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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这句话的真实出处。
可是他现在问这句话,到底是想听到什么答案?
“臣妾不大明白,还请皇上明示。”在很多时候,装傻是保命最好的办法。
“你是不记得还是不知道?”他冷冷地问。
我头皮一阵发麻,连忙说:“臣妾知不知道并不重要,臣妾只知道您会是一位好皇上。”
那拉氏、年氏、李氏,我佩服你们,居然好端端地跟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
他微微一哼,声音忽然柔和下来:“你也累了,歇一会吧,等会还要见几个人。”说完话,他就视我为空气,只是俯身批阅奏章。
小强奉上一杯热茶,又递了一个暖炉给我。
我捧着暖炉呆坐在一边,想着年妃知道此事后的反应,眉头不由微微皱了起来。胤禛对她恩宠有加,如果我反击,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胡思乱想间,一个小太监走进来,在胤禛身边低低禀报了几句。我竖起耳朵,只隐约听见“来了”二字。
是谁来了?
胤禛合上奏折,“命他们进来。”
“宣九贝子、敦郡王、抚远大将军觐见!”门口内奏侍的太监中气十足,几乎把我手中的暖炉震掉。
为了安排今天这场戏,他也算是煞费苦心,终于还是把我们凑齐了。胤禩虽然在家养病,但是正因如此,他反而更好发挥。
是,他从来不做没算计好的事,我选择的时刻已经来临。
胤禟三人鱼贯而入,见到我时脸色都是一变。胤禟忽然走上前去,神情傲慢无礼,瞟了胤禛一眼,慢腾腾地在椅子上坐下。我知道他是企图激怒胤禛,制造事端,连忙冲他使眼色。他根本不正眼看我,只是放肆地上下打量着胤禛。
胤禵远远地站在殿门口,倨傲无比,既不施礼,也不叩见新君。胤俄则焦急地看着我,我也只能苦笑着回望他。
今天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是这些鱼肉似乎比刀俎还要厉害,却忘记自己是血肉之躯,而人家已练成金刚不坏之身。
“舅舅隆科多大人到,大学士王项龄到!”
在这叫魂一般的声音中,那位一手将胤禛扶上皇位的隆科多昂然步入大殿。胤禛对他恩宠有加,特意在其名字前加上“舅舅”二字,使他成为全天下人的舅舅。他志得意满,却不知道月满则亏的道理。
他不用得意,很快就会轮到他的。
王项龄是享有盛誉的饱学之士,胤禛之所以让他来,无非是想借他之嘴把胤禟三人的言行告知天下,为自己以后的行为埋下伏笔。
隆科多有些发福,二人拜见皇帝后,沉默地站在一旁——他们今天的任务只是做观众。
胤禟忽然冷笑道:“怎么,舅舅隆科多也来了?”
隆科多装聋作哑的本事不是一般地好,可他一向被人捧惯了,此刻猛然听见胤禟嘲讽的声音,也有些忍不住,道:“请九贝子自重。就算您是皇上的弟弟,也要遵守君臣之道。”
胤禵一眼斜过去,“哦?原来你这奴才还知道什么叫君臣之道啊?”
隆科多和胤禛脸色都是一变——胤禵这句话太厉害,一下刺中了他们的心脏。
一个侍卫走上前来,伸手拉扯胤禵的衣袖,命他向新皇下跪。
胤禵大怒,一脚把他踹开,大骂道:“我乃皇上亲弟弟,你一个掳获贱奴,竟敢来扯我的袖子。恳请皇上立即将这狗奴才正法,以正国体。”说完,昂首看向胤禛。
胤禛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双手却紧紧握成一团。
我知道他十分恼怒。胤禟他们在等待借口,他同样在等待借口。现在就看谁准备得更充分了。天时、地利、人和,他几乎全部占齐。我早就说过,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所以胤禟他们才会输。
我没有犹豫,上前说道:“十四爷请冷静一些,不要跟这个奴才一般见识。”
胤禵瞪着我,似乎第一次见到我,半响,冷笑道:“难怪廉王爷在家养病,原来如此……”
我眼前一黑,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地退下。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场荒唐、闷热而可怕的梦,好似经历了一场侮辱,而且是一个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人。
胤禛怒道:“来人,将抚远将军拿下,从今天起,革去其郡王爵位,待于府中,听候发落。”
我大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恳求道:“求皇上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饶过十四爷!”说罢叩头不止。
胤禟猛地站起来,走了两步,又颓然坐下。
胤禛看他一眼,顿了一顿,对一旁的宫女喝道:“还不快扶廉王妃起来!”
虽然如此,我的头皮还是磕破了,火辣辣地痛。
胤禵还在冷笑,但笑容已经有些牵强。
我捂住额头,看向胤禛。
他脸色发青,恨恨地说:“即日起,勤郡王奉旨待于府中,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外出。”
我松了口气。还好,胤禵的王爵没有被革去。否则被德妃知道了,又是一场大闹。
“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他的声音有些疲惫。
隆科多率先跪下:“微臣等告退。”
胤禟三人也不行礼,就这么大剌剌地走了出去。我刚转身,忽然听见身后一个声音:“你等一下,让太医给你包扎了再走。”
我知道他还有话要说,立即停下脚步。
胤禵回头看我一眼,眼中的歉意让我心头一热,微笑着对他摇摇手。他神色一松,和胤禟、胤俄一起快步离开。
“你是真的关心他们。”胤禛语气苦涩。
“他们都是您的弟弟。”
“可是他们从不把我当兄长看待。”他冷冷地说。
“您现在是九五之尊,何不对他们宽容一些?”
