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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修文咳了两声,“也没什么,就是三字经,对了,太子殿下听微臣背了三遍后,已经能自行背诵了。”
叶倾嘴巴半张,结结巴巴的追问了句:“会,会背了?”
段修文眯起眼,看着表妹怀里僵着不动的小东西,重重的点了两下头:“不错,不但会背,而且极为流利。”
叶倾立时把儿子拉离了怀抱,双手扶着他的肩,目光炯炯的盯着儿子:“琳哥儿,你会说话了?”
叶倾的视线颇为严厉,不同往日的和善,高琳被她紧紧的盯着,半晌,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如雏鹰初啼,叫了一声:“娘——”
叶倾大恨,混小子这一声娘叫的可比老二那含糊的凉清楚不少,明显是早就会说话了,就是一直不说。
顾不得段修文就在旁边,叶倾素手一翻,把小儿面朝下放到了膝盖上,右手高高举起,啪啪啪的打了起来。
叶倾一边打,一边狠狠的骂道:“我和你爹爹操碎了心,你都没看到是不是?”
“早就会说话了,还装什么哑巴?装哑巴好玩么?”
她这边啪啪啪打的欢,寝宫里,高昊看着突然嚎哭起来的小儿子纳闷不已:“怎么了这是,怎么突然就哭了呢?”
高琅小手指着自己的小屁股,哭的一抽一抽:“动!爹爹呼呼!”
高昊脸都黑了,都是叶倾,小儿子活泼异常,一摔了碰了磕了,她就摸着小儿的伤处吹上几口,一脸信誓旦旦:“呼呼就不疼了!”
叫他朝着儿子屁股呼呼——
高昊一把的捉住了小儿的食指,敷衍的吹了两下:“好了,已经呼呼了。”
高琅委委屈屈的看着亲爹,指着屁股坚持己见,“动动动动动!”
高昊没辙,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好好,咱们找你娘亲给你呼呼啊!”
他怀里抱着小儿,却恍若无物,长腿迈开,快步的行出了寝宫,叶倾不放心启蒙的大儿子,过去探望了,正好,他也去看看。
刚转过个弯,高昊一眼看到被亲娘按在腿上,一巴掌一巴掌揍着,哭的不行不行了的长子,登时就呆住了。
正好抬起头的高琳也看到了蠢爹蠢弟弟,立时就喊了出来:“爹——弟弟——”
蠢爹身子一晃,险些把怀里这个给摔出去,蠢弟弟反应甚快,迅疾的配合着回应了起来:“锅锅一”
这边叫一声弟弟,那边就跟着应一声锅锅,两个小儿叫的缠绵悱恻,恍若牛郎织女生离死别,一旁的段修文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这两外甥——
还真是逗。
高昊终于反应过来,他疾走两步到了叶倾身前,一手搂住了怀里的小儿子,一手就把叶倾膝上的大儿子抱了起来,板着脸质问道:“你打他做甚!”
叶倾眼圈红红,又瞪了大儿子一眼,方道:“这小混蛋早就会说话了,却一直装着不会说!”
高昊大惊,转头看向怀里的儿子们,就见小儿子一脸委屈,小嘴巴一憋,带着哭腔,指着自己的小屁股:“锅锅!动!呼呼!”
大儿子也是满脸涕泪,看着可怜兮兮,却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叶倾,一手指着自家弟弟的屁股,清晰流利的叫道:“娘!弟弟屁屁痛!要呼呼!”
高昊神情瞬间古怪起来,同时心中又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骄傲来,真不愧是他的种,这绝对是亲儿子啊!
叫宫女打了温水,给两个小儿擦净手脸,夫妻二人一人抱了一个,和段修文对面而坐,几人的视线却都纳罕的在高琳脸上流连。
叶倾犹豫着道:“所以说,这小子只是懒,然后被表哥烦的不行,才开了口?”
