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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记事-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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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缓如何判断?”

顾辰之哽住。

林翊轻轻摇头,笑了笑,依旧看书。

顾辰之嘟囔了句,然后重新看医案,一点点熟记。。。。。。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门外便是大街,熙熙攘攘的路人,闹热喧阗。仅仅半截门帘。就将热闹全部挡在了外面。

和前些日子的繁忙热闹相比,现在实在太冷清了。

司笺几个还有点不适应。

只有林翊,忙的时候,他也是一副平淡;闲下来,依旧平淡,世界的变化跟他无关。

司笺几个总在背后赞林翊好涵养,真像个仙风道骨的高人。

见铺子里没什么事,顾瑾之就去后院喊了朱仲钧,准备告辞回家。

朱仲钧无所谓。

他和孙柯练剑,在这里和家里是一样的。他都不拘。

“走吧。。。。。。”朱仲钧道。

顾瑾之去辞了老爷子和顾辰之、林翊。依旧同朱仲钧从后面口上车。

朱仲钧跳上了马车,刚刚要拉顾瑾之,突然冲出一匹马,直奔着马车的方向而来。

马上的人吓得大声尖叫。

显然。这马是失控了。

眼瞧着就撞到了顾瑾之。

孙柯一跃而起。飞腿如劲风。横扫向马头。

正中马头。

那马被他踢得顿时就斜斜摔倒在地。

连带马上的人,也摔滚下来,半晌没有出声。只怕是摔昏了。

马还在嘶鸣,挣扎着要起来,被孙柯一脚踩中,顿时就动弹不得。

这么大的动静,把铺子里的人都惊动了,连老爷子也到后门看情况。

那骑马之人,摔得半天都爬不起来。见孙柯踩着发疯的马,一手按剑,似有宰杀之意。那人连忙大喊:“大爷手下留情,这马不是我的!”

他挣扎着起来,踉踉跄跄走近。

孙柯目光似利剑,逼视着他。

那人便吓得缩了缩肩膀。

顾辰之凑上来,急声问顾瑾之和朱仲钧:“没撞了吧?”

“没事没事。。。。。。”见众人都很着急,被朱仲钧紧紧搂在怀里的顾瑾之推开了他的怀抱,跟众人道,“没撞上来就被孙柯制服了。我和王爷都没事。”

老爷子紧锁的眉头微微舒缓。

“真没事吗?”顾辰之不放心,情不自禁摸了摸她的胳膊,上下仔细打量。

顾瑾之只得笑,道:“真没事。”

方才那马急急奔过来,她也吓了一跳。

朱仲钧却第一时间将她搂在怀里,转过身子,将她护住。

孙柯便跳跃而起,将发疯的马制服了。

骑马者被孙柯的眼神和身手镇住,此刻不敢说话,脸上带着忐忑不安。

“。。。。。。这是匹烈马,尚未驯化。”孙柯慢悠悠解释了一句,“你找死吗,骑这种马上街?”

“这是我家表兄的马,他也是借来的,我们准备出城一趟,哪里知道会这样。。。。。。”骑马的人哆哆嗦嗦说着,“小的该死。这马,能不能还给我?”

他摔得那么重,心心念念还是这马。

看得出,他赔不起这马,非常紧张。

他衣着粗布短衫,像个小伙计。

老爷子见朱仲钧和顾瑾之只是受了点惊吓,没有受伤,就开口道:“把马还给他。”

孙柯看了眼朱仲钧。

朱仲钧则在打量四周。

后街平时人很少。

此刻出了这种事,自然有人围观,这很平常。可朱仲钧感觉不远处有两个男子,虽然带着草帽、穿着粗布衣裳,却有点军人的架子。

他们站立得笔直。

见朱仲钧看过去,那两人微微压了压草帽。

有问题。

朱仲钧眉头微蹙,慢慢想着什么。

见他发愣,众人只当这个小傻子吓住了,也没有多想。

孙柯没有等到朱仲钧的回应,而开口说放了马的顾家老爷子,他不好犹豫太久,就道是,将马松开。

那骑马者一拐一拐上前,把马牵走了。

他摔得不轻,腿脚不利索。

如此一闹,有惊无险。

“我们就先回去了。”顾瑾之对老爷子和顾辰之道,“祖父和大哥也回吧。”

