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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莫似乎思虑了半刻,终是点了点头,道:“这丫头可不是个伶俐之人,侧妃便弃了她,改日再寻个合适的吧!”
“可是、殿下……”侧妃还想再说。
“此事就此作罢,莫要再多费口舌。”兰莫摆了摆手,“侧妃若是要赏梅,折返回去吧。”
侧妃静伫良久,面上没了笑意,轻声开口道;“是。”
她行了个礼,辞别而去。
阮小幺觉得她的背影看着有些落寞,又多瞧了一眼,有些不明白为何兰莫对她如此冷淡。
“怎的?想去她那处当值?”
兰莫一声微嘲,惊回了她的思绪。阮小幺匆匆跟上,“奴婢不敢!”
她与鲁哈儿并肩而行,跟在兰莫后头慢慢打道回府。路上,鲁哈儿冷不丁冒出了一句,“你再管教,也没得同纳仁海珠比。”
阮小幺:“……”
平心而论,兰莫其实是个省事的主子,白日在府中,一半时间在书房窝着,熟读经卷;一半时间在演武场,每日也会抽出一个时辰亲自教习小皇子功课。至于侧妃……时间可以忽略不计。
第一百四十九章 讨厌的皇子殿下
阮小幺说是贴身伺候,实则活儿并不太多,出了屋子的活计,大多由吉青几人包揽了。
兰莫向来宿在东北面的晟庆苑,晚间沐浴之后,并未睡下,而是又看了一个时辰书卷。阮小幺在旁边干站着无事,便向后退了两步,伸伸胳膊、晃晃腰,活动活动筋骨。
冷不防皇子殿下回过头,看了过来。
阮小幺正扭得血脉活络、筋骨精神,乍然间便这么僵了住,无事人一般站直了身子,问道:“殿下可有吩咐?”
兰莫道:“你闲着无事?”
她想了一圈,的确很闲,便点了点头。
“去练字。”他指着几尺之外一张经案,上头整一副笔墨纸砚。
阮小幺瞪大了眼,抗议道:“殿下,奴婢只是个下人,无需练字!”
兰莫一双眼冷冷盯着她,道:“偶尔本王需人代笔,你那龙舞蛇爬,写出去也要丢本王的脸。”
“殿下你又没见过奴婢写字!”她惊呼。
若换成几个月前,被他如此瞪上一眼,阮小幺都要心惊胆战上好几日,而如今渐渐养肥了胆儿,便觉得皇子殿下其实也不是那样难相与的人,便渐渐有些放肆……不对,是放松了起来。
实则她却没发觉,这人对她总是要比旁人更容忍一些。
阮小幺大呼小叫之后,见他无甚反应,也不敢再“高声喧哗”了,只得委委屈屈过去将纸张铺了,继续沾着深浅不均的墨迹写着惨不忍睹的字,不时还望向兰莫那处一眼。
届时兰莫已继续看他的书卷去了。
阮小幺此后便转望为瞪,嘴撅得老高。抄着抄着,便没了声息。
兰莫再转回头的时候,见她安安静静跪坐在书案旁。低头一笔一划地写着,粉嫩的面颊在一室通明的灯火下映照出了微红的光彩,圆润而柔和。握笔的手指纤细葱白,在纸上动作时。优雅
自如,不觉有些恍惚。
她到底是不是?若不是,偏院中的一切反常却皆是因她而起;若是,那国师府的那位又该当如何?
他凝神静气,拉回了游荡的神思,放下手中书卷,起身过了去。
阮小幺正专心致志勾来勾去。落笔无比认真,看一会,想一会,时而抿着嘴无声笑得欣喜。压根没发觉有甚异样。
直到一只手冷不防伸过来,抽走了案上那张纸,没防备之下,笔尖重重划在纸上,拉出了一条老长的黑色线条。
“让你练字。你这画的是什么?”兰莫眼中阴沉一片。
阮小幺有种上课看小黄书被老师当场抓包的感觉,面颊滚烫,红着脸道:“无甚,乱画的……”
她想去收了那张纸,然而兰莫却抬手格开了她。
纸上线条有些稚嫩。白描勾勒出了一个身影,面容俊朗,身形高大,似乎在微微的笑,隐隐有些熟悉的感觉,只是从左至右横亘了一道黑色的墨渍,破坏了整幅画作。
旁边写着:日理万机的大狗熊。
阮小幺埋头等着挨训,偷看一眼兰莫,他的面上似乎又阴沉了一些。
等到脚尖都快被自己盯出一朵花儿来,这才听到他的声音淡淡响起:“明日去库房领一册《女诫》,抄上十遍。”
阮小幺被呕得快要吐血。
北燕民风开放,哪有什么女诫!!!
