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黑夜中又有人走了出来,或者说……一直都未离开过。
兰莫道:“将皇孙带去祠堂,明日鸡鸣之前,不准起身。”
小皇孙在影卫的注视下,端端整整行了一礼,站起身,挺着小身子退了下去,临走前,圆圆的双眸又扫了一眼阮小幺。
她仍跪着,兰莫的一句话便要决定了她的命运。
阮小幺觉得,这皇子殿下的育儿方法,实在是有很大的问题,这成心是要把儿子推得越来越远嘛……
正想时,听皇子殿下开口,“还不滚?跪着做甚!”
阮小幺:“……”
她为难道:“殿下,这两日奴婢应去教礼房的,若去了刑堂,教礼房嬷嬷那处……”
兰莫被她这明显的讨价还价气得发笑,“到底谁是主子……”
顿了顿,却觉声音听着耳熟,眉头一拧,“阮小幺?”
“在!”她应道。
兰莫此刻才正视了她,见人低着头,又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的下巴捏了起来,这么一看,还真是那小丫头。
阮小幺下巴被捏得不太舒服,动了动嘴,“殿下唤奴婢何事?”
兰莫将她一扔,道:“你怎的与皇孙闹到一处去了!?”
“就如小皇孙所说,”阮小幺无辜回答,“半途上遇着了,奴婢便被他带了过来。”
第一百零八章 皇子殿下奇特的爱好
她也很是冤枉,皇子殿下是主子,小皇孙殿下也是主子,二主相拼,祸及的准定是她这个豆芽菜。
兰莫也沉默了,定定看着她,思量着到底该如何发落这丫头。
刑堂肯定是去不得了。开玩笑,如今她可是那叶大夫眼中头一个红人,他可不想节外生枝。此外,前两日察罕那小子刚来过,着意为了阮小幺,若她进了刑堂,他可不得闹腾上一阵子!
思来想去,这丫头还是个不能碰的祸害。
阮小幺跪在冰凉的地上,即便裹着厚厚的冬衣,寒气仍是不住地从石砖上侵入肌骨。一双膝盖扭来扭去,她偷看了一眼上头的皇子殿下,清了清嗓子,决定转移话题,“殿下,小皇孙虽是
天潢贵胄、金枝玉叶,但到底也是个孩童……”
他一双薄唇紧抿,并未开口,似是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阮小幺继续道:“年岁既如此之幼,必会孩童心性。实则,小皇孙已是奴婢见过最沉稳端重的小主子,殿下教导有方,想来若再长几岁,必是风度翩翩、气势过人呢!”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拍着这一大一小的马匹,然而上首那人却似一尊白玉塑的雕像,不喜也不怒,让她捉摸不透。
可是……吱一声会死啊!
她泄气,算了,就当coldcall,反正她也不是没打过……
“方才奴婢见小皇孙强忍着心伤的模样,也是十分不忍,奴婢虽不知晓小皇孙犯了何过,但无论如何,总是出于对殿下的孺慕之情!”她娓娓道来:“大抵孩童就如手中的风筝,虽不可放
任不管,但手中丝线却可适当放松些,如此,风筝才能飞的更高!”
一席话,向亭中那沉默似水的人说去,也不知他听进了几句。
终于说罢,她婉婉行了一礼,“奴婢僭越。”
月华当照,流转如银,阮小幺只觉自己与他身遭被一层皎素的清辉镀上,夜越发的寒凉,陈风亭中,渐觉凄清。
而兰莫闲倚上了亭边的石栏,向她道:“斟酒。”
“……哈?”
“怎的,不愿?”他挑了挑眉。
阮小幺终于死心,执着酒壶,将杯盏满上。
她退立到一边,从侧后细细打量着这个人。
兰莫长得好,行止气度更好,即便如此时一般闲散地靠在栏边石凳上,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巍峨之势,然那深邃墨黑的眼眸中渐渐蒙上了一层微微的酒意,转盼间竟让人生出了一种被吸引的
窒息感。
素日里他从来沉稳若磐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寒凉之意,喜如坚冰初融,怒如雷霆万钧,总教人不敢丁点放肆。然而无论如何,也不会是现下这般,卸下了白日覆盖已久的面具,透出了一
两分真实感。
所谓的皇帝皇子贵人们,大晚上不应该很忙么,不是在案牍上就是在美人身上,谁会像这位爷一样独自跑到亭子里来喝闷酒?
