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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艺校的考试主要考专业课,也就是唱歌识谱形体模仿,三个人报的都是群艺班。小燕子和赵小刚考得都不错,刘宇因为临场紧张考得不好。考完之后,赵小刚和小燕子两人都很高兴,话就多,刘宇没话,看着他们一起说说笑笑的就生气。赵小刚有个远房二姑在省城,曾经来过两趟省城,所以非要带小燕子一起逛逛,小燕子当然高兴,拉着刘宇一起去。刘宇不干,赵小刚就跟小燕子一起出去玩了。两个人逛逛公园遛遛马路,玩得舒坦,到半夜才回来。回来后,赵小刚和小燕子依然兴奋,不停地说白天的见闻。刘宇生气,心里烦,就不让他们说,说是打扰他睡觉,小燕子就跟赵小刚一起到小燕子的房里继续说,一直说到天快亮了,才觉得有点累。
5。女大不由娘(4)
第二天上午,去艺校看初试的榜,果然小燕子和赵小刚的名字都在里面,刘宇的名字不在。小燕子和赵小刚高兴,刘宇生气。初试结果出来以后,就可以回去,参加当地的文化课考试,如果文化课考试分数达到了,就算考上了。小燕子最高兴,因为能考上,回去就可以跟李玉芝有个交代,证明自己有本事。要不然,她这偷着跑出来的,又没考上,回去肯定没好果子吃!
小燕子长这么大还没坐过火车,所以回去的时候,坚决要求坐火车,赵小刚当然同意,刘宇也只好同意。坐上火车,刘宇就眯着眼装睡。小燕子和赵小刚还在不停地说,还不停地唱,你一句我一句,美得屁叽叽的。刘宇一声不吭,心里却暗气。没有刘宇掺和,赵小刚更会在小燕子面前献勤,一会儿买瓜子,一会儿买汽水,忙得死欢。趁着小燕子上厕所的时候,刘宇睁开眼睛,对赵小刚说:“赵小刚你不要那样!”赵小刚说:“我不要哪样?”刘宇想说不要对小燕子那么好的,可是没说出口。赵小刚心里也明白,但是装不明白,知道刘宇说不出口,故意逼着刘宇说:“你说你说,我不要哪样?!”这时候,小燕子回来了。赵小刚得理不让人,还在逼刘宇,说:“张小燕在这里,你说,你说我不要哪样!”刘宇气得牙直咬,看了看他们两个,对赵小刚说:“赵小刚,我不跟你啰唆,回到双井咱俩再说!”说完,拉起衣裳蒙上了头。赵小刚像头春天的小马驹儿,活跃得很,照样跟小燕子又说又笑又唱,一路上不歇。
到了县城下了火车,三个人又换上汽车,回到双井镇。刚一下车,刘宇从路边捡起一块砖头,突然朝赵小刚脸上拍去。赵小刚一点防备都没有,被刘宇拍个正着。赵小刚的头上的血一下子就冒出来了。赵小刚高高大大的,被刘宇这一砖拍蒙了,捂着头坐到地上哭起来。刘宇看了一眼赵小刚,又看了一眼小燕子,头一甩,大大方方地走了。
赵小刚的鼻梁子断了,门牙也掉了一颗。赵小刚爸妈不愿意,找到刘宇家理论,刘宇爹妈护犊子,两家人两句话没说,就干起来了。赵刘两家是镇上两大姓,本来就有积怨,两家人干起来之后,两家人的兄弟姐妹、三姑六姨也上来了,一场大干,结果双方都撂倒了十几个,有的还是重伤,镇卫生院地上躺的都是受伤的人。赵刘两家打群架的事情一出来,惊动了镇政府,派出所把双方主要负责人带回去一审,找到了原因,就把小燕子找去问话了,关起来了。说是不查清楚问题,不能放人。
李玉芝一听,头“嗡”的一声,像是被谁敲了一下,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事情虽因小燕子而起,毕竟事情不是小燕子做的。李玉芝一出面,小燕子就被放回来了。小燕子回来之后,李玉兰来了,把从镇上听到的闲话跟李玉芝一说,李玉芝气得脸都青了。镇上传言说,刘宇回来说的,小燕子跟赵小刚在省城睡在一个房里了,两个人干了那事了。这可是李玉芝最怕的事,一个十几岁的闺女,让人家说这样的闲话,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丢人啊,现眼啊,往后咋做人啊!
