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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是李玉兰的四十岁生日,过年前就说好了,两家人一起吃顿饭,又是过节,又是李玉兰过生日,一年到头,好好地热闹热闹。当然,吃饭只是一个形式,内容主要是,李玉兰两口子想在镇上开一个服装店,手头缺点钱,想在吃饭的时候跟李玉芝商量,能从她那里周转周转。借钱的事,年前就跟李玉芝提过,李玉芝说年跟前手头不宽裕,过了年再说。这时候,年也过了,李玉兰就想再提提这事,把钱借来,把生意做起来。
两家一起吃饭的事,李玉芝当时就答应了。头两天,李玉兰和范三友就开始准备,好吃的好喝的备了一大堆。到了正月十五,一大早,李玉兰不放心,又跑到“国道大酒店”去跟李玉芝交代一下,李玉芝也答应了。李玉兰还是不放心,又跟冯家安交代一下,说玉芝事多,怕是会忘了,让他多提醒。冯家安说放心吧,忘不了。 。 想看书来
1。姊妹关系(2)
到了晚上,菜弄齐了,李玉兰换上新衣裳,坐下来等。这一等就是一两个钟头,菜都热了两回,左等人不来,右等人不来。范三友也急了,骑车去找,李玉芝却在自己的饭店喝上了,是陪镇上的一班领导,还有派出所的、工商所的、财政所的,呼啦啦两三桌。一看这阵势,范三友招呼也没打,就折转回来,把情况跟李玉兰一说,问李玉兰还要不要等。李玉兰生气了,说:“等啥等,她不来咱就不过了?吃着喝着!”
李玉兰生气也不是因为这一件事,这一件事只是导火索,把她这几年来积累的对李玉芝的不满全都点着了,爆炸了。作为姐姐,李玉兰自认为对李玉芝这个妹妹不薄,小时候的事就不说了,就单是她守寡那几年,为她操了多少心!可是,李玉芝呢,好了疮疤忘了疼,吃水忘了挖井人,过了河沿就拆桥腿,根本没把她这个姐姐当回事。从借钱到托她办宅基地的事,样样都办得磕磕绊绊的。这几年,李玉芝沾了罗永刚的光,发了大财,人一下子变了,说话腰杆儿硬了,小事不当回事了,连姐姐家的门都懒得进了!话又说回来,你玉芝的今天咋来的?为了你的今天,我李玉兰操了多少心,烦了多少神,你心里不清楚吗?!这才发了财,咋就变了脸呢?咋就不认人了呢?!
李玉兰越想越气,一盅接一盅地喝酒。头几盅,范三友还陪着她喝,喝着喝着,李玉兰话就多了,越说越不着边,全是埋怨李玉芝。范三友怕她喝多了,就劝她不要喝了,李玉兰就把火撒到范三友的头上来,说:“你一个大男人,就知道在家里管老婆,你咋不能出去干点大事,也开个大酒店、大饭店,让人家看看!也让镇里的领导跟着你屁股后面转,跟你一起喝一起玩,你咋不能呢!要不然,咱能让人看不起!”
范三友也来气了,说:“你看你这人,劝人少喝是为你好,跟我放啥炮呢!玉芝是你妹妹,咱请也请了,邀也邀了,她不来,我总不能去把她背来吧!”
李玉兰说:“去去去!你背,你就想背,你想背人家还嫌你身上肉少硌人呢!你有本事,把生意做大,让人家背你!”
范三友把酒杯一掼,说:“你这个娘儿们,咋越说越难听呢!今天是正月十五,大过节,又是你的生日,我不跟你吵,想咋喝你就咋喝吧,我不管了,我走!”
李玉兰说:“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眼不见心不烦!”
范三友说:“好,走就走!”
两个人正吵着,冯家安拎着大包小包的进来了,乐呵呵地说:“咋回事儿?我一来你就走,你烦我吧!要是烦我,我现在就走!”
