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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上就放过你吧……”我倒是对他的性命没什么兴趣，而且我也没杀过人，总觉得如果手上沾了血腥的话就一辈子都洗不干净了。
“啊……多谢大人！多谢女侠！”范天跪在地上千恩万谢，谢得我一身鸡皮疙瘩，就想赶紧摆脱这个死太监。
不过走之前，我忽然有些好奇：
“对了，你说你一个太监，又不能人事，干嘛对女人这么有兴趣？以前一定也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被你看中过吧？你都怎么对她们啊？看看就分给手下人？”
我表示十分不能理解。
范天看我的眼神又缩了缩，试探着问了一句：“大人……您说放过我性命，是真的吧？”
“当然。”我点点头，“我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嘿嘿，那我就实话说了。”范天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奴才虽然不能……但是还可以用别的啊！玩玩么，只要能尽兴就好。看看就赏给手下，我不是太亏了点。发下去的，大多都是折磨疯了的。姿色好的，就买到青 楼，多的是玩法……大、大人！你说过不杀我！”
我沉下脸色，只觉得头上有青筋弹动，心头有千根针反复挑拨。抽出腰间的匕首，我咬着牙恨声道：“你这样的人渣，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范天脸色大变，连滚带爬地向远处逃去，口中还叫：“你说了不杀我！你们江湖人不是都一诺千金吗？”
我冷冷看着他狼狈逃跑的动作，猛地一抬手，匕首带着内劲飞出，径直划过他的手腕。猩红的鲜血汹涌地喷出来，溅得满地都是。范天等大了眼睛，被自己的出血量吓得半死，惨叫着用另一只手捂住流血的手腕，还是于事无补。
我冷笑着走过去，伸手点住他的穴道，忽然阴森森地笑了。没法活动的范天只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我帮他摆好动作，让他的血从他的颈间流过，然后淡淡地问他：
“陈公公，您觉得这样好玩么？”
范天的脸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手腕上的鲜血依旧肆意流淌，滴滴答答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地穴。我接着道：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平生只有两个原则，其一就是言出必行，其二……就是此原则对恶人无效。”
我笑了笑，捡起地上沾了血的匕首，拍了拍他的脸，刃上的血迹沾在他那张死人一样的脸上，更显诡异。我看了看他的手，眼中杀意更深：
“陈公公，我知道你现在很想求个痛快。但是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最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等死。那些被你囚禁的女人，被你折磨的女人，被你逼疯的女人……她们曾经求死不能的痛苦，我无论如何也想让你尝一尝。看这个速度，大概再有一个时辰，你才会死绝。在那之前，你还是好好品味一下等死的滋味吧。”
这一回，我真正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穴。
第九十七章 跟踪
施展轻功飞出那个洞 穴，眼前大片的阳光让我觉得终于能透过气来。伸手看看自己的手掌，掌心只有一个“川”字状的掌纹，看得出应是安平一生的命，可不知为何，我这一生尤其地坎坷，不仅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还莫名其妙地成了杀手。即便如此，我一直认为我还是我，灵魂是不会变的，可如今，我竟然亲手杀了人。那个人血溅出来的时候还是热的，落在我的手背上仿佛能灼伤皮肤，可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一具不会呼吸没有温度的尸体……曾经在书本上领略到的，神秘又神圣的生命，就这样在我的手里走到了尽头。
大漠的风夹杂着沙粒向我扑来，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
“好可怕……”
我蹲下去，用力抱住自己，哭得不能自已。
“真的好可怕……”
在这样的时候，我才悲哀地发现，我身边竟然已经没有一直陪伴的人。
……
赤血宗华城分舵——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江景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云宁荨把刚刚拟好的信纸放在一边晾干，
“进来。”
轻轻推开门，江景辛快步走进来，脸色有些奇怪。
“王爷，极南之地深处忽然出现大批来历不明的人马，正在向城西前进。”
云宁荨怔住：“什么时候发现的？”
江景辛脸色发白：“今晨才发现……但看起来这些人已经走了很远的路，所以属下推测这些人都是来自极南之地。”
云宁荨冷冷地笑了笑：“能逃过赤血宗的眼睛，到了华城才被发现的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辈吧？”
江景辛重重地叹了口气，万般无奈：“这才是属下最担心的地方……这样庞大数量、敌友不明的势力什么时候出现在极南之地我们都不知道，只怕来者不善啊！”
听他这样说，云宁荨却没什么反应，似是陷入了深思。江景辛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却又不敢打断云宁荨的思路，只好一个人在旁边唉声叹气。
“男子汉大丈夫别动不动就叹气，看着很没用。”云宁荨这会儿皱起了眉头。江景辛只好道歉：
“王爷啊……属下实在是心焦啊。这种微妙的时机下出现这些人，我真是……唉，万一极南之地砸在了我手里，尊主不会放过我啊……”
江景辛正诉苦，云宁荨却忽然站起来，走到一边刚刚送来的地图边，指向一处：“那是什么地方？”