回到家里,李玉芝把小燕子叫到跟前,把门关上,冯家安也想进来问问情况,李玉芝不让,把他搡到门外,从里面把门闩上了。坐下来之后,李玉芝一拍桌子,对小燕子喝道:“跪下!”小燕子不跪,李玉芝上前一脚踹在小燕子的小腿上,小燕子一下就跪下了。李玉芝问:“你跟赵小刚咋样了?”小燕子说:“考试了,回来了。”李玉芝问:“还有呢!”小燕子说:“逛公园了,遛马路了。”李玉芝问:“还有呢!”小燕子说:“没有了!”李玉芝说:“就没有干别的!”小燕子说:“还唱歌了!”李玉芝问:“我问的不是这个,是别的!”小燕子说:“你说的别的是啥?”李玉芝说:“我说的别的是啥你知道!”小燕子腾地站起来,说:“我不知道!”李玉芝气得牙咬得咯吱响,上前又踢小燕子一脚,小燕子急了,随手一抄,把李玉芝的腿抄住了,一甩,李玉芝差点摔倒。李玉芝的火冒得更大,扑上去要扯小燕子的耳朵。
小燕子跳到一旁,抓过一把剪刀,说:“你要再打我一下,我就死给你看!”
李玉芝马上停下来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拍着大腿,拖着哭腔说:“死小燕子啊,你都做了啥事呀,你叫我咋跟你那死爹交代啊……”
这时候,李玉兰来了,是冯家安找来的。李玉兰不知道屋里出了啥事,敲门又敲不开,让冯家安拿一把锹来把门撬开,进门一看李玉芝坐地上哭,以为出了大事,问小燕子咋了,小燕子不吭声,扭头走了。
李玉兰把李玉芝扶到床上,问:“小燕子咋了?”李玉芝摇摇头。李玉兰问:“没那事吧。”李玉芝又摇摇头。
李玉兰说:“你光摇头,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李玉芝突然拉过被子蒙住头,大哭起来,哭得浑身直抖。李玉兰劝了半天,她才止住。
李玉兰说:“小燕子大了,不好管了,你哭死有啥用。想想办法吧。我想,现在小孩子都让电视教坏了,啥事都能做出来,看开点算了!”
李玉芝说:“我不相信,小燕子不会!”
李玉兰说:“我也想小燕子不会,可是镇上人家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李玉芝摇着头说:“不会,不会!”
李玉兰说:“别光说不会不会的,把她带到城里医院检查一下,啥都清楚了!”
李玉芝想了想,说:“算了!”
李玉兰问:“咋了?”
