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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穹崖闻之此时后盛怒,开启密室,珍藏的魔界秘籍在军队中大量传授,厉兵秣马百年,魔界终于回复到九万年前的鼎盛状态。
但没有可与仙帝抗衡的力量,魔域中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静静等待着——血洗屈辱的那刻!
你为何总想跑?
仙界,元纪89803年。
皓君白塔,阵阵暮鼓,夕阳从云层中透出浅金色的光辉。
“君上。”门口的两个童子恭敬地行礼。
凌宇随意地挥挥手便向里走去,两个童子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苦涩的笑意,仙帝对魔帝心怀不轨,这事要是传出去……
室内布置得并不奢华,床上的人察觉到动静,缓缓转过头来。
大概是逆光的原因,凌宇只能在那张脸上看到浓郁的阴影,他扶着床坐起身,束缚着手臂的铁链立时哗哗作响。
凌厉的侧脸从阴影中解放出来,却是极为孤绝的线条,一笔一划,都似雕塑般僵硬冷漠。
一百年前,凌宇将冽炎和千晨星带回仙界,开始时好茶好饭地供着,哪知这人极不领情,多次企图逃亡。凌宇身上有三四个深可见骨的伤口都拜这位魔帝陛下所赐,后来无法,只得用极地的寒铁铸造铁链将他锁在屋里。
虽然这段时间安分守己并无异动,但凌宇知道冽炎无时无刻不在谋划着离开。
用力按了按胸口,几个月前被刺伤的地方早已结痂,但凌宇还是觉得痛,似乎连吸气都困难。
“你为何总想跑,跟我一起不好吗?”
凌宇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委屈,眼里氤氲着雾气,缭绕不散。
见冽炎抿着唇不吭声,他干脆蹭上床,将人紧紧抱住,“你不要跑好不好,他们都不肯跟我说话,汐墨回了妖界,现在连慕天都不怎么理我,我……我一个人……”
“晨星呢?”
凌宇手一颤,目光立时躲闪起来,“他好好的,我让他住在其他地方……”
“我问你晨星在哪里?”
男人的怒气刀片般刺过来,凌宇放开他,挺起脊背,“千晨星多次带你逃跑,罪不可赦,我岂能容他存活于世?”
冽炎惊得张大嘴,一口血喷在凌宇身上,凌宇呆愣着抹掉身上血迹,忽然想起一百年前这个人凄惨狼狈的摸样。
那个时候他真的以为他要死了,死了,再不回来。
无力地推开凌宇,冽炎捏紧身下的被褥,一字一句,“如果你要杀,最好连我一起杀掉。”
“你别气,我骗你的,刚才都是骗你的。”凌宇心里不断抽搐,他使劲在胸口上糊掐,想把那个疼痛的地方找出来。
冽炎一把将被褥捏碎,冷冷地扯动嘴角,“带我去见他。”
“不行!”凌宇想也不想就立时否决,那个少年一肚子坏水,要让他见到冽炎,准没好事。
将冽炎抱起放到椅子上,凌宇出门招呼两个童子换掉被褥,他见不得冽炎的血,哪怕是一丁点,也会将整个世界染得血红一片。
不顾还有外人在场,凌宇亲昵地将头枕在冽炎膝上,“我要是对晨星怎样了,你还不跑得更快。”
冽炎下意识地想抚上凌宇头发,手到半空又尴尬地收回,偏开头,声音极为冰冷,“我只在远处看。”
凌宇暗暗咬牙,看起来是他囚禁了魔帝陛下,只有他才知道,冽炎根本是把他吃得死死的,稍有什么事不答应就拿脸色给人看,比如现在,那浑身上下的冷厉之气冻得他直打哆嗦。
不甘心地在将头在大腹部上顶了顶,满意地听到声闷哼心里方才有些平衡,巴巴抬起眼,“那你怎么感谢我?”
