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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别闹,回家就让麝烟给你作一大桌好吃的,好不好?”
我心里陡然一顿,立刻涌起复杂的情绪。
回家……多么暧昧而又温暖的字眼……
承诺
回到王府门前时,倾盆大雨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麝烟早就拿了伞在门口焦急张望,看到我们的马车,急忙撑了伞迎出来。
尉迟尹把我扶下马车,接过麝烟手里的伞,一边走一边吩咐着大大小小各种事宜,无非就是旱灾结束以后要做的事,我没心情听,只想赶快回到琉璃阁洗澡吃饭倒头睡觉。
由于我的身份问题,麝烟这个不知情的局外人自然被留在了王府里看家护院,好不容易等到我回来了,她当然是不放过任何挖取消息的机会,回去的路上就一直缠着我问这问那——
“王妃,祭天的场面是不是很宏大很神圣啊?听说皇亲国戚、高官重臣去了不少呢。”
“听说大祭师求了半天也没求下雨,结果那司命先知捧着宝镜唱了一首古怪的歌,居然就天降大雨了,是不是真的这么神啊?”
“王妃,您有没有见到那个司命先知长什么样啊?”
“王妃……”
我撑着发疼的脑袋迈进屋里,一脸抱歉的回头对身后还在不断发问的麝烟求饶——
“麝烟姐姐,我那时突然不舒服,在行宫里休息,没有参加祭天仪式。”
我真的怕了她了,果然人的好奇心上来是惹不起的,再想想她提到司命先知两眼放光的崇拜模样,心里忍不住感叹,原来封建迷信的神佛崇拜就是这么传播起来的啊……
麝烟本来还想追问什么,听我说不舒服,又开始紧张起来:“王妃不舒服?怎么回事,今早出门时不还好好的吗?”
“呃……是因为……啊嚏!”
我正在努力地想着借口,却冷不防地打了一个喷嚏。揉着鼻子,我还没说话,麝烟就一脸的了解了——
“王妃是吹了凉风受寒了吧,奴婢就说嘛,这冬天才刚过,外面还凉得很,王妃就是不肯多穿些衣服,现在好了吧……”
这样正好,省得我去找理由了。不过……见麝烟又开始念,我心里有些崩溃。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怕的东西之一就是麝烟的念叨,她不念则已,念起我来时那种“怨念”可是相当强大的啊……
趁着麝烟换口气让婢女准备姜糖水的间隙,我急忙拉了拉一直站在一旁看好戏的尉迟尹的衣袖,用无比哀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麝烟施展唐僧功的时候只有尉迟尹的话才对她有效,这个时候只能把他搬来当救兵了。
尉迟尹笑容诡黠地看着我,似乎不为所动,看着麝烟转过身来又要接着发功,我绝望的低头闭眼,准备接受新一轮的洗脑攻势。
“若儿一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先给她准备热水洗洗吧,再准备些饭菜,把我的也一块儿准备了。”
麝烟正准备开口,听到尉迟尹这么说,立刻收了话,转身出去准备。我像见了救命恩人一样拉起尉迟尹的手就摇——
“大哥啊,太谢谢啦,你要是不发话我今天可就要被念崩溃掉了。”才被一群大叔念完回来还要听麝烟念,这什么世道,让不让人活啦……
尉迟尹笑着看我,眼里似有暗波涌动,却又欲言又止。
我却没有功夫管这么多,把自己梳洗干净了,然后扑到桌前就是一阵风卷残云般的大扫荡,麝烟不停的给我递茶拍背,嘴里继续碎碎念——
“我的小祖宗哟,慢些吃,当心噎着,没人和你抢啊……”
我全然不理会她的话,三下五除二搞定了晚饭,便心满意足的靠着软榻吃起瓜子来。长手长脚的瘫在软榻里放松紧张了一天的神经,我舒服得直叹气。我就喜欢这样外面下着大雨而我在屋子里优哉游哉的听雨声,感觉相当不错。
膘啊,就是这么养出来滴……我一边在心里念着罪过,一边又继续朝那盘白白胖胖的瓜子伸出我邪恶的黑手,真是善哉善哉……
“皇兄前段时间就决定了,旱灾结束后大赦天下,并举办国宴,邀请各国使臣共同庆贺水镜失而复得,还有这场大旱的结束。”
尉迟尹靠在另一边的椅子里,一边悠哉的喝着茶,一边不咸不淡的说出这句话,眼睛瞟了我一眼,“到时你也要参加。”
这我当然知道,身为皇室王妃参加国宴是再正常不过,只不过……我看了看退在门外的婢女,放轻了声音——
“你们不怕被人认出来了?”
“国宴有他国使臣参加,照规矩皇室女眷是要蒙面纱避嫌的,只要赫连丞相府上的人不来,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且,你要是不出席,岂不是更惹人怀疑了?”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扔下瓜子去拿水镜。这是你们自己揽上的麻烦,可怪不得我,到时候别把我害了就行。
自从拿到水镜后,我每天都要拿着它把玩一会儿。不是我对它有多大的兴趣,而是心里好像已经上瘾一样,哪天没碰到它就浑身不舒服,可能是和传说里的什么怨灵相吸有关系吧……
不过经过这段时日每天的接触,初得水镜时强烈的情绪起伏已经渐渐减弱消失了,慢慢的也不会经常从中得到自己不知道的过往世事,把玩它也只是养成了习惯。
照这个样子,再过不了多久,水镜就要被彻底净化了吧……
到那时候,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了,没有了先知的光环,又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世事险恶,我该怎么办?真的就代替鸿妍在这里呆一辈子?可若是知道我没有了先知能力,尉迟桓和尉迟尹还会待我这么好吗……
想起将要举行的婚宴,我心里有些发慌。也许是因为和我有关,我只能预知道那场奢华隆重的婚宴将会举行,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
自己最终是会嫁给尉迟尹吗?我扭头看了一眼旁边坐在椅子上喝茶的俊逸男子。他的确是风度翩翩,优雅迷人,高贵的身份和地位又能给女人几乎一切想要的东西,加上他一直对我很好,相处的这段日子也确实很愉快,如果说我对他完全没感觉那绝对是自欺欺人。
可是,他这样待我,是因为我本身,还是因为我的身份?
