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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副处级的坐一桌，科级的坐一桌，股级的坐一桌，剩下的没级别的，随便坐。其他人都安排好了，只有小宋，小方不知如何安排才合适。如果罗永刚来，作为副县长的老婆，小宋陪着坐在主要领导那一桌，当然可以，可是罗永刚没来，小宋坐上去就不合适了。小宋的职务是县一小的教导主任，论起来是个正股级，只能坐到股级干部那一桌。但是，对小方来说，小宋可是他的顶头上司的老婆，总想安排得好一点，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李玉芝来了。小方跟李玉芝说了，李玉芝想了想说：“小宋是俺儿双喜的干妈，让就她跟我坐一起吧。”小方一听，也觉得妥当。
小宋这时候正朝着股级那一桌前走，李玉芝紧走几步，上前把小宋拉到自己的身边，说：“大妹，你今儿个哪也别坐，就跟我挨着，咱姊妹俩，好好说说话。”
李玉芝作为主人，当然陪着主要领导，也就是副处级那一桌，小宋嘴上说不去，心里却想着，李玉芝一拉，她也就顺水推舟了。小宋过来之后，椅子不够了，李玉芝让服务员赶紧加了一把椅子，小宋生得瘦小，坐下来倒不显得太挤。
李玉芝说：“挤一挤好，热闹！”
8。侦察（1）
“双喜”大酒店走上正轨之后，李玉芝在酒店附近买了房子，该置的东西都置了，也就等于在县城里安了一个家。过了年，一开学，把双喜也接到了城里，上了县政府幼儿园，是小宋帮的忙。本来，李玉芝想找罗永刚的，但是一想，孩子上幼儿园也不是大事，小宋能解决就找小宋，正好趁势跟小宋交往交往，侦察一下小宋是不是知道了她的情况。李玉芝挑罗永刚不在家的时候，买点东西，带着双喜一起去感谢她。
罗永刚当了副县长以后，换了新房子，在县委大院。李玉芝第一次来，却觉得好像来过好多回了。说到双喜上幼儿园的事，李玉芝表示非常感谢。小宋说：“应该的，我这干妈也不能白当呀！”李玉芝说：“乡下孩子，进城上学是他的福气！唉，双喜要是摊上你们这样的好爸好妈多好啊！”李玉芝说完，观察小宋有啥反应。小宋一点反应也没有。李玉芝有点失望。小宋说：“乡下孩子，好好上学，将来也会有出息！”李玉芝说：“双喜将来有出息了，也要感谢你！”小宋说：“不要感谢我，感谢他干爸就行了！”李玉芝一听，马上警觉起来。小宋接着说：“人家给我面子，还不是看着永刚的面子！”李玉芝心里放下了，说：“都要感谢，都要感谢！”
小宋把双喜抱过来，问双喜：“双喜将来想干啥？”双喜说：“开饭店！”李玉芝说：“大妹，你听听，俺双喜多没出息！”小宋说：“双喜还小嘛。再说，开饭店也不错，能发大财！”李玉芝说：“我才不想让他开饭店，这伺候人的生意，不好干！我就想，双喜将来能像他干爸，当县长！”小宋笑笑，说：“那好，说不定还能当省长呢！”
小宋很高兴，接着跟李玉芝一起谈罗永刚，还拿出很多女人用的东西给李玉芝看，说都是罗永刚买的。小宋说：“这个永刚，我都跟他说多少遍了，让他别买东西，他就是不听，你看这么多东西，我又用不完，不是浪费嘛！”李玉芝装着很羡慕，夸小宋有福，小宋美得屁叽叽的，挑了一个女式包硬塞给李玉芝，李玉芝不要都不行。
李玉芝故意问：“大妹，罗县长忙，经常不回家吧？”小宋说：“就是，永刚事业心强，还想进步，家里就我一个人，也不用他操心！”李玉芝笑笑说：“哎哟，大妹，罗县长天天在外面，你就放心？！”小宋愣了一下，也笑笑，说：“没啥不放心的，我相信他！”李玉芝说：“我跟你说笑话的，别见怪！俺那老同学，我知道，不是那种人！”小宋说：“是不是那种人，我清楚！”李玉芝不说话了，拉着双喜，走了。
