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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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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经一处假山之间的小径,走在最前面掌灯的公公手中的灯笼突然灭了,四下顿时漆黑一片。
只听菊久治沉声发话,“大家先站在原地不要动,赵栓你速速去拿盏灯来。”
一声阴柔的回应之后,只听荣贵妃开始张口不停抱怨着。
想起淼淼还在身后不远处,林若梅转身向着淼淼所在的方向唤了一声“绮光”,不料却无人应声,接着又唤了一声,还是无人回应。她握住菊久治的手紧了紧,未免声张两人皆未出声。只是心中不免担心。
此时的淼淼正身处距离众人不远处的假山外侧。她的嘴巴被身后的人捂住,她唯有屏息以待。
“光儿,别来无恙,我,唯有出此下策才有和你独处的机会。”声音中透着些许歉意。“我这就放手。”
淼淼闻言,用力点点头表示顺从。
果然,身后的人缓缓放下手,淼淼立刻转过身去,借着清冷的月光,从容地看着一脸失意的齐仲清,疏淡有礼地唤了声:“齐公子。”
“我们曾经许下的誓言说过的那些话你难道真的可以说忘就忘么?”
淼淼看着面前的齐仲清,未来的驸马爷,本应正逢春风得意时,但眼前的他有的只是落寞和哀伤,她不禁恻然。“玉芊公主是个好姑娘,齐公子不妨怜惜眼前人。”
齐仲清闻言不由地踉跄后退了两步,不能置信地打量着淼淼那对着自己毫无爱意的陌生眸子。
淼淼只是同情地看着这个为情所伤的清高男子。
不远处,赵公公拿来了新的灯笼,菊久治这才发现不知淼淼不见了,齐仲清、菊玉芊还有菊久安也一并不见了。他趁没有人注意到几人消失之际赶忙吩咐赵栓带着剩下的人去观月楼,只见其他人皆依言照做,林若莲却留在原地。
“我随你去,想来他们应该就在附近。”
见她一副坚持的模样,他便不再说什么,表示默许。
只是一个背影,她便可以看出他的焦急。是啊,珍视了这么多年的人,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个细微的举动,总能牵动她,又怎能逃过她一直注视的双眼。
躲在假山后面的菊玉芊终于忍不住,愤愤不平地走到淼淼面前,瞪住她的脸孔,迅速地扬起一只手。
淼淼因她的突然出现已然分神,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闪,眼看着即将落下的一巴掌,她竟直直愣在原地。
菊久治和林若莲刚刚赶到,也只能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
就在此时,躲在暗处的菊久安立刻跳出来将淼淼一把揽过一旁去,她这才幸免于难。
“二哥!”
菊玉芊显得气急败坏。
“玉芊!”
