,陈嘉嘉的确是冤枉的。您就跟他道个歉吧,他一定会回来的。”吴沟流泪了。

  “你们都给我坐下!”老师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所以她异常气愤,“一个高校,必须严格管理,同情和眼泪是出不了人才的!”

  那天晚上,英语教研室的窗户被砸得稀烂,也不知是谁干的。保卫科重点调查了志心和吴沟。校门口一家餐厅的老板出来作证说,昨晚志心宿舍的五个人在餐厅里喝到了天亮,一刻都没离开。

  此事只好不了了之。这一次学校显得异常仁慈,没有按熏酒处罚他们,只是轻描淡写的给了个警告,而且没有张贴。

三  他乡遇故知
志心终于记起去看司思思了。她还在。只是,她又变得冷若冰霜了。那一刻志心一脸的平静,他说思思我一定要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说完转身就走。

  志心报了四门选修课,还报考了英语四级。他把所有时间都耗在了图书馆。

  当爱情上升到一定高度时,一切都会设身处地的为对方着想。他已经不在乎她能给他多少时间了。对于他来说,能够远远望她一眼就足够了。

  偶尔他也会去小店,还是买邮票贺卡什么的。不过他再也不会特意绕过来看她了。田德佳来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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