李玉芝从小宋家里出来，觉得没有啥大收获，但是还挺满意。至少，她明白了，小宋不是那种当官的老婆端着架子不放，能接近。能为了能进一步接近，李玉芝想给小宋送一件像样的礼，就打电话给罗永刚，问他家里缺啥，罗永刚说小宋最近天天说要换一台录像机。李玉芝就给小宋买了一台录像机，是日本进口的，花了两千三。
县政府幼儿园就在县一小的隔壁，李玉芝送双喜上幼儿园的时候，偶尔还能碰上小宋，有空儿就一起说说笑笑，有事就打个招呼各自忙去。这时候，李玉芝对小宋有了新的看法，觉得小宋还是不错的，就是怀不住孩子。不禁对她多了一份同情。
这段日子，对李玉芝来说，又累又快活。双井镇上的国道大酒店交给了李玉兰和冯家安，有合同在手上，也就放心了。双喜大酒店的生意，有罗永刚在暗里撑着，一天比一天好，时不时，罗永刚会来一趟，一起逗逗双喜，跟一家人一样，踏实、舒坦。
8。侦察（2）
冯家安十天半月也来一趟，说是想双喜了。李玉芝相信，冯家安这话是真话，但是，李玉芝也能感觉到，冯家安是来搞侦察的。男人总是粗心些，冯家安的心思，李玉芝能看出来，李玉芝的心思冯家安却看不出来。冯家安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这一点李玉芝能感觉到。感觉不到，她就不是李玉芝了。严格地说，冯家安是怀疑她跟罗永刚了。冯家安不呆不傻，不怀疑才邪怪呢！老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里包不住火，没有不透风的墙，李玉芝知道迟早有一天，冯家安会明白一切，为此，做了大量的准备，等着那一天的来临。
除了看看双喜，冯家安每一趟来，就要做那事，李玉芝有时不想，但是不给他，他就不走，实在躲不过，就躺下来让他弄。冯家安在这方面远不如罗永刚，刚开始兴致勃勃的，像头驴一样，真正干起来，又拉不开栓，回回都是草草的，像在热水里涮筷子似的，蘸一蘸就拿出来了。李玉芝当然对此不满意，但是不给他，会引他怀疑，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站着吸风，坐下吸土。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你咋不想呢？可是吃饱了，不饿了！这话虽说是当着玩笑话说的，但是却有侦察的作用。李玉芝不会上他的当！
罗永刚想做那事，一般是在早上来，一大早，上班前。晚上，从来不来。罗永刚说一大早最安全，李玉芝知道他说的最安全，是指一大早不会引起小宋的怀疑！常常是，先把车开到县政府大院，把灯打开、门打开，文件摊在桌上，这才悄悄溜到李玉芝这里来。县城不大，李玉芝住的地方离县政府不远，跨过一条街就到了。李玉芝常常想，这样的主意只有罗永刚才能想到，罗永刚之所以没有长成高个儿，都是想点子想的。不过，李玉芝倒是习惯了这样，这样也有了规律，不像过去，十天半月还像偷鸡摸狗似的。有一回，一大早，李玉芝跟罗永刚做完那事，前脚刚把罗永刚送走，后脚冯家安来了。李玉芝吓出一身冷汗，问冯家安：“这一大早，咋来了？”冯家安说：“镇政府领导来县里开会，搭便车就来了，省了车票钱。”李玉芝说：“你倒是会省，当心下回镇领导到你那洗澡不给钱！”冯家安说：“反正不搭他车，他该给就给，该不给，咱也没办法！你不日他妈，他不喊你爸，就那么回事！”李玉芝说：“听听，一大早就吃屎了，说话多难听！”冯家安过来搂住李玉芝，说：“难听好懂！”李玉芝想挣开冯家安：“说，别乱动，当心把双喜弄醒了。”