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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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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企鹅。云登知道广阔的康巴有一个最美的传闻,说格勒活佛的脚掌心上各有一只海螺的印迹,因此,走路时左右摇摆,那是活佛踏着吉祥的海螺在行走。是无所不能的佛赐予了高僧大德才有这样的显像,特别是格勒的两只垂肩的宽大的耳垂,气度非凡,但最引云登敬佩的尊者米拉日巴却枯瘦如柴。活佛率领金黄色组成的一行喇嘛来到家庭组成的欢迎队伍面前,云登及家人双手平伸横放着一条条秀有吉祥八宝的哈达,躬身迎请刚从不丹国讲经回国的这位大活佛,云登上前一步,说道:“哦叽(欢迎),哦叽,尊敬的仁波切,扎西德勒。”
  活佛满脸堆笑地回敬一句“扎西德勒”,同时用额头轻轻地贴了贴云登的额头并接过哈达挂在云登的脖子上。站在旁边的呷玛涅巴一个优雅的手势,佣人志玛端上一个用红绸盖着的银盘,云登揭开红绸,一尊释迦牟尼的纯金半身像呈现在众僧面前,佛像在阳光照射下金光耀眼。云登将这尊金菩萨献给了格勒活佛,同时为活佛敬献了金黄色的哈达。
  大活佛笑盈盈地来到迎宾队伍里,云登全家大大小小二十多人俯首躬身,双手伸出,向上平摊掌心以示对尊贵客人的崇敬。“这是夫人格央宗,这是二儿子多吉顿珠,这是三儿子降央钦批,这是大女婿绒巴旦登,这是二女婿泽仁郎嘉,这是大女儿梅英桑姆,这是二女儿桑英措,这是三女儿索朗旺姆,这是大儿媳扎西拉西,这是二儿媳奶龙德珍,这是大孙子便巴倾批,这是二孙子吞珠,这是孙女便央龙珍……”桑烟弥漫在整个院子里,云登热情地向活佛介绍家人的名字,所有的下人放下盘缠在头上的发辫跪在地上,膜拜这位受尊敬的活佛。
  格勒活佛从五谷盒中不时地撮起五谷抛向空中,口里念念有词地用他厚实的左手向云登的家人一一摸顶,完毕后在土司的陪同下来到客厅,空气中散发出薰香和康定特有的紫香花的味道,这是花匠昨日上山专门采摘的。桌上摆放了酸奶、油炸面果、奶饼、油淋人参果、奶茶等各种食品,在鲜花的伴衬下盛情而典雅。身体肥胖的格勒活佛在小喇嘛的搀扶下入座,看来他因体态的臃肿显得有些行动不便,他呼呼地喘着粗气,额头上浸满了汗珠,一位小喇嘛不停地为他擦拭。呷玛涅巴这时轻轻凑近土司的耳边,小声对土司说:“老爷,为小孙子赐名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嗯,知道了。”云登土司应了一句,继续与格勒活佛闲聊。
  年近七十的格勒活佛,说话声音浑厚宏亮,有一种从喉部发出的俗人所不能的重低音,具有强烈的振荡力。每当他在弘法时,这发自丹田的声音,据说在数十里之外都能清晰可辨。他们的谈话随和而轻松,活佛谈及了他此次印度、尼泊尔、不丹之行的一些见闻,以及一些日常生活、治学弘法的内容,土司一直表现出洗耳恭听的神态,并不时地插话请活佛用茶。愉快的谈话间活佛问道:“今日来云府为新添的小孙子赐名,怎不见小生命在场呢?”

