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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迟疑了一下,走过来向我伸出手,我借着他的力站起身,我的妈,腰还真疼啊,靠着玉阶躺一晚,怀里还架着一个比我还重的小秦王。
他松开手,我便斜着倒下去,他赶紧又伸手托住我。
我靠着他的肩膀,喘了口气道:“快传太医,腰闪了。”
他脸上掠过一抹惭愧,喝道:“叫太医,抬母后回宫。”
我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太医说,我的腰不但闪了,还受了凉。
为了保证我不留后遗症,必须静卧,抹上各种药膏,外加驱风寒的汤剂。
幸好我调了苏红过来,她侍候人的本事驾轻就熟,事事处处都做得我极满意。
这半个月,我远离了吕天放,后宫,阴谋,那个笑面虎坐垫也绣得差不多了,小秦王默默地坐在床前,低垂着又长又密的睫毛,也不知在看我,还是在打盹。
我希望他已经忘了吕天放给予他的伤痛,因为以他现在的实力,远远无法和吕天放相比。
鸡蛋碰石头的结果,只有一个。
我扬起手里的坐垫:“怎么样,可爱吗?”
他抬起头迅速扫了一眼,低下头,闷闷道:“可爱。”
我笑道:“要不要给你绣一个?”说完暗恨自己口快。
他愣了一下,轻声道:“好。”
我道:“你画个底样给我。”
他嗯了一声,我抬手摆正他的王冠,捋了捋额前的珠子,柔声道:“少说多看,多记多想,有什么事,多请教那些老臣。”
他又嗯了一声,悄悄看我。
我道:“你走吧,哀家累了。”
他站起身,沉默了一会,小声道:“儿臣今晚陪母后用膳。”
我道:“不必了,我正病着,人多闹腾,还会传染。”
他笑了一下:“就儿臣一个人。”
我随口道:“一个人啊,好吧。”
小秦王坐在对面,我靠在虎皮褥子上,下面垫着我亲手绣的笑面虎。
太医不许我喝酒,我只好喝白水,伤风也不许吃荤,我只好吃自己菜园里的青菜。
荤菜都摆在小秦王那边,看着他一大块一大块吃得爽歪歪。
我低下头,哀怨地瞪着碗里的菜叶。
叭,一大块烤羊排扔到我面前。
我眨巴眨巴眼,小秦王笑了:“儿臣问过太医,他说今日母后便可以开荤了。”
我迅速伸出手,飞快地把他眼前的盘子和我调了个个儿。
小秦王呆了呆,探过身抢我盘里的肉,我干脆扔了手里的刀,抓起肉就往嘴里塞。
小秦王彻底雷到了,他傻傻地盯着我看了几秒,也扑上来用手抓。
我和小秦王你来我往,你争我抢,不一会儿,桌上的肉被我们一扫而光,只剩下几片菜叶懒懒地躺在盘子里。
我顺手抓过小秦王的黑袍袖子抹了抹嘴,摸摸肚子,四仰八叉地躺在褥子上,心满意足道:“好久没吃肉了,爽啊。”
小秦王打了个饱嗝,意犹未尽:“我从来没吃得这么开心。”
我笑着拍拍桌子:“欢迎你常过来,下次叫尚食府多准备些肉,越多越好。”
小秦王笑了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幅画递给我:“母后,这是底样。”
我忆起答应给他绣一个坐垫,笑着接过去道:“好啊,看看你画了什么。”
我的目光瞬间呆滞。
画上是一个丰乳肥臀的女子,身上只裹了一块大红布,赤足露背,头上戴着凤冠,脸微侧向左前方,目光投向远处,做沉思哀愁状。
我盯着画看了片刻,抬起头看他。
他笑着说:“母后,您看孩儿画得好不好?”
我把画一扔,跳起身打他。
他绕着桌子跑,嘴里叫道:“母后,母后,你打我干什么啊?”