“我……朕对他们还不宽容?若不宽容,我刚刚就把他们三个都抓起来了。”他推开后面的窗户,“你看看。”他还是没有说那个冷冰冰的字眼。
我抬起头,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后面居然是一个开阔的大场子,几百名弓箭手整整齐齐地站在那里,锃亮的箭头在雪地里闪着蓝汪汪的光。
他哼了一声,“如果不是你刚刚为他求情,我一定不会饶过他。”
我怔怔地看了他半响,低声说:“多谢您。”
他沉默良久,手缓缓抚上我的额头。
他的手又冰又凉,我一惊之下,不由轻轻往后退了一步。
他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喝道:“太医怎么还没来?”
“微臣张玉秉参见皇上,皇上吉祥。”一个老太医连忙走上殿来。
他摆摆手,“廉王妃额头受伤了,你给她包扎一下。”
“是。”这位太医院的院判大人不敢怠慢,立即让药童打开箱子。没过几分钟,我已经被包的象个粽子一样。
他皱眉,“怎么这么难看?”
我微笑,“是我长得难看,不怪院判大人。”
张玉秉一头冷汗:“这……这……”
他挥手让太医退下,笑道:“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也没变……”
“谁说的,都快成老太婆了。”我听他语气和蔼,心中一松,也笑了起来。
“不,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我却老了。早上起来,看见镜子里双鬓染霜,心中愕然,忍不住问,这是谁,这是谁?”
他虽然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是人生最美好的岁月已经过去。连秦皇汉武都勘不破这一点,更何况是他——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与月知
小如侯在养心门,一见我头上的绷带,顿时唬了一跳。我轻轻嘘了一声。她会意,帮我披好斗篷,小心地扶我登上马车。
我靠在垫子上,闻着车厢里熟悉的味道,感觉时光似乎倒流到很久很久以前。
自古欢娱嫌夜短。人在高兴的时候,日子似乎插上了翅膀,太快太快地消失无踪;一到困苦无聊时,便象跛了脚一样,走得特别地慢。
一切都是因为权力。
我捂住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主子,王爷在门口接您呢。”小如的声音很是安慰。
我掀开帘子,胤禩披着一件貂皮大氅站在门口,小顺子和加新立在其后,神情沉静。我走下马车,他迎上来,握住我的手,凝视着我头上的绷带。
我白他一眼,笑道:“新造型,好不好看?”
他微笑,将我的手放在嘴边哈气,“这么冰……”
柔软的嘴唇轻触我的掌心,那么软,那么暖。
回来了、都回来了。那些小小的、温馨的回忆,挟着香气,挟着少年时期的期盼,慢慢地浮现在我的眼前。大雪已经停了,太阳马上就会出来,凡事总有结束的一天。
“不要怕,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在我耳边说。
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清澈,一如当年他为我拒婚之时。
我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红。
“怎么了?”胤禩担心地问我,“头是不是很痛?”
“不痛,我只是想回海南,这里太冷了。”
“还是回杭州吧,我喜欢那里晴翠的山峦和霏微的烟霭。我们在西湖边建一座宅子,推开窗户,满眼的青山绿水……”
“还有满眼的美女吧?”我一脸凶恶地说。
他一愣,大力吻着我的手心,嗬嗬地笑着。
悲哀这么容易就被化解了。我的心鼓荡起来——只要还有勇气,事情就会有转机。我决计要坚持下去。即使我感到生活艰难,时日悠悠难过、痛苦辛酸,我也决计要坚持下去。
因为勇者无惧。
即使失败了,我也会记得他许给我的一个美好的承诺:我们在西湖边建一座宅子,那儿有晴翠的山峦和霏微的烟霭,推开窗户,满眼的青山绿水。
我在心里补充道,从此,王子和公主过着幸福的生活。
冬日的阳光照在积雪上,反射着五彩的光芒,远远飘来的梅花的香气久久缭绕着,还有那叶子上沾满雪花的翠竹,空气清新得可以掬在手中,按进心里。
林太医已经侯在黻霖轩,他检查完我的伤口后,躬身道:“王爷请放心,福晋只是擦破了皮,张大人已经上了药,好好调养,不会对身体有任何影响。”
即使这样,胤禩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
“我当时心里着急,也来不及细想……”
“今夜肯定有月亮,嗯,还是满月。”
我瞪着他,发现他们兄弟都是跳跃式的思维方式。
“今晚陪你看月亮,好不好?”
可怜的我还在三段论中挣扎——
大前提:疯子不具备正常的思维。
小前提:我们思维都很正常。
结论:我们都不是疯子。
“在想什么?”
我定定神,“胤禵还好吗?”当然是他们告诉胤禩我受伤的事。
“你应该改口叫他允禵。”他递给我一张圣旨,原来是诚亲王胤祉上疏,援例陈请将诸皇子名中胤字改为允字。
我将圣旨掷于炕上,懒懒地说:“小二,上茶!”立即被这位“小二”赏了一记爆栗。
我抗议:“喂,我是病人好不好?!”
“我也是。”
于是两位“病人”一起躺在床上“养病”,由小如上茶。
他握住我的手,十指紧紧交缠。握了这么多年,熟悉得就像是自己的手。所以对方稍有损伤,我们都感同身受。
我翻过身,面孔埋在他的颈窝。
门外有人咳嗽,我悄悄地说:“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拉起被子蒙住我的头,“没事,睡觉。”
温暖的黑暗包围着我们,无比的温馨浪漫。听觉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