老爷子叮嘱路上慢点,就转身回了药铺。

顾辰之则又问了一遍:有没有哪里伤着。

顾瑾之又说了句真的没事,才上了马车。

朱仲钧的目光,一直在街角围观的那两个人身上。留意到了朱仲钧的目光,两人都没有动,没有心虚得离开。

他们一直看着,直到顾瑾之和朱仲钧的马车离开巷子。

第237节谭宥

对环境的警惕性,顾瑾之远不及朱仲钧。

她天性不喜欢。

哪怕她心中存了争权夺利之心,也是被迫的;而朱仲钧是天生的。

她没有留意到街角的人有异样。

只是回程的时候,朱仲钧沉默得骇人,脸都阴沉着,一双眸子似寒刃般锋利,在思量着什么。

“怎么了?”顾瑾之问他,“真的被吓着了吗?”

朱仲钧不答。

顾瑾之伸手往他眼前晃了晃,他不耐烦打开了顾瑾之的手。

他想得很投入,眉头紧锁。

顾瑾之知道他最近知道了点事情,却不愿意告诉她。

这让她轻盈的心也微微沉了下来。

——*——*——

街角两个粗布劲装的男子,高大结实,却不像贩夫走卒。他们身上,有种军人的威严。

他们都带着草帽,目光盯着从顾氏善药堂出去的那辆马车。

华盖马车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

其中一个更高的男子,缓缓摘下了草帽,露出一张俊朗英武的脸。

他眉骨高,显得眼睛深邃,眼神明亮锐利。

此刻,他正微微抿唇,有些痛苦掺杂。

“大人,您看清了吗?”身边的另一个男子也脱下草帽,问他。

“看清了。。。。。。”高个子男子声音低沉带着暗哑,甚至有点恍惚。

“真的很像真真!”身边的下属道他。

高个子男子脸色有点扭曲,痛苦就浮上心头。

“可只是像!”下属又道。“大人,她不是真真,她是庐阳王将来的正妃,皇帝赐婚的。。。。。。今日咱们不该来看的,看了,反而让您心里添了几分累赘。。。。。。”

“真真从来都不是累赘!”高个子男子声音有点厉,打断了下属的话,“真真临走的时候说,她不会离开,她一直都在。那个顾七小姐。就是真真化身回来的。你放心。她会是我的!我不用承受丧爱之痛,你也不用忍受失妹之苦!”

下属看了眼自己追随的大人,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

“是,属下知道了!”下属道。

“回去吧。”高个子男子最终道。

他叫谭宥。是章和侯谭老侯爷的长孙。谭贵妃的胞兄。如今在锦衣卫任指挥同知,地位仅此于锦衣卫的指挥使。

跟在他身边的,是他最亲信的下属。叫甄末。

甄末从小就跟在谭宥身边,而后又随他在西北大营待了五年,如今也在锦衣卫任职千户,忠心耿耿。

他唯一的亲人,就是胞妹甄真。

谭宥第一次见到甄真,就对她动心。

他语重心长告诉甄末,他想要纳甄真为妾,会好好照顾她。

甄末兄妹出身市井,父亲是打铁的。

甄真那种出身,能到谭家做姨娘,是莫大的荣幸。

况且甄末了解谭宥,谭宥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他们在西北的五年,谭宥从来不逛军妓营,他很懂得自爱,绝不滥情。他看中了甄真,并非轻浮想要甄真的美色。

他是真的喜欢甄真,对她一见钟情。

甄末就同意了。

甄真过门之后,得到了谭宥的独宠。

谭宥只有正妻秦氏和甄真。

秦氏是家里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进门的,谭宥很不喜欢她。除了新婚之夜,他再也没有在秦氏房里落足。

为了这件事,他的母亲——谭家大夫人多次劝说,可是一点用也没有。

当时谭家的人都以为谭宥有问题。

五年后,他从西北回来,纳了甄真为妾,整日歇在甄真那里,百般宠溺。

谭家众人都松了口气,也高兴谭宥终于以传宗接代为大任。

没过半年,甄真就有了身子。

甄真第一胎生了钰姐儿。

这期间,谭宥依旧不进正妻秦氏的房门。

秦氏哭闹过。

可当时的谭家,正为谭宥的生理健康担心。而后见他宠爱甄氏,没什么毛病,正高兴着,哪里理会秦氏的哭闹?

