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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渊居然一直没有提,她的这个二姐火沛,和她也是一对孪生姐妹。
“咳咳。”那女人面色很白,声音也和火渊很像,但是神情姿态却大不相同,只要是见过两人便难以错认,沈默将茶水在她手边安放好,转身离开的时候扬起袍袖,手指一带,啪得一声,连托带壶,水迹洒了她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军师恕罪,我这就整理。”
“罢了,你下去。”那女人蹙眉挥了挥手,退了两步,与他离了一段距离,沈默端起茶杯转过身去,手才掀起大帐的帐帘。
“站住。”
“军师还有事?”
“杯底剩下的茶水,喝了。”
沈默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角,转过身来,当着她的面将杯底还剩下的一点点茶水喝了个干净,连几块泡烂的桔皮一起咽了下去,“军师,还有事吗?”
“出去,再送一杯进来。”
“是。”
***
“你怎么?”宁炽半转过身,看着突然闯入他帐内的男子,“你办成了?”
“你动手了吗?”
“还没,怎样,来炫耀你比我下手快?”
沈默抓过他放在床头的纸包,“别动她。”
“什么?”
“留着火浔,别动她,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宁炽,你…”沈默眼神落在他脸上,好半晌,“你在掩饰什么吗?”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手抢回沈默手里的纸包,宁炽偏过了脸,“我做什么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宁炽,你在心虚。”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以为我还是曾经的我吗?会被你几句话就影响了,会跟在你身后公子长公子短,就像是那个没长脑子的安玥一样?”
沈默的眼中闪过一丝伤痛,右手紧了紧,“你说的没错,玥儿的仇,我早晚会讨回。”他掀开帘帐,离开前袖子里滚落了一个小小的竹筒,就从帐帘下一路滚了过来。
宁炽压下心口不舒服的感觉,弯腰捡起了那个小竹筒,不过一指长,两指宽,他轻轻打开竹筒的塞子,里头却是空的,只是竹筒的筒壁,有着明显的规则刻痕。
“居然,是这个。”宁炽走上前掀起了帘子,黑沉沉的夜幕下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沈默不会冒冒失失丢下这个东西的,故意留下来,是在警告他吗?
宁炽勾了勾唇角,他确实差点忘了,他曾经的这个公子,不仅仅是才冠皇城而已,有些事旁人不知晓,却不包括他这个一直跟在身边的人,沈默他,似乎对这些火器暗器,一直都很拿手。
***
“军师。”
“今晚不用茶水了,你下去吧。”
帐门口的人影没有消失,反而慢慢走了进来,手里压根没有茶杯,火沛微微蹙眉,“怎么了?”
“军师,你之前在看的地形图,太旧了。”袖口一松,一卷牛皮纸从袖子里滑落到他指间,“这个,才是现在的雁门关。”
火沛站直了身子,眼神盯着他,沈默握着左手,手心的汗水带来阵阵冷意,还好,她确实没有叫人,他慢慢走上前几步,“紫风开朝后,雁门关重新整修过,前后总共花了十年时间,塔台的位置都有改动。”
“你不是火头军的人,你是谁?”
“你不想先看看吗?”卷起的牛皮纸放在了桌上,之前的茶水没有干透,浸透了纸背,因为卷着,压根看不出来。火沛只是朝桌上看了一眼,“你是什么人?”
“这不重要。”
“是吗?”她手一挥,桌子应声而倒,牛皮纸滚落在地上,一阵白烟扬起,细长的木刺朝着她面门射出,她险险闪身避过,门外听到声音的士兵已经冲了进来,“军师。”
“那么现在呢?你觉得,还不重要吗?”
“军师。”他勾了勾唇角,“我总得知道,这副地形图到底能不能送到值得它的人手里。”
“你们下去。”火沛朝那几个士兵挥了挥手,坐回那已经翻倒的低矮长桌后,“而你,把地形图捡过来。”
他弯身扶起了桌子,牛皮纸摊开在桌上,火沛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你似乎很确定,我不会杀你。”
“至少,在你确定我对你没用前,你不会。”
她发出一声轻笑,“那你倒是说说,你对我有什么用?”
“我比你军中任何人都清楚雁门关的地形。”
“仅此而已?我有你的地形图了。”
“也许我故意少画了些什么。”他说得云淡风轻,抬眉看着她,“一个人总比一张地形图能告诉你的更清楚。”
她没说话,沈默眼神转了转在帐内扫了一圈,视线落在她床铺上,“那是什么?”
火沛站起了身,慢慢走到床头,“墨麒麟,我新罗族的圣物之一。”她探出手,划向床头的琴,五指一拨,一阵琴音倾泻而出,让人心头一荡。
划到一半,她手下琴弦突然一紧,他伸手一掌按住了琴弦,“军师,不如我来弹一曲请你品评。”
“你?”火沛看了他一眼,手下一用力,右手抓着琴一翻,沈默的手落了空,琴在半空中翻了个转,被她左手托住,“我想,我来比较好。”
右手拨琴,惑人的琴音倾泻而出,沈默缓缓闭上了眼,全身都软软地松了下来,火沛轻声哼笑,放下了琴,“现在,你准备好和我聊聊雁门关了吗?”
“他把自己玩进了大帐,渊将军,你怎么一点要去营救你那位主君的意思都没有?”
