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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忒难猜-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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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虚乌有的谣言。

然而她没有想到,他们的对话听在蒙于砚耳里,却有说不出的亲密感。

“你的伤痛吗?”恋星低柔地轻问。

蒙于砚舔了舔嘴角,尝到口中咸涩的血腥味,他面无表情地摇摇头qi书+奇书…齐书,无法告诉她,被殴的伤不痛,可是心底有道被爱情割裂的伤口,痛不可抑。

他忽然明白了,这种无能为力的痛楚感就是失恋。

因为知道是失恋,所以才领悟到了爱情。

真是悲哀。他从此要被爱情折磨,生命中从此再不会有星星了。

“有件事我想趁这个时候说清楚。”恋星正色地说,她打定主意,要当着陆正辉和蒙于砚的面澄清那则谣言。

就算全公司的人误会,她都无所谓,但绝不希望蒙于砚也误会她。

突然一阵音乐铃响。

“对不起,是我的电话。”蒙于砚抱歉地从口袋里取出电话,按下通话键。“喂,对,我是……什么!好!我立刻赶过去!”

恋星看见蒙于砚倏然骤变的脸色,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发生什么事了?”她心慌地问。

蒙于砚重重地呼吸,目光又惊又恸地望着她,喉结在颈子上滚动着,他努力维持声调的平稳,很费力地挤出几句破碎的话“我妈,肿瘤破裂,大量内出血,已经昏迷了。”

第七章

乐静兰公祭的灵堂由纯白的百合和洁白的纸鹤布置而成,简单而庄严。

负责这一切事宜的人是恋星。

由于蒙于砚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没有姐妹,父亲那边的亲戚也多年不曾往来,加上蒙于砚是独子,母亲的后事只有他一个人能决定处理,虽然他已经是个冷静也颇自制的男人,但母亲的死对他造成的伤痛,还是不免让他失了方寸,恋星因此毅然决然帮他揽下重担,替他打理繁琐的后事。

乐静兰是基督徒,因此告别式虽然充满哀伤却宁静平和,很多养老院的老朋友们都来送她,“圣殿”也有不少主管冲着蒙于砚的面子前来灵堂致意默哀。

蒙于砚穿着一身黑西装,脸色木然地向来人一一答礼,恋星则拜托琳玲和淑纹一道在灵堂外帮忙收奠仪和回礼,也免得自己单独一人出现在告别式上,而遭公司主管议论。

告别式之后,来送乐静兰的人都走了,只剩下蒙于砚一个人静静等待着火化遗体的最后仪式。

恋星默默帮他处理完最后的琐事,陪着他将母亲的灵柩抬去火化。蒙于砚捧着母亲的遗照,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语。

恋星注意到他捧着遗照的双手不自主地颤抖着,他是个自制力很强的男人,一定是极力压抑着内心悲伤的情绪。

她不停拭去纷纷落下的眼泪,朦胧泪眼中,仿佛看见照片中微笑着的乐静兰,轻轻地、慈爱地对她说——

“我把于砚交托给你了。”

“我能明白你的心,你也能明白我的心,对吗?”

恋星很轻很轻地点点头,用一种她们才懂的方式。

在等待火化的时间里,她安静地陪在他身边,虽然彼此之间没有言语,却是心灵最相近的一刻。

“我该怎么谢你?”蒙于砚仰望天空,哑声问。

恋星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选择安静地陪他度过人生中最悲痛难熬的时光。

她知道,此刻的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再多的安慰对他都是没有意义的,他最需要的只是能有一个人静静地相陪。

回到二十八楼的公司宿舍,蒙于砚委顿消沉地坐在沙发上,怔怔凝望着洒落一地的夕阳残光。

恋星在他身前蹲下,极温柔地低询:“简单吃点东西好吗?”

