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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姬妖且闲-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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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温并没有依言多泡一会儿,而是很快的便出来了,取了干净的面帕擦了身体,穿上顾翛命人拿来的白色宽袍。
  顾翛一瞥眼,看见一袭白衣的和尚,脖颈和面颊上有些水珠不曾擦干,在微弱的光下反射着柔和晶莹的光芒,衬着眉目如画,真真有几分宝相庄严的味道,但顾翛不喜。
  “多谢……”
  宁温的话又是一半被顾翛截了话头,“唤我辄浅。”
  宁温发觉,少年不但脾气琢磨不定,还喜欢用肯定式的语气,虽然不算命令,却有种让人不容拒绝的气势。
  回答顾翛的,是一阵沉默,这个结果在顾翛的预料之中,是以也并无任何不悦,从榻上起身,边走边脱去衣物,口中还不忘道,“我不逼你,你愿意唤什么就唤什么,不过,可否请教大师法号?”
  顾翛光裸着上半身,冲宁温笑得如耀耀日光,明亮且又显得真诚,令人一不小心便就忽略他话语中戏谑的意思。
  宁温自然是不曾被迷惑,只是他不计较,温言答道,“贫僧法号净空。”
  顾翛也不嫌弃水是用过的,直接便进了浴桶。
  宁温耳根有些发热,这些年来,他真的是每日只知道看花赏景了,方才顾翛让他先沐浴的时候,他竟也不曾推让顾翛先洗。
  其实,这也怨不得宁温,他二十岁以前活得甚累,无论是衣食住行都要提防别人下药,所以他从来不曾与人一同沐浴,哪怕是在同一个房间,每次也都是一个人草草洗了结束,这是长久以来的习惯,不是一时半会能改的。
  不经意想起过往,宁温眉头不自觉拢了起来,神思也不知飘去何处。
  “你在哪家寺院剃度?”顾翛洗澡也很快,问话的时候,已经开始穿袍子了,他面上笑意盈盈,心中却打算寻个日子去将那间庙拆了。
  “是在天龙寺。”宁温那日向一个樵夫打听,才知道天龙寺是最富盛名的寺庙,便前去请求住持为他剃度。
  宁温做宁皇时,福缘大师曾见过他,并且佛教能有今日的地位,宁温起了一定程度的推动作用,至少在他在位期间,并不曾为难过佛教,所以福缘大师心中感念,便亲自为他剃度。
  在去天龙寺之前,宁温也曾想在寺中做僧侣,但见寺中香客络绎不绝,且都是些权贵,怕惹上世俗,便决定做一名游僧,走到何处便是何处,若是觉得不行了,便寻一处清幽坐化。
  顾翛皱眉,天龙寺他也曾去寻过,恐怕那时宁温已经剃度完了吧。
  这寺庙他可不能拆,他若是拆了,第一个发飙的绝对是他的母亲,但是让那一帮和尚不得安生,他有的是办法。
  “时辰不早了,安歇吧。”顾翛上塌,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能够有一个人在身边安睡而不必猜疑,这是宁温曾经的梦想,这无关于情爱,只是想有这么个人而已,不过从未有这样的机会罢了。以前他倒是信任顾风华的,但一个男人总不能对另外一个男人说“你陪我睡觉”吧尤其是在那种男风盛行的情形下,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顾翛以为宁温要拒绝,却不想他却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便将几上的油灯吹熄,在另一边躺下了。
  清润的气息铺面而来,顾翛莫名的有些紧张,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顾翛便将被褥扯开,盖在宁温身上,“你刚刚,不知道浴桶里的水是冷得么?”
