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前辈有事但说无妨。”
咒灵一时间没有言语,结界里的气息却因为咒灵骤变的情绪而波动起来,半晌,咒灵的气息平静如常,“本来,我是来送你一程。你既然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就该知道是什么后果,可就在前一刻,我忽然改变主意了。”
端木神色如常,“前辈何意?端木我又怎么违背约定了。”
咒灵诡异的话语之中多了三分怒气,“我要的,不过是将她逐出仙神界。而你做的什么?‘烈焰噬魂’‘挖眼之痛’么?我说过,敢伤害她的人,我谁都不会放过。”
端木向前迈进,却被咒灵周身的红光生生逼退,“前辈,要说伤害,那‘白莲’可是前辈赐予我的,而我不过是做得更彻底一些。至于那两极镜,前辈,还要我说得明白么?”
整个空气瞬间凝滞下来,冰冷的气息直逼端木心脉,“吾辈小儿,也配教训我。我做的事自有我自己的理由。不杀你,亦有我自己的理由。你想啊,当你那个高高在上的师兄得知你所做的一切,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没错,我是始作俑者,而你,却亲手毁灭了他的一切,包括他心心念念的人儿。我可是越来越期待这一天了。”
端木心下一颤,还未来得及反驳,气流一阵波动,眼前的咒灵忽然间没了影子。端木转身,回望天麟紧闭的大门,“师兄,这绝对是个最可怕的对手。”
黑暗里,凭着记忆里熟悉的感觉,玄冥和森冉一步步向前走去,白骨铺成的路面凹凸不平,不时传来阵阵的血腥味。二人心下那种恐怖的气息愈加强烈,他们甚至感到主人的伤已经痊愈了七分。两位魔界叱咤风云的人物,此刻居然有了丝丝的恐惧,正如没有真正在黑暗里煎熬过的人,永远无法知道黑暗的恐怖。而此时二人心里的那份恐惧,正是来源于那种黑暗深处最为强大的未知力量。黑暗里树叶沙沙作响,二人不过刚刚停住脚步,喑哑凄迷的声音响起,“你们终于来了。”
黑暗里,二人感觉说话之人近在眼前,不由得一一下拜,“但请主人吩咐!”
“咯咯咯……”恐怖诡异的笑声里,足有摧毁一切生灵的力量,“你们的忠诚,我看到了,很好。不过此番叫你们来,不过是想告诉你们,一切都收手吧,本座,累了。”
玄冥和森冉心下大惊,玄冥轻言道,“主人,这,究竟为的哪般?怎么主人忽然生出了这般心思?”
依旧森然的声音,“是不是觉得奇怪,不过本座决定之事,谁也改变不了!”声音方落,黑暗里,一阵绿光从玄冥和森冉的额际飞射而出。二人心下大惊,这可是当初主人为了制约他们而种下的“死契”,而今主人居然真的就果断还给他们自由了么?这一切来得太过诡异,太过突然!
“这下你们该知道本座的决心了吧,从今后,还给你们自由,也请你们忘记曾经关于本座的一切。”
二人跪拜,一一道谢,心下虽觉意外,脱口却问道,“主人潜心筹谋,而今这般放弃,不是太过可惜了么?”