冽炎浑身一僵,抿着的薄唇微微张开,凌宇立刻乘机攫住,灵活地将舌头伸了进去,几番纠缠后对方还是瞪着眼,“怎么亲一下就傻了?”宠溺地抵着他额头,“还以为你会生气,一直没敢做,原来你不会生气啊……”说到这里他又低低笑起来,“我好怕你生气的样子,像我对你多恶劣似的……”
“你本来就对我……”后面的话被重重堵住,一百年未曾亲近,冽炎也难免有些情动。黑色的眸子勾人一般水光盈盈,凌宇顿时觉得灵魂都被吸得不知东南西北。
那昂 扬的东西死死抵在下身,冽炎试探着想挣脱,但凌宇自然不会让他如愿,半推半就间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凌宇膜拜地亲吻肖想已久的肌肤,“冽炎……”
黑眸顿时凝住,轻轻哼了声,自顾自整衣下床,“我要见晨星。”
凌宇眼中瞬间闪过丝血色,“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倾泻而下的长发遮住了侧脸,凌宇一把扯起头发,逼他仰视自己,“戏弄我很好玩?”
那张嘴里吐出的话肯定是自己不愿听的,凌宇捞过他身子便再次吻下去,将薄薄的唇咬得红肿一片方放过他,“别惹怒我!你就不能好好的别惹怒我?”
“不要说话!”凌宇急喝一声,撕下衣襟将那张嘴用力绑住,“不能让你说话,你一说话就吐不出好词,吐不出好词我就要愤恨,我一愤恨了,就……”
凌宇吞下口口水,冽炎挑高俊眉,分明在说有本事请继续。
凌宇难堪地抓抓头,他怎么可能告诉冽炎,他总是做梦,梦里把这个男人折成各种屈辱的姿势……“那感觉其实还挺不错的。”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凌宇白皙的脸烧得绯红,慌张地将床头的链条系在自己身上。
怀里的男人身体极沉,抱着走了段便往下掉,凌宇用力向上搂,将不配合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搂住我好不好,我怕你掉下去。”
冽炎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最后还是磨磨蹭蹭地搂住凌宇脖颈,凌宇乐开了花,傻傻地笑起来,“其实你对我好,我自然便会对你好,你怎么就不好好对我?”
“你看你给其他男人生孩子我都不怪你,”凌宇努努嘴,根本没注意到冽炎一幅恨不得杀死他的表情,“这些年我也知道要做了极亲密的事才会有孩子,可明知这样,还是想娶你,想天天都能见到你,更想……”
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方的黑眸却比冰锥还尖锐,凌宇很有种热屁股贴冷板凳的觉悟,不爽地扬起头,“你给别人生孩子,我也找慕天生去,反正他肯定会愿意。”
“你敢!”
嘴巴被绑住,声音不清不楚,但气势仍是惊人。
凌宇得意地笑了下,“那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也给我生一个好不好?”
你就把我当生孩子的?冽炎将喉头的血压回去,静静地闭上眼,没关系的,他不停对自己讲,这个人只是忘了你,等他想起来,什么都好了,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阿夜……你要等我回来……’当时凌宇离开的时候,是这样说的吧?
管教(上)
千影绝很小的时候,便常听君澈讲,东君山后有片篁竹林,微风一吹,竹叶沙沙作响,合着风声,像要飘到天上去。
“你喜欢这里?”惊奇地发现冽炎百年不变的眸里闪过丝异色,凌宇停下脚步,顺着他线看过去,只见一根竹上刻着几个字,‘澈&崖,元纪89666年。’
冽炎挣扎着推开凌宇,一瘸一拐地向那根竹子走去。当年产子若非千晨星用‘世界之轴’的功力暂时将腹中胎儿生命冻结,冽炎早被那个胎儿吞噬,但是腿脚却落下了毛病,至今未好。
凌宇伸出手想扶他,却换来男人的怒目而视,“滚开。”
“你怎么了?不就几个字吗,为何突然生气?”