她憋了一肚子懊恼,伸手向兰莫,“奴婢遵命,望殿下……”
兰莫将揭开乳白色绸绢灯罩,将那纸张引火烧了。
阮小幺:死人脸我讨厌你!
亥时初刻,兰莫便要睡下,阮小幺伺候更衣。
她一张脸拉得老长,木着神情去脱兰莫的衣服。兰莫被她粗鲁的动作勾得火大,钳住她的胳膊,道:“你是我府上的婢子,休要太放肆!”
“奴婢知错,”阮小幺道:“男女授受不亲,请殿下放手。”
“一张纸而已,犯得着如此置气?”他被她这副冷淡的表情弄得没了脾气,道:“你若想要,明日去领一沓!”
阮小幺:“……”
领一沓,再糊到他脸上,就满意了。
转而一想,算了,他也只是烧了一张纸而已,又不是真把察罕烧了,她恼了这么长时间做什么?
“殿下若免了奴婢的《女诫》,奴婢便不置气了!”她小着声儿厚颜无耻。
兰莫从鼻间哼出了一声。
阮小幺飞快道:“谢殿下关爱!”
兰莫:“阮小幺,别得寸进尺!”
日子过的清闲如水,盛乐已多日未曾下雪,地上积雪虽未融化,气候却没了往日冷得刺骨。阮小幺跟在兰莫身边伺候着也有了十来日,期间鲁哈儿告了假,约是与纳仁海珠一同先归家了,
再来之时,便要成婚。阮小幺的活儿也未见多,每日里乐得安闲。
她压根不在乎院儿里那三个丫鬟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模样儿,只是有时进院子,见几人聊得正欢,又觉得自个儿一人有些无聊,每每与她们想说些话时,聊不上两句,便各有各的事去了。
吉雅再来时,在空中盘旋了好一阵子,无奈静心斋被几个侍卫牢牢守着,没个落脚的地儿,好容易阮小幺出了屋,见着它正俯冲下来,却又被那几个侍卫赶了走。
阮小幺很是心疼,不知与他们说过了多少次,“那是传信的鹰,你们让他下来歇歇脚!”
“姑娘,未得主子准许,这畜生可下不来!”为首的侍卫神情严肃。
兰莫只道:“府里头有规矩,不得擅自往来传信。”
阮小幺有点急,“你是瞧得明明白白的,不算‘擅自’!”
“那往后的信需经本王瞧过,再到你手里。”他无动于衷。
先让他看过?
开玩笑,那是她和察罕的书信,兰莫再是主子,也没有干涉人家私事的道理!
她自然是不愿。只得眼巴巴望着吉雅长啸着飞走,失落无比。
书信不通,每日里便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没个精神,与兰莫在一处时。看着他的眼神便更有了些不善。
只是兰莫近日突然忙了起来,一天有大半天都进了宫中,府中上下传了些风言风语出来,似乎是南疆的谁谁谁叛乱了。
此时已近二月中旬,两日后便是春朝节,北燕习俗,当日需破冰迎春。祭天祭神,青年人常外出游玩。皇子府也会休假一日,以应天时。
察罕曾说过开了春,他们要南征黎越。恐怕能见着他的机会只有这春朝节了。阮小幺从库房领了一堆针线,手忙脚乱学着缝个香囊送他,无奈没有一点女红基础,做出来的香囊不是这里开
线就是那里松散,整个儿瞧起来皱巴巴的。比鲁哈儿身上戴的那个差到了不知哪里。
她越挫越勇,将半成品扔到一边,继续做下一个。
两日的时间,总共做了十几二十个香囊,最后终是做成了一个满意的。用青灰色布料衬底,上头绣着亮银色的一片蝠纹,喻个“福”意,两头各垂了一把细碎的流苏,瞧着倒还精致。
里头塞了好些药末儿,清香怡人,还有张小纸条儿,上头写着“珍重平安,我等你回来”。
阮小幺盯着那纸条儿发了会呆,不知他这一去要多长时间,等他回来……之后又能怎样呢?