李玉芝说:“这是啥事呀,就是查出个好结果来,咱还能去跟人家说说吗?随她去吧!她长大了,她自己作的,是福她享,是罪她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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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反思“自来卷儿”(1)
双喜头后边留了一撮毛儿,俗称“奶奶揪儿”,长势好,三岁的时候,差不多有半尺长,可以扎成小辫子了。双井镇上有规矩,男孩子生下来娇贵,就要留辫子,可以免灾,孩子好养,图的是吉利,但是要留到十二岁。留着“奶奶揪儿”,其他地方就要剃干净,“奶奶揪儿”才显眼,才好看。
双喜头发长得快、长得厚,又是自来卷儿,稍微长一点,就像扣顶帽子似的。天热了,双喜额头焐出一层热痱子,夜里痒得嗷嗷叫。李玉芝就让冯家安抽空带双喜去剃头。平时,双喜剃头都是由李玉芝带着剃的,但是,最近正在准备县城大酒店的开业,李玉芝忙得脚底板不着地,根本没空儿了。
双井镇原来只有两家理发店,这几年一下子冒出来好几家,不再叫理发店了,叫美发店,或者叫*,还有的叫温州*。明明就在双井镇上,离着温州千儿八百里的,却叫温州*,实在叫人想不通。平常,冯家安剃头经常去的是老街上的老理发店,老理发店的手艺好,剃头净面采耳揉肩,一应俱全,还不多收钱。但是,新冒出来的美发店和温州*一多,挤得老理发店快开不下去了。冯家安念旧,过去他看澡堂子的时候,这老店就在旁边,有事没事常串门,说说笑笑,也有意思。
冯家安领着双喜来到理发店,理发的老张正在跟几个年纪差不多的老头儿、老婆子说闲话。见冯家安带着双喜进来,老张起身迎着,说:“大老板带着小老板,两个老板来了。来剃头吗?”冯家安说:“买酒你这也没有,不剃头干啥。”老张说:“我这手艺过时了,咋不去时兴的*剃去!”冯家安说:“时兴的东西都是花架子,给小孩儿剃头就得老手艺,讲究!”老张说这是实话,那些*呀、美发店,都是一帮小屁孩儿,就知道使带电的家什,没手艺,还骗你钱!冯家安说:“就是,所以来找你了!”
双喜还算听话,把他放在老张的破转椅上,一声不吭,小屁股挪来挪去地玩转椅。老张把围布给他围好,准备剃了,双喜还不老实。冯家安就哄他,老张这才敢下手剃,一边剃一边说:“这孩子的头可不好剃,这将来也是大老板,我得拿出好功夫来!”老张的老婆和其他几个老头儿、老婆子也跟着说:“那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人家冯老板的孩子,将来可不就是老板!”冯家安听着,心里很高兴,给会抽烟的散烟,人家接了烟,一连散了好几支,人家抽不完,就别在耳朵上,接着夸双喜。这个说,你看这孩子长得多富态,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一个说,不光长得富态,你看那鼻子、那眼睛,样样儿都主贵,这条老街上,就这孩子有福气!
老张正在操着剃头刀,手上忙着,嘴上也不闲着,说:“你看,这孩子头发生得真好,还是自来卷儿,咱双井镇,我剃的头多了,是自来卷儿的不多。能记得的,一个是这个孩子,一个就是原来咱镇上的副镇长罗永刚。”
老张的老婆说:“你说那个‘磨塞子’,现在不得了了,当上副县长了!”
老张咂咂嘴,说:“我说嘛,头发自来卷儿,主贵!要不然,他一个搞配种的,能当上副县长!老话说,奇人奇相,头发上看命相,依我看他还能升!”
老张的老婆说:“看把你能的,好好给孩子剃头,剃好了,将来双喜当了大官,给你开个大理发店!” 电子书 分享网站
6。反思“自来卷儿”(2)
老张说:“那倒是好,就怕我等不到那一天哟!”
说话间,双喜的头剃好了。老张领着双喜洗了头,把双喜再放到转椅上。双喜头发剃光了,眉眼就显得更清楚了。老张给双喜擦干头,对着墙上的镜子,看了看,说:“你看这孩子,我咋看咋像那个罗县长,这鼻子,这眼睛,还有嘴……”
老张老婆插话说:“你这个死老头子,咋不会说话呢,双喜是人家冯老板的孩子,咋能像罗县长呢!”
老张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说得不妥,笑笑,说:“我是说像,人长得像的多得很,你不是还说我长得像毛主席嘛!”
老张老婆说:“别提了,为了这事,我还挨了三天批斗,差点没把小命斗丢了!”
其实,老张他们在议论的时候,冯家安一直从镜子里看着双喜。要是不提到罗永刚,冯家安也不会去比较,一比较,冯家安自己也吓了一跳,也觉着双喜的长相跟罗永刚有点像,越比较越像,冯家安不敢比较了。这次比较的后果,对冯家安是不利的,让冯家安心里像悬着一个东西,七上八下的。在此之前,冯家安不是没怀疑过李玉芝跟罗永刚之间有点啥名堂,两个人是老同学,也许有点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