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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聪明女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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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要经过一些事情才可以老去。

    以后的日子我时常在晚自习结束后跑到网吧去呆一会儿。总有空机留给我。从什么时候起的?网管丁鑫同学会在十一点打烊的时候陪我去吃夜宵。来自小桥流水的江南的丁鑫同学十分耐心,口才也很好,作为过来人对学校的鸡毛蒜皮也很了解,什么都可以说出点道理来。我也没拿他当外人,有什么烦恼就告诉他。他住在三苑,是研究生的集中地,离学校很近。我们经常叫上周围几个老哥老姐一起胡吹乱侃玩牌吃饭,但我一直不让丁鑫知道有关我的任何信息,姓名,专业……任何会暴露自己行踪的线索都不告诉他,他小心翼翼套话时我就装傻或是胡乱编造一些阿猫阿狗的假名。他笑得鬼头鬼脑,“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我低了头,知道自己遇到了对手。

    我和丁鑫也可以算神交已久,原来他就是我常混的BBS的板斧,扼杀过我不少脍炙人口的好帖子。他是学软件工程的,偶尔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也像编出来的CODE一样干巴,全靠自己给自己挂红脸来赢得点击率。丫居然还好意思说我写得罗嗦,并赋诗半首来形容我的小酸帖,“一个和尚独自归,关门闭户掩柴扉。”我不明白,他说一个和尚肯定是“独自”归呗,“关门”“闭户”“掩柴扉”都是关门的意思,就是说我一个意思要换着词儿说好几遍,磨叽。

    天啊,我煞费苦心打了十九年的玉女牌,以琼瑶大妈榜样强忍着恶心写出来的缠绵悱恻的小段子,曾骗倒校内校外无数色狼的爱情故事居然被人评价成这样,是可忍孰不可忍?

    光从他这话就可以看出他是多么狭隘和不贴近生活,和尚就一定是一个人吗?韦小宝也当过和尚,不也照样和七个老婆花差花差?我自己就亲眼在长春火车站见和过牛B的不行的和尚,拿的手机都是翻盖三星带摄像头的,难道是传说中的哈佛和尚——哈尔滨佛学院?

    丁鑫的老婆杜韵——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上大学都管女朋友叫老婆,是个善良的女孩儿,月芽儿眼睛经常笑得弯弯地说,“晓蓓你别生气啊,他们逗你的。”

    南方人和北方人的区别可能就在这里,北方女孩子直爽热情,是做兄弟的好材料。南方的要细致一些,可是言谈举止,往往别有韵味。可惜好汉无好妻,癞蛤蟆娶花枝,一朵鲜花插在了丁鑫这滩牛粪上。丁鑫的老婆杜韵在理工大念大四,是个细腻文静的浙江女孩儿,很贤惠,每周末一来了就卷起袖口帮丁鑫洗衣服,要不就站在网吧里陪丁鑫看MM,看得我羡慕不已,时常抱着杜韵的肩膀大声说,“杜姐,你是我今生的唯一!跟我走吧,丁鑫这畜生不会给你幸福的!”

    杜韵羞涩地笑,抬手掠起额上的刘海儿。

    丁鑫哈哈哈地笑,对来换班的室友陈魁说,“完了,小老婆要和大老婆私奔。”

    “没有老婆是废物,老婆多了是动物。要那么多干吗?想奔奔呗!”

    陈魁和我算半个老乡,他妈就是我们那里人,不知怎么嫁到了冰天雪地的佳木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真是应在他身上了。忒刁。
第5章
    那天是标准的秋老虎天气,热的我只穿短袖T…Shirt还满头大汗,该死的教官违反纪律跑回来看我们,确切地说是回来看MM,男生知趣地退了。我受不了那种暧昧的空气也找个借口跑了,临别时教官握着我的手依依惜别,我甩开到外屋洗了八遍手,强忍着没骂出操你妈什么的。

    心情分外不爽,一个人跑到烧烤店大嚼。周围有许多人大叫大笑鬼哭狼嚎——东北人吃饭简直就没有安静的时候。直到丁鑫出现时我才意识到已经十一点了。他在我对面坐下,沉默地吃,喝。我倒他的哈啤,他笑笑,“能喝多少?”