菊久治隐着怒气的声音同时响起,四人这才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菊久治和林若莲。
淼淼扭动了两下身子,挣脱了菊久安的怀抱,一时间道谢也不是不道谢也不是,抬首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了声谢。
菊久安只是低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淼淼了看站在菊久治身边一直对自己目光不善的林若莲,又看了看身边的菊久安,突然发现,眼前这对夫妻倒是十足十的貌合神离,一离了皇上皇后和自己母妃面前,连做戏都不屑了。
齐仲清面色泛着青地看着菊玉芊,长袖一挥愤然离去。
菊玉芊见状,顾不上在场的这些人,边喊着“仲清”、“仲清等我”便急步跟了上去。
送走了一对后,菊久治直视着菊久安的背影,饶有兴致地问道:“二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赏月。”
菊久安无意多言,低声对淼淼说了句“来日方长”转身朝着菊久治的方向走去,走到林若莲身边,又恢复了往日的调调,轻佻地问道:“娘子是随我走呢,还是……”边说边意有所指地望着菊久治,满不在意。
林若琳轻哼了一声,转身向前走去,菊久安像是习以为常地快走了两步跟上她。
淼淼随即快步走到菊久治面前,“太子殿下,我们也过去吧。”
太子殿下?他嘴角隐着抹淡淡的无奈笑容,轻轻“嗯”了一声,与她一同前往观月楼。
走出假山之间的那条小径,淼淼突然放慢脚步,略显迟疑,左顾右盼。
菊久治见状望遍四周,见并无可疑,这才想到她哪里认得去观月楼的路,他只好快走了几步走到她身前侧,权当引路。
待两人到了观月楼,俨然吸引了一众目光。两人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显然不以为意。
“太子和三皇妃怎么倒是一道了?怎么不见辰儿。”
皇帝面上倒是未有任何波动,只是淡淡地扫了二人一眼。
林若梅见状走到菊久治和淼淼中间拉下淼淼站在女眷之中,像是在以行动表明着什么。
只见菊久治淡定自若地回道:“回父皇,玉芊又在闹小性子,辰怕仲清一人应付她不来,跟着一起劝呢,三弟妹本来也要跟着一起,辰体谅母后挂念新妇,故先让我带着她一起过来。”
今晚,因为海兰的出现,皇帝的心情显然舒畅很多。没有再多问什么。
“既然来了,就一道赏月吧,刚才安儿说你们几个一时兴起直接四散赏月去了,我倒是能理解,毕竟,朕也年少轻狂过。”最后那句话,引人无限遐想。
“太子快快过来一同赏月。”
皇后盯住菊久治半响听到皇上发话便立刻将他唤了过来。她知道他一向是理智为先做大事的人,而菊久辰和淼淼的互动她亦看在眼中,还深感欣慰。但就在刚刚,见到两人站在一起,她心中却莫名地后怕,旧情是否永不复燃?她心底顿时有了质疑之声。
随后菊久辰赶来,喜贵妃不经意地说道:“公主那边看来是无事了。”他看到菊久治状似不经意地浅笑了一下,应了声“是”。
皇后顺势接道:“玉芊的心性本就小女孩,仲清又总是太过内敛,总要磨合一下。”
“母后说的极是,他们二人来日方长。”几句话,说得自自然然,并无破绽。
容贵妃看向自己的儿媳,示意她说些什么。林若莲接到了那记目光却装作没看见。她不想让他难做,索性选择沉默不语。思及此,她用余光再一次扫过淼淼的精致面容,心中冷笑,给我些时间,看看你能有多少手段,把他们兄弟三人和齐仲清收得服服帖帖的。
想到齐仲清,连带着菊久芊也被她想到,只是她心底在打什么注意,谁又知道呢。
赏月末了,皇帝突然望月兴叹。
“不知明年这个时候,朕是否有孙儿承欢膝下。”
淼淼只是单纯地抱以惊讶,并未出声,转眼看到林家姐妹面色皆变的脸庞,心中不免感慨,又是皇孙!
“皇上不必忧心,太子和辰儿还有久安皆已成家,自然不会让皇上失望。”
皇后在此时唯有硬着头皮出声宽慰自己高高在上的夫君。
皇上闻言,转头看向三个儿子,意有所指地下令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快快带着各自的家眷回府吧,这般美好的夜晚,莫失良宵啊——”
三人得令便带着各自的娇妻退下。
皇后似乎还有不放心,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形神还未回来,便听到耳边响起了自己最为熟悉的威严男声。
“赵栓,一会随朕去华欣园走走。”
不止皇后愣住,容贵妃亦跟着愣住,只有喜贵妃依旧是一副淡然自得的模样。
话音落下没多久,赵栓适时出声建议道:“夜愈见凉了,娘娘们金贵,皇上您看是不是……”
“朕也正有此意。”赵栓话音未落,皇帝便连忙接口,可见心情多么急切。
转头看着身旁的皇后和两个贵妃,只见三人默契且贴心非常地对着自己的夫君微垂臻首,道:“臣妾恭送皇上。”
看着皇帝走远,皇后的脸终于沉下,容贵妃的自然也好看不到哪去。
“没想到这个刘海兰表面上像是朵无害的小花,骨子里竟隐着狐媚。”容贵妃恨恨地说道。
“这不就是妹妹心中所想么?”