10  转世(5)
“哦。”土司笑着说,“能迎请你来,是鄙府的荣幸,你请休息休息,不急,不急。”土司客气地回答活佛。
  “赐名之事,算是大事,怎么不急呀,这意味着云登家族又添了一位新的成员,我看还是开始吧……”活佛的话引起大家一片笑声。
  “尊敬的格勒仁波切,一切都准备好了,您请。”呷玛涅巴迎上来说。
  在喇嘛们的搀扶下,格勒活佛带领随行喇嘛来到二楼左边的一个布置精巧的房间里。
  被称为“赐予生命力量”的供品摆放在一张靠墙的大红金边的藏桌上,七个点金的银碗,两个盛着清水,后面依次放着一面镜子,一个铙钹,一炉香火,一把糌粑,一段丝绸,分别象征眼明耳聪、嗅觉灵敏、味觉好、触觉灵敏;再后面,摆放有“生命之瓶”,旁边一个盘里装有用糌粑、酥油、糖做成的“生命之珠”;另一边是一个用头盖骨装着加糖的“生命之酒”;还有一个用五彩衣包裹的灌顶瓶,瓶中插有孔雀羽毛和罕见的芦苇,瓶中装有藏红花水;桌子的后排放着七个“朵玛”(糌粑和酥油做的供品)。桌子的后墙上倒置着“生命之箭”。大活佛的呼哧呼哧的呼吸声似乎给这些物器注添了生命的灵气,他的到来像迅速形成的一个巨大的气场,使一切都显得生动起来,屋子里散发出香炉里浓浓扑鼻的薰香味。这时,格勒活佛坐在供桌旁边临时安放的椅子上,十多个喇嘛簇拥在身后,像照相师安排的那样。
  “多吉顿珠,奶龙德珍。”活佛喊了一声新生儿父母的名字。
  “哦呀,”多吉顿珠和德珍应声抱着婴儿走进屋子,坐在供桌旁事先安放好的长条凳上。仪式开始,活佛身后的喇嘛们开始低念《吉祥经》,活佛旁边的一个中年喇嘛分别送与婴儿父母漱口水,然后从圣水瓶中用孔雀羽毛蘸一些藏红花水,洒在三人的头上,洒完藏红花水后,十多个喇嘛左手执铃,右手执著头骨鼓开始祈祷无量寿佛,经声不绝于耳,一切活动都在格勒活佛的安排下有序地进行。
  一阵诵经之后,无量寿佛进入了“生命之瓶”,中年喇嘛拿起瓶子一一放在三人的头顶,念诵道:“佛在瓶中。”念完后拿起“生命之箭”在空气中挥砍,借此让新生儿获得更有力的生命,另一位喇嘛则在头盖骨碗里取出一匙“生命之酒”倒在父母掌心里,让他们喝下,喝下后,又给他们三人一人一粒“生命之珠”,让大人吞下,小孩嘴里放了一点;这时,两位小喇嘛扶住格勒活佛,将金刚杵递给活佛,活佛接过金刚杵放在孩子的背上、肩上和头顶,嘴里念道:“金刚杵将永远成为保护你的保护神。”最后他拿起红哈达,在哈达的中间打上结,围在孩子的颈部,祝福说:“这孩子叫松吉罗布,愿他的一生都扎西德勒。”
  格勒活佛浑厚的声音低回婉转地舔舐着云府的廊檐屋角的每一处,松吉罗布的名字雷鸣电闪般飘入云登的耳朵里,他无法抗拒地将松吉罗布的名字同情敌杨格桑的名字拴在了一起,拴在一起的名字使他深深地打了一个寒战,像冬季撒尿时突然受到寒冷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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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父命子从(1)
达瓦率领驮队从西藏返回康定已是深秋,许多高山背阳面的道路和隘口纷纷积雪,星星点点依山傍水的低矮藏房和黑帐篷在深褐色的景致中显得孤独而忧伤。瑟瑟的秋风将舞动的枯草和落叶重重地扑打在驮脚娃们黑不溜秋的脸上,迫使他们拉下用羊毛编制的粗呢帽边用它遮住脸蛋和下巴,像地狱里的幽灵,唯有吊在驮骡颈脖下的裂口铜铃发出赶路的急促声。一向爱唱山歌的木雅人齐麦在温暖的季节唱出的“我晒着太阳饿着肚子在赶马,但我心里是快乐的,因为头上的太阳和路边的女人在温暖我的心……”此时,歌声被冻结在喉头。