    “嗯——大概一个吧。”我最高纪录是三个,没敢说。东北十八怪,大姑娘喝酒像灌溉。上次活动时从不沾酒的老六被几个男生一激,为了维护长春人的形象喝了个天昏地暗,摇头晃脑一路走着之字线一路跟我们说“我一点儿都没醉,嗷嗷清醒的”。那次我从老六椅子底下掏出一打空瓶子来,当时就暗想在这种地方一定要有自知之明,千万不能和人拼酒。

    不知是因为没吃饭空腹喝酒还是心情恶劣,一个没到我就开始晕。他好象在喊我,哪有啊,是杨琼在喊我。别人谁喊那么亲昵呢?那是一个星光灿烂的夏夜,我们牵着手走过长长的路。到家了,我说,你走吧。他听话地放手,转身准备离去。

    我没有走,我静静站着,看他回头,微笑,说“你回去啊!”

    “你先走吧,我送你。”

    他看着我,我脸红。

    他一直看着我,我脸一直红。

    “蓓……蓓蓓,我能……可以吗?”

    杨琼的脸也红了,一双眼睛眨个不停。我六神无主地趴在他怀里不敢抬头,感觉到他的气息拂在我耳边,彼此心脏和着同样的节拍狂跳。

    “什么?……干什么?”

    “我想……我想……亲亲……你……好不好……行吗?”

    我觉得脑袋里有根筋应声崩溃,脸上滚烫如火焰蔓延。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接吻还要征求意见的吗?!这猪头!

    吭哧了好半天,我还是鼓足勇气颤声说“Just……justface”。

    说完垂头看着自己穿着凉鞋的脚趾,脸上烫烫,心里慌慌。

    琼哆嗦着把我揽入怀中,我感觉到他的气息,他的舌尖凉凉的,柔柔的,从额头下滑,盘旋在眉梢眼角,青草的清新味道排山倒海地涌来。我眼中的世界天旋地转,身子酸酸软软的,我忍不住呻吟,是唇了,琼俯在我耳边说,“你真美。”

    你真美……你真美……一千年一万年也难以诉说尽……这瞬间的永恒……你吻了我,我吻了你……在夏夜的星空下……星空在我们之中……那些青草盛开出洁白的花朵……琼……琼……

    我在燥热中感到一阵清凉,耳边仍然嘈杂,花格子小屏风隔间的灯光仍然昏黄,对面的人仍在猜拳,烤肉和啤酒的香味也千真万确地飘在我身边。恍惚间我记起这是在长春,而琼是在南京,他在南京啊?那他妈的抱着我的这个人是谁?

    我使劲挥动胳膊,手重重地打在桌子上一声巨响,一只玻璃杯应声落地摔碎,声音清脆。

    我手上的骨头像是碎了,疼得我喘不过气来。不过倒是清醒了许多。

    “你抽疯啊?”丁鑫不满地看着我。

    “你敢占我便宜!”我叫。

    他的表情好象裆里被人踢了一脚,“我?占你便宜?”

    “我还说你占我便宜呢”,这厮摆出一副惨遭蹂躏的无辜嘴脸,“你看看你给我衣服蹂躏的。没量就别喝那么多好不好?发酒疯!”

    我无语,蹿到门口迅速检查自己一遍,除了上衣前襟有口水痕迹其余倒还都是正常的。正纳闷着,这厮已经叫来了服务员买单,一边掏钱一边还不忘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占你便宜?你想得倒美!”

    宿舍是关门了,“外边的小旅馆你不能住,网吧关门了,你怎么办?”他问我。

    “不知道。”我很老实地说。

    他无奈地看着我,“算我倒霉,把你捡回去好了,你不许趁机吃我豆腐。”

    “不行,我这么美丽一个姑娘住狼窝里,那不是自投罗网吗,我妈知道会打我的。”

    他一脸的生不如死,“你想怎么办?”

