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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雪目瞪口呆，眼见着安锦绣装模作样吼了几句外国重金属摇滚，唱到激情处，还激动地甩起了头，一下将挽着的松髻给甩散了，头皮披散了一脸，歌声骤停，如鬼魅一般森森地骇人。
堆雪数不行，分不清“一半一半”，外语肯定更不行啊，安锦绣说这是阴曹地府的曲儿，这一定就是。
这么怪异而又生硬的小曲儿，正所谓：此曲只应地府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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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洗脑运动
见堆雪脸色已惨白到不行，安锦绣觉得要刹一刹车了。
下药这事，得慢慢来，一下猛了，把人家给刺激清醒了，这就不好了。
将脸上的乱发轻轻捋开，惭愧地笑了一笑：“姐姐听着怪骇人是吧，可那些宾客听得却如痴如醉。我唱完了他们还叫好。”
“对了，姐姐，今天你跳舞他们可有叫好？其实这些爷，别看平日里高高在上，倒是不缺礼数的。”
堆雪颤抖着摇摇头：“我又见不着他们……我转到几十圈的时候，再也撑不住，就一头栽过去了……”
这七皇……也调皮了！
安锦绣佩服起来，那么一个城府深的人，想这么多花招，真是难为他了。
转圈，亏他想得出来！
也幸好是让堆雪碰上，如果当初这七皇殿下想用这招来折腾安锦绣，那就注定要失败了。
让她唱歌或许还有点害羞，让她转圈……呵呵，只怕锦绣姑娘自己还没转晕，七皇殿下就先行看晕了。
世上有两种人最不怕转圈，芭蕾舞演员和花样滑冰运动员。
卡卡，这两种人，包你七皇都没见过。
堆雪陡然望安锦绣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心中一惊，这小丫头也是个神神鬼鬼的，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果然便稍稍清醒，惨笑道：“睡吧，今夜真是累了。”
锦绣要去吹了灯，却只堆雪在身后阻止：“别，就让灯亮着吧，横竖也睡不了多久，天便要亮了。”
锦绣低声一应，心中却知道，堆雪在害怕，她不敢在黑夜里睡去。
纵然给堆雪留了一盏灯，堆雪也没睡着。初时在正堂内只盼着能早日回屋睡觉，如今真回了屋，满脑全是七皇与锦绣诡异的行为。
而且，锦绣还睡在自己一个屋里。
她望望锦绣，小姑娘回到自己的床榻之上，往被窝里一钻，很快便进入梦乡的样，看得堆雪羡慕起来。
几次，在堆雪终于慢慢平复心情，睡意来袭的时候，锦绣就会突然在床上睁开眼睛，又急又快地说着那些听不懂的话，将堆雪再次吓个半死。
东方终于起了一丝儿鱼肚白，天色即将破晓。
安锦绣起床了。身为一个皇的书僮，她得开始做准备工作了。
堆雪也要起床了。身为一个皇的宫女，她也得起床干活了。
可怜的堆雪，上半夜被七皇折腾到晕头转向，下半夜被安锦绣吓唬到彻夜难眠，原本清丽美貌的脸上，起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只见脱相，不见脱俗了。
姜公公作为静思堂最老的老人，倒也未与堆雪争什么“头牌”，反而还很有爱心地关怀了一下堆雪，并告诫了几句，无非便是要敬重爷啦，要顺着爷的心思啦，老一套的教导。
安锦绣倒是一直有点看不懂姜公公，他有时候像是个敌方安插在我方内部的暗哨，有时候又像是我方打入敌方内部的反间谍。
锦绣来的时候，他对锦绣既关怀又提防。在锦绣罚跪的时候偷偷给她披上衣裳，可该偷听的时候他也从来没闲着。
堆雪来的时候，他似乎也一样。没有很激动地立刻站成一队，甚至看上去和堆雪都不认识，可也没有和堆雪划清界限，堆雪有心地去跟他打听事情，他还会热心指点一二。
安锦绣如今是精神倍，连一直保持着的“晦气之相”，也因为充足的睡眠而褪却了许多。
堆雪耷头耷脑地在厨房忙乎的时候，锦绣正和七皇在书房笔谈。
七皇很关心堆雪回屋后的反应。
锦绣回了寥寥几字，“晕头转向”“将信将疑”。
七皇比较满意，继续指示：“致其勿敢近，方休”。
“又写坏了。”一声叹息之中，纸团扔进了炭炉。
安锦绣心领神会之余，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七皇看似怪戾无常，心地其实并不坏。对于他不喜的人，也并没有除之而后快，只想将她隔离在自己的安全范围之外，哪怕这种隔离比较费事和伤神。
一晚上的折腾，还是比较有效的。
七皇也挺有领导的艺术，折磨与表扬双管齐下，就在堆雪被折磨得身心俱疲之时，七皇没有忘记表扬一下她做的膳食，还是十分对胃口的，十分精细的，十分讲究的，虽然是祁国有名的挑剔皇，他元恒还是认可的。
堆雪像是被浇了水的花朵，蔫了半天的脑袋终于又竖起来了。
只有安锦绣在暗笑。
夸你其实就是抽你，马不停蹄地往前赶吧，累不死你！
午膳过后，安锦绣发现了个“大事”。
堆雪居然消失了！
大殿内的任何一个房间，她都不在。宫人舍的床铺干干净净，也没有躺过的痕迹。厨房内也是工作完毕收拾好的场景。
她能去哪儿呢？
姜公公说，堆雪出去了。
