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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墙会把你手上的力量反弹回来,这叫做反作用力。”
他迷惑道:“母后这话何意?”
我道:“楚人就像这堵墙,你打得越用力,他的反抗越强,当年伍子胥占领郢都,差点灭了楚国,楚人全民皆兵,昭王复国,吴国反倒被灭,就是这个道理。”
秦王不以为然:“楚国早已今非昔比,只要寡人用力一击,就可以把他击得粉碎,教他们再无还手之力。”他狠狠一拳击在墙上,轰一声,墙塌了一个洞,几个宫人在外张望,却不敢进来。
早知道小秦王是暴力型的,暴秦暴秦,就是从小秦王开始的啊。
我叹了口气,“王上,力量只能短期使对方臣服,却不能持久,要想天下归顺,最重要的是收服人心。”
小秦王沉默了一会道:“即然母后认为这样做对,就依母后,放楚太子一条生路,不过,公子启也一同走了,要不要把他追回来。”
我摇摇头:“不必,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小秦王道:“何以见得?”
“楚人重信义,他不肯舍弃太子独自逃走,是守兄弟的义,不顾危险,亲自送太子归国,是尽楚国的忠,忠义都做到了,我想不出,他还有什么理由留在楚国等死。”卖弄地朝他一笑。
小秦王想了想,薄唇扬起:“听母后一席话,儿子全明白了。”
“来,坐,陪母后说说话。”
他乖乖地坐在我身边。
我看到他映在墙上的影子,心中一动:“来,我们玩个游戏。”
咦,小秦王怎么脸红了。
我把手搭起来,影子映在墙上:“你猜,这是什么?”
小秦王抬起头,脸上红晕消退,讪讪道:“是狼。”
“这个呢?”
“鹰。”
“还有这个?”
“是……兔子。”
“王上,你好聪明,来,奖你一颗果干。”
“母后,这个游戏太简单。”小秦王抗议。
“我们来玩个难的,猜谜语。”
“母后请说。”
“两个伙计,同眠同起,亲朋聚会,谁见谁喜。”
小秦王抱头苦思状。
我悠闲地喝茶。
小秦王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继续喝茶。
肚里偷着乐,雄才大略的君主,原来不会猜谜。
小秦王忍不住了:“母后,是什么?”
我用手指敲敲他的头:“笨,每天吃饭都要用的。”
他想了想,眼睛一亮:“是筷子。”
“乖,赏你一颗干枣。”
“还有没有?”小秦王来了兴致。
我眼珠一转:“嗯,东海有大鱼,无头又无尾,丢了脊梁骨,一去直到底。。”
“这……听过。”
“是什么?”
“不记得了……”
“笨,是旦字了。”
“母后再说一个,这次一定猜出来。”
“……”
夜已深沉,小秦王睡着了。
一只手搭在榻上,另一只手压在脸庞下面。
我悄悄靠近看他的眼睛。
男人的睫毛怎么可以生得这么长,这么密,这么迷人。
闭着眼的时候,他还是从前那个又萌又乖的政儿。
睁开眼,立刻像换了个人。
目光如勾,仿佛能轻易看穿别人的心。
赵高在外面探头探脑,我示意他带宫人进来,小秦王被他们抬上车,我亲自除去他脚上的靴子,给他盖上薄被。
小秦王太累了,这样都没有醒。
目送秦王车驾远去,我看看站在外面守夜的王贲,笑道:“王将军,你们辛苦了。”
王贲躬身向我行礼:“臣不辛苦,最辛苦的是王上。”
夜色下,他身上的甲片啪啪作响,他身后的虎贲卫也个个甲衣鲜明,腰佩长剑,戒备森严。
夜不卸甲,这句话说起来简单,冷兵器时代,甲衣重达数十斤,日夜不息,就是铁人也支撑不住。
我转过身慢慢往回走,突然回头:“王将军?”
王贲:“太后还有何吩咐?”
“你们累了,快去歇息吧。”
“保护太后是臣的职责,臣等不能擅离职守。”
“这么辛苦,你们心中不怨吗?”
王贲一怔,忙道:“这本是臣子应守的本份,怨从何来。”
“就算为君而死也不怨吗?”
“能死而尽忠,是臣的荣耀。”
“如果是无辜受死呢?你也不怨?”
“臣不知太后为何这样说?”他迟疑了一下,郑重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臣绝无怨言。”
我没有嘲笑王贲的愚忠,作为秦国的将领,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战国,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每个人都为了生存拼命,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益,尚食令将死去,这也是他不得不面对的结局。
要想不被吃掉,只有成为强者中的强者。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六章
大奉常踞坐在我面前,我把药方轻轻推到他面前。
他抬起头,那双极干净的眸子中流露出诧异:“为什么?”
“哀家不能这样做。”
“难道,太后不想要自由?”
“哀家想要自由,却不想尚食令死。”我吐出一口长气:“这就是我和你们的区别。”
他的目光闪了闪:“太后真是奇怪的人。”忽然轻轻笑了,笑声清冽,如水滴融入冰川,微小却动人。
我动了好奇心:“大奉常也是赢家的人么?”
他笑着摇摇头,姿态从容优雅:“我本姓月,月舞,月家的人都能通灵,所以,秦国的大奉常之职,一直由月氏世袭。”
月舞,舞月,这么巧?
我笑了:“通灵?有这种事。”
“你不信?”他的眼睛眯起来,似乎在生气:“本座很早就看出你不是真太后。”
我好奇:“那你怎么不告诉王上?”