  “知道。”宁温只是感觉不到温度,又不傻,那水连热气都没有,他自然知道不是热水,只不过也不晓得究竟有多凉罢了。
  “知道你还进去”顾翛语气严厉,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宁温其人,别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便是天塌下来,恐怕也不能令他目光闪上一闪,唯有关怀,哪怕只有一点点,便能轻易的将他笼络。自然,所谓关怀指的是真心实意不含一丝算计,是有目的关心,还是发自真心,他能够轻易分辨。
  从前嘘寒问暖的人甚多,除了白苏,却无一人是用这般斥责的语气,这让宁温心中微有动容。
  “你当真杀许多人?”宁温不答反问,如果不是杀过人,不是长期处于高位,实在不可能形成顾翛这种气势,所以方才在殿中顾翛说自己杀孽深重,他便已相信了五分。
  雍、宁、北魏还在的时候,杀人的确如家常便饭,且朝廷对这方面限制的也不是很严,可是宁温出来这些日,也隐约知道,顾风华颁布了一个法,大约意思就是杀人偿命,伤人依照伤者的受伤情况处罚,在这样的情形下,还会杀许多人的,绝对不是正常的事情。
  “是,杀过许多。”虽是如此,顾翛问心无愧,他杀的那些都是该杀之人,再说,“我是做杀人买卖的,杀人拿钱,不是天经地义吗?”
  宁温诧异的转头,“令尊令慈可知晓此事?”
  两人面颊距离不过五六寸,顾翛心跳忽然漏了几拍,显得表情微滞,黑暗中,宁温依稀能够看见,心以为他是瞒着父母的,方欲劝,却闻那清俊的声音幽幽道,“记得幼时,父亲常常搂着我入眠……”
  这是一个暗示,一般人从上面的对话直接跳到这一句,分明觉得就是他杀人是有苦衷的,而这个苦衷,又得从童年与父亲的关系说起。
  “我见着你,便觉得犹如故人。”顾翛抽了抽鼻息,宛如哽咽,身子也往宁温身上凑了凑,“便是连你身上清爽的味道,也像极了父亲,我不禁想起了幼时,那时候父亲是待我极好的。”
  顾翛的潜台词是:现在待我很差。
  屋内一片静默,顾翛硬生生的把自己逼出眼泪来。
  宁温一时感触,修长而白皙的指头,轻轻抹掉了顾翛面上的眼泪,拍拍他的肩膀,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没尝过亲情的滋味,什么样安慰的话都无法令人信服。
  “你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肯为你母亲舍弃一切,他,大约是待你严厉了些吧?”宁温想了半晌,也只能站在理智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关于亲情,他也只能猜测道,“似乎天底下大多数父亲都是如此。”


后续之桃花业障(3)
  顾翛距离清新的气息越近,心跳便越快,恨不能直接将宁温拉过来,只是他知道欲速则不达,宁温现在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思,这才会坦然处之,若是被他发觉了,恐怕今生今世也别想再有亲近的机会。
  顾翛只稍微靠近一些,便忍住了,靠着这般近,顾翛几日来的心浮气躁忽然平静下来,他不能确定这样的情愫是什么,只觉得安心。
  “你找个寺院修禅可好?”顾翛道,他不想在如前些日一样,心吊在半空的滋味不好受,但他也怕宁温起疑心,遂道,“我想与你常常探讨**,你若是行踪不定,我找不到你,可如何是好?”