谭家上下一致默许了谭宥宠妾。

而甄真虽然获得独宠,却伏低做小,在秦氏跟前立规矩,从来不妄图想越过秦氏。

谭宥在心里大赞真真的人品,就更加怜惜甄真。

而后,又过了一年。

谭宥依旧不理会妻子。

而甄真,又怀了身子,让谭宥分外高兴。

谭家内宅却终于意识到,性格古怪的谭宥,是铁了心不想让正妻生下嫡子,只一味和妾室厮混,庶子女满堂。

这如何得了?

谭家大夫人甚至将甄真叫过去,训斥她狐媚谭宥,让她改过。

正妻秦氏也得到了婆婆的支持,开始对甄真更加严格。

甄真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被谭大夫人和秦氏折腾,在一个雪天落了下来。

落下来的孩子,是个六个月大的成形男婴。

甄真哪怕委屈,也不敢在谭宥面前说。而这次,她哭得哽咽不成声,抱着谭宥整夜整夜的抽噎,最后她道:“只要多一个月,落下来也能活的。。。。。。”

谭宥的心就似被钝器,一刀刀的割。

他痛不欲生。

为了这件事,他公然将母亲谭大夫人的小祠堂给砸了,又让正妻秦氏跪在雪地里,给甄真赔罪。

当年那件事,闹得特别凶。

谭宥忤逆母亲,虐待妻子,被关到了宗族的祠堂里。

甄真也被迫去跪祠堂。

在寒风里跪了一整夜的祠堂,甄真又刚刚小产。从此,她就落下了毛病。身子一蹶不振。

而谭宥的正妻秦氏,被迫跪了半天的雪地,也染了顽疾。加上害怕、伤心,没过一年,秦氏就一命呜呼。

甄真从此也体弱多病。

到去年,谭宥的正妻去世已经两年了。家里给他张罗娶继室,都被他冷冷反驳。为了这件事,他甚至顶撞了谭老侯爷。大家都知道他的心思。

他要扶正甄真。

可谭家什么门第,怎么能让一个小妾扶正的,做宗族长媳?

这件事。谭家和谭宥各不相让。谁也不肯妥协。

可是甄真的身子,因为三年前小产期间跪祠堂落下的病根,已经拖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今年正月初一,她拉着谭宥和女儿钰姐儿的手。千般不忍。仍是闭上了眼睛。

谭宥整整消沉了半年。

甄末再也没见过他笑。哪怕对着女儿钰姐儿。

他喝醉了,对甄末道:“我为什么不能生在打铁的人家,娶了甄真。两人和和美美?是我对不起甄真,非要逼着她趟那趟浑水,最终让她丧了命!谭家欠我两条人命。我娘的命,甄真的命,将来我要找他们讨还!”

甄末听得心里直跳。

谭家子嗣众多,长房的大夫人却只有谭宥一个儿子。。。。。。

可听谭宥这口气,他似乎并非谭大夫人亲生。

甄末不敢深究,他只能装作听不到。

谭宥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接受了甄真已经离开他的事实。。。。。。

偏偏在八月十四,谭宥唯一的女儿钰姐儿跑到外院找谭宥,大哭着姨娘不要她了。她看见了姨娘,可是姨娘不理她,祖母和六婶还骂她。还有个奇怪的女人,也大声说她。

谭宥和甄末当时心里一突。

很快,谭宥就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有个长得很像甄真的女孩子,出现在谭家的宴会上,让众人都吃了一惊。

甄真在谭家的地位,绝对不是一个姨娘那么简单。在谭宥眼里,甄真是他最心爱的女人;而其他人眼里,甄真是个狐媚子,弄得大爷屋子里妻不成妻、妾不成妾。大爷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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