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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忙上前解释,说自己是昨天深夜停在这里的,当时周边有许多车,以为这是可停车的地方……开车的人总是怕警察,更何况是在这是非地方。我真怕一不小心他们把我当成了恐怖分子,或者真把车当不明炸弹物引爆了。
听到我在旁边连声说着好话,黑衣小伙子站起来,面无表情,然后是一连串的询问:这是你的车吗?你是干什么的?来这里多长时间了?
这种问题,倒是经历过不止一次。于是一一作答:这确实是我的车,我是记者,来自中国,在这儿已一年了……
出于记者的职业习惯,我反问他:“好像你不是交通警察,你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呢?”这纯属明知故问,因为从穿着打扮看,我已猜测他属于特工保镖一类。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来自一路之隔的沙龙官邸。要没这点眼力,我就白白做沙龙的邻居这么长时间了。
果然,他掏出一个证件,迅速在我面前一晃。“看见了吗?”他问我。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大致也看到了,证件上是照片,旁边有较大的英文字——“POLICE(警察)”。这证明了我的判断,他应该是特种警察,特工吧!
“那你肯定是来自那儿?”我指了指街对面的沙龙官邸。
他含笑不答。算是默认了吧!对于我的反问,他似乎也颇有些意见。随即继续对我的审问:“你住在哪里?”
“林肯街,就在那儿。”我划拉了一下,跟他指了指方向。
“具体点!”可能是看我太过随意,他登时板起面孔,要求我说出具体地址,详细到哪条街哪号楼哪个房间。
“林肯街20号楼12号房间。”我无奈,只能一一报出。心中忐忑——以后肯定没有安定的事,他们一有问题,肯定会来敲我的门。
特工依然面无表情,一一记录下来。然后他转到车前,抄下车牌号,并要求我拿出行车证明,抄下保险号。
但事情还远远没有完。
“拿出你的护照!”他喝道,真仿佛我成了一个嫌疑犯。身处以色列这种检查如家常便饭的国家,护照一定要随身带的。我马上掏出来递给他。
“你站在这里,别动,等一会我再找你。”黑衣特工发话,然后他走开几米,打开护照,又开始在纸上记录。不时,他瞟一眼旁边焦急等待的我。
然后,他开始打电话,一会用手机,一会用对讲机,甚至两个接连用,并不时朝笔记本上写着,忙得不亦乐乎。
十来分钟过去了,我实在沉不住气了,走了上去,问“你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我也有点不高兴了。
“谁叫你走过来的,我命令你,立刻回到原地。”特工有点发怒了。
“为什么?我是记者,不是犯人,你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外国记者。”我也有些愤怒。经常听中国劳工抱怨以色列警察常找中国人麻烦,难道亲身碰到了一例!
“对不起,我正在核实你的身份,请再稍等一会,马上就好。”看着我不妥协的态度,特工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下。
既然这样,只能等了。
事后,以色列朋友说,以他们的判断,当时这名特工可能正跟有关方面进行联系,以这么长的时间,肯定已给内政部、新闻办公室等各个部门打了电话,询问我的护照是否真实,此人到底是何背景等等。
全副武装的警察“押送”我过马路
也应该理解特工的高度紧张。因为就在这个地方,发生过多起自杀式爆炸事件,而且,据以色列安全部门“辛贝特”说,一些巴勒斯坦激进组织曾数次企图在这里设伏,袭击出门的沙龙。因此,安全警戒一刻也松懈不得。
但有时他们的警惕也让人啼笑皆非。比如他询问我职业。我回答是记者。然后他问那你来以色列干什么。我真是哭笑不得,说:“你以为记者能干什么?”他最后也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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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在沙龙官邸“挂上号”(2)
半个小时后,黑衣小伙子终于查完了护照。我正为“警报解除”而大舒一口气时,哪知道这才是一系列麻烦的开始。
下面是检查车辆。先是打开后车盖,他探身进去,拿探测棒把所有东西都翻了个底朝天;接着是前盖,拧开这个螺丝,打开那个开关;然后是车底,俯身下去,东敲敲,西探探……
当然,我还应该为他的“文明行为”感到高兴。据新华社驻加沙前首席记者马晓霖讲,有一次,以军曾在他不在场时,打开车门将他的车检查了一遍,当然没用他的车钥匙,而且从外貌上基本看不出检查的痕迹。
检查完车辆,又开始继续询问。小伙子的态度还是那么严肃:“在来以色列之前,你还去过哪些国家?”
我去过的几个国家,是以色列颇忌讳的地方。一般我也懒得提起,省得自找麻烦;但既然问起来,撒谎可能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因为以摩萨德的身手,什么事他不晓得呀。分社同事明大军说,可能像我们这些记者的住所,里面都有摩萨德的监视器。
我只能老实交代:“阿富汗呆过,还有巴基斯坦。”
然后又是老问题:“你去那里干什么?”
无奈,我只能又回答:“你觉得一个记者去那里能干什么?”
接下来是搜身,包括我随身带的小背包。我告诉他,背包我随身携带,并没有放在这辆车上。但也没用,还是要检查。
看到我包内的小数码相机,他又要求向他演示最后一张照片。很不巧,照片的最后一张,是我前一天在希伯来大学拍的,正好是一个游泳馆的开放时间表。
我真后悔死了,昨天拍什么不行,为什么拍这个。一般情况下,我照片都是当天拍,当天处理,以便不要占用数码相机储存卡太多空间。偏偏昨天太忙了,忘了!
