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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俊儿捞过钱“吧嗒吧嗒”地点钱,末了冲我一阵阴笑,而赵子轩也是一黑脸包公,斥责说我丢了师父大人的脸。我的气不打一处来,使劲儿踩了他的脚背,赵子轩立马獠牙外翻,一副野猪踩地雷的表情,特滑稽。
打到第四圈,林俊儿蹭我身边给我助阵,我问她,对了,俊儿,你和姓杨的怎么勾搭上啦?林俊儿踢我说我,你丫说话真难听,啥叫勾搭啊,我们这叫两情相悦,一见钟情。杨金禄在对面帮衬着,一劲儿地点头说那是那是。我说,那你俩这长途国际恋爱还真耗成本的,林俊儿,我觉得你还是嫁给个黑人好,生个斑马崽就生个斑马崽吧,好歹那也是个经济适用男,比这样长途恋爱实惠。
林俊儿照样踢我,最后说她已经像唐三藏一样取经回到中土了,而且现在已经转到了财大。我听着是有点震惊,不过一会儿就平静了,因为他家那关系比互联网还四通八达,别说是转到我们学校了,就是要闪电,也有人抢着拿刀给她“喀嚓喀嚓”地砍电线。
后来我才知道林俊儿和杨金禄这俩人的恋爱史,这多少让我有点欣慰,因为我是放箭的那位丘比特。事情始末是这样的:上次我在月牙潭为林俊儿接风。谁知道这俩妖孽,一个王八精一个绿豆精早暗地对上眼了。最神奇的是,第三天林俊儿陪她一姐妹儿相亲,结果那人没看上她姐妹,倒是把林俊儿给掳走了。这人便是杨金禄。我挤兑俊儿说,你丫真不思上进,得,这下我抱个花里胡哨的斑马外甥的希望就此落空。林俊儿掐我,叫我马不停蹄地朝前滚。
林俊儿不愧是我的好姐妹,我都怀疑她是我的福星我的财神了,她一到我身边我跟返老还童了似的,精神奕奕,那小运气立马飞速飙升。我连捉了封啸两炮,钱包呼呼地就鼓了起来。
等轮到我坐庄的时候,我觉得财运马不停蹄地朝我奔来。我一看,起手就是十张风,西风四张,南风、北风、白板各一对,还有一张发财,我先开暗杠,杠上又是一张发财,接着封啸打南风,碰!杨金禄打白板,再碰!天牌上听,风一色碰碰胡!我心想风一色三番,碰碰胡一番,东风杠一番,一共是五番32倍800元,只要胡了就行,如果被我自摸,那可就是两千多元!我琢磨着,丫老娘报仇的时间终于到了,今晚我要你们各个裸奔回家!
正寻思着,封啸突然打出一张北风,我心里扑通一跳,握握拳,心字头上一把刀,忍了。谁让封校啸是我弟呢,我要就这般胡了,岂不是辜负了这手好牌。该死的赵子轩倒也会凑巧,跟着打北风,过水,不能胡,我气得直咬牙。又摸了几轮,还是这个天杀的封啸,甩手又是一张发财,我眼都绿了,差点就把牌摁倒,想了半天,最后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还是忍了。心里连声哀叹,想这下没辄了,一共才胡四张牌,已经放过三张了,第四张指不定在哪儿窝着下崽儿呢。
人家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我觉得有时候,理想很骨感,现实却出奇意外的丰满。说起来也怪,在我走阳光道的时候,杨金禄仨人走的却是奈何桥,那副牌一直摸到海底,我没胡,另外三人也不胡。杨金禄挤眉弄眼地说不容易啊,黄了。我笑笑不说话,拿起我海底的那张牌,还没来得及看,用手一摸,额头上的青筋立马鼓鼓地跳了起来。
最后一张发财!我当时就僵在那儿,浑身都是汗,封啸说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我摇摇头,看看身边林俊儿,她正对着我幸灾乐祸地笑,好像是“该,谁让你走家族路线了”的意思,我也咧咧嘴,突然将牌推倒,对他们三人豪迈地说:“不用打了,数钱吧。风一色碰碰胡,庄家海底捞月,每人1600元。”
很久没这么拉风了,我靠在藤椅上,感觉挺兴奋。这种兴奋的情绪一直延续到临进家门的时候。
在我把牌放倒的那一刹那,赵子轩、杨金禄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完全一副见了鬼的神情。我心想,赌神,哼,什么狗屁赌神,有种你还得瑟?