“啊，我们能出去？”安锦绣惊讶不已。
“这静思堂，关的是爷，又不是我们。”姜公公的老树皮脸居然有点好笑的样。
“那为什么我从来没出去过？”
“你似乎也没事需要出去啊。”姜公公觉得这事解释起来有点难。
“那姜公公您为什么也从来没出去过？”
“我得守门啊，我走了，谁给爷守门？再说了，我偶尔离开一下，你也未见得知道，可不代表我没出过门。”
安锦绣想想，这话似乎有道理，姜公公还算坦诚，加五分。
“那堆雪有事需要出去么？”
面对这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孩，姜公公有些无奈。
“堆雪有堆雪的事，我又怎好过问。既然她出去，想来是有事了。”
废话，出去当然是有事了，安锦绣就算只有十一岁，也明白这最简单的因果关系。
七皇的午后小憩还未结束，“有事”的堆雪就回来了。
安锦绣不会傻到真去打听她去干嘛了。不过，从堆雪的样倒是不难看出，她明显见了什么人，充了电，没有满格至少也有七成电了。
黑眼圈虽然还是那么重，但是表情却没那么惶恐了，见着安锦绣也不再躲躲闪闪了。
嗯，估计有人给她洗过脑了。
真麻烦，我又得重新吓唬了。安锦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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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五行缺觉
要问静思堂之各位大大五行缺什么？除了姜公公，其他人都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五行缺觉啊！
安锦绣觉得，哪怕姜公公说不定也缺觉。谁知道他是不是哪方派来的暗探一枚？暗探也是很辛苦的。
比如堆雪姑娘。
她原本来静思堂的时候，一手握一个打算，简称“两手打算”。
打入七皇身边，当后的眼线，这是她的官方目的。也是众所周知的目的。后安排人从来都是这么霸道，别说一个宫女，就是给七皇——也就是景王殿下安排王妃，也丝毫没有征求殿下自己的意思。
所以堆雪的第二个目前就比较私人了，不大方便给外人知晓。她知道景王和王妃不是那么特别恩爱，以至于殿下抱着一具骷髅暖被窝，把王妃气了个半死。
当知道自己要被派到景王身边，她有着暗绰绰的兴奋，要是能凭着自己出众的长相和精湛的厨艺，被留在景王身后，甚至能当个良娣……咳咳，纯属想多了。其实，侍妾也行啊，总比在宫里当个宫女、或者日后一脚踢出宫要强倍。
而且自己跟后也好解释啊。枕边人，那才是最好的眼线。我的心，还是向着你后的撒。
本来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她觉得七皇很可怕，便将那当侍妾攀高枝的心给收了起来。
可是有人很会做思想工作，一番开导，貌似还出了点主意，尤其是以安锦绣为例，证明只要能顺着七皇，摸到他软肋，最后完全可以被他接纳，甚至于同化。
堆雪一想，很有道理，的确不该早放弃，还可以再努力一把。七皇看起来的确很难搞定，连“景王”的头衔都不肯认领。可是，要不是如此，也轮不到自己前来静思堂。
之想，有想法的宫女可不在少数，也没少被七皇嫌弃和驱赶，起码自己还常获夸奖呢！
假以时日，一切都很难讲啊。
想定了这一切，堆雪觉得应该好好睡个午觉，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焕发一些。以便美美地去摸七皇的……咳……软肋。
女人有个很可怕的通病，总觉得自己会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就算千万人俱往矣，自己也会是**潮头笑傲江湖的幸运儿。
好在安锦绣比较清醒。
就算遇上了千万人都没遇上的穿越，她还是很清楚地知道，那种一朝穿越脑洞大开、遇神就拜把结金兰、遇鬼一眼就能把对方瞪死的好事，还是不要多想，否则落差大，心情差，死得更快。
锦绣心里也有些疑惑，为什么赶走了九个宫女，偏偏留下了堆雪。
堆雪睡午觉的时候，七皇丢过来一个纸条，安锦绣看笑了。
这神经病果然想得周全。
有了锦绣，他身边也就有了适当的安全的空间，所以，再来一个干活的，可以减轻锦绣负担。只要她不近身，威胁就不会大。
而且，接纳一个在明处的眼线，可以避免更多在暗处的眼线，也不失算。
看完，将纸片扔进炭盆，锦绣表情更淡定了。
七皇其实也有自己的疑惑。要不是派人将安锦绣查了个底朝天，他真的会对这个“可怕”的小女孩敬而远之。
印象中，安怀远除了有钱，还是有钱，并不是博智慧的权谋之士，如何能教养出这么超越年龄的女儿？而且她在宫里一年，居然就一直放任自己在底层挣扎、默默无闻，从未想过要出头，真是让人思不得其解。
不过，调查和试探之后，安锦绣果然家世简单，且与宫中任何人都无牵涉，而且相处下来，为人还颇是坚强善良。
如此一来，七皇觉得，淡定啊，容忍啊，有城府啊，只要是为自己所用，那一切皆成了优点。
毕竟，要讲城府，我元恒也不差，还怕被这个小丫头谋划进去么？
小丫头正在一旁替他数作业。
“爷，多了，已经多了份。”安锦绣一数，眉开眼笑。
七皇闻言，立即搁笔。
“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