江景辛愣了愣，跑过去一看，又愣住：“是……西水府。”
“哦……”云宁荨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时机确实很微妙。原来是这样……”
“哎？”江景辛有点摸不着头脑。凭着他的经验，似乎是找到了一些疑点，但是又很模糊。
就在这个时候，窗子忽然蒙上一层黑影，有人敲了两下窗。
“进来。”
随着云宁荨的一句话，一个黑衣少年翻窗而入。江景辛眨了眨眼。他认得这个人，这是荨王爷身边最可靠的影卫之一。
“禀王爷，暗卫来报，西水府上下已中了毒，疑似蛊王所为。王妃与范天失踪。”
云宁荨脸色一沉，“蛊王……”
江景辛暗暗叹了口气——这才是真正的爱美人不爱天下。出现大批敌人都没有女人失踪让他生气……
“右护法。”
“……在！”江景辛一瞬间几乎以为他听见了自己的画外音。
“你带着你们宗内最擅长跟踪的人，和我的影卫一起在西水府埋伏好，等着跟踪那队不明人马！”云宁荨下了命令，又把晾干的信纸装好，交给江景辛，认真嘱咐道：“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传到我哥手中，不得有失！”
“是！”
……
将书信托付给了属下，江景辛带着人马亲自杀到了西水府。此刻的西水府乍看上去与平日没什么不同，因为范天的多疑和惜命，用来保护自己的人马都是严格培养出来的死士，被要求不得随意出声，导致这偌大的宅院一直这般死寂。满宅的机关和用来藏人的死角此刻完全派上了用场。江景辛命人将里面中毒的人抬出，把自己的人马埋伏进去，静静地等着云宁荨所推测的不明人马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没有声息的西水府安静得好像过了几个世纪。
终于，远处的手下用旗子给自己做了暗示，示意那些人马已经到了西水府附近。不久，一些紫衣人被江景辛察觉，因为这些人和方才的他们一样，在附近找地方埋伏，等待好的时机杀入西水府。
但是很快，来人就发现了异样——西水府里连走动的丫鬟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这些人终于派出了少量人进来查探状况，得到的自然是西水府上下全部被蛊王下毒的结论。
江景辛偷偷观察了一下这些人的穿着，禁不住皱起眉。打扮与影卫们类似，看得出经过正规的训练。几个人把西水府全部查探后，又翻箱倒柜找了很久，最后只得暂时结束搜查的工作。
江景辛更为困惑——这些人在找什么？
不久，又一个紫衣人悄悄溜进来，向另外几个人打了个手势，所有人立刻退出了西水府。很快，这些紫衣人又像来时一样，不动声色地慢慢撤退。
江景辛这才真正佩服起云宁荨来，之前久仰护国将军大名，见了面一直觉得这个人冷酷有余威严不足，有负盛名，如今才看出这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冰山王爷，还是有自己独到的眼光和历练在，值得为之拼命。
……
第九十八章 大祸将至
痛痛快快地蹲在大漠里哭了一会儿，我终于抽泣着擦干眼泪，心情反倒很舒爽。果然总把情绪憋在心里容易崩溃，没事哭一哭也挺好。这回心情舒畅身轻如燕，然后肚子也饿了……
不过么……
我茫然状扫视四周——除了沙漠还是沙漠……我从哪个方向来的来着？
￣□￣｜｜出门的时候我竟然忘记我是个路痴！！
“咕噜——”
我低头看看自己饿的扁扁的肚子，真是雪上加霜。
没办法了，这个时候只能靠我无敌的狗屎运帮我逃出生天了，希望老天爷看在我人傻的份上多多照顾我一下。打定主意，我就开始漫无目的地开始了我的沙漠之旅……
而我不知道的是，在我离开以后，那个深邃的洞 穴里，响起了机关滑动的古怪声响，接着，石牀忽然翻了个面，一个全身屎黄的男子从牀里爬了出来。
“……”已经陷入绝望的范天忽然精神一震，虽然无法说话但还是目光炯炯地盯着那个身材矮小但比例完美的男人。
“哟，这不是西水之王么，怎么有空到我家来做客。”
那个男人并没有去解救他，反而坐在石牀上饶有兴趣地观看他的惨状。
范天失血过多已经有些晕眩，听了这话忽然愣了愣——这声音好耳熟……啊！是暗杀之王穆青！
“哦，我忘了你被点穴了。不过也没关系，我会对你见死不救的，你放心好了。”穆青微笑起来，温暖的像是仲夏的风。可是范天心里却一片冰凉——事到如今，他已不打算得救了，可穆青明显连给他个痛快的想法都没有，反而是非常赞赏方才那人的做法，一直带着嗜血的笑容打量着满身血迹的他。
“你说，这女人多奇怪啊。明明都杀人不眨眼了，竟然一出门就脆弱得哭了，我躲在这地下都听见她的哭声了。真是矛盾啊……”穆青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可是我真是喜欢这女人的性子，敢爱敢恨，懂得变通……这样的女人，真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就这么错过啊……”
这么说着，穆青忽然站起身来，抓起不知藏在哪里的简单的行囊，踏过范天身下的血泊，大步走了出去。
……
此时此刻，华城之内，正在盯梢的江景辛惊愕地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前来与这些紫衣人接头。
“请转告白大人，我等到达西水府时，里面的人已全部中了蛊毒，我等并未找到情血丹。”
紫衣人的首领简单地将情况告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不怕被口中的“白大人”责备。
对面的黄衣少女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即使如此，你们回去复命吧。”
得到少女的允许，所有紫衣人悄悄退去。当然，跟着这些紫衣人一同潜出华城的，还有江景辛精心安排的人马。
只是这时，因为想要听清二人对话所以靠的太近，未能及时退出的江景辛却被人叫住。
“右护法，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啧……”江景辛在心中暗暗叫遭，却面不改色地从暗处走出来，直面黄衣少女，微笑道，“嗯，小芯，别来无恙。”
小芯也笑了起来，表情天真，与从前并无不同，可口中说出的话却远远不是那么回事：“右护法，听墙角的本事太差了。凭你们的本事，就算跟得住这些不入流的虾兵蟹将，到了极南之地的大本营里，也会全军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