森然诡异的声音打破二人的对话,“你二人知道,而今,她惨遭噬魂,生生世世的命运就此皆被注定,而本座能为她做的,便是希望她至此平平凡凡的生活。”来者不再说话,幽幽的喟然长叹里,湮灭在无尽的黑暗中。
第七十九章 鸾 君
天玄一边无力地挥动着早被云雾中水汽打湿的双翅,一边微张着鸟喙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他不记得自己飞行了几个日日夜夜,划过一道又一道云层,远见天门在望,只是以自己目前的修为,根本无法入得“天域”之门。正自焦灼不安,便见得迷离云雾里,漫天彩霞弥漫天际,璀璨云朵之上,一位姿容绝丽的霓裳天女缓缓驾云而来。
天玄眼前一亮,心下立刻恢复了痞劲儿,“老天待我不薄啊,居然让我见到了我最心爱的小朵儿,么么,想死爷我了。”
天女绝美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微微拧起的双眉使得清丽之中多了几丝娇蛮之气。女子轻声呵斥,“你这泼鸟,怎的到了此地,还不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某鸟一边扑腾着翅膀,一边眨巴着鸟眼,那姿势极为猥琐,“小朵儿啊,我是你最最亲爱最最帅气的天玄哥哥啊,你不认识我了么?”天玄眨巴着的鸟眼硬是生生挤出几滴眼泪,一副被人抛弃的委屈样。
可惜天女似乎并不领情,“大胆,居然在此口放厥词,什么天玄地玄的,命你速速离去。”
天玄身下一个踉跄,差点跌落云端,不过想起受伤的雪杀,转而道,“爷不和你计较,带我去见帝鸾,雪主情形不好。”
“什么雪主不雪主的。你这泼鸟确实放肆,帝鸾也是你叫的么。若鸾君知道了,还不拔了你的鸟皮。这下可不饶你。”
天玄正欲反驳,便见天空一张金光闪闪的巨网当空罩下,天玄丝毫躲避不及,硬是生生被罩了个正着。
天女衣袂轻舞,转身离去,“你这般多事,便在此好好呆着。”转瞬间彩霞散尽,八千里云雾迷离,唯有一张金网在云雾里时隐时现。
天玄顿时骂娘的心情都有了,“丫丫的,什么情况,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枝梨花压海棠,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当真把玄爷我忘了么,呜呜,别人把爷我忘了也就罢了,可是,可是我心爱的小朵儿啊,你把我忘了也就算了,怎的就那般无情地困我于此。你困我于此也就罢了,怎的就连雪主你也不认识了呢。想当年,天域九阙,爷也曾风靡万千少女,爷虽爱美色,却也心心念念小朵儿你一人。鸾君啊,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神秘莫测的天域之中,九万里金光乍现,宇殿楼阁,仙峰翠柳,神秘而不失庄严。
奢华殿宇之内,云雾金光共自风华,奢华与神秘演绎着天域永恒的色彩。金纱织就的白色蛟绡在这光晕里勾勒出一幅伟岸挺拔的轮廓。
朵儿伫立在蛟绡之外,躬身轻言,“禀鸾君,业已办妥。”
“安好。”男子的声音雄浑之中不乏诱huò之气,听在耳里却不由得让人臣服于心。
朵儿闻言,并未退下,神色间满是迟疑。
“何事?”
朵儿复又躬身道:“天玄说,此番,雪主……”
男子打破朵儿的话语,“朵儿啊,你逾矩了!”
男子的声音威严中居然多了几分平和之气,不似责备,而朵儿却已屈膝跪地,“朵儿知错,鸾君赎罪。”
“去吧,记住天域的规矩。”声音依旧平和,却无端让人敬畏臣服。
第八十章 死 契
红|袖|言|情|小|说下一刻,柱子高大的身躯颓然倒地,砸得那地上骷髅兀自弹起复又落下,唯有那因为极度恐惧而不瞑目的双眼依旧突兀地圆瞪着。相继不过须臾,二愣子清晰地听着柱子倒地的闷响,伴随着自己胆儿的破碎之声,最后凝滞成死前永恒定格的画面。那只血肉模糊的手依旧无力地伸在半空,脸上凝固的鲜血和狰狞的疤痕让人根本分不清原来的五官,血迹和疤痕一直沿着脖颈蔓延,让人不禁怀疑此人身上是否还有一块完好的皮肉。白色的发丝粘着尘土,血迹和草屑在夜色里交缠相泣。
二愣子的脸上有着恐惧;有着了悟,他想,来生定不再做这般行当,他想,原来这天降的不一定是什么罕见的宝物,他想,来生定要白日里好好过活,再不要经历黑夜的恐惧。
雪杀无力地举着双手,眼不能看,听觉就越发灵敏。她从疼痛中醒来,感觉横陈在自己身上的尸骨尽去,呼吸瞬间顺畅了好多。听声辨位,她感到了属于凡人的气息,也约莫猜测到了这两人的身份,其实,她无意也无力杀他们,毕竟算起来是他们帮了自己,却不想自己此时的模样竟然吓得他们生生送了性命。往事如烟灭,曾经的雪杀,一张素颜冠绝九天,而今零落为尘,却吓得他人命归黄泉,造化弄人,听起来无端地讽刺。
微风抖着蓑草沙沙作响,黑夜里,一股强大的气息缓缓靠近。雪杀凝神,辨别着来者的方位。
来者轻叹,声音凄迷喑哑,“哎!”沉重的叹息里夹杂着无法掩饰的哀伤。
竹林,血海,诡异而熟悉的气息!雪杀轻言,话语中十足的肯定,“是你!”