  顾翛这番话说的可谓很傻很天真,一派纯净质朴的赤子之心,但这做派也不过是为了投石问路,心里也估摸着得到肯定答案的可能性不大。
  宁温乍然一笑,暗室生辉,那流转的眸光和润泽的唇,只让顾翛口唇发干,但宁温最终却只说了句,“睡吧。”
  宁温是何许人,怎会看不出顾翛如此沉稳干练的少年是在卖乖,他原本以为顾翛真是对他一见如故,才会这般用小手段,但看见顾翛现在的表情,他才柔软一丝的心,陡然又化作千年寒冰。
  这样的表情,宁温再熟悉不过了,从前那些有特殊癖好的权贵见着他,几乎都是这等形容。
  静了一会儿,宁温默不作声的拉住顾翛的手,握着它探进自己的衣襟。
  顾翛本就已经起了yu火,宁温这一举动,让他的心几乎跳到嗓子眼上,随之便再也忍不住了,翻身压上他,不由分说的便吻上近在咫尺的润泽唇瓣。
  顾翛不满足的叹息一声,这亲吻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好,还要甘甜。
  顾翛初动情欲,自然觉得难以忍耐,手上更是粗鲁的扒掉了宁温的衣衫,见宁温没有拒绝,更是欣喜,然当他的吻落在宁温白皙的胸口时,只听得那个温润如玉的声音缓缓道,“你得了这一回,便罢手了吧,若不成,杀了我亦可。”
  总之,宁温只想求一个解脱,他从来都不曾想过做谁的娈侍,即便在雍国做质子时,那等艰难的情形下他也无一丝念想。
  且顾翛少年心性,约莫也就是尝个新鲜罢了,得不到的永远会惦记,让顾翛得手,日后也就淡了。
  这一句话,便如一盆冷水,将顾翛的yu火悉数浇灭,瞬间恢复清明。
  他愕然,宁温方才是yin*他,而他居然也没忍住顾翛自问自己的定力是比不上父亲,可比一般人还是强上许多,而方才竟然在一个男人的笑颜里迷失
  “世人都道宁皇手段非常,今日受教了”顾翛心中虽觉得歉疚,但也觉得宁温这样做法是故意侮辱,自尊心备受打击。
  顾翛翻身下塌,在地上躺了下来,分明是不再愿意与宁温同塌。
  其实,方才宁温笑,也不过是笑顾翛少年心性,耍些可爱的小心思让他觉得十分有趣罢了,后又见顾翛那般神色,这才明白少年对他不告而别生怒,后来又转阴为晴,软言请求他定居下来,一切不过是因为起了那样的心思,心中觉得失落也罢,或者是抱着还孽债的心思也罢,所以才……
  这些,宁温都是心无波澜,只不过,顾翛眼下的举动,却让他回忆起了许多不堪往事。也就是那年,七王向他大献殷勤,一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模样,到底不过是为了逞一时肉/欲,那时,若不是身边有巫,他早就殒命了,然而天下间却无一人说七王的不是,只说他与他的母亲郝姬一样,是魅惑人的下溅货。
  宁温眼光微闪,既然如今已经决定断红尘,这张皮囊也再无用处了,不如弃之
  顾翛躺在地上,心中怒气越来越盛,辗转反侧也难以入眠。
  他这厢正怒火冲天,六识却一直放在宁温那里,是以宁温刚欲起身的时候,他便已经察觉了。
  直到宁温将被褥轻轻盖在他身上,少年俊逸的面上才绽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管宁温是为了什么才关心他,只要还有一丝关心,他就有希望。
  顾翛并不确定自己的感情,可就在方才与宁温唇舌相触之时,那种妙不可言的滋味,让他迷恋,就为了这一份莫名其妙的情愫,他也有绝对的耐心俘获猎物。
  “你到榻上来睡吧,我睡地上。”宁温静静坐在榻沿,让一个白苏的儿子睡地上,他在榻上如何睡得着。
  顾翛装死了一会儿,便从善如流的从地上爬起来,“你也睡榻上,我不会再失控了。”
  顾翛翻身上榻,看见宁温迟迟没有动,便低低的道了声,“方才,是我不对。”
  “日后,”宁温转过身来,犹豫再三,觉得还是得劝上一两句,“喜男风者也不在少数,但毕竟不合阴阳之理,日后当洁身自好才是。”
  顾翛点点头,满脸纯洁无辜的瞅着宁温,仿佛根本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而是只当成长辈的教诲,不管懂与不懂,都一律应承。
  宁温哪里不知道顾翛这是无声的拒绝,遂退而求其次,“若是当真喜欢,寻一两个清白娈童……”
  宁温这话却是触到了顾翛的逆鳞,但他硬生生将自己的怒气压下去,又点了点头之后,便面朝墙躺下。
  宁温从地上捡起被褥,帮他盖上,便起身出去。
  顾翛心中微惊,开始还抹不开面子,稍稍等了一会儿,但是时间过去两盏茶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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