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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熊晁虽然是贪玩好耍了点,任人处事倒没什么错误,在诸侯国中竖立的形象,也并不损伤楚国的颜面。丹阳的境况,确实比前几代要繁荣得多了。国民稀少、外夷骚扰,才是阻挠国势的罪魁。
巫苏来到丹阳尚不足一月,了解不深,贸然出言指责熊晁实在有些轻率。
见他一脸不悦,齐燕妮也收敛了些,惴惴地嘀咕:“你又不是米熊的臣子,帮他说话干嘛……”
虽然没有任职,但却是兄弟。名义上,昭叔颜也是靠米熊的封地来养活自己的哩!
昭叔颜整整衣冠,却已经面露喜色,他又问:“巫苏,你的家人尚在巴国?”
齐燕妮哪里知道姒苏的家人在什么地方,于是随口答道:“没啊,都死掉了。我是孤儿!”
“这样啊,真遗憾……”昭叔颜低眉,做出因不能得见而惋惜的样子,随后小心翼翼地问,“请恕我无礼,巫苏的生辰八字,可以告知么?”
生、生辰八字?
见鬼了,她怎么知道姒苏的出生年月日啊?拿自己的凑合吧。
“哦,是199……呃……”她只知道自己的公历生日,农历的完全不清楚啊!那个啥米天干地支的计算法,她可从没弄明白过。
望向对方期待的双眼,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咕哝道:“叔颜大哥要问这个做什么?”
这一提,意外地把昭叔颜闹了个大红脸。他心虚地摆手,说:“没、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
可疑。
齐燕妮挑起半边眉毛,狐疑地打量着他。可惜她也不明白古人问了生辰八字能拿去干嘛,只好哼哼两声,作罢。
…
入夜,齐燕妮蜷成蜗牛状沉睡。
巫咸养的老鼠吱吱叫着从她耳边跑过,其中一只绊倒在她的指头上,把齐燕妮给弄醒了。
迷迷糊糊地,她听见祀庙外面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怪响。
像马匹打响鼻,也像农妇筛谷子。
爬起身,给火盆加两根柴,她摩挲着冰凉的双臂,走到祀庙外面的土台上。
从这里能看见天空。
古代的夜空没有受到地面的灯火干扰,云彩也不像现代那样沉重混浊,每颗星星都十分清晰。
“嘿,是古代的星空呢……”想到这里,齐燕妮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古人往往以天相来做预言。
巫咸说,星相可以告诉巫觋很多东西。在商汤覆灭之前,他的先人曾亲眼观测并且记录过荧惑守心的凶兆。(即火星靠近心宿二)
齐燕妮也懂得一些天文的简单知识,但要凭此看出国运的兴衰?她恐怕是学不来的。
“果然,不是做巫师的料子啊……”她喃喃着,抬头寻找自己熟悉的星座。
突然,一道奇异的红光划过银河,飞速坠落,划着长长的线条落到城内。在土城墙的西北角,从天而降的物体就像探照灯一样放射着光束,时而明黄,时而火红。
“那是什么?”
齐燕妮瞪大了眼,虽然她自己就是给一颗流星砸到古代来的,但是——她相信那样花哨的东西绝非陨石!
好吧,就算是陨石,也是一颗戴墨镜、穿舞台装的摩登陨石。
圈起手掌,她小心地呼喊:“丰隆?丰隆?”
不在,嘿嘿。
裙子一捞,她才不管什么不准触地呢。没鞋,就光着脚,几下跳到土台下面,穿过祀庙围墙的大门,走上悄无人迹的街道。
跟现代的世界大不同,街上没有夜游者,更看不到通宵做生意的小吃摊,石板路两旁,只有颤巍巍的几个黄灯笼在摇晃而已。
齐燕妮有些害怕,但想到这是她在古代第一次自己探险,又格外兴奋。
斑斓的光色从西北角的城墙下直射出来,愈来愈盛,几乎映亮了半个天空。
齐燕妮决定抄近路,她离开街道,穿过几块荒地,躲在漆黑的树荫里向发光的地点张望。
土城墙下不远处是低矮的树林,看不出来种的是什么树。那从天而降的发光体就在林子里面。
再靠近一点,齐燕妮大着胆子钻到树林里。没有灼热感,甚至连林木的树冠都完好无损。
这似乎跟她所知的天陨现象相差甚远。
莫非是极光?