我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画母后,画得这么暴露,母后有这么丑吗?”越想越气:“小兔崽子,你想把母后坐在屁股下面,我打死你。”
他撞墙叫屈:“母后,不是您,儿臣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您坐在屁股下面。”
我气不打一处出:“不是我是谁,这宫里除了我,还有谁戴凤冠?”
桌上还有一盘麦子粉炸的小果子,我抓起来当炮弹往他头上轰。
他抱头鼠窜,连声求饶:“母后,真得不是您,是儿臣从寝宫墙上临募的,也不知是哪位画师画的……”
我的腰险些又闪了,扶着墙喘气。
他过来扶我,我打开他的手,咬牙怒声:“我不信。”
他垂下长长的眼睫,一脸委屈:“您不信,儿臣带您去看。”
我目瞪口呆看着墙上的画,这……这简直是十八摸春、宫图嘛。
画上的男子皆戴着王冠,身体健壮,相貌伟丽,赤身露体,只腰上简单围一块遮羞布,女子头戴凤冠,或坐,或卧,或斜倚,大多不着寸缕,唯有小秦王临募的这幅是包了遮羞布的。
画上的男女摆出各种大胆的姿势,有些姿势前所未见,简直是挑战我的底线。
我呆在那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小秦王委委屈屈道:“母后,您现在信了。”
我看看手里的画,看看墙上的女人,叹了口气道:“你很喜欢把女人坐在屁股底下么?”
小秦王脸上露出惭愧,低下头。
我把画扔给他,冷冷道:“画过,画到我满意为止。”
下午,小秦王送了另一幅画过来,画的是花,一朵很肥硕的粉红色大花,那种凹凸有致的花茎造型,让我很疑心是用一个裸,体女人改造的,小秦王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犹豫再三,无奈道:“算了,就这样吧。”
他高兴地笑了。
我找了一群画师来,把小秦王寝宫里那些女人头上的凤冠通通去掉,换成洁白的花冠,身体全部加上一层薄薄的轻纱。
小秦王站在我身旁,看了很久,疑惑道:“为什么要改成这样?”
我想拍他,踮起脚仍是够不着,他很乖地伏下身子让我摸他的脸。
手上触感细嫩滑腻,我忍不住多拍了几下,笑道:“洁白的花冠是纯洁的像征,身上的轻纱可以使她们看起来飘飘欲仙,更有美感,有这么多纯洁美丽的女孩子陪着王上,王上晚上可以做个好梦。”
小秦王看着我,默默无语。
我亲手改造了猥,琐的春宫图,不至于毒害到青少年,心里很高兴,拉着他的手,要他陪我去果园看看新长出来的果子。
所有的果树都没结果,这个结果让我们很失望,随行的宫人是懂果艺的,他小声告诉我们,果树大多要长上两三年才能挂果。
我郁闷了。
小秦王却突然高兴起来,拉着我,要我陪他去芷阳宫看他新作的画。
我看到一幅幅花,粉红色含苞待放的椭圆形花包,沉甸甸地垂在枝头,绽开的花瓣雪白细腻,向空中伸展,金黄色幼嫩柔弱的花蕊上面停一只黑乎乎硕大的蜜蜂,我有一种错觉,觉得我看到得不是花,而是一个个丰满成熟的性感女人。
看着这些花,我明白了一件事,把爱肉肉的小秦王改造成东方清那样的君子,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小秦王问我:“母后,画得好看么?”
我笑:“呵呵,很好看,不过,为什么全是花?”
小秦王回答说:“儿臣喜欢花。”他捧起一幅画欣赏,目光炽热:“母后,这朵花的形状特别美,您觉得呢?”