阿珩看着此时的雪杀,连带着脸上的烈火也暗淡了三分,“你恨么?”
雪杀单薄的身体因为疼痛而无力地颤抖着,“不恨,亦没有这个资格!”
阿珩轻叹,“你这为的哪般?没有爱,连恨都没有资格,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我从来不会花心思去恨,伤我的,害我的,毁去了便是!”
阿珩“咯咯”轻笑,诡异的笑声在夜色里不停地颤动,“而今你已经到了这般境地,说这般话不觉得好笑么?”
雪杀心下顿时了然,“所以我不恨,成王败寇。作为失败者,以自己的惨状控诉胜利者的姿态,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我不爱不亦恨,我只是想活着!”
阿珩的心下一软,为这女子的坚韧,“很疼,对不对?”
雪杀轻吸一口气,疼痛沿着空气在身体里丝丝蔓延,“生不如死么?那又如何。我记得坠落九天之时,疼痛远不及那时的惬意。即使落入这坟冢尸骨之地,横陈的尸体几乎使我晕厥。蛆虫一点点啃食着我的身躯,意识犹在,可我却没有丝毫的力气动弹。我只有一个信念,我必须爬起来,我必须活着。疼痛只是一种习惯,它影响不了我对生命的渴望。”
阿珩的指尖缓缓弹出一颗温软的白色丹丸,无声无息地逼入雪杀的额间。雪杀但觉一股温软的灵力涌入,缓解了她些许的疼痛,“我欠你的。”是承诺,亦是亏欠!
阿珩未言语,却见一人悄无声息地近前,“言语而已,算得是承诺不成!”
雪杀侧耳轻听,春风化雨两心知,犹记得那夜的破庙相遇,那个风华卓绝的面具男子,这个异世,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更没有永恒的朋友。“阁下,又见面了。”
玄冥青铜的面具在夜色下散发着狰狞的光,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半晌,玄冥缓缓合掌轻拍,“听音识人么,倒是不俗!”
雪杀镇定自若,话语中不卑不亢,“阁下不是执着于生死棋局么?不若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玄冥忽然就狂笑起来,暧昧的目光不停在雪杀身上徘徊,“今非昔比,那时的小姑娘,风华之姿。而今的你,经脉尽断,四肢俱废,容颜尽毁。在你身上,我当真看不到丝毫值得我利用的价值。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会答应这亏本的买卖。”
半晌,雪杀方缓缓道,“就凭阁下不缺女人!你要的,我能给,也只有我能给!”
玄冥缓缓俯身,面具下的双眼意味不明。修长的手指轻触雪杀疤痕遍布的脸庞,凹凸不平的触感使得他的双手有着些微的颤抖,“当真是我看上的女人,即使这般境地也不稍减丝毫风采,你当真觉得我要的你能给么?女人,你太冒险了!”
第八十一章 绝 地
红|袖|言|情|小|说天际尽头,一丝破晓的曙光划破眼前的黑暗,墨色渐淡,天光愈加明亮起来。
玄冥停下前行的脚步,看着怀中的雪杀,眸间划过一丝不忍之色,半晌方缓缓道,“到了!”
耳际回荡着猎猎山风,不时伴着清风撞击岩石的哀鸣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