范三友一把把冯家安拉住,两个人一起坐下。李玉兰也不看冯家安,还是一个人自斟自饮。冯家安端起一杯酒,说:“大姐,我都坐在酒桌上了,你也不让我,这盅酒我咋喝呢?”李玉兰头也不抬,说:“俺穷人家的酒不香,想咋喝就咋喝,不想喝就不喝!”冯家安笑笑,说:“大姐,这话听着咋扎人呢,带刺儿啊!”李玉兰说:“别叫我大姐,我不是你大姐,你们没这大姐!”冯家安当然听明白是咋回事了,说:“好!大姐就是大姐,你不让叫还是大姐,我知道你生气了,这盅酒我自罚,算是赔个罪吧。”说完,一口把酒喝了。
范三友又给冯家安倒了一盅酒,跟冯家安解释说李玉兰生气是因为他们两口子拌嘴。冯家安明白范三友要面子,点点头说:“大过节的,拌嘴弄啥?来,一起喝一杯,过去就过去了!”
1。姊妹关系(3)
冯家安的话音才落,李玉芝一拍桌子,对范三友说:“你这个人咋恁没出息,咋就不敢说实话呢!”
范三友说:“我说的就是实话!”
李玉兰说:“你那叫实话,实话都成屎了!好吧,你不说,我说,家安,咱先不说亲戚关系,就是过去咱做邻居,处得咋样?”
冯家安说:“不赖!”
李玉兰说:“那好,就是一般邻居,我请你来喝酒,你来不来?”
冯家安说:“来!我这不是来了嘛!”
李玉兰说:“你是来了,可是……不说了,不说了,说来说去,俺没本事,一没钱,二没权,俺酒臭!”
冯家安说:“大姐,我知道,你是说玉芝没来。说实话,今儿个,她是真走不开,我也催她好几回,没办法!”
李玉兰说:“不来就不来吧,催她干啥。我又不是镇长!”
冯家安说:“大姐,你这话说得也对也不对,做生意难,方方面面照顾不到,都不好!”
李玉兰说:“是啊,方方面面照顾不到都不好,就俺这边照顾不好不要紧!说来说去,一句话:俺穷,俺没本事!”
冯家安端着酒盅的手停在半空,一时不知说啥好了。范三友见冯家安下不了台,马上端起一杯来,说:“老弟,别管她,咱俩喝。”
冯家安说:“大姐,别提穷啊富啊的,穷富都是一回事,还是像你们这样好,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好啊!”
李玉兰说:“咱又没有玉芝那本事,不安安生生过日子,还能咋办!”
范三友说:“做生意,就是这么回事,大有大忙,小有小忙,要是不忙,生意就别做了!”
冯家安说:“范哥说得对,生意就是一个忙,忙来忙去不知道为啥?现在,我就算是为了双喜忙吧,要不是这,还真没劲儿了!”
李玉兰接过话来说:“生意那么大,天天在家数钱,你还没劲儿?哄谁?”
冯家安叹口气,说:“大姐,说到这,我想说几句,生意是比原来大了,在咱双井也是数一数二的,可是,我咋就觉着不快活呢!记得,我原来承包澡堂子,我说啥说是啥,想干啥就干啥,那干得有劲儿,现在,没劲!”
李玉兰说:“现在,你是法人代表,照样儿说啥就是啥!”
冯家安苦笑,说:“大姐啊,这屋里没外人,说了也不怕人笑话,我现在在家里是啥地位,你们两口子都知道。我有时候想,我娶了玉芝咋就像娶个领导回来了呢!”
范三友拍拍冯家安的后背说:“老弟,两口子,没有领导不领导的,有事商量着来。”
冯家安摇摇头,说:“商量?商量个屁!我现在只有耳朵,没有脑子,玉芝说啥我听啥,让我干啥我干啥!”
李玉兰说:“这么说,你一点家都不当啰!”
冯家安说:“一点家都不当!”
李玉兰说:“这个玉芝,自小就好强,狗改不了吃屎,还那样儿!”
