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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破碎凌『乱』的声音,像是无限倍的放大,直直的冲进他的脑中。
“母妃!母妃!”男童垂泪,睁大的眼中迸『射』出深深的恐惧,“母妃,您怎么了,您看看我和妹妹啊……母妃!”
男童奋力的起身,迈开腿边跑边嘶声的叫着:“来人!来人唤太医,人都死去哪里了!”
整个偏殿仿若一息之间只剩下他们,死一般的寂静,让他心中的恐惧不断的放大。
脚踩重凸起的石块,男童失重的向前跌去,揽紧手护住怀中婴孩,侧倒在地,肌肤磕碰在青石道旁的卵石之上,尖锐的石子,划破护着婴孩的手臂。
那种钻心的痛,有清晰的浮现在文洛的手臂之上。
婴孩被剧烈的冲击撞醒,‘哇’的哭叫出声。
那张神似母妃的小脸,委屈的皱紧,一滴滴晶莹的泪,滴在手背,男童仿若被烫到一般的爬起身,连手臂的伤口都不及处理,手忙脚『乱』的拍着婴孩的后背,“乖,乖,妹妹不怕,王兄会保护你的……”
他好不容易哄睡婴孩,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挪向正殿,却被一群面容冰冷的护卫拦在殿外。
任由他如何叫,那个曾经他最为仰慕的男人,尊敬的男人,只用了一句话,便将他所有的期望打碎。
“低贱的东西,滚回去,从今日开始,你不再是吾的皇子,你只配和狗同食同住!”
文洛心内像是生出一只手,大力的将他的心捏紧,仿佛又回到那日,面对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他看着自己眼神,就像是在看世间最为肮脏低贱的东西,眼中的冰冷犹若实质一般,将他紧紧的缠绕。
让他不能呼吸……
为什么?
父王,这到底是为什么,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一息之间天翻地覆?为什么母妃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父王变得如此陌生?
他仍记得,妹妹出生的那日,父王脸上洋溢的笑容,比天上明日都光彩夺目,高举起他,愉悦的大笑:“你有妹妹了,高兴吗?”
“高兴。”他看父王笑,也跟着笑,然仅是一年的时间,他却由天端跌入到深渊,永无翻身之日……
“很痛苦?放弃吧,在这个术下,你旧时所受的痛,会加倍的在心中回放。”稚容魅『惑』磁『性』的声音贴着耳边传入,又仿若遥远的由旷古之时而来,带着魔力的声音,几近诱『惑』的轻喃。
文洛低低的笑了,眼中的伤痛瞬时间收敛,“多谢你开口相助。”
若不是他的声音响起,自己只怕会沉沦在伤痛之中而无法回神。
稚容眼眸晃动了一下,本想用『惑』术诱他一番,却不想他竟恢复了清明,他的心该有多坚韧?
他自认若是自己在这个术下,回想旧时,也坚持不到半刻钟,可现在……
稚容眼定定的看着对立微笑的男人,默默的算了算时间,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一半,本来被他『逼』到顶端的男人,却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恢复的平静。
稚容闭了闭眼,猛然睁开,眼中黯淡些许的金芒,再次放『射』出。
而文洛眼前缓慢放演的画面,突然转快,夏去冬来半年的时间,仅是一瞬的转变。
冬日雪落,将他们破落的宫殿变作一片银白,将一切的荒凉遮盖,掩盖了一切的薄亮。
第二百章 旧时的伤2
第二百章 旧时的伤2
破落的纸窗已兜不住寒风的吹袭,门板随着狂风摇曳,‘吱吱’作响,只为这冬日添了几分萧索。
小小的男童依旧穿着夏日的薄衣,将一直疯癫的母妃和仍是婴童的妹妹用一袭薄被紧紧的裹住。
婴童原本白嫩的脸上已没了健康的粉嫩之『色』,便是那曾经美艳动人的母妃,也是干枯瘦弱。
男童的眼中没有了半年之前的张狂倨傲,只余下冰冷的漠然,将一切内敛在其中。
半年来的讽刺,欺辱,让他将一切全都深藏在心中。
他还有她们,他的娘亲,他的妹妹。
“母妃,你知道吗?妹妹已经会说话了,她会叫哥哥,会叫娘亲,你听到了吗?”
他擦去眼角的泪珠,扬起欢愉的笑,“今日洛叔叔会来看我们,他说会带过冬的棉衣和暖炉来,这样,我们就不用担心冬日的寒风了,母妃,你开不开心?”
男童佯装出的笑,在女人空洞的眼神下,缓缓的淡去,她干枯的嘴唇依旧喃喃的念着一句话:“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她犹自活在自己的世界不肯清醒。
他不知……
不知那日母妃和那个男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害怕……
害怕没有太医医治的母妃,会撑不过这个冬日,更害怕,娇小的妹妹会承受不住。
为什么,麻木许久的心,再次泛出痛,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待自己和母妃,难道这冰冷的皇宫当真没有一丝真情,当真只有尔欺我诈。
这半年来,曾经围绕在身边逢迎巴结,亲切的笑脸,全都转为一张张讥讽,不屑的脸。
看着他眼中只有隐藏的快意和幸灾乐祸,说着恶毒而又刺耳的话。
男童勾起嘴角笑了,兄不像兄,父不像父,这一张张让人厌恶的嘴脸,只怕是早就盼着他们这一天,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既然如此厌恶他们,他何不将他们送上刑台?还是说,这样的对他们,让他们在这深宫中受尽屈辱,才是他对他们真正的惩罚。
刺骨的风从掩不住的门外不断的灌入,吹打在面颊身上刺入骨中的痛,身体的寒及不上心中的寒,身体的痛与心中的痛比起来,又算得上什么。
重重的脚步,踏破积雪‘咯呲’做响。
男童极快的抬头,在看清一张清秀的脸后,心中生出浓浓的失望。
他不禁失声苦笑,原来他还在隐隐的期盼,期盼那个无情的男人回头,看看母妃,看看他。
还期盼什么!