    最后还是到了他的破窝里。

    陈魁的老婆今天也来春风一度,不幸被我棒打鸳鸯从热被窝里掏了出来,陈魁平时和我平时的交情算是全毁了。

    “你怎么这么小题大做啊?”陈魁郁闷得如丧考妣。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我要对自己的名节负责。”我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吃多了撑的。”他转头又找着丁鑫的枕头睡了。另外一个不用安顿,自己早找到了地方咪上了,转眼鼾声四起。

    “安分点吧,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丁鑫递过一条薄被,“行了,这么多证人可以证明你的清白,还不放心吗?要不把我拷到暖气上?”

    我乖乖地坐在沙发上让他用被子把我包起来,“不是,唉,老头你不懂。”

    “想老情人了?”

    我诧异地回头看他。

    “在饭店你差点把我勒死。”他侧着脸笑,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是我知道他在笑,“没关系,你就拿我当他抒情吧,我不介意。”

    我头都不回对他伸伸中指,“别以为我现在失恋大脑有包就看不出你在勾引我!落井下石!卑鄙!F——You!”

    “说什么?什么什么?”

    “FuckYou,怎么地?”我坚持侮辱他。

    “Oh…Yeah,他嬉皮笑脸,“eon!baby,Iamwaitingforyou……”

    我目瞪口呆,突然反应了过来,“丁鑫你个老王八蛋!”

    靠,我他妈的再也不说脏话了。
第6章
    丁鑫送我回去的时候风很大,我很快觉得身上软软的,瘫在铺上不想动。老三摸我的头,‘靠,你发烧了。‘

    大家纷纷表示关心,但是都有课,我强笑着,“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我又一次来到校医院,经护士的特许我提着点滴瓶摸进老马的房间。她还在睡,我看了她很长时间,她睡得很香。

    我回到楼下的待诊室,这两天昼夜温差大,感冒发烧的人很多。我的第一瓶要滴完了,瓶挂的很高,我个子小,挂上去容易取的时候就吃力了。正在努力时有人走过来摘下了瓶子。递给我。

    “这两天流感,你得当心点。”

    这声音我认识,许磊。

    “你也病了?”我手足无措。

    “不是……我陪同学来的。”

    门口两个男生都往这边看,估计是他的同学吧。

    他很紧张,脸上都冒汗了。

    “我过去陪他们,你不要乱跑,有事就喊我。”

    “……哦,谢谢。”

    他如释重负地跑到那两个男生中去。拿了本英语词典低头背单词。他的同学诡秘地笑着拍着他肩膀有说有笑,他涨红脸死活不抬头。

    输完液我脚步软绵绵的,想起刚才他们一个人生病俩人陪还真有点羡慕。我在家生病的时候基本一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爸妈小心翼翼伺候着。那时多幸福啊,没事也装装病唬人。

    身上一点劲都没有,走走停停的越走越不对劲。走到我们七苑门口我转回身,“你干嘛呢?”

    许磊像个第一次作案就被现场抓获的贼。吭哧吭哧说不上话。

    “我又死不了你跟着我干什么?烦啊我告诉你。”一点力度都没有,我威慑得有气无力。

    他好象让谁抽了一鞭子似的哆嗦了一下。低头抿嘴不说话。

    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挺无耻的,老捡软柿子撒气。我们相对无语。就在我要走时他忽然抬头,“等等。”

    我又好奇又惊讶,本能的接过他扔来的小盒。

    “一个人在外面自己注意着,不是谁都谋着你什么。”他没抬头径直走了。

    我看那个小盒子,是新处方的康泰克。挺贵的我自己都没舍得买。靠家里带来的白加黑苟延残喘。

    军训结束后又重返教室,我感到十分不习惯。大学是和中学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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