她撇撇嘴,这位爷还真是品味独特。
正想时,兰莫已一仰头,将杯中酒饮尽,缓缓道:“你既如此通晓教导孩儿之法,便去侧妃那处伺候着吧,也好指点侧妃一二。”
阮小幺:“……”
“殿下真是说笑!奴婢哪懂得什么教导之法!”她头摇的如拨浪鼓,连连摆手讪笑,“胡乱说一通罢了,您瞧奴婢自个儿还如此年幼呢!”
兰莫道:“过两日出了教礼房,便自去听候。若是耽搁了,去刑堂领罚。”
阮小幺:去你的!去你大爷的!去你一户口本!
兰莫又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瞧着她,一双眸子中潋滟似流转清波,伸手捏住了她的脸颊,左瞧右瞧,“教礼房被训诫了?”
阮小幺原本微肿的脸颊被捏得发疼,退一步避开他的手,含糊应道:“是……奴婢蠢笨。”
“是挺蠢笨。”他嗤笑一声,收回手,“杵着作甚,还不退下?”
“奴婢告退!”她顺势行了个礼,旋身离去。
最后一眼瞥过去时,他已敛了笑意,不知在想些什么。
阮小幺终是多嘴地添了一句,“夜寒露重,殿下还是早些歇息吧,也教人放心些。”
说罢,溜也似的远去了。身后似乎传来了一声模糊的轻哼,带着些笑,带着些嘲。
第二日,晴光方好,教礼房中不见了锦绣香玉的身影,阮小幺在屋中,由查查格嬷嬷亲自教导了一整日,粗气儿都不敢喘,生怕犯了什么“规矩”,然而没了那两个恶心人的女人,一日下
来,仍是神清气爽。
她各样礼学得极细心,纵取来了那戒尺,也是搁在桌上一整日没动弹过。
日晡时分,天色尚早,嬷嬷因身子不爽利,便让她回了,不再继续教礼。阮小幺出了那院儿,缓缓原路回走。冬日虽晴,却更凛寒了几分,盛乐比之沧州,自然算得上是“苦寒之地”。
稀薄的阳光洒在身上,照久了,也觉出了一丝暖意,她忽生出一些恍惚,指尖不禁触上了后颈,那处印子早已不疼,只是摸上去凹凸一片,不甚平整。
昨夜回得有些晚,与值夜的守卫与丫鬟好说歹说,才被放回进屋。彼时小曲儿已然入睡,又被她哐铛哐铛的声音吵了醒。
热水不多,阮小幺就着巾子布擦了擦,索性将一头长发盘在脑后,如此,一段温玉一般的脖颈便露在了灯火亮出。正擦拭时,忽听得身后一声倒抽冷气。
她回头,正对上小曲儿匆匆躲过的目光,不明所以,“怎么了?”
小曲儿不去瞧她,尴尬沉默了片刻,摇头道:“无甚。”
阮小幺刚待说上一两句,却瞧她又躺了下去,翻身向墙一侧,又去睡了。
初时不以为意,她也拖拉着困顿的身子灭了烛火,沉沉睡去。
然而今日一早,小曲儿并未像往常一样叫她起身,而是自个儿独自穿戴准备齐整了,便要出屋。阮小幺被外头叮叮当当的动作声惊了醒,瞬间一个激灵,瞌睡虫早飞到了九霄云外。
瞧着外头天色大亮,可别睡迟了,可要挨嬷嬷的骂。
她一边火速穿戴,一边问小曲儿,“几时了?”
小曲儿却似未听到一般,只顿了顿,也没去瞧她,便出了去。
阮小幺迟钝不知,还当她听漏了,又踩着双翘头尖角小鞋到门边,叫了一声,“小曲儿!”