段修文眉毛扬起,从容的应道:“不错,这是最可能的猜测了,我在苗疆之时,遇到过一事,有一户人家暴富,刚巧媳妇又生了长孙,难免宠溺,到这孩子三岁时,仍由大人抱在怀里,不会自行行走,后来却碰上打家劫舍的强人,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只剩下这么个孩子,流落街头,一年之内,便学会了与犬争食,之后被一远亲收留,说话行事无不称得上伶俐通透。”
叶倾恍然,低头看了看又懒洋洋的靠在她胸前的长子,之前众人把一切都安排妥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小子纵有一身本事,怕也没什么施展之地。
当下她心中便有了主意,把怀里的长子往前一送,正色道:“以后还要劳烦表哥好生教导这孩子了。”
高琳半眯的眼睛一下睁圆,短小的四肢死命的向着亲娘挣扎,“娘!娘!”
段修文眼睛眯起,一把将高琳夺了过来,笑眯眯的抚了抚他的头,温和的道:“表妹放心,我定然将太子殿下视若己出。”
高琳身体一僵,就在叶倾以为他会大哭出声的时候,他突然调头看向了一旁含着手指一脸无辜的弟弟,清清楚楚的道:“弟弟,一起!”
叶倾无语,心道这小子以前是懒,现在不但懒,而且心都黑了,她眼神怪异的看着高昊,老高家在一个好色的帝王,一个昏庸的帝王,一个不着调的帝王后,要出一个黑心的帝王了么?
默默的给朝堂上尚在壮年的臣工们点了个蜡。高昊已经痛痛快快的把小儿子也塞进了段修文怀里,不明所以的高琅还挺高兴的,探头过去蹭了蹭哥哥的脸,笑嘻嘻的唤了一声:“锅锅。”
高琳伸手死死的抓住弟弟的衣襟,脸上却笑的极甜:“弟弟,一起!”
高昊咳了两声,“如此,朕的两个皇儿就交给段爱卿了!”
话罢,他揽住叶倾的肩,带着她一起向外走去,隐隐传来了夫妻二人的对话:“琳儿是太子,现在就启蒙也说的过去,琅儿是不是有些早?”
“娘子担心什么?朕以前觉得两个皇儿一个呆一个傻,生怕被人卖了,现在琳哥儿这么聪明,娘子只要担心他别把弟弟卖了就成了。”
段修文哭笑不得的低下头,看着高琅张嘴吹了个水泡,高琳依然死死捉住弟弟的衣襟,一脸无辜的看向他,心道,两位皇子的未来,还真是叫人期待啊。
长子不但不傻,还比旁人都聪明许多,叶倾沉疴两年的心事尽去,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高昊见她这般模样,难免意动,且难得把两个儿子都丢开,回到寝宫后,立时就喝退了宫人,高大的身体如影随形的压了上去。
叶倾心情骤然放松,亦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来发泄一番,夫妻二人昏天暗地的搞了一番,最后高昊抱着软趴趴的叶倾,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床上。
叶倾昏昏欲睡之际,听得高昊在耳边查数,忍不住问道:“皇上在算什么呢?”
高昊低下头,在她脸颊上偷了个香,心情甚好的道:“在算高琳那小子多久可以登基!”
“你说十岁登基早么?这小子这么聪明,我估计七岁就可以临朝了吧!”
叶倾闭着眼,抬手就是一巴掌拍了过去:“就算是七岁,那也还有五年呢!”
高昊身体一僵,喃喃自语:“五年,还有五年么——”
望了望外面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幕,高昊只觉得人生也这般黑暗了,他转过头,弓起身子,把俊脸埋进了叶倾的怀里,闷闷的道:“娘子,我心口疼,求呼呼!”
