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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个孩子。美女姐姐也被他笑蒙了,“你笑什么?”
他抬起头来,对她暧昧地一笑,“我说的刀子,指的是这个。”他不知在什么时候亮出了银晃晃的蝴蝶刀。
刀光在美女姐姐脸上映出一道银色,她被吓了一跳,随即咒骂着离开。
他微扬着下巴,仔细端详着薄薄的刀片,眼神迷离而慵懒,手指在锋利的刀刃上轻轻划过,一阵灼热的刺痛,殷红的血在指尖绽开,溅落在红色的酒里。
他发了一会儿呆。
只有这些生活在阴暗中的人,不至于搞错他的身份。
对于杜逸民和杜氏家族而言,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杜谦永而已,他不过是一个陪伴杜谦永降生的、意外的、不受欢迎的副产品。如果不是他的报复心太强,如果不是他自己像个小丑一样敲锣打鼓地叫嚣的话,他的存在与否,根本无关痛痒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这一点的呢?然后开始嫉妒,开始愤恨,开始变本加厉地放纵,开始恶意地针对他无辜的哥哥?
是的,杜谦永是多么无辜,从来不曾伤害过他,却一再被他伤害,而且一次都没有还过手。所以大家自然就更同情杜谦永,所以他的恨和妒忌自然就更来得一发不可收拾。
为什么,杜谦永可以永远如此地处变不惊?
即使是,在她死去的时候……
不行,今天的酒里好像是被冲了几吨的水,没有挑起他一丁点醉意,反而让他越喝越清醒。不停跑来搭讪的女人男人,也无一例外地都是那种意思,可他现在一点那样的心情都没有。结束徒劳的买醉,他再次漫无目的地回归熙熙攘攘的午夜大道。
强烈的光线涌进他混沌的视野,如此强烈,他毫无防备的眼睛被逼得半眯起来。来自光源的地方,又是杜谦永的身影,像阳光一样刺眼。百货大楼里,几十台电视机,大的,小的,数码的,纯平的,背投的,家庭影院……全部全部都是杜谦永的影像!节目中的杜谦永,穿着和自己一样的白色衬衫,不可思议的干净,清爽,高雅,他在记者和摄影镜头前释放他倾倒众生的王子般的微笑。
他定定地站在门口,冷气一涌而上,似要把他整个人推倒一般!
杜谦永的声音,虽然只有冷淡的几句话,却像魔咒一样侵袭着他的大脑!
电视机里,大屏幕上,财富杂志的封面上,人们的瞳孔中……杜谦永无处不在!
他原本天真的以为,夜晚是属于他的领地,在太阳不屑光顾的夜晚,他可以很安全,可以很自由,因为阳光不会灼伤他。
可是,这个夜晚,他却突然被杜谦永包围,被逼退,被搞得措手不及,溃不成军!
杜谦永,强大的杜谦永,如此忧郁而优雅地,不动声色地,把他从最后的避难所驱逐。
这个世界是属于那个人的,白天也好,夜晚也好,白天和夜晚的缝隙也好。没有半点容他的余地。
“正是如此。”被记者问到时,电视上的杜谦永如是回答,眼神势在必得。
他突然踉跄地退开,转身,开始狂奔……
在夜色里,他就像个亡命之徒,贴着身体飞扬的衣袂,狂舞鞭挞着的头发,紊乱粗重的喘息,样样都是那么疯狂的狼狈!
谁?
有谁?
有谁来救救他?!
他不记得自己跑了有多远,有多久,当他疲惫不堪地靠在某棵树上顾影自怜的时候,一抬头,便看见一扇熟悉柔和的灯光。
他愣住,失笑了。
嘉夜……
他居然这么没头没脑地跑到了这里?
朦胧微黄的灯光温柔地游进他的眼角,游进他的心里,驱赶了疲倦和恐慌,留下一抹淡淡的恬静。
他一直这么注视着,小心而认真地注视着,渐渐的,不再想自己有多么可怜,满脑子开始猜想,那个女孩在干什么?是才回来,在换衣服?或是在洗澡?
如果他现在打电话过去,她会是怎样的表情?哈,一定是皱着眉毛,一脸的不耐烦吧。还会控告他在不恰当的时机来骚扰她,然后他就可以肉麻兮兮地回答:
因为,突然很想听听你的声音。
他笑,兀自摸出手机,按下那个熟悉的号码,却在电话接通的一刹那犹豫了。
“喂?”电话那头的嘉夜问道,声音是他耳熟的无奈加生气,“蛇吗?”
他静静地听着她的声音,没有说话。
“喂?你哑啦?是恶作剧电话的话我现在可挂啦!”
“嘉夜。”
她耐心地等着他说话。
“你猜我现在在哪儿?”他靠着行道树蹲下来,这下确定自己有点醉了,居然玩起这么无聊的游戏。
“你喝酒了?”
“咦?你怎么知道?这么了解我?”他的语气很是臭美,可是,为何心里觉得很舒服。
“不是喝醉了,怎么会这个时间打电话来发神经?”嘉夜无奈地叹了口气,忽然又紧张地问,“喂,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在车上啊?!”找死啊,这家伙,酒后开车!
她这样凶巴巴的,不知道算不算是在担心他呢。他忍住笑,装出有点犹豫的口气,“嘉夜,刚刚我好像真的险些撞到一个人,不,不知道,也许……真的擦到他了也说不定。”
“你给我赶快停车!!”管他说的是不是实话,至少他喝了酒绝对是事实!
