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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君坐在轿中看到这情形,不由得想到日军侵华时期的鬼子进村。她忙叫道:“不得无礼!”忙抱着孩子走下轿子。日落西山,寒气已起,她的狐裘用来裹了孩子,一出轿子,冷风袭来,吹得她打个寒噤。她走到门口,抬眼便见四五个壮丁操着锄头家私气势汹汹地对着她。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说:“下人不讲理惊扰了,抱歉。我们路过,孩子有些饿了,想买点吃的。”
村民们涌了出来,个个手上不是握着锄头就是拿着柴刀,气势汹汹的围上来。
万俟雅言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金子,冷声道:“要么,卖吃的,要么,我血洗你们村子,二选一。”
“雅儿!”华君回头喊她一声。
万俟雅言脸色森冷,说:“我不想废话!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华君的神情一凛,厉声喝道:“雅儿,不就是为孩子弄点吃的,用得着杀人吗?他们不过是些寻常百姓!你无端闯来滋事,还有理了!”话音未落,收到万俟雅言充满杀气的一记厉眼。
陶婉忙劝道:“莫要伤了和气,我去,我去!”她上前,站在那户人家的门口,说:“敢问有吃的吗?”
屋里,走出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子,说:“出村子往东走五里就是集镇,那里有吃的卖。”
万俟雅言仰头长长地深吸口气,耳边孩子的哭声让她心烦,她攥紧拳手,迈步朝屋里走去。
“你给我站住。”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抡起锄头对着万俟雅言吼!
万俟雅言把手里的金锭子朝他身上一抛,说:“你给我闭嘴!”她径直朝厨房走去。
那男子一把将金锭子朝万俟雅言丢回去,说:“谁要你的钱,跟出去……”
“老二,罢了!”那长者喊一声,说:“没我的话,所有人都别动。”他说罢,跟着万俟雅言进屋。
陶婉想领人跟进去,被华君拦住。
万俟雅言进到厨房,迅速扫视一圈,视线落在灶台上的那盆米汤上。孩子这么小,别的吃食也吃不了,她找来碗,用水反复洗涮两遍,又装了半勺滚烫的米汤洗过一次碗,这才装了半碗米汤,拿过洗干净的勺子端出去。她先用勺子装了半勺米汤放在唇边偿了下,确信能吃,就伸手把陶婉招来,说:“陶婉,你来。”
陶婉会意,赶紧把出鞘的弯刀送回刀鞘,端起碗去喂孩子。
那小家伙的嘴唇一沾到吃的,当即不哭了,闭着眼睛,馋嘴的舔着唇边的食物。
万俟雅言见此情形,眼圈一红,低低地说了句:“如果姐姐还活着,她定不会饿肚子,现在就能吃上母乳。”
华君听得万俟雅言这样说,也知她难过,她强露丝笑容,说:“我听说女人生下孩子也要过几天才有奶水。”
万俟雅言想到孩子到现在还没件衣服穿,扭头对身边的两个手下说:“你俩去看看,哪家有婴儿,弄两套保暖的衣服来。”
“是!”那两人应声,刚要转身离去,就被华君喊住:“回来。”她把孩子交给万俟雅言,走到那拿拐杖的老头子身边,客气地行了个礼,说:“老人家,多有得罪的地方请您见谅,有件事想请您帮个忙。”
那老头子抬眼看着华君,说:“村里没有奶娃儿,不过,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孙媳妇前年生过孩子,留下几件旧衣服可以给你们。”
万俟雅言说道:“没有就没有吧。”她堂堂郡主,何身尊贵,她家的孩子居然要用人家穿过的破衣服,她丢不起那人。
华君问陶婉:“陶婉,你会包襁褓吗?”刚才在轿子里能挡住风还好,这会儿天晚起了风霜,这天寒地冻的,只怕会把孩子冻住。万俟雅言要脸面,可有时候面子能害了人命!
陶婉面露难色,说:“君姑娘,我……我也没带过孩子。”
万俟雅言扭头,喊:“君姑娘!”