我后悔,小伙子更犹如发现了重要情况,立刻朝对讲机“叽哩哇啦”讲了半天。最后,他冷冰冰对我说:“我必须复印一下你的护照,你可以你可以在原地等,也可以随我走。”
“随你走,去哪里?”我问。
他指了指对面的沙龙官邸,以怀疑的眼光盯着我。
我也就豁出去了。既然碰到了这种事,那就跟他去吧,看他到底会怎么样?反正自己是一个记者,即使在沙龙官邸“挂上号”,无非也就是以后多点嫌疑而已。
身正不怕影子歪,反正自己也不可能是“恐怖分子”。就权作一次不寻常经历吧!
他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在他的引导下,我们大模大样横穿马路。但到了沙龙官邸门口,他却不让我进了,把我交给一个持冲锋枪的士兵。
“为什么?不是要我跟你走吗?”我争辩着,有些不甘心。
“你只能在这儿等,请你尊重我们值勤的纪律。”没奈何,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面对荷枪实弹的士兵,莽撞只能是自讨苦吃。
回头看我的车,刚才一惊一吓,离开时把车熄火了,但却忘了关灯。我于是对士兵说,我必须先过去一下,把车灯关了。不然电池耗完了,我就有更多麻烦要处理了。
士兵挺客气,没说什么。但我走一步,他就跟一步。平端着冲锋枪,始终与我保持三步距离。于是在他持枪护送下,在旁边路人的注目下,又横穿了一下马路。看到这种架势,旁边车辆倒也挺自觉,主动让道。
把车灯关了。黑衣小伙子也出来了。把护照交给我:“我已复印完了,你可以走了。Good Luck(祝你好运)。”
我只能苦笑。一个偶然的疏忽,竟然在沙龙官邸“挂了号”!我肯定是被当作了重点怀疑对象。果然在此后多次经过该地时,我都可以感觉到军警异常的眼色。我住的楼房,也多次有一些陌生人“非常不经意”地进行光顾。但我毕竟是良民,他们态度总还算客气。这种“好运”,也算是我在以色列这个非常国家的一种非常经历吧!
21。春节里的噩耗(1)
殒命长空的七名宇航员,最右为拉蒙
2003年的春节,我接到犹太朋友们含着泪打来新春祝福的电话——就在这一天,“哥伦比亚”航天飞机爆炸,以色列第一个宇航员拉蒙陨身苍穹。犹太人在经历了一个又一个悲剧之后,面临着梦想的破灭,因为身为大屠杀幸存者后裔的拉蒙是以色列重生和奋斗的标志,他是犹太人逃避战乱阴影的一种寄托,一个梦想。他的命运似乎是犹太人历史性悲剧的宿命。我听到了犹太人发自内心深处的哭泣,听到一个小女孩的自责:是我的嫉妒导致拉蒙不幸。
春节里,以色列朋友失声痛哭
2003年2月1日,中国农历新年初一,以色列安息日。
夜色黄昏,耶路撒冷万家灯火。紧张的工作,使我总有一种疲累和欢快的感觉。难得的空闲。我们几个在耶路撒冷的记者,聚集在国际广播电台首席记者刘素云大姐处包饺子。很惭愧,我是一个南方人,以往过年多吃的是元宵。在家过年时,常常夜半零点刚过,母亲将刚做好的元宵放入锅中,煮熟,加糖,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其情绵绵。
而今,在这是非之地久了,对家人的牵挂常常唤起我的思乡之情。何况,过年是和家人团聚的日子。但不管如何,饺子还是中国人过年的象征,在这儿,又过了一年,我竟然毫发无损还能在耶路撒冷这个圣城吃上热腾腾的饺子,总是一种幸事。
“又打了一年,总该让我们过一个平稳的年了吧!”坐在桌前,举起盛着戈兰高地红葡萄酒的酒杯,大家开着玩笑,预想着这样一个平静的夜晚,应该不会再有事。
在耶路撒冷呆长了,我已失去了太多的理想。一位犹太小女孩曾说:“我不想永远没有爆炸,我只是希望我没有听到爆炸声。”
幸运女神不可能垂青于我们,因为我们是记者。幸运更难得垂青犹太人,这个注定充满悲剧色彩的民族。
作为一种经验,突如其来的事总是发生在人们兴致最高的时候。这一次也不例外。
当将饺子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品味时,清脆的电话铃声犹如午夜的噩梦,让桌上所有人停止了说话。刚开始我们还以为又发生了自杀式爆炸,但随后却是更震惊的消息:美国“哥伦比亚”航天飞机失事,七名宇航员梦陨长空!其中就有以色列人的骄傲,也是以色列第一位宇航员伊兰·拉蒙。
这是人类航天史上的不幸,更是以色列最大哀痛。科学没有国界,我明了这一天对世界航天史意味着什么。打开刘素云大姐家的门,走到阳台。山城的灯光错落,四周格外平静,仅能听到周围几家电视传出的声音,正在播的都是宇航员的消息。从一个个窗户中,我似乎听到了人们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深深的叹息,还有轻轻的啜泣。
对以色列人来说,拉蒙曾是逃避爆炸战乱阴影的一种寄托、一个梦想。特殊的国情、非凡的身份、崇高的理想,他被给予了太多希望,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国家英雄。现在,梦想破灭了。
不只我一个人觉得:消息太突如其来了。
我的同事蒋国鹏是学希伯来语的,当被告知这个消息,他一连串说“想不到,想不到”,然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