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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她怔怔地凝视他。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可恶的话题,口气有点不耐烦,“我说那个难看的包我已经扔掉了,你……”
“别开玩笑了!”嘉夜抖抖地出声,突然愤怒地甩开杜谦永的手,冲他大喊,“你发什么神经?!凭什么随便把人家的东西扔掉!”
杜谦永也纳闷自己竟然会顺口这么接,但他不想对这个自尊心超强的女孩解释那些难堪的事实,最后也只是硬邦邦地说,“反正已经扔掉了。”
“为什么?”她好半天挤出一句还算理智的问话。
“我说过了,你背那个包很难看。”
“就因为这个?”嘉夜惨笑着望向他,“不是因为你讨厌我?”
杜谦永皱眉看着她,一脸莫名其妙,“讨厌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要不然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想!只有讨厌一个人才会这么不顾及那个人的感受!可即使你讨厌我,也不可以这么霸道!”她咬着唇,艰难地回驳,“你知不知道……”话到嘴边又突然咽下,取而代之的是漫上眼底的湿润。他当然不可能知道那里面有对她而言多么重要的东西,他自然也不屑去知道!
看见脆弱地垂下头去的嘉夜,杜谦永忽然有种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手臂刚要抬起,却执拗地放弃,转而用不可思议的冷漠和强势问到,“你想问什么?问我知不知道什么?”
“你总是这么霸道,连说个话都这么霸道……”
“我在问你你究竟想要跟我说什么?”他忽然生气地一把紧握住嘉夜的双肩,强迫她抬头仰视他,“屈嘉夜,如果想说什么就拜托你说出来!我讨厌极了你这个样子!”
嘉夜被他没预兆的发火吓了一跳,良久才喃喃地开口,“你果然还是讨厌我……”
“不是。我说了不是!”杜谦永的声音冲进她的脑袋,有种叫人震颤的力量。她怔怔地望着他。
奇怪!他从来不会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可为什么一到她面前他就是控制不住,居然要发飙!他气她的固执和不可理喻!还有她身上奇怪的抵触!
“屈嘉夜,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上次在排球馆被人欺负的事,被人划花了课桌的事,在食堂和人起争执的事,这些你都应该来找我!补习数学也一样,你该找的人不是林镜而是我!我是你的男朋友,不是吗?”
“但那只是名义上的!”
“谁又不是名义上的?除了血缘关系,人与人的关系哪样不是名义上的?一句话就可以开始,一句话也可以结束!”他用力握住她的肩膀,眼神灼热,情绪失控,“我们只是在拼命想要使这样的关系持久,但是因为有你,正因为有你这样固执任性的人的存在,所有的关系才变得这么脆弱不堪,难以维系!”
嘉夜难以相信杜谦永会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貌似控诉的话,她空张着嘴,一句话都蹦不出来。
“你不许再这么任性,我要你认真!”他生气地摇晃她的肩,好像她是个空心娃娃,“你听清楚了吗?认真!认真地当一个名义上的女朋友!如果有人再欺负你的话就告诉我!我要你看着我!依靠我!”
杜谦永头一次,激动得像头即将暴走的狮子,俊美的脸部轮廓变得冷硬,全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高大帅气的身子将嘉夜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中,她在他的审视下全身僵硬。
“你是在命令我吗?”她费了好大的劲才从他的强势中回过神来。
命令?她为什么会这么想?他急切地冲口而出,“我是在——”担心你!担心你啊!
见他突然打住,嘉夜苦笑,“你是在什么?现在想起来了,果真还是在命令我吧?会长大人,你已经习惯这么命令人了。可我不喜欢。”
半晌,杜谦永定定地说道,“很好。”
“?”
“不喜欢就说出来,否则我永远也不会知道。”
夕阳下,他桀骜的表情里透出一丝无奈的妥协。嘉夜愣愣地凝视他,仿佛这才将眼前高挑的男生看清,杜谦永的帅气,混合着冷漠、高傲、强势、和不甚明显的无辜、困惑,以及……暗伤。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无法真的对这个男孩发火,她才总是害怕无意间伤害到他,就像在孤儿院的那次一样。
于是,他就可以这么专横跋扈了?
她听见杜谦永沉了口气,似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回自我,“我会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包还给你,里面的东西也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原封不动?怎么原封不动?”她呆呆地望着他。
“总之我会想办法。”他已经不想多说,伸手拉她过来。
她执拗的甩开胳膊,暗淡的眼神落在脚下朦胧的影子上,“即使看起来原封不动,却已经不是原来的东西了。”停留在那个时空的爸爸和妈妈,你要如何还给我?
杜谦永陪她一同站在昏黄的光线中,竟也不知该如何启齿。他忘了他是怎么让事态发展到这一步的,本来他只是觉得,比起告诉嘉夜那个难堪的实情,撒这样无稽的谎会让她稍微好受些。可是,好像不管他怎么做都不对,不管他怎么做都是错。
她就像一只浑身敌意的刺猬,他只是想去安慰她,却也被扎得一身疼。
“嘉夜,来,有样东西要给你。”略微歪斜的画面里,戴着眼镜的院长大人正朝她招手。
小小的她从沙发上爬起来,脚步不稳地朝那个微笑的慈爱妇人跑去。
“是什么?”她抱住院长的臂弯。
摊开的掌心里,是一张相片。
她好奇地接过相片,捧在手心里,里面的一男一女,正对她露出温柔的笑脸。她的心怦怦地跳,她觉得他们好亲切好亲切,没来由地,甚至觉得他们比院长大人都更亲切。好奇怪,明明在这之前连面都没见过的呀!