第273章 缘灭,缘起(高勋番外)
做为一个皇帝,高勋毫不例外的拥有过很多美人。
娇蛮美艳贵气十足的表妹,柔若无骨舞技惊人的绝色丽妃,善解人意温柔可亲的淑妃,当然,还有最是让他心动不已怜惜百倍的柔妃。
这样四个各具特色的美人,也不过是他后宫上千佳丽中能让他稍稍记挂的几个,那么多美人,总有更年轻更漂亮的等着他去宠幸。
甚至无需他做什么,只要他的辇车在美人们的宫室旁稍做停留,美人们就会盛装打扮,花一样的来到他面前,千般讨好万般奉承,只为他片刻欢心。
在这么多美人中,他的皇后,格外的不起眼。
有时候,夜深人静,睡的最沉的那一刻,梦里也会飘过支离破碎的场景,那些久远的几乎忘记的记忆,他往往从睡梦中惊醒,然后迷迷糊糊的想着,哦,以前,我是那样的么,和皇后,也有过那样的日子么,转眼却又重新睡了过去。
随着他做皇帝时间越久,皇后在他眼中越发的不起眼,原本血肉丰满的一个人渐渐退化成了一个符号,在他和美人们饮酒作乐的时候,化做一块安静的布景板。
这样很好,一个后族绵软无力的皇后,一个没有子嗣的皇后,一个战战兢兢全心全意为他打理后宫的皇后。
反正,有那么多的美人给他生孩子,中宫无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美人迟暮,英雄暮年,再美丽的女人也有老的一天,丽妃擦再多的粉也遮不住眼角的细纹,元妃穿的再华丽也比不过她身边十八岁的小宫女,每个人都想挽救自己的青春,他也如此,所以他选择了去那些更年轻的美人身边,每当他伸手揽住她们的细腰时,听到她们的惊呼,总让他觉得自己还年轻。
人生似乎很美好,唯一能令他皱眉的,大抵是他的儿子们了,熊孩子们都很优秀,而且都想当皇帝。
不过,有他在上面压着,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只要等他临死前,随便指一个当下一任皇帝就完了,抱着最近宠爱的何美人,吃了一颗美人亲手剥的荔枝,高勋漫不经心的想着。
只是世事总是不尽如人意,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二儿子去江南防涝赈灾,却牵扯出三儿子的贪墨案,接着在回城途中又先后被老五老六狙击,两个人还聪明的打着老三的旗号。
就这么一个算不上什么的起因,转眼之间,折进去他四个儿子,随后事态如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长子造反,三儿下毒,老七玩刺杀,一个接一个,等他缓过劲,他一群儿子竟然死了个七七八八。
几个情分最重的妃子一个不落的牵扯其中,等他卧病在床,发现身边竟然只剩下了皇后一人。
他本能的不再相信任何人,又控制不住的想要亲近这最后一份温暖,所以当皇后告诉他,立他圈禁的长兄之子为太子时,他震怒后还是忍了;当皇后告诉他,她是故意把他的儿子们培养成才,又在他们争斗时稍加撩拨,才令他们的争斗进入白热化你死我活的状态时,他暴跳如雷,最后还是忍了。
只是,当他缠绵病榻,用尽余生写出对草原群蛮的攻略时,只求她送到新帝面前,她却不屑一顾时,他一口气哽在心口,到底没熬过去。
死不瞑目。
死之前,他也曾想过,死后是个什么场景,大抵是牛头马面过来把他勾走,到阎王面前算一算功过吧。
他万万没想到,再次睁眼时,看到的竟然是自己的寝陵!
没想到,生前耗费数年建造的豪华陵墓,死后成了困住他的囚牢,早知道有今日,当初他一定把御花园都圈进来。
每日里,他无所事事,从陵墓的一角走到另外一角,数的清清楚楚,南北长九百九十九步,东西宽亦是九百九十九步,看来那帮工匠倒是一点都没偷懒。
陵墓里一片珠光宝气,屏风,桌椅,软榻,都和他生前所用的一模一样,书桌上摆着他最爱的青龙笔洗,百宝柜上放着他常常拿在手中的玉如意,他当初的心爱之物一个不落,都陪葬了来,看来他死后,他的皇后倒是一点都不吝啬,高勋自嘲的想着。
只是,这些到底是死物,看久了,也就那么回事,若是能回到死之前,他不会跟皇后怄气,只求她能多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