“干吗这么紧张啊?那个人是你熟人不成?!”他酸不溜丢地说。
“我还真怕你这个衰星一不小心撞到我的熟人!”
这女人,说话不能留点口德吗?他对着手机使劲皱眉。
“是骗你的,我现在没有开车。”
“你是不是很无聊?!”声音很气愤。
“啊,”他抬头看了看散发着微光的窗户,很痞子地说,“我现在是很无聊。”
“你什么时候不无聊了?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到医院去捐血,也总比你这么无病呻吟的好。”
“嘉夜,”他的口气忽然有点期待,“要是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在你家下面,你会不会信?”
“不会。”回答得很干脆。
“我真的在下面,等你下来。”
“我不是白痴,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你耍着玩。”
耍着玩?她只是说的气话吧。她是不会放着他不管的。那一次,她也是先跑掉,最后却还是掉头回来救他了;淋雨的那次,还以为她真的会绝情到那种地步,可后来还不是软下心来为他买药;还有上次玩失踪,她其实是可以丢下他一走了之的,但她仍然没有逃掉。而这一次,这个电话,明明也是可以不接的,她却还是在冥冥之中把他从最沮丧的时刻解救了出来。
嘉夜,我绝对不信你会不管我。
他笑着,“总之我等你下来,你要是不下来,我就等上一晚上。”
“神经!你以为谁会心疼你?!”她冷嘲热讽地挂了电话。开玩笑!这条蛇,真当她是弱智不成?!
他耸耸肩,安静地挂了电话。
目光静静地投向那扇小小的窗户,他变得非比寻常地有耐心。
会等很久的,他知道。但等再久都值得,只要她肯下来。
在所认识的这么多人中,只有这个脾气倔强的女孩让他觉得有真实感,因为只有她可以这么清楚地区分他和杜谦永。嘴巴虽然恶毒,但那是只针对他的恶毒,她让他第一次,有了被认可的感觉。
她是与众不同的。
嘉夜,快点来到我身边,快来拯救我。
快点,再快一点……
嘉夜仰躺在暖暖的草地上,头顶的天空蓝得醉人,此刻已经有大片云朵慢悠悠地荡来,低低地从上方掠过,在他们所在的地方,投下大片浅浅的阴影。时间的流逝变得和云朵一样缓慢……
偶尔当云飘过,夺目的太阳就探出头来。
阳光,的确好刺眼。
她在炫目的阳光下懒洋洋地闭上眼睛。
自始至终,身边的蛇都没有向她解释他刚刚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忽然说太阳好刺眼,忽然又说她让他等了很久,忽然又笑着说没事。
然而,此刻的他是如此平静,她也就没有再去探究的理由了。
实在难以想象,原来和他在一起也可以这样地恬静。她闭着眼睛,嘴角轻轻勾起。
耳边传来窸窣的声响,她能感到一个阴影随即笼罩在上方。
微微地蹙眉,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他介于男孩和男人间的脸孔,逆着盛夏的阳光,靠得那么近,还有,那么奇怪的注视……
他的头发随风摆动,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迷人——漆黑的眉不知为何轻蹙,眼帘微垂,眼神专注又困惑,嘴唇仿佛欲语还休。风一波一波地吹来,却无法平息嘉夜身上突然蹿涌而出的燥热和紧张。
她准确无误地接收到他身体散发出的火热迷乱气息,这一刻,原本写在他脸上的困惑和犹豫被灼热的渴望取代。
双手撑在她的肩侧,嘴唇微张,轻喃出她的名字:
“……嘉夜……”
诱人的嘴唇……
诱人的呼吸……
诱人的暗示……
心跳似乎都停止,她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满眼满脑都是他的影像。
意乱情迷……
I'm ling here in an unknown place(我躺在这不知名的地方)
clse my eyes。。。(闭上双眼)
My mind follows a sweet melody(思绪随甜美的乐律翻飞)
And I'm flying across rivers and seas(纵使此刻正飞越河流和海洋)
I'm not afraid; because the sound of a warm voice(我仍毫无畏惧,因为那个温暖的声音)
surrounds me。(无时无刻不保护着我)
His words enchant me and capture me(那个声音令我着迷,将我俘获)
In a magic dance in the sky。(仿佛在天空跳着魔法的轮舞)
I see stars; brillnt crystal in the night。(我看见群星,夜空中璀璨的水晶之光)
I falln a gentle wind。。。(然后坠入温柔的风中)
And I feelthe sunlght on my face。。。(直到阳光)
I wake up。(将我唤醒)
I'm in the Garden of Everything。。。(原来我正置身伊甸园中)
Where every day will return us(这里的每一天)
To arms of the ever eternal。(都让我们回归永恒的怀抱)
……
“啪!!”
寂静的山岭中响起一声雷霆万钧的巴掌声!
蛇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火辣的脸颊!嘉夜挥出的惩罚之手还停在空中。
“该死!你干吗又打我?!”他大声吼道。
“谁叫你不经允许就想偷袭我!”嘉夜理直气壮地坐起来,脸上还是尴尬和气愤混合而成的绯红色。
“拜托!难道我还要问一句‘女人,现在可不可以吻你?’这种事情是要看气氛和感觉的好不好?!”他一副冤枉至极的表情。
如此的回答让嘉夜气不打一处来,“这么说,只要你感觉来了,就算这里是个男人你也照吻不误啰?!”
“我可没这么说。”他厚脸皮地耸肩。
“你一定经常这样,趁女孩子晕头转向的时候就来偷袭!”他果然是个手段一流的流氓!
“晕头转向?呵呵,谁叫她们自己要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