  达瓦在擤鼻涕的同时,回头望了望长长的驮队,父亲让他做会首时的场景突然浮现在眼前,焦虑和自豪油然而生,仪式上,父亲第一次松掉毪子绑腿站在康定马市的院落中央,看着整装待发的驮队,他拍着儿子的脑门说:“孩子,记住,再小的鹰也要学会单飞的。”父亲寄予厚望的目光微笑着,还特意用康巴式的幽默拍了拍达瓦的裤裆,加重语气说:“管好驮队,更要管好下面的‘弟弟’。”随即,从怀里掏出象征会首身份的镶有金皮的人头盖骨的茶碗递给他。回首这一子承父业庄严的时刻,已过去了四年,他认为除了“小弟弟”之外自己管好了父亲要他管好的,这一年他刚好二十二岁。当初,令他不解的是父亲为什么不把人头骨碗传给呷衣布,父亲意味深长地笑笑说:“孩子,你哥哥、仁孜舅舅和疯喇嘛还有更大的事要帮阿爸去做。”父亲解释的语气和眼神不无暗含着一种不可告人的神态,他用力捂住儿子的肩,说:“阿爸相信你的能耐。”说完用劲捏住他的肩头遥视远方,腮帮处的皮肤上掩藏着牙齿用力交错在一起的蠕动,眼窝里闪烁着埋藏已久的泪花,“是到了该给降央算账的时候了。”从那时,两个家族仇杀的血腥场面常常使他在噩梦中被喷洒出的热血惊醒。
  路上,寒冷驱使不同部落的牧民将自己的脖子缩在大衣襟里驱赶着牛群,携老带幼地搬往冬窝子。他们与驮队互相问的好声将达瓦从回忆里拖回现实,压阵的牧羊狗垂着长长的舌头穿梭在牛蹄马腿下,不时有精力旺盛的公牛从牛群中奋力跃起爬在母牛的背上,引来姑娘们与驮脚娃们的阵阵兴奋,此时,驮脚娃们就像一只只带蜇的蜜蜂,“射”出一串串打情骂俏的俏皮话,刺激得姑娘们兴奋不已,爽朗的笑声代替了寒冷,兴奋驱散了寂寞,直到消失在对方的视线中,尔后,一双双迷惑无助的眼睛继续注视着走不完的大地。
  驮队顶着压顶的乌云来到巴叉,岔路口,达瓦拽着头骡的嚼子正向阿多和索郎交待去土龙寺替他父亲完成一件非同寻常的事,“路上小心。”他拍了拍阿多坐骑的马殿与他们道别。
  阿多双腿夹住马肚高声说:“会首放心,我们会在虾拉塘追上你们的。”说完,确地一声吆喝,两匹马像箭一般向左侧的小径上跑去,马蹄在黄土上踩出一道滚滚翻飞的尘土。
  风交着雪越下越大,很快就铺白了草地,一阵疾驰,两行马蹄印在河边冒着炊烟的亚玛家不再延伸,“这儿就是那个老不死的家。”阿多非常肯定地翻身下马,索朗紧随其后。
  亚玛的老风湿犯了,正躺在狗皮褥子上痛得直叫唤,连屋外的白雪都听得见他的呻吟。当看见病歪歪的妻子带着两个背快枪的年轻人出现时,他就意识到自己干的事情败露了,于是紧闭着双眼做出一幅快要死了的模样奄奄一息地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哎哟哟。”

11  父命子从(2)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的儿子在拉萨托我们给你捎个信,他和他带着的那个女人都好,只是和糌粑的手没有原来那样方便了。”阿多说完用马鞭狠狠地敲了一下旁边的柱子,将脸凑到亚玛耳根咬牙切齿地笑着对他说:“他们叫你不要操心。”亚玛双手扯住被子捂住头颅瑟瑟发抖。目睹发抖的被子,他俩会心地笑了,转身离开屋子。
  杀气腾腾的坏消息吓出亚玛一身冷汗,惊吓代替了疼痛,他瘫在床上说:“全完了!”
  屋外,亚玛的妻子跪伏在雪地上不停地求饶,额头、鼻尖、嘴唇上沾满了积雪,“卡作(谢谢),饶了他们父子吧!”他俩毫不理会地从拴马桩上取下缰绳,阿多骑上“金箭”对着亚玛的房子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呸!老不死的狐狸,连自己的尾巴都嚼了还装绵羊。”嘴里喷射出一缕缕滚热的怒气,马蹄踏出雪窝朝山坡上的小径冲去,索郎紧随其后。
  风停止了炫耀,鹅毛般的雪垂直地落在旷野上,过膝的积雪使识途的“金箭”也迷失了方向,它不时地探下头嗅嗅露在积雪表面的草尖,抬头望望周围,尽量想在记忆中找到前进中的依据。扬扬下垂的雪片和雾蒙蒙的浑沌让他俩看不清楚十步以外的景象,“金箭”的鼻孔喷着热气。这时,它像嗅到了什么停在原地纹丝不动,因急需赶路,阿多用缰绳在马臀上猛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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