华君叹口气说:“雅儿,入夜天凉,只用狐裘这么胡乱裹住孩子怕是不够,当心冻着。我抱孩子都还是我在我干女儿出生后学的,根本不会裹襁褓。”
万俟雅言拧拧眉头,见陶婉把小半碗米汤喂完,说道:“走吧。”一眼扫见那孩子的嘴里吐出白色的液体,吓得脸色一变,叫道:“这米汤……”她试过,米汤没毒能吃的呀。
华君赶紧凑上前去一看,好笑又好气地瞪她一眼:“你是没见过奶娃儿吗?吃多了,倒奶!啊,不是,倒米汤!”可怜的娃,生下来,没件衣服穿就不说了,吃的第一顿饭居然是米汤,还遇上这么个水货小姨。她对万俟雅言说:“走吧。”真不想留在这里让这帮子村民笑话。
那院子里的人看到这伙衣着华贵的异族贵族喊打喊杀的冲进来,就抢了半碗米汤都愣了。
那老头子先回过神,他清清嗓子,把华君叫了回去。
华君回去,淡笑着看着那老头子。
那老头子问:“姑娘是汉人吧?”
华君应道:“是,家在南方。”
那老头子长长地叹口气,冲边上的一个老太婆招手,说:“老婆子,你和她说说怎么照看奶娃儿吧。一大群人连裹个襁褓都不会,这么冷的天也不怕把孩子冻死!”
华君向老太婆问清楚怎么带孩子后,谢过那老太婆和老头子转身离去。她上了轿子,照那老太婆教的,用匕首把狐裘划成方方正正的一块制成襁褓裹在孩子身上。狐裘挺大,制成两张襁褓,多出来的,她垫在襁褓里作夹层,以够夜寒露重冻着孩子。
万俟雅言等华君把孩子弄妥,她对接下来的行程做了安排,回到轿子里,让人起轿朝前方镇集赶去。万俟雅言回到轿子里,喊声:“君姑娘”,说道:“今天的事我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我虽然看重你,可也容不得你那般放肆!”
华君当然知道万俟雅言是指她喝声阻止万俟雅言屠村一事,她淡声问道:“雅儿,百姓的命在你的眼里就是草芥吗?我至今还记得你杀莫老三时说的那番话,你能因为莫老三要劫山下百姓的粮而杀了莫老三,为什么却要洗劫百姓?还不是为粮,只是小半碗米汤。”
万俟雅言沉声说:“我杀莫老三不是因为他劫百姓,而是因为他藐视我,降而不服!兔子不吃窝边草,不动山下百姓那是为自己的基业,杀这里的百姓……”她的神情一沉,叹声:“也罢”说:“我不也没杀么?”
“杀他们是因为你觉得他们卑贱,捏死他们就和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们冒犯了你,所以你要轻易取走他们的性命。”华君问:“如果有天你觉得我冒犯了你,是否,也会轻易取走我的项上人头?”
万俟雅言别过脸去,颇不自地说:“我答应过你,不杀你。”
华君有些失落地笑了笑,说:“不杀我也不代表会放过我,有时候活着比死还可怕。”
万俟雅言问华君:“你是想对不起我了?”