范三友看看李玉兰,意思不让她多说。李玉兰瞪他一眼,说:“看啥看,我说的是实话。”范三友马上把脸转开了。
李玉兰渐渐气消了不少,三个人边喝边聊,话题还是没有离开李玉芝。因为听冯家安说他不当家,李玉兰也就没提借钱的事。喝到后半夜,冯家安喝多了。范三友也喝了不少,一个人弄不动冯家安。范三友用自行车推着,李玉兰从后面扶着,把冯家安送回去。
到了冯家,进门一看,李玉芝不在家,小姜哄着双喜在睡。小姜这些年来,成了李玉芝的帮手,相当于秘书,家里店里都用她,对外的职务是经理,比冯家安说话还管用。小姜见冯家安喝多了,披着衣服打来热水,范三友帮冯家安洗了脸,再弄上床,冯家安倒下就睡着了。
李玉兰问小姜:“玉芝上哪去了?”小姜说:“老板娘陪镇里几个领导打麻将去了。”李玉兰说:“你去把她找回来,就说老板喝多了。”小姜为难了,说:“老板娘说了,不让找她,搅了场子,怕领导玩得不高兴。”李玉兰说:“哪有这样的,自家男人喝醉了,不回来伺候,陪人打麻将,还怕人家不高兴,不讲道理了!去,就说是我让你找的!”小姜身子一缩,说:“我不敢。”范三友走过来说:“算了算了,别难为人家小姜。”李玉兰说:“那好,你不去我去,你说在哪?”小姜想了想,有点为难。李玉兰说:“有啥为难的,你说在哪?”小姜说:“在酒店里。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李玉兰出门就去“国道大酒店”,范三友不放心,也跟着去了。到了大酒店,敲了半天,门才开,开门的是看店的老头子,一问,老头子说打麻将的早就走了,老板娘也走了。李玉兰不相信,楼上楼下找了一遍,都没有。李玉兰问去哪儿了,老头子说听说去县城了,县城来了一辆小包车来接的。
李玉兰一听,马上想到罗永刚,啥话也不说,就回家了。回到家,李玉兰想着这个正月十五过得实在窝心,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范三友以为她有想法,就凑上来动手动脚。李玉兰用胳膊肘儿捅了他一下,范三友马上老实了。范三友有酒劲儿顶着,还淫思不绝,说:“你在床上烙馍,弄得我也睡不着,不如来一回。”李玉兰说:“今儿个别想,烦得心都乱了。要是睡不着陪我叙叙话吧。”于是,两口子叙上了,一叙上,自然要说到李玉芝。
李玉兰说:“玉芝变了,变得胆子越来越大了。”
范三友说:“要是她胆子不大,生意也做不恁大。”
李玉兰说:“我说的不是生意,是别的。你猜,开车来接她到县城的是谁?”
范三友说:“不知道。”
李玉兰说:“姓罗的,除了他,没二人!”
范三友说:“你说是罗永刚,那有啥?”
“我总觉着他们两个没断,从那年找姓罗的办宅基地的事开始,一直没断过。”李玉兰一下子坐起来,说,“要不然,姓罗的能下深水帮她?你想想,又是宅基地又是贷款的,哪一件是小事儿!就这几年下来,光凭玉芝的本事,生意能做恁大! ”
范三友说:“不会吧。玉芝不会那样。”
“我也想她不那样!”李玉兰长长地叹口气,接着说:“可是,你想想,今儿个,她不到咱家吃饭,那是因为生意忙,可是这么晚了不回家,叫一辆车接到县城去,还是生意忙吗?”
范三友说:“说不定她临时要办啥事。”
“大过节的,又是半夜三更的,能办啥事!”李玉兰有点恨铁不成钢,说:“玉芝啊玉芝,你就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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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国两制”确实是个好主意(1)
李玉芝是第二天一大早从县城回来的。李玉芝回来的时候,冯家安还没醒。冯家安当然不会知道李玉芝去了县城,只知道李玉芝昨儿个夜里陪镇里的领导打麻将了。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