我跟黄世仁似的,跳起来摊开手说,数钱,数钱,同志们数钱哪!赵子轩这仨人耷拉着脑袋,表情那叫一个苦涩。我可不做什么慈善大使,也没有东郭先生的慈悲心肠,于是,我天经地义特意气风发地对这仨人说,本姑娘很久没把麻将搓得这么清新脱俗了,多谢几位捧场,数钱吧?等到后来,几人的腰包都被洗劫一空还是不够偿债,我瞅着几人愁眉苦脸的样子,良心终于有所发现,于是,我说,钱不够就算了,拿身体补偿吧,本小姐也不打算对你们怎么样,就让我掐几下。等我分别对几人暴力了一会,忽然觉得良心难安,于是,我对上帝说,主啊,我有罪,阿门!
临进我家门的时候,封啸突然对我说了一句话,这句话令我格外震撼。他说,小可姐,我要走了。我一时没醒过味儿来,心想,走就走呗,干嘛整得生死离别似的,矫情不矫情?封啸补充说,去香港,往后你多珍重。当我听完这句话,我猛然觉得天塌地陷。 。 想看书来
尚小可 (7)
封啸走的那日是大年初六。那天阴风恻恻,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一种伤感的气息。我望着眼前的一票人,一如当初迎贺封啸出院的那个兵营团,一瞬间百感交集。封啸微笑着与大家握手道别,可是我能感觉到他内心里排山倒海的忧伤。
轮到我上阵的时候,我故意伪装得很从容,我怕我一哭一准儿会勾出大家的伤心激素,那种呼天抢地的场面我是最见不得的。于是,我将封啸脖颈上的钮扣系好,为他整了整衣装,然后拍拍他肩膀大咧咧地说,小伙子,现在你也是一衣冠楚楚的大尾巴狼了,就此就上路吧。我听说在香港外国佬跟驴一样,满大街跑,等你到了那边,记得娶个舶来品,让老姐也跟着自豪自豪。说完后,我哈哈大笑,但是笑到后来,我越来越察觉自己笑得干涩与虚假。可我还得装,哪怕心中存有多少忧伤,我得装得一点事儿都没,可是等飞机摇摇晃晃冲上天空慢慢消失在云端,我的眼泪突然像决了堤的黄河水,肆虐地淌了出来。以前曾翻看过一句话:你走的那天,我决定不掉眼泪,我迎着风撑着眼睑用力的不去眨眼……这一切我做到了,可是,谁能看到冷漠的挥别之后,那些徘徊在风中的痛楚,那些飘扬在风中的眼泪,会将心空那几世的明媚一齐湮没?