我赶紧找了个借口,迅速逃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早上,我去菜园子浇水摘菜,王胜带着一干专管菜地的宫人宫女,和我一起浇水摘菜。
我身上穿着短袄,墨绿色罩衫,同色系洒花裙子,木底高帮靴子,长头发编成数股辫子,用一个发钗压在脑后。
摘过菜,我去看鱼,王胜带着一干专管养鱼的宫人宫女,和我一起喂鱼看鱼。
看过鱼,我去经济林看果树,王胜带着宫人宫女在树下施肥,松土。
经过鸡窝,我抓了把小米喂鸡,鸡争抢得厉害,其中那只大公鸡跳起来啄了我一口,我发现它已经长得很肥了,决定把它杀了给小秦王进补。
中午,我吃饭,睡觉。
下午,我去尚衣局学织绣,王府丞陪着我,四周静悄悄。
晚上,我吃饭,小秦王陪我吃饭,我们抢公鸡肉吃,最后,我抢到两个翅膀,他抱着整只鸡啃,啃完冲我笑。
吃过饭,小秦王坐了一回,和我唠些家常话,回去陪他的妃子。
我拿起那个美人花坐垫,在灯下慢慢刺绣。
苏红准时进来,拿着册子,告诉我今天小秦王点了燕夫人侍寝,收起册子,她拿走坐垫,吹灭油灯,铺床,熏香,我躺下睡觉。
今晚的晚膳有鹿肉,烤得喷香流油。
我叉起一大块往嘴里塞,小秦王不动手,忧郁地看着我。
我一边嚼,一边说:“为什么不吃?”
小秦王道:“这是相国猎到的鹿。”
我道:“管他谁猎的,有吃就吃,不吃白不吃。”
小秦王更忧郁了:“今天儿臣和相国一起打猎,他猎到一只鹿,儿臣只猎到几只小兔子。”
他忧郁地望着桌上那只被我冷落的盘子:“这就是儿臣献给母后的烤兔肉。”
“呃……”我放下鹿肉,叉起一块兔肉,咬了一口,皱眉,这绝对是我吃到最瘦的兔崽子,皮包着骨头,身上没有二两肉。
小秦王默默地看着我。
我和他对视片刻,端起盘子,把这盘兔骨头努力嚼了下去。
小秦王的脸色稍稍好了些,过了一会,眸子渐渐沉下来,表情比刚才更忧郁。
我道:“除了这只兔子,还有别的么,都端上来。”
小秦王忽闪着长长的睫毛,深深地看着我:“母后,你为什么勉强自己?”
我:“呃……”
“你明明不喜欢吃兔肉,它瘦的只剩骨头,你想吃的是相国献给您的鹿肉,儿臣说得对吗?”
我:“呵呵,兔肉也好吃啊,这些鹿肉太肥腻了……”
小秦王悠悠道:“母后想哄儿臣开心,儿臣心里明白。”他抬起头看着我:“母后为了哄儿臣,宁愿勉强自己,可是这样,只会让儿臣更伤心,因为在母后心里,儿臣根本无法和吕相国相比,是不是?”
看着小秦王一脸受伤的表情,我的心颤了颤,柔声道:“王上,你……”
小秦王把那盘鹿肉推到我面前:“母后爱吃什么就吃什么,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儿臣怎么能勉强母后。”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眼里隐忍着数不清的伤痛,我原以为这些日子陪他,哄他,已经让他忘了,原来,伤痛埋在心底,埋得越深,只会越痛。
小秦王长长的眼睫垂下,眼帘里笼着忧伤的雾:“其实,儿臣难过,不是因为贾夫人的死,儿臣恨的是,身为大王,却无法保护自己的女人,儿臣更恨的是,不管儿臣怎么做,在母后眼里,儿臣始终是个孩子,永远无法取代相国在母后心中的位置。”
我握住他的手:“王上,你现在还小,将来有一天……”
他甩开我的手,涨红了脸,嘶声大叫:“你不用安慰我,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怜。”
我也愤怒了:“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可怜过你,吕天放是奸臣,我比你更清楚,是的,他现在很强,甚至比你强,但这只是暂时的,你的先祖也曾经受尽屈辱,也曾兵败涂地,最终,他们战胜了敌人,才有了今日的大秦,有一天,你会比他们更强。”
小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