指望这噬人不吐骨的皇室有一丝亲情在吗?
不要再傻了,这半年看的还不够多,看的还不够透吗!
进门的男子看着不该出现在孩子身上的笑容震撼住,久久无法回神。
疾步冲上前将手中的包袱交给男童,侧目看向床上枯瘦的女子,曾经明艳动人,处处洋溢出幸福的脸,现在只余下死一般的灰白之『色』,眼眶深深的凹进,明亮的眼,空洞无神……
看起来像是一具人偶,没有灵魂,没有感情的人偶。
干裂的嘴唇,诺诺的低喃。
男子伸出的手,瞬时僵住,嘴唇不住的颤动,眼中压抑的痛,让瞳眸不住的波动。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剩下女子的名字:“青儿……”
这声青儿在空『荡』的宫殿不住的回『荡』,一下下敲击在仿若看客,却承受着剜心之痛的文洛心中。
“我带你们走,我带你们走!”男子眼角涌出热泪,激动的抓住瘦弱干枯的女子,“青儿,我来带你走,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就说一句,你跟我说话啊!”
“洛叔叔!”男童老成的皱紧眉头,急忙上前捉住男子的手,“母妃她经不起如此剧烈的晃动。”
“哈哈……”男子突然仰头大笑,笑声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无奈,痛楚……
“若当年,我不顾你的意愿,执意带你离开,你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若是早知今日,我宁可被你所恨,也不愿见你变成现在这般!”
他手指颤抖的打开布包,从中抖出绣有鸾凤的青『色』斗篷,包裹住女子,将她横抱起,面带沉沉的煞气,沉声道:“我带你们走!”
男童看了看瘦弱的母亲,又看了看缩成一团熟睡中的妹妹。
他还奢望什么,断了这份痴念吧,便是他们走了,那个人也不会在关心他们。
将暖被包裹住女童,他柔柔的一笑,大步追上前面的高壮男子。
就在他们刚跨出破落的院子,一对禁军突地冲出,将他们团团包围,长抢闪出犹然的冷光。
“这便是跟你们接头的细作?还真是有耐心,吾已经等你半年了,将他们就地绞杀!”
男童以为自己痛到不能在痛的心,因为这句话,又泛出彻骨之痛,像是无数的刀狠狠擦中心脏。
只有耳边‘砰砰’的心跳声,提醒他自己还活着。
男子的恨意迸『射』,“青儿看见了吗?这就是你深爱的男人,深爱到无怨无魂,抛却一切的男人,他又是怎么对你的!你还要欺骗自己多久。”
许是女子编织的假象,被他的话冲破,也许是对面男子的无情冲破。
那双死一般空洞的眼,再次泛出波动,焦距定焦在对立的男子身上,“放我下去。”
“青儿。”
女子坚定的看着他,“放我下去。”
男子怄不过她,微微松开手,看着她摇晃的身躯一步步走向那个男人,禁军询问的看向冥皇,见他无所表示,便继续维持着举枪的动作。
“多久了,我骗了自己多久了,以为你是爱我的,会因为不舍,因为爱我而愿意听我解释,没想到,一切终究是我的奢望……我不去看,不去听,只等着你来,以为我们的爱情,会战胜一切,原来,是我一直活在自己的谎言中。”
女子落下泪,停顿在男人五步之前,看他依旧不为所动。
心碎了……
满地的落雪,仿若是她破碎的心,泪却流不出,原来她早就为他流干了泪……
“母妃!”
文洛的心脏大力一缩,看着前方回头笑的温柔的女子,眼瞳紧缩,“不要……”
女子莞尔轻笑,“照顾好你妹妹……”倾身向前扑去,长枪刺穿她瘦弱的身体,血浆顺着枪头滴落在雪地,晕开出妖艳的花。
文洛的心被狠狠的撕裂,僵愣的看着瘦弱的女子,感觉周边一切的声音都离自己越渐越远。
他侧目看向一直被禁军围在正中的男人,嘴角噙着冷冷笑,不屑的看着用手握紧长枪的女子。
第二百零一章 疑团
第二百零一章 疑团
眼神那么决绝,那么冷漠,仿若死在眼前的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愤怒如同泉涌,直冲向天灵,脑中‘轰’的一炸,像是加注在脑中的某种束缚,被冲撞开来……
“时辰到了。”稚容敛去眼中的金光,涩笑了笑,拂开黏在额头的碎发,向文洛看去,见他脸『色』怪异的呆立着,不由的蹙了蹙眉心,上前唤道:“穆文洛你怎么了?”
后者依旧纹丝不动。
稚容心内一惊,忙空出一只手,查看文洛的情况,但觉他内息紊『乱』,并无太大异样,略略安下心,略一沉『吟』,执起他的手,帮着他稳定内息。
文洛直觉头像是炸了一般的闷痛难忍,咬牙强撑着打起精神,却闻四周的兵器交叠声越渐零碎,周边景物像是被打碎了瓷器迸出龟裂,而后化为晶尘散落。
黑如墨的浓雾渐渐弥漫遮挡住视线。
文洛捂了捂眼,再睁开牙缝灌入一口凉气,这里是……
心里已有了答案,不由勾起嘴角,还没结束呢,最痛苦的已经过去,还有继续看下去的必要吗?
也罢,便看看这次又是什么。
与方才的身体拥有自主权的幻境不同,这次,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