她越来越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天差地别,万一他回来后,还是觉得自己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那她又该如何自处?
脑子里乱糟糟的,最后还是把纸条儿塞了进去,外头密密地缝上,叹了口气。
今日兰莫回来得格外晚,步履匆匆,阮小幺在听着声儿出门时,他已正要进屋,两下碰了个正着。
她捂着被撞疼的鼻子,瓮声瓮气道:“殿下回来啦!”
兰莫“嗯”了一声,看着她的模样,有些发笑。
“您今日似乎心情不错?”阮小幺忙着将宝珏烹的茶端过去。
他未答话,在她面上看过了一回,反问道:“你在叶大夫那处学的怎样?”
她有些奇怪,这人怎么好好问起这事来了?
“奴婢资质愚钝,叶大夫医术奥妙广博,奴婢连皮毛也未学成。”她实话实说。
兰莫挑眉望着她,“嗯?”
阮小雅:“……还是学得了一点皮毛的。”
他点了点头,转眼瞧见了一旁案上搁着的一堆香囊,走过去挑了一个捏在手心里,瞧了片刻,道:“你做的?”
她摸了摸鼻子,应了一声,他挑起的那个香囊还真是丑,整个儿皱得像开败的菊花,衬在那只粗大修长的干净手掌上,不忍直视。
显然兰莫也这么认为,嘲笑了一声,“真丑。”
随后她从旁边又拿起了一个,摆在手心,翻看了半天。阮小幺仔细一瞧,正是做得最好的那个,忙上前要拿回来,“别弄坏了!这个好不容易做好的!”
皇子殿下再一次将手移开了,在那香囊上捏了捏,又浮现了一抹清淡的笑意。
“这个本王收下了。”他将香囊合在了手心。
阮小雅急了,“奴婢针线粗陋,会污了殿下的眼,殿下别开玩笑了!”
“是粗陋,不过本王偏看中了这只,”他一指吊起了系绳,轻晃了晃,“改明儿找纳仁海珠好好教教你,省得丢人现眼。”
阮小幺冲着那摇摇摆摆的穗子便抓去,兰莫手一抬,她又扑了个空。
她被他这么耍着玩了好几次,终于央求道:“殿下,改日奴婢再做个更好的给您,这个不行!”
兰莫动作顿了顿,眼中笑意淡下了一些,“为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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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错字……
客官们请凑合看,我会努力纠正的
第一百五十章 春朝节
她气恼,这人分明已经猜到了,还要来问她,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趣味了?
“这是要送人的……”她小声嘟哝,眼巴巴望着那香囊。
原本兰莫只是来了兴致,想逗一逗她,结果却得了这么个结果,原先那点愉悦莫名消散了去,看着她焦急的眉眼,不觉便有些看不顺眼,道:“送谁?”
阮小幺嗫嚅着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不说,兰莫也清楚了,不是察罕是谁?
这小玩意儿虽然做的不甚精致,但分明是他先要的,那便是他的了,察罕想要,自己找人做去——皇子殿下如是想。
于是兰莫将东西收了好,道:“既是本王府上的针线,那做出来的东西便是本王的,哪有送人之礼?”
阮小幺被他这番厚颜无耻的逻辑震惊到了,简直想上去给他两拳。
然而想了半天,又望了他半晌,只见他面上是一派云淡风清,只得悻悻然退了去,到一旁独自生闷气去了。
然而兰莫的一句话又将她震了起来,“半月之后出征南疆,你一同随去。”
阮小幺呆愣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