更何况,我和他之间,还隔着另外一个人……
调转视线,帘外雨潺潺,滴滴答答的雨滴好像打在我心上开始点点泛疼。祁慕萧也将来参加国宴……
和我知道的古代社会不同,这里的社会虽然也重农但却不抑商,能把生意做广做大的商人同样受人尊敬,有很多大官一开始就是从商起家,多数经商世家也和朝堂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祁家除了泽国外,在其他各国也有许多生意,尤其是泽国的盟国扈国,说起祁家也差不多是家喻户晓了,祁慕萧就认识许多扈国的官员,故这次的国宴祁家也在邀请之列,但由于祁老爷身体的原因,代表祁家来的自然就是祁慕萧了。
想到也许还能再见到祁慕萧,我心情开始激动,隐隐也有些焦虑不安,那场盛大的宴会上,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如果能和他见面,我又该怎么做?……
“若儿?”
尉迟尹稍稍抬高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回过神,不知道他之前是否说了什么,只好迷茫地看着他:“干吗?”
“叫了你好几声了,都不回答,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皱眉的,在想什么呢?”
我看到他眼中柔和的笑意,心里的情绪立刻变得别扭起来,便故意别开眼,淡淡问道——
“在想你们到底会怎么解决婚宴这个问题,要我真的嫁吗?”
尉迟桓至今没找到解决的办法,要想瞒过其他人,这场婚宴就一定要举行,可是我却是他们“请”来还给他们帮了大忙的司命先知,如果我不愿意,他们又如何勉强?
我话音才落,尉迟尹的笑容就滞在脸上,眼里的光芒开始忽明忽灭,他垂下眼眸,半晌才说话——
“目前的确是没有办法,皇兄打算先用国宴把婚宴缓过去,可这之后……”
他抬起头,眼里有些不确定和一丝失落:“若儿,你不愿意……是么?”
我被他落寞神伤的样子弄得有些乱了阵脚,本来想直接回答是,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僵在原地保持沉默。
房里良久的沉寂之后,我听到尉迟尹沉沉的声音——
“我会去找皇兄商量办法的,等过了国宴……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也许只能……但我不愿勉强你……我会等,等到你愿意的时候。”
后面那句话,他好像下定什么决心一样,目光中透出我看不懂的神色。我被他突然变得坚定的语气弄得不知所措,低下头,握着水镜的手心有些潮润。只是我听到尉迟尹语气中的坚定,却没有看到他眼底黯然的伤痛。
我会等,等到你愿意的时候……那曾经的江南水榭里,一模一样的话语……
这,又是一次承诺吗?
最相思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
阳春三月的日光柔和温润,南宫离端着茶杯站在窗前眺望远方。
又是一年春日至,窗外烟雨朦胧,新绿初红,湿润的风拂过青葱垂柳,惊起一片莺歌燕舞。风吹雨,雨润风,又绿了一片江南。
熹国多雨,尤其是在春季,缠绵不绝的细雨纷纷扬扬无止无休,仿佛要下人心里去。这样清淡如同泼墨山水画的无边春色,总是轻易就撩拨起心底最深最浓的缱绻情思。
凝望住在枝头欢快跳跃的黄鹂,不自觉地想起那首和红豆有关的相思诗歌,南宫离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个明媚灿烂的笑脸,她好像又在坏坏地笑着,叫他:“阿离。”
若瑶……你现在过得可还好?
自从永安分别后,他就一直没再见过她。听说前些日子她在扈国求来了大雨,让扈国逃过一劫,百姓将她视为神明般崇敬,街头巷尾都是她如何神奇如何厉害的传言。可虽然她声名大噪,却始终没有人知道她的长相和行踪。
想起若瑶在麒趾寺时活蹦乱跳的样子和没心没肺的笑容,南宫离的嘴角不禁勾起一丝笑意。这样调皮不安分的丫头,竟就是司命先知,真想象不出她在祭台上求雨时会是怎样的表现。不过,她长得又如此清新可人,也许装一装,真的会让人觉得很圣洁吧……
记忆中她的模样又活灵活现起来,仿佛就在眼前,南宫离不禁有些思绪飘渺。
第一次见到她,她正躺在赫连漠云的怀里,浑身是血,触目惊心。
纵使之前已经得到司徒炯的消息,可突然看到这样柔弱的女子,苍白无助的躺在血泊之中,双眼紧闭,嘴角还鲜血涌流不止,他的心还是没来由的被猛地抽痛了,不遗余力地要把她救过来。
“……我醒了好久了……麻烦你们……抽空看看我啊……”
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就如此特别,一定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不然赫连漠云对她也不会如此上心。虽然她是转世天灵,但就自己多年学医行医的经历来看,赫连漠云对她是真的关心,而非仅仅因为她的身份。
可她看到他时会像其他女子一样眼神呆滞,知道自己没有了先知能力时会一惊一乍,被逼着喝药时哭天喊地要死不活……他实在是没办法把她和超尘淡泊的司命先知联系到一起,无论是司徒炯还是司徒瑶,都绝对不会是她这个样子。
不过她在阳光下缩得象只小猫一样眯着眼享受的样子,笑起来灿烂无暇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