那种东西好像要在高纬度的地方才能看到吧……
“奇怪,究竟是什么?”齐燕妮拨开阻挠她的树枝,走向光线耀出的地点。
越是靠近,光芒就越是强烈,她几乎无法睁开眼了。
一棵老树垂下胡子般的气生根,根须纠缠成团,那个神秘的光源就挂在根须中间,小小的、但光照却十分强烈。
齐燕妮遮挡着眼睛来到树下,意外地,没感觉到一丝热度。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触摸到那个光源。
光亮瞬间消失了,只留下一丝余韵。
留在她手心的是一个小小的玉环,凉凉地,看上去就像一枚戒指,边上有个创面光滑的缺口,显然是经过打磨的。
“好神奇……就是这玩意发出的光?”
她半信半疑地向四周看看,但光线已经黯淡下去,很快,整座小树林便重归夜幕怀抱。
齐燕妮借着玉环仅剩的微弱光亮,慢慢往树林外摸索。
泥土并不柔软,里面夹杂的石子或者枯枝硌得她的脚生疼。但这些感受与捡到一块神秘的玉石比起来,完全可以忽略了。
心跳得很强烈,仿佛生怕突然冒出谁来抢夺这块玉,她加快脚步,钻出树林。
耳鼓传来奇怪的轰鸣声。
抬头看的刹那间,满天的星星似乎向她坠了下来,“啊!”她举手遮挡,却发觉只不过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正在她抚着心口压惊的时候,身后突地响起一阵像马匹打响鼻、也像农妇筛谷子的怪声。
猛然转身一看,她登时被吓得魂不附体!
老虎!!
两只老虎从林子的阴影里面慢慢走出来,一左一右,咂着嘴巴(这是她的想像),绕到她的两侧。
闭上眼,齐燕妮不敢动了,心里惨叫——怎么城里会有老虎啊啊啊啊——吾命休矣!
僵硬半晌,却没受到老虎的攻击,只感到那两只猫科动物就在她身边转来转去,甚至像家里养的小猫一样,故意磨蹭她的腿部。
正心惊胆颤时,她的膝后突然被虎尾一扫,往前跪倒的瞬间,另一只老虎凑上来,恰巧给齐燕妮做垫子,她也不幸地抱住了老虎的脖子……
这可是老虎啊……
她当时真想晕死了事,可再过十秒钟以后,她就会立刻推翻这样的想法!
——这十秒内发生了什么事呢?
说时迟那时快,第一秒的时候,她听见了一个男子的声音:“罪央!瑶方!回来,不得无礼!”
那嗓音像长江之水一样冰凉,充满至高的威严。
下一秒,两只老虎立刻离开了她。
齐燕妮花费了剩下的八秒钟去寻找声音的主人,在惊慌之后变得摇摇晃晃的镜头里,一名男子自树后踱出。
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见到那双眼睛像猫一样放肆明亮,举手投足则英气逼人。老虎回到他身边,轻声呜呜着,他以手抚弄虎耳,眼睛却一直看着齐燕妮。
“你拾得的,是我的东西。”他说。
“啊?哦!”齐燕妮惊觉他是指自己手中那枚微光的玉环,急忙递向他,“还给你……我、我不是故意拿走的……”
一对老虎齐声低呜,吓得她立时噤声。
“无关系。你拾得了,就是你的。”男子抱着手臂,以毫无起伏的声调这样说道。
“啊?”
沉默片刻之后,男人开口:“我是夏璩。”(璩,音渠。)
齐燕妮的注意力还留在老虎身上,没留心他的话语,直到男子再次重复报出他的名字,她才明白对方的意图,怯生生地回答:“那个……我叫齐燕妮。”
夏渠?好像不是什么历史名人罢……
“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她咽下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再次捧出那块玉——天可怜见,她不想得罪养老虎的人啊!