“本座从不管赢家的事。”他高高挑起的眼角在宣示一种脱离红尘的清高,我很不屑,如果真清高,就不会当什么秦国的大奉常了。
我扑哧一笑。
他疑惑地问:“你笑什么?”
“我笑自己怎么会把自由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其实你除了装神弄鬼,吹吹牛,并没有什么真本事。”
这次他是真得生气了:“激将法对本座无用。”忍不住又道:“本座和太后的交易已经终止,请恕本座无礼。”
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我并不意外:“很遗憾,大奉常保重,哀家也该走了。”
他叫住我:“太后为何不求本座?”
我回眸一笑:“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坚持,我们的交易确实无法进行下去。不过……”顿了一下,接着说:“其实配药的人根本不是大奉常,大奉常想保护谁,长信候……还是一个巫童?”
他沉吟一会,缓缓道:“对太后来说,这并不重要。”
我哼了一声:“当然重要,请大奉常设身处地想一想吧,哀家不希望再有这种事发生。”
“好。”他答应了,答得很干脆。
我反倒一怔:“你不怕。”
他仰起头看着我:“我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唇角情不自禁扬起笑,这个男人,我没有看错。
从袖中掏出两枝封在一起的竹简,坐下来递给他:“这是免死令,上面有哀家的大印,不管将来发生何事,免去大奉常及以下所有人的性命。”
这回换他怔住了,愣愣地看着我。
我笑道:“记住哦,免死令只能用一次,请用在最需要的时候。我从来不为别人破例,这次为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喃喃道:“为什么?”
“因为,我和你一样,也有要守护的人。”
一个心中有守护的大奉常,绝不是无情的坏蛋。
我无法解开自己的困局,却能解开他的,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何乐而不为。
久久的沉默。
他站起身:“喝口茶再走吧。”
热气腾腾的茶推到我面前。
出于礼节,我端起来喝了一口。
他紧紧地盯着我:“太后不怕茶中有毒?”
我道:“哀家实在想不出你杀我的理由。”
他盯着我看了一阵,又笑了:“太后真是奇怪的女人。”
我起身:“茶也喝了,话也说了,告辞。”
他静静地坐着,没有送我。
从这以后,我的狂症不治而愈。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守了我几个月的虎贲卫终于裁撤了,只留下王贲一人保护我。
我是个记仇的人,长信候背地里下阴手打伤我,后来又三番五次向我发动攻击,我不能总是防守。
问题是,长信候在暗,我在明,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我必须尽快扭转这种不利的局面。
“太后,这些是长信候常去的乐坊酒肆。”王两躬身将一幅绢图呈上给我。
我展开绢图,上面稀稀拉拉地标注着咸阳城几处游玩享乐的场所。
我摇头:“秦人真不懂享受。”
王两扑哧一笑:“太后说得很是,若换作楚国寿郢,游玩的地方要多几百倍呢。”
我道:“所以,楚国会输,就输在贪图享乐上。”
“太后言之有理。”咦,是蒙恬来了,他已经换下侍卫甲衣,穿着一式簇新的郎中令官服,腰间系着洁白的玉带,带扣上镶着闪闪发光的明珠,越发显得面如朗月,目若星辰,真是英姿飒爽,俊美丰逸。
美男啊,每天早起看一看,嗑睡虫都没了。
王贲那种浑身杀气的肌肉男,不合本太后的口味。
太开心了,差点没扑上去熊抱一下,欢迎他回来。
顾虑到本人的身份,我坐在原地不动,矜持地朝他微一招手:“过来。”
蒙恬恭恭敬敬地站到我面前。
“扶哀家一把。”我把手伸给他。
他迟疑了一下,扶起我,我立刻把整个身子靠在他肩上,没办法,,在地毯上盘腿坐久了,脚抽筋,抽得我直倒冷气。
蒙恬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有心想逗逗他,笑道:“郎中令大人是不是听过哀家一些传闻?”
他支支吾吾地不肯说。
我道:“说哀家喜欢美貌男子,想学当年的宣太后坐拥面首三千?”
他低头喏喏。
只是随便说说,想不到真有这样的传闻,我忍不住笑道:“现在呢,你也这么觉得?”
他单膝跪地道:“请太后恕臣无罪,从前,臣确实以为太后……。”顿了一下,朗声道:“臣只相信臣之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太后绝非好色之人。”
我放声大笑。
王两抿着唇在旁偷笑。
蒙恬愣了愣,也笑了。
我屏退众人,扶着蒙恬的手,边走边聊:“公主怎么样?”
“呃……”蒙恬一脸诧异。
我在他胸口擂了一拳:“别跟哀家装糊涂,你跟公主,嗯,见过了?旧情人相会,没有火花四溅?”笑着改拳为掌,踮脚拍拍他的肩:“别担心,这件事除了哀家和王上,没别人知道。”
蒙恬的眼睛霍地大了一圈,嘴角微微抽搐,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太后此话何意?”
我白了他一眼:“别不承认了,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和公主聊得不错吧,虽然不能在一起,见一见也是好的,多情自古空余恨,等你什么时候从阴影里走出来,我给你找个好的,比公主强十倍,如何?”
蒙恬吃惊地瞪着我看了半日,认真地开口道:“如果太后指的是楚王后赢姬,臣只有一句话,公主和臣之间绝无私情,此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