冯家安就把李玉芝拉到另一间屋，把李玉芝往空床上按，李玉芝不想，说：“一早上事多，马上要送双喜上幼儿园，还要去给酒店买菜，那事等吃了晌午饭再做。”冯家安等不及，说：“晌午饭回去吃，跟镇领导说好了，还搭他的便车回去！”李玉芝没有办法，不给他也觉得对不起他，于是就让冯家安做了。冯家安龇牙咧嘴地忙一通，李玉芝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冯家安很满意，说，这回舒坦，得劲儿！比原来哪一回都滑溜！李玉芝心里想，可不是滑溜，刚才叫罗永刚用过，熟路总比生路好走！这样想了，觉得脸红了！
冯家安陪着李玉芝一起送双喜去幼儿园。双喜一直跟冯家安很亲，见了冯家安，就不让李玉芝抱，非要冯家安顶着，冯家安也愿意，把双喜顶在肩上，跛腿走路本来就一歪一斜的，再顶着双喜，像玩杂技一样，逗得双喜一路呵呵地笑个不停。李玉芝看着心都揪着，生怕把双喜摔下来，就要双喜下来。双喜不干，搂着冯家安的脖子，说：“就要俺爸顶，就要俺爸顶！”冯家安也要顶，说顶着双喜得劲儿！李玉芝说：“你看你，非把孩子宠坏不可！” 。 想看书来
8。侦察（3）
送了双喜，冯家安又跟李玉芝一起去给酒店买菜。李玉芝本来不想让他去，但是又找不去理由，便一起去了。路上，李玉芝问了双井镇上国道大酒店的生意情况，冯家安一一说了。然后，冯家安突然对李玉芝说：“你说邪怪不邪怪！上回，我带双喜上老张理发店剃头，老张说，咱双喜将来能当大官！”李玉芝说：“一个剃头的，他说能当就能当了！人家说句好话哄你听，还当真了！”冯家安说：“我看不是，人家老张说得有根据！”李玉芝说：“啥根据？”冯家安说：“老张说，咱双喜头发是‘自来卷儿’，‘自来卷儿’的人将来就能当大官！”李玉芝笑笑：“我倒也想是这样，当省长才好呢。天底下有多少头发是‘自来卷儿’的，要是都能当官儿，那官儿也不值钱了！这叫啥根据，说不通！”冯家安说：“我看说得通，罗县长头发就是‘自来卷儿’，当初老张就断定，他会有出息，你看，应验了吧！”李玉芝停下来看了看冯家安，估摸着冯家安是在“侦察”，故意说：“我咋没发现罗县长是‘自来卷儿’！”冯家安看看李玉芝，说：“那你下回注意看看，肯定是！”李玉芝说：“唉，一个人一个命，人跟人不一样！”
说着，两个人进了菜市。菜市闹哄哄的，冯家安没再说啥。
李玉兰来了，李玉芝一眼就能看出来，一定有啥事。
李玉兰来的时候，酒店正是上人的时候，李玉芝看出来她有事，但是没空儿问，就让李玉兰一个人坐着嗑瓜子。李玉兰有心无肝地嗑着瓜子，屁股底长草似的，左一挪、右一扭的，一会儿也不安生。等到李玉芝忙完了，姊妹俩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坐下来，李玉芝就问李玉兰有啥事。李玉芝话才出口，李玉兰“哇”的一声哭起来，哭得一抽一喘的。李玉芝吓了一跳，好劝歹劝才把李玉兰稳住了。李玉兰说：“玉芝啊，这日子我不能过了！”李玉芝说：“这没头没尾的话，是啥意思，咋不能过了，你说呀！”
李玉兰抹了把眼泪，说：“范三友老毛病犯了！”
李玉芝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啥事了。在她们姊妹之间，一提范三友的“老毛病”就是说范三友又出去找女人了。李玉芝以为范三友又去找镇上邮电所的那个女人了。
李玉兰说：“不是，这回找的是一个年轻的，你猜猜是谁？”
李玉芝说：“姐，你还有心思卖关子了，快说吧。”
李玉兰说：“是小姜。”
李玉芝吓了一跳，咋会是小姜呢？小姜这女孩子，一直是李玉芝最看重的，聪明能干有眼色，人长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