“我不想见你杀人,不想见你滥杀无辜。”
万俟雅言沉默。
华君猜不透万俟雅言在想些什么,只是从那张年轻的脸上看到与年岁极不相符的沉重。她软声说:“雅儿,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对不起。”自己没有错,可见不得万俟雅言这模样,十七岁的孩子该无忧无虑才是。
第三十七章
万俟雅言缓声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不在其位。他们是汉人,这片土地曾为汉人所统辖,汉人、汉土和汉人气节等观念根深蒂固,我穿的是鲜卑服饰,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我是鲜卑人,我们眼前的光景不是落难又是什么?人都会棒打落水狗,我若不把刀架他们脖子上,谁知道一回头,他们的刀会不会落在我的脖子上?你也是汉人,心向着他们,自是应该。”
万俟雅言的这话让华君想到那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华君不以为然地轻笑声道:“汉人、胡人、鲜卑人,黑人、白人还不都是人?我并不因为我是汉人就把心向着他们,我只是记得曾有位千古明君说过一句话‘君,舟也,民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杀戳,杀不尽天下人,反失了民心,为民心所诛,雅儿,得民心者得天下。你排斥他们,把他们划到对立面,自然,他们就成了你的敌人。竖敌太多,怕你的路不好走。”她想到这时期的历史状况,又想到刚才万俟雅言也没并有真让手下去杀人。
万俟雅言说句:“不竖敌路也不见得好走。”便不再言语。
没多久,一行人到了集镇,并未停留,只补充了些饮水、食物,给孩子买了套保暖的底衣就出城。陶婉与万俟雅言在集镇分手,骑匹快马疾驰而去。
华君吃了些卤牛肉便早早地睡下了。她不敢睡沉,因为孩子就睡在她的身边,怕一翻身把孩子压着。之前赶路的那几天,她经常晚上跟万俟雅言厮混白天睡觉,轿子里一直备有毛毯,最近天更凉,又在轿子里添了床棉被。她睡在轿子里,盖着厚厚的棉被,外面即使飘着雪仍不觉冷。她见万俟雅言就穿着件单薄的长袍坐在软榻边,怕万俟雅言冻着,说:“雅儿,你也上榻睡会儿吧。”
“不了。”万俟雅言微笑着在华君细嫩的脸颊上捏了捏,说:“你带着孩子睡就好。”床小,她和华君睡上去都得挤成一块儿,如今夹个孩子在中间,还真怕把孩子挤死在中间。
“噗!”
“笑什么?”
“没,你这样子,我怎么看怎么像守护妻子的丈夫,旁边还……”华君朝睡在旁边的小婴儿看一眼,说:“这孩子还没名字呢。”难不成这孩子以后就成了她和万俟雅言的孩子!天!华君的额头开始冒汗,当娘?老天,那要她的命啊!她享受有恋人的生活,但不代表她就做好了当人妻、人母的准备啊。
万俟雅言想了下,说:“叫万俟……凤鸣如何?”
“噗!”华君笑喷:“你能不能起个有创意点的名字?凤鸣寨,凤鸣酒楼,凤鸣钱庄,这都快烂大街的名字了。”
帘子被风吹开,卷来雪花。华君赶紧拉起被子替孩子挡住风。
万俟雅言心念一动,说:“叫万俟飘雪怎么样?”
华君脑子里顿时想起一首叫“飘雪”的歌,她很不想打击万俟雅言这名字太小言情和过时。
万俟雅言问:“不好吗?”
“好冷!都下雪了。”华君往暖和的被窝里缩了缩,问:“你穿这么薄在外面不冷吗?难道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可以用内功御寒是真的?”
“嗯。”万俟雅言应道。
华君说:“我比较喜欢单字做名字。”
“那叫万俟雪好了,正好今夜是入冬的第一场雪。”
“我畏寒怕冷,能不能避开这个字?”“雪”字用得人也多了去了啊,百度一下名字有雪的,出来几大千、几大万。
“那叫万俟飘好了。”
华君被万俟雅言打败了。这是你们万俟家仅剩下的一点子骨血啊,在起名字上你能不能上心点?她看万俟雅言给这孩子起名字还没有给山寨起名字来得上心。她问:“你不觉得‘飘’字,飘泊的飘,不大好吗?”
“叫万俟珏,字,玲珑。”
“万俟珏?玲珑?”万俟雅言似有所悟地瞅向华君,点头说:“好。”珏,二玉相合为一珏,玲珑,不正是她和华君手上的那对凤凰佩吗?“可这是我姐姐的孩子!”
“难道你还想找个男人自己生一个吗?”
“曾听老嬷嬷说,女人生孩子是脚踏鬼门关,有哪个男子能让我为他去涉这个险?”万俟雅言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