“嘉夜,他们就是你的爸爸和妈妈。”院长蹲下来,笑着揉她的头发。
她难以置信地看了院长大人一眼,又看了照片一眼。
这下,她几乎能鲜明地感到“爸爸和妈妈”有话要对自己说一般。他们仿佛在轻声喊着她的名字,“嘉夜……嘉夜……”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们啊?”她把照片揣在怀里,小心地问院长。
院长温热的手掌盖在她小巧的手上,慢慢收拢握紧,“嘉夜,只要你好好保存这张相片,总有一天可以见到他们的。”盛夏的光线下,可爱的妇人那么坚定的微笑,让她也毫不怀疑地点头笑了。
深夜醒来,眼角却已垂湿。
这么久远的往事,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在梦里苏醒过来,是不是为了提醒她,因为她没能守护好相认的凭证,即使到了天堂,她也没办法和他们重逢了?
第二天到学校,她的眼睛肿肿的。
“嘉夜!”快到校门口的时候,小蔓从背后叫住她,急切地跑上来。
“小蔓啊。”嘉夜无精打采地揉揉眼睛。
“咦?你哭过吗?眼睛成这样!”小蔓凑过来查看她的馒头眼,“果然还是哭了啊!”她鼓着腮帮子,“都怪肖肖!她们实在太过分了!”
“肖肖?”嘉夜困惑地瞅着她。
“啊,是啊!你的书包就是被她们几个剪烂的!”小蔓双手插腰,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不过会长已经替你教训过她们了!量她们以后不敢再欺负你了!”
嘉夜急忙拉住小蔓的手,“你是说,都是肖肖她们干的?”与杜谦永根本无关?
“你不知道?”小蔓惊讶地盯着嘉夜,把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嘉夜,“她们把你的包剪成一块一块的,把课本也撕碎了扔得满地都是,当时你的课桌周围真是惨不忍睹啊!还是会长把所有东西收拾好的。呃?他都没有告诉你吗?”
嘉夜一下子呆若木鸡。既然是这样,杜谦永为什么要咬定是他把包扔掉的?
心忽然一颤。他会不会是出于周到体贴才撒那样的谎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难堪;为了她固守的尊严;为了息事宁人;为了所有善意的理由……
课桌上,放着崭新的书包,和她的包一个款式,一种颜色,虽然细部还有一些差异,但看得出来买的人已经很用心了。书包里,所有课本一应俱全,就连笔袋的样式也是参照她以前的那个买的。
她感动地坐到座位上,缓缓拉开书包外包的拉链。里面果然躺着个一模一样的蓝色钱夹。她小心地打开钱夹——
那张照片好端端地夹在里面!娃娃脸的爸爸和温柔骄傲的妈妈,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亲切地笑着……
隔着塑料膜,她颤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张相片。用食指和拇指小心翼翼地把相片取出来的那一刻,她却怔住了!
不是以前的那张!虽然上面的画面和场景都一般无二,但从袋子里取出来,她一眼就认出不是以前的那张!
这一张是全新的,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每一个角落都平平展展,没有经年的痕迹。虽然那张照片她非常爱惜,以至于它看起来就像新的一样,但是那上面却有别人察觉不到的味道,那是陪伴她多年的亲切和熟悉,那种感觉是区区一张赝品无法替代的!
然而她还能说什么呢?杜谦永已经这么细心周到了。也许当她还在被窝里兀自伤心的时候,他正在想方设法还她一个“原封不动”。
她又想起昨天在教室里发生的争执。现在不再觉得杜谦永专横跋扈了,他又不是圣人,哪可能总是不生气不发脾气?尤其又是在窝着一肚子委屈的情况下。现在回想起来,她对他的态度太不友好了,她是真的在有意无意地躲避他,一直以“名义上的女友”来搪塞,实际却是因为他有着一张总让她产生不好联想的脸,所以她甚至不愿去了解他,一点点都不愿意。可是,这样胆小懦弱的做法,无论对杜谦永还是对她自己,都太不公平,太愚蠢了。
不是说好一切重新开始的吗?难道说她还是甩不掉过去的种种?
窗外刮进一阵微风,嘉夜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静静地坐在湖边的草坪上,头埋在双臂里,处于半睡半醒之间。
一个阴影笼罩在她头顶,她诧异地抬头。杜谦永居高临下望着她。
他在她身边坐下,目光投向安静的湖泊,“你在找我?”
“嗯,找了一个上午。”她的声音透着浅浅的疲惫。
他愣了一下,“找到了吗?”
“找到了。可是我没有叫你。”那时,他正和那位漂亮的混血学姐在一起,就是她第一次在音乐教室遇见的那位。她不想破坏那样美丽的画面,于是走开了。
杜谦永侧目打量她,看到她的馒头眼,不由皱起眉头,“你的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嘉夜也转头瞥杜谦永,他漂亮的眼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她也不动声色地笑,“你也有熊猫眼了哦!”
杜谦永的手下意识地伸向自己的眼睛,嘉夜忍不住笑出声来,“学长!黑眼圈是摸不到的!”
他的手停在半空,尴尬地拿下来。
嘉夜向前伸了伸胳膊,大呼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知道吗?现在想起来,我觉得你昨天发火的样子蛮帅的。”
“嗯?”杜谦永一怔,“我不是故意要发火的。”天知道他当时为什么会变得语无伦次?
嘉夜咯咯地笑,“学长!你又错了!没有人会故意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