“送你了。”
夏璩言毕,优雅地踱到她身边,一手拈起玉环,另一手端正齐燕妮的脸颊。
齐燕妮只觉得右耳一热,竟是夏璩的手指覆住了她小巧的耳垂。
等他的指头离开时,那枚玉环已经衔在耳垂上,成为耳环了。
“这样使用。”
他的声音依然寒冷如冰。齐燕妮抬头的时候,隐约见他的耳边也坠着一枚同样的玉环。
她的心狂跳,不知是因为虎,还是因为人。
“我会让瑶方跟着你,姒苏……不,齐燕妮。”夏璩低声道,“你是被选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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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巫咸遭袭
齐燕妮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醒来。
天色已大亮。
睁开眼,闭上——原来又是做梦啊……
再睁眼的时候,突然发觉祀庙里面安静得奇怪,常在梁上跑来跑去的老鼠也不见踪影。
她慢慢侧过头时,一道影子从眼前飞速晃过。
居然是一只虎斑的小猫!
“啊!”齐燕妮立刻坐起,虎纹猫也应声回首望着她。
“你该不会……把巫咸的老鼠全吃了吧?!”
天啊,那是巫咸的得力小助手呢!
巫咸微笑的脸浮现在她脑海里,她无法想像他发火时候的模样,就像不能想像丰隆温柔的表情一样!
虎纹猫踮着脚尖走到齐燕妮身前,亲昵地拱她的小腿。
摸了摸猫咪的头,她纳闷地看着它头顶上的花纹,还真像个王字……
转头的时候,一样冰冰凉凉的东西从她头侧落下,钻进衣裳里面。她拣出来一看,竟然就是梦里那枚玉环,准确地说是玉石耳环。
越来越弄不明白了。
“是这样戴的吗……”她咕哝着,将玉环的缺口对准耳垂,轻轻挤进去。耳环就卡在耳垂上面了,有些松动,但一时还不会脱落。
奇怪,她这才注意到姒苏是没有穿耳洞的。
好像姬初和姬危两姐妹,同样没有穿耳洞,戴的耳环也很小巧,像这样夹上去了事。
这个时代,应该说是进步呢,还是退步?
虎纹猫大咧咧地跳上她的大腿,趴下,喉咙里面呜噜呜噜响着,眯上眼打盹。
一个猜想钻进齐燕妮的脑袋。
“你是叫……瑶方?”她用一根指头去触摸它头顶上的王字。
猫咪得意地仰首,叫了一声,侧过头让她挠自己的下颚。
吓?
莫非就是她梦里的两只老虎之一?
“……你、你的主人夏渠,是什么人啊……”该不会又是什么神人吧,比如虎师什么的?
猫儿撒娇地磨蹭她的手背,没理会她的问话。
她正呆愣着,瑶方突然呼地竖起头,看向祀庙大门的方向。
墙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秒之后,丰隆抱着一个人,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墙角。
他怀里的人衣衫上尽是血迹,等到齐燕妮看清是谁,立刻惊叫起来。
”巫咸!?”
丰隆将巫咸放在地上,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从祀庙后面抱来一大捆茅草,铺在地面,把巫咸移上去。
“这是什么伤啊……”齐燕妮愣愣地看着巫咸胸前的伤口,那里一片血肉模糊,创口凌乱,不像是剑或者刀之类的痕迹。
丰隆捋起袖子,烦躁地丢出一句:“女人闪开!”随后就拎着齐燕妮的后领,把她扔到身后去。
——什么嘛,人家也关心巫咸的好不好?
齐燕妮担心地歪过头去看,只见到丰隆在火盆的灰烬里面抓了一把,拢起一对手心将烧过的草木残骸挤压研碎,小心地洒在巫咸的伤处。
天啊,一定很痛。
虎纹猫瑶方慢悠悠地走到巫咸身前,伸出舌头舔舐他流下的血液。
“滚!”丰隆出手如电,将瑶方一掌掀飞出老远!
惊呼一声,瑶方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安然落地,随即疾步蹿到齐燕妮身边,往她腿上靠。
齐燕妮蹲下,安抚地摸了摸瑶方的头,不安地看着丰隆处理巫咸的伤处。
不知不觉之间,祀庙里多了几个人的气息,她抬起头一看,在祀庙的几个角各出现了一名来客。
南方来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