火渊皱了皱眉,“你就非得用这种口气说话?”
“我一向如此,难道渊将军是第一次认得我?”
“不,你对我们越来越没有敬意。”
宁炽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渊将军,我现在的身份可是堂堂紫风帝后,我为什么要对你们有敬意?”
“哼,冒牌的帝后。”
他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嘴角弯起一道凛冽,“罢了,反正我只做我该做的事,我现在就去放倒火浔。”
“不,他说了留下火浔。”
“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因为他是主君。”
“不是我的。”
两人对喝出声,又双双安静下来,火渊叹了口气,“你明知道,他不可能毫无准备地进那大帐。”
“那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生生等着?”
“除了等,你还能做什么?”
他站直了身子,微微抬起的脸上泛过一丝称不上笑容的笑意,“做什么?我要证明给你们所有人看,我不是他的影子,从来都不是。”
“喂,你…”火渊没能叫得住他,他已经冲入了夜色中,月光下隐约已经能看得见远处雁门关的城墙,灰色的塔台闪烁着点点金属色的光芒,爬满了青苔。
***
“雁门关北面就是阴山,山道陡峭非人力所能攀爬,无法行军。”
“这里一共是十座塔台?”
“没错,入关无非两条路,若是不想直攻塔台,就需要从东南方向改道,本来这里有一条路地形开阔,最为合适,可惜原本的山道已经被山洪冲垮。如果你要绕开这十座塔台,就只能走,这条路。”
火沛微微蹙眉,他指尖所点之处,是一座山谷,两侧山势崎岖难行,若是她大军真的进了那条山路,而谷中又有伏兵的话,那她们就真的是瓮中之鳖了,她摇了摇头,“如果直攻塔台呢?”
“雁门关的守将赵屏是西荒十四将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军职只是副将。”
“我有探子回报,西荒的兵力都部署到了樊城附近,现在的雁门关,根本没有残留多少守军。”
“所以你当然可以直接攻取塔台,只不过她既然能被孤身留下独守雁门关,你还是不要轻敌的好。”
火沛盯着地形图半晌没有说话,突然间大帐外传来一阵惊响,紧接着一阵骚动,守着火沛大帐的女人掀开帘帐冲了进来,“军师,元帅大帐出事了。”
火沛甩开了地形图,一掀帘帐出了大帐,纤长指尖从身后指在沈默身上,“看紧他。”
帘帐落下微微摇晃,沈默眼中原本的迷离散得干干净净,清明如镜,没过多久,就听见帐外两个士兵发出一声闷哼,两道人影倒下地去,帘帐被人掀开,“主君,你没事吧。”
“他做了什么?”
“他失手了,火浔没死,不过他被抓了,主君,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找十四,雁门关守军再少,也总还能撑上一段时间。”
“火渊。”沈默叹了口气,“他现在是紫风帝后,就算被抓,也与我们无关。”他摊开手,袖子里掉出另一卷纸,“你立刻回去,将这个交给雁门关的守军,照我所画来部署,我会引她入瓮。”
“不行,主君,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没时间了。”
进大帐的时候他就准备好了走到这一步,若是之前茶水催动的机关真的要了火沛的命,他就会让火渊来顶替假冒她,若是不成,他就走现在这条路。
他已经让火渊将那几首媚曲的曲理细细解说与他,火沛那几首媚曲对他的影响,他已经可以控制住。
“可是…”
“叫我主君就照我说的做。”
火渊咬牙转身,她当然知道这时候应该怎么做,可是他也不想想,万一他要出事,她该怎么向殿下交代?更何况,如果回来的那个是风承远,谁会知道她的怒火会席卷几座城池?
***
天色在一点点露白,沈默趴在火沛大帐的桌案上打了一个浅眠的盹,直到被帘帐掀开射进来的微微光亮照醒,一道中气绵长的女声传来,“拔营。”
他微敛着袖子站起了身,才放下的帘帐又被掀开,这次进来的人是火沛,“骑上马,在后面跟着,别想着开溜,我会派人看着你。”
“军师。”
“我不管你是风承志的人也好,是风承佑的人也好,也不想管你为什么要男扮女装,不过既然人已经到了这里,就最好乖乖做事,否则…我很有兴趣让你试试媚王调。”
沈默面上没有动静,心念却是一动,那,就是传说中新罗媚术的极致。火渊说,嫡系血脉中,练成此术的也只有火沛一人而已,便是她自己,也未曾亲眼见过这种据说威力无穷的媚术。
只是施行媚王调对自己本身的消耗很大,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真的动到这个念头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男儿身,你为什么不怀疑我将地形图将给你,是为了报仇呢?”
“报仇?”
“情仇,你要知道,男人嫉恨心的可怕,不是你可以估量的。”
“怎么?被人抛弃了?”火沛勾唇弯出了一个微带着讽意的笑容,“不管你怎么说,我与元帅已经决定直攻塔台。”
***
“我找了探子细问过,那张地形图基本上没有问题,只是那个男扮女装的诡异男人满口真真假假连我都实在难以分辨。”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是决定直攻塔台,若是守军力量不弱,或是她们有援兵…”
“不可能,这个时候,风承佑不可能分得出人马守在雁门关。”
“那个帝后呢?”
“我派人将他送回季火宫看守,风承志打的这到底是什么算盘?明里拱手以雁西七城要我们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