皇后冷笑着,盯住容贵妃挫败的脸。
“这个女人不是号称和三殿下情根深种么?姐姐的眼光什么时候也如此不济了。”
容贵妃没好气地埋怨道。若不是知晓刘海兰就是小桃口中和菊久辰情意绵绵的海兰姑娘,她也不会找上她。思及此,容贵妃反而有些小痛快。
“姐姐要是想像对待小桃那样对付刘海兰,妹妹劝姐姐还是三思的好。毕竟,过了今晚,”她顿了顿,忍下咬牙切齿的冲动,“不出什么差,她便是皇上的人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姐姐你说妹妹说的可是。”
皇后抱以睥睨,冷声回道:“难为妹妹在此时面临失宠之际还为本宫着想,本宫起码有个虚名,就怕妹妹是不得善终啊。”
“是么,我看不得善终的似乎不止我一人。”
容贵妃意有所指地看向喜贵妃。
皇后更加不悦,“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千喜一向志不在此。”
“那敢情好,还可以闲来为姐姐分忧解难。长夜漫漫,妹妹不敢坏了姐姐的继续赏月的雅兴,先行离去。”语毕,不等皇后出声,她便径自离去。
“这个女人,一直以来就只是凭借着那点姿色承蒙圣恩,本宫几番忍让,她还不知好歹,这次摆明是被那个小丫头利用了,还在本宫面前胡言乱语!”
皇后终究也是女人,面对自己的夫君身边平添了一名女子,还是经由自己之旨带进宫中的女子,自然无法保持一贯的冷静。想到那刘海兰即将承蒙圣恩,又是出自落花阁,一桩心事便这么落在了心上。
喜贵妃在一旁柔声劝慰着。因着不明这其中的牵扯甚广的原委,故只是一贯地柔声安慰着自己的亲姐姐。
心生动摇
一行六人刚刚步出观月楼,已经有小公公掌灯等在那里。跟在小公公身后,没有一人出声。大家心照不宣,这公公必是谁的耳目。
行至宫门口,见到停在那的轿子和三位殿下带来的侍从,小公公眼见着六人分别上轿,虽因着一路上一无所获而心有不甘,但还是低头退下了。
出了宫门,轿子便向三个方向散开。林若莲将头微微探向窗外,看着身后渐行渐远的轿子,眼睛不禁氤氲。跟在轿子外的贴身侍婢像是习以为常,并未出言相劝。她深呼吸一口气,臻首微扬,湿润的眼眶便也只是湿润着罢了。她收回身,偏过头直直盯着菊久安的侧脸。“那个姓司徒的女人想必也是有些手段的,不然怎么连相公这般滥情的人都会对她另眼看待呢。”
她寄希望他能为自己解些心里的疑惑。不想菊久安闻言,倒是并未回避,只是并不想与之对视。
“你又何苦将意欲说给他的话安到我身上。牵扯辱没了别人不说,还辱没了自己。”
“你……”林若莲嘴角略微抽搐着,却忽而瞬间恢复如常模样娇媚地笑着,“相公说的是。”本就不甘的心愈发不忿,她凭什么,自己何曾被他那般在意过。攥住裙摆的手渐渐握紧,上好的丝质不料纠拧在一起,承受着主人的无处发泄的情绪。
菊久安的唇边漾起一抹不易察觉、自嘲的笑。良宵?何谓良宵。
淼淼只是安静地坐在轿中,回想起林家姐妹的眼神,一个哀怨一个隐忍,她并非有意察觉,只是无法自欺欺人地视而不见。
坐在她身边的菊久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