冽炎并不回答,冷冷一笑,薄唇抿成孤傲的弧线,竹上的刻痕极深极深,像是想着几千几万年依旧存在。
颤着手摸上去,真是可笑——你们总是有你们不得不做的理由,那我呢,我又算什么?
可是你们都忘了,谁也不记得,连那个说着要回来的人也忘了……
指尖刮在竹子上,发出嘶哑的哀鸣,凌宇皱皱眉,“你这样没法刮掉。”
“不用你管!”
黑眸里的墨汁浓烈得凄厉,凌宇赖皮地将他抱住,“我偏要管,只要是你的事我就都要管,你别想从我身边逃开……”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就算你逃了我也把你抓回来,”说着得意地摇晃铁链。
竹林沙沙,夕阳最后的余晖给山黛镀上醉人的色泽,冽炎深深吸口气,埋下头不管不顾地猛刮,他厌恶那两个字,它们像烈火样将他焚裂。
不能恨……亦不能爱……
凌宇你能明白吗……
明明还是从前的你,却又不是,其实……这样的悲哀……你如何能明白?
从凌宇的角度,冽炎冰冷的侧脸像是坚硬的壳,可那不断闪动的黑眸却可耻地泄露了他的情绪,凌宇叹息一声,按住已经微微出血的指尖,“别刮了。”
这次冽炎没有摔开他的手,手心的触觉冰凉,如同逆流而来的暗潮。
落日的光芒将四周染得昏黄一片,凌宇视线有些模糊,偏偏对方指尖轻微的战栗无比清晰地传来,“你要是想哭,抱着我就好了,我不会笑话你。”
他说得无比诚挚,以至于冽炎竟未发怒,只把一双黑眸定定望过来,凌宇顺势抬高他下颌,轻轻吻过去,几许缠绵,还有几许他自己也不明白的痴情。
“这些年我发现,你若是难过了,我只会比你更难过,所以……你能不能不要难过……我会好好待你……不会欺负你,也不会允许别的人欺负你……你要是想回魔域,我也能带你去看看……只要……你别总是想离开我……一想到你要离开,我心里就痛,可我又找不到究竟是哪里痛……要是能找到……我就能治好……但我找不到……我找不到……”
凌宇断断续续说着,忽然间,强烈的酸楚从鼻尖涌来,他觉得手脚冰冷,像是努力了很久,最后发现,镜花水月,终究成空。
“反正你不能再走,若再走我便把你永远地锁起来,”见冽炎还是无动于衷,凌宇很是着急,长久的恐慌紧紧攫住心脏,他反复捏着冽炎手指,努力想可以威胁对方的手段,“汐墨总说我太放任你,可……可我只是想你能对我笑笑……我……”
“你捏痛我了。”
“啊?”低头一看,修长的指头果然红肿起来,凌宇放开他手,板起脸,“你不能笑!”
冽炎嘴角忍不住抽搐,“我没笑。”
“你肯定心里在笑……”
后面的话消逸在纠缠的舌尖,凌宇有种成仙的错觉。后来的日子里,他总是一个人来到这片竹林,竹叶拂过脸颊,依稀间还残留着当日的温度。
很多事他不明白,可是冽炎不曾给他明白的机会,他给他的只是冷漠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落日迷离的光晕中……
一如那些碰了就碎的梦……
这样用尽全力地亲吻,对方的身体会不自觉地变得极软极软,像要软到心里去,凌宇紧紧搂着他,似是天地万物都没了关系,只有怀中人——是他唯一想要追寻的温暖。
……
“你说什么?”努力克制住怒气,冽炎实在不忍破坏刚才温存的氛围。
凌宇摸摸头,“让慕天管教晨星有什么不对吗?”
下意识在下唇咬了下,别跟他计较,这人就是蠢货!冽炎捏紧双手,拼命压抑。百年来,他和晨星少说也逃了五次,之前这人也并未怎么生气,哪知这次不仅拿锁链锁住他,还将晨星交给辛慕天……
只要一想到晨星这几个月来可能受到的委屈冽炎就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