蒙于砚好像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集中神志抬起眼看她。

这阵子,他几乎是麻木无感地度过每一天,分不清楚什么时候该吃东西、什么时候该睡觉,但是总会有一个极温柔的声音不灭其烦地提醒他,吃点东西好吗?去睡个觉吧!“这半个月你已经帮我够多忙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他的声音里除了疲倦,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如果真的累了就会休息,你别把我当外人。”她轻轻握住他的右手。蒙于砚怔怔然地端详着被夕阳余晖映得酡红的脸庞,迟缓地伸出左手轻触她的发,他的心里空洞得可怕,但是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可以找得到力量,她温柔的双手,奇异地填补了他内心的空洞。

“实在很想大哭一场,不过,又不希望让你看见我狼狈痛哭的样子。”他苦涩地微笑。

“你真的会哭吗?”她幽默地回以一笑。

“为什么不会?只要是人都会掉泪。”他慨叹地说。

“我没有看过男人哭,我以为你是属于不会哭的那种。”他愿意说话,她便和他说话,努力分散他的丧母之痛。

“我曾经是啊。”他的视线凝止在握住自己的那双小手,心被隐隐地触痛。“从我懂事以后就没有掉过眼泪,可是现在,我却有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压抑许久的痛苦,自然坦白地从他口中倾出。恋星心疼地握紧他的手,眼泪窜到眼眶里。

“你如果愿意哭那就好了。”她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情绪应该适时发泄出来,否则正常人也会崩溃的。”

恋星的善解人意,让蒙于砚倍觉温馨感动。

“我很想接受你的建议,可惜在你面前,我大概是无法办到。”他苦笑,疲乏地靠进椅背,缓缓合上千涩的双眼。

“你一定很累了,先休息一下,我出去买些东西回来给你吃。”恋星轻轻松开他的手,站起身往外走。

蒙于砚怔望着自己一瞬间被握住,又顿时失去温暖的手,心脏蓦然一阵抽痛,忽然悲哀地想起现实,自己爱上的她是属于别人的。

他的心底有股蠢蠢欲动的不甘心,为什么她不能是他的?为什么他最爱的人都要离开他?为什么?

“别走!”他跳起来大喊出声。

恋星讶然地回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能听出蒙于砚声音中进发的情感,心跳和血液在一刹那间猛烈加速。

她心绪凌乱地与他对视,期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蒙于砚溃堤的情感逼退了理智,失去母亲的绝望和面对不属于他的爱情,都让他的情绪全然崩溃,强烈的不甘勾起他的报复心。

恋星就在咫尺的距离,他可以吻她、要她,全力占据她的身心,不放她走。

他的冷静和自制都不复存在了。

恋星不曾在蒙于砚眼中见过如此狂烈的情感,此刻在他眼中清清楚楚看见的人是她,不是那天深夜的误认,对她而言,意义截然不同。

她抑止不住浑身细胞兴奋地轻颤,下意识地朝他移去几步。

猛地,蒙于砚扯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卷入怀里,狂烈地封住她的唇,贪婪索求着柔润红唇中的甜美。

他来势汹汹的拥吻令恋星眩然欲醉,她完全无法思考,天地在她眼前不停地旋转又旋转,她不敢用力呼吸,怕惊醒这场如真似幻的美梦。蒙于砚的狂吻逐渐的烈,宛如烈火燎原般摧毁她的意识,她的膝盖虚软得撑不住自己,整个人在他怀里渐渐融化,一阵脚步踉跄,将他一起拖倒在沙发上。

两人从恍惚的激情中霎时回过神来,喘息凝视着彼此。

蒙于砚怔忡地看着容颜酡红,吁喘不休的恋星,遽然迸发的激情将他自己都吓住了,神智清醒了片刻,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冒犯了她,急忙想抽身。忽然,恋星张开双臂环住他,手指怜惜地轻抚他的发鬓,将他紧紧圈抱在她的胸前。

他虽然是个自制力极强的男人,但她能从他几近歇斯底里的狂躁反应里,揣摩得到他内心的无助和失措,他必定很悔恨不该为了一段感情而抛下母亲远走他乡,如今母亲病逝了,留给他的是深深的自责,和一生一世的憾恨痛苦。

他被自责压得太深,他在自我折磨,他需要帮助。

“生是历劫,死如远游,伯母虽然离开人世,但或许她是以更轻松的姿态到另一个世界去,我们就当伯母是到远方去旅行了,总有一天,我们会在另一个世界与她相见的,伯母这么爱你,绝不会希望看你痛苦,世上有哪一个母亲舍得见自己的子女自责痛苦呢?你的自责必然令她心疼,是不是应该让伯母走得放心,才是你现在的责任呢?”