这回那头有了反应。众目睽睽之下,那细瘦的身躯回过头来,却只瞧了自己一眼,又匆匆转身离去了。那目光中带了些不屑与冷漠。
她愣了愣,那神情有如一根刺,扎在了自己心中。
可笑阮小幺当时依然不知为何,只走到教礼房时,才蓦然间想到了脖子上那个“奴”字。
奴籍之人,就如此招人厌恶?
她正晃神间,忽的听到后头传来了一些响动,惊回神,瞧了过去,见两个女子穿着相同的靛青袄子,有说有笑朝自己这处走来。
不是锦绣香玉还能有谁?
阮小幺头痛万分,也不管方向正确与否了,加快脚步便往旁边角门里走。
然而还未动弹时,又被那两人瞧了个正着,那两张面上原本挂着的盈盈笑意刹那间便淡了下去,不一时,更大了一些的谈话声传了过来。
-----------
抱歉这么晚,公司又断网了,以上不是原版,原版落在公司了……
回来重新写T-T
第一百零九章 奴不奴籍有这么重要么
“姐姐,难为咱俩吃了这许多苦头,却只为了一个新进府的奴籍!”
“可不是!抄经抄得手上都起茧子了!”
“我就想不明白了,咱俩一心为了府上着想,免得堂堂皇子府混进了什么不清不白的人,却要被发落到如此地步!当真冤枉死了!”
“莫张扬!你就是心直口快,哪知那些个不三不四的贱蹄子使的好手段!这迷魂药一灌下去,可不就被贵人看上了!”
两人一唱一和,只用眼角瞥着阮小幺,说话间,已到了她身边。
锦绣这才像方见着她,款款露了个笑意,“哟,阮妹妹在这儿呢!”
阮小幺不欲废话,“告辞。”
“哎——”香玉拉住她,叫道:“别呀!阮妹妹就如此不待见咱姐妹俩?”
“也是……妹妹还惦记着前日里那一巴掌呢!即便你与我二人只是为了府中着想,想必阮妹妹也是要记恨的!”锦绣叹了口气。
香玉接道:“姐姐我脾性躁了些,那日对妹妹的无礼之处,无时无刻不懊悔着呢!妹妹若还记挂在心上,不妨也回我这么一下吧!”
她伸过脸,当真巴不得阮小幺在她脸上掴上一下。
阮小幺凉凉道:“姐姐莫不是忘了,前日里姐姐已自个儿扇了巴掌来赔罪了,妹妹心中一点也不怨。”
但见香玉脸孔绿了一晌,不提还好,一提便心内窜出了一股子无名火。
向来都是她自个儿伶俐娇俏,在主子跟前也讨巧,连锦绣都隐隐要被自己比了下去,蓦地晴天霹雳,因着这该死的贱丫头,倒被降成了二等,在一院子的丫鬟当中都有些抬不起头来,让她怎么不恨?
锦绣笑了一声,轻勾起了唇边,“不怨便好,待明日过后,咱可就是在一个院儿里伺候主子的人了,倒时可要相互多关照关照才好。”
阮小幺皮笑肉不笑,“请二位姐姐多多关照。”
三人相视而笑,那眼中互都现出了不一样的心思。
阮小幺走后,锦绣与香玉二人瞧着那纤纤的背影,一个不屑、一个冷笑。
锦绣道:“不是我背地里嚼舌根,就这种下贱的奴籍居然能在府中如此猖狂,殿下居然还让她伺候侧妃!”
“你别不平了,这样岂不更好?”香玉拂了拂鬓边发丝,柔声细语,“在你眼皮子底下,她能翻出个什么浪来?只会被吃得死死的,到时候,任你搓扁捏圆!”
她人长得比锦绣秀丽,也惯会使小意儿,在侧妃跟前向来比锦绣更能说得上话,如今外敌在前,也就不与她多耍些什么小心思了。
锦绣琢磨出了一点意味,皱了皱眉,“说得好似你没那个心思一般,如今咱俩可是一道儿的,你作壁上观,我可不依。”
香玉笑道:“我的好妹妹,我虽偶尔与你使些小性儿,又何曾在外人面前掉过你的脸?可别忘了咱们同一时进府、同一处起居的姐妹情分!”
姐妹情分……锦绣淡淡的想,恐怕除了与殿下的“主仆情分”,你可是什么也不要。
“哎呀!好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