蒙于砚贴在恋星的胸口,倾听着从她胸怀里传来的柔和声音,这段话震动了他的五脏六腑,所有激狂的、痛苦的、怨愤的情感忽然间一一得到了纾解,他深深吸口气,一股清甜的香气冲进鼻端,仿佛冲破了心中那道牢门,把他小心翼翼关锁在心牢里的悲伤和痛苦全部释放了。

他把自己深埋在她的怀里,终于忍不住崩溃地哭了。

恋星半躺在沙发上,整夜不敢惊动趴在她腿上熟睡的蒙于砚。她长久地凝望着他的睡容,静静地看了一整夜,看着他纠结紧蹙的眉心缓缓舒张开来,她心中便涌起难言的喜悦。

窗外微淡薄曦轻洒在他舒眉沉睡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就像个无忧的大孩子。

天亮了,她得收假回去上班了。

她悄悄挪开自己的双腿,极小心地不弄醒他,替他盖妥被子后,她蹑手蹑脚地走进浴室漱洗。

梳理好长发辫,她踅进厨房,为他做了一份简单的三明治放在餐桌上。在偷偷吻过蒙于砚以后,她轻轻打开门走出去,步履轻盈地走向电梯,按下一楼键。

电梯缓缓下降时,在她心底隐隐升起莫名的喜悦。

昨夜,与蒙于砚亲密地声息相闻、心灵相通,她殷殷期待着能与他有更多的牵系。

她相信,在他们之间,有些不一样的东西,正要开始……

走进办公室以后,她熟练地做完该做的事情,照例为自己煮一杯咖啡,悠闲地喝完以后,发现离上班的时间还早,她慢条斯理地走到员工餐厅想找贵芬姨闲聊,刚走到餐厅门口,就听见厨房内传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恋星该回来上班了吧?”

“听说她请的几天假,都是在帮蒙副理的妈妈办后事,是不是真的?”

听见贵芬姨和打扫的欧巴桑在谈论自己的事,恋星不由得怔了怔,就站在门口继续听下去。

“啧,人再好,也得知道什么该忌讳,在人家妈妈的丧礼上进进出出的,像什么话呀!”贵芬姨扯着嗓子说。

“那个蒙副理也真是的,堂堂一表人才,条件又那么好,犯不着招惹恋星啊,那次在男厕所里对恋星动手动脚,把正辉气的,说要找人揍他一顿哩。”打扫的欧巴桑哀声叹气地说着。

“我看这件事是恋星不对,真是的,正辉对她那么好,她就是要帮人家也得顾全正辉的面子啊。”贵芬姨的语气是尖刻的。

恋星听得背脊抽凉,不敢相信自己会在她们口中变成如此不堪的人。莫名其妙,简直莫名其妙!为什么全公司的人都认为她该嫁陆正辉,凭什么大家都已经私下替她决定好她的终身幸福?

究竟凭什么!“我听琳玲说,恋星想高攀蒙副理,本来还不信,现在看她替人家做这个做那个,也不怕大家说话,我看是八九不离十了。”贵芬姨不屑地轻哼两声。

“唉,人往高处爬,公司里多的是想高攀蒙副理的女孩子,恋星当然也会这么想啊。”欧巴桑没好气地接口。

“恋星本来不是那种虚荣的女孩子,怎么会突然变成那个样子呢?”贵芬姨一副错看了人的怨叹。“正辉对她那么好,简直是忘恩负义嘛,变得那么势利,看我以后还理不理她,太教人寒心了。”

“人总是会变的……”

恋星气得浑身发颤,手指冰冷,那些中伤的话,她再也听不下去,也不想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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