封啸走后的第三天,我从家中搬了出来。倒不是为别的,就是跟我家小老太太干仗了。本来,我就觉得封啸这子弟孤零零一人,去了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挺难受。我也知道封啸离开的理由,可是不想承认,因为不想拿刀把自个儿给剁了。倒是我妈不依不饶,天天数落我,说自从封啸走后,封婶婶成天哭哭啼啼,说所有的一切都怪我,说我到底安的是什么心。骂到后来,我妈开始骂封啸,骂他丢下爹娘一个人去香港逍遥去,整个一白眼狼。到了最后直接把矛头对准了陆一鸣。我听了气堵,跟我妈叫板儿,结果我妈差点废了我,最后她气急败坏叫我别再跟一鸣联系,否则以后别回家,看了窝心。我咽不下这口气,说我不回就不回,我又不是养不活自个儿,然后特从容地搬出了家。临出门的那晚,我看见我妈和苏阿姨在家里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国际大事。可是,我不想管了。
我蜗居在一个十平米不到的小屋子里,几天没出门。那天,被电话吵醒的时候,我发现窗外的阳光已经很明媚了。电话是杨金禄打来的,他说,尚小可你啥时候学这么抠门了,赢了我们的银子就窝在家里,好歹也表示下,慰劳我们受伤的心灵吧?我说,得,你看着办吧,怎么着都行。我之所以答应得这么痛快,是因为一来我想继续睡觉,没心思跟他贫,二来感觉在这小屋里憋屈久了身上早发了霉,是该找这群狐朋狗友溜达溜达去。杨金禄说,多亏你从良,否则有你好看,这么着吧,我们去玉溪……
杨金禄没说完,我截住话茬儿说你安排吧,哪天安排好了,通知我一声就得。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元宵一大早,林俊儿打我电话,说经大家表决,决定克日出发去洗劫曹家。我心想,靠,这一群是什么妖孽啊?元宵节呢,不呆在自个儿家团圆,去祸害曹彬家,难怪长辈们骂我们白眼狼!不过,对我来说这是喜事,我又不能回家过元宵,正愁自个儿夕阳西下之时,断肠人在天涯呢!这下好,有人陪了,并且听说我们还得在玉溪逗留几天,陆一鸣和宣萱学姐等人也要去曹彬家聚聚。
我把我的小宝马从车库里偷出来,车上载着赵子轩和林俊儿小两口,一路高歌往玉溪飞驰。路上,林俊儿问我,听说那活司徒南要回来了?我说,谁知道啊,我又不是他的专职女保镖。林俊儿鄙视我说虚伪。我说,嘿,你别不信,就他那小样儿,谁在乎啊?你若看着中意,我双手捧着屁颠屁颠去送给你。林俊儿的嘴巴真刁,她说,哼,是吗?不知是谁分手的时候,哭得要死要活的,差点就抹脖子,现在跟这儿嘴硬,真不害臊!一句话堵得我透不气来,就跟嗓眼里噎着个鸡蛋似的。
我没有说话,但是心里突然划过一阵忧伤,我很害怕,害怕那段沉沦的时光,害怕那段日子里一个人孤独地坐在窗前,看外面惆怅的风景:害怕看见那黄昏的飞鸟哀鸣着飞离我的天空,害怕那些泪水潮水般汹涌而至,冲毁我修筑已久的城垣,然后内心是措手不及的空洞和茫然失措的惊慌。而在那段日子,似乎每个人都是观众。我在梦里难过了,伤心了,痛苦了,落泪了,也许只是别人梦中的点缀与隔岸观火的笑谈。
车终于开到曹彬家,一下车我就看见一张张热情四溢的脸。我还没缓过神儿来,曹伯母就捞起了我的小手,嘘寒问暖,那叫一个亲热。我抬头看见曹彬冲我挤眉弄眼,摆一个“拜托拜托”的造型。于是立马明白了,我尚小可是多么冰雪聪明的人物啊?!于是,我用玉溪腔一个娘娘长一个娘娘短的,叫得那叫一个脆声,要不是顾及曹伯母会产生错觉,说我轻浮,一准儿我会把妈这字喊出来。我真敬业。曹伯母笑得花儿似的,拉着我这个假冒的儿媳妇进了家门。临进门口的时候,我回眸冲大家嫣然一笑,然后看见林俊儿小两口整个俩植物人,而曹彬乐呵呵的,脸上像画着个活王八。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我觉得这句话用在曹彬身上真是太恰当了。因为到了晚上,曹伯母塞给我一红包。我抬眼向曹彬望去,看见他一副“这个不能要”的表情,我耸耸眉,回复他一个“这个真想要”的表情,然后义不容辞地接受了曹伯母的好意。曹彬见这情形,脸色骤然变绿接着变黑,鲜活的一变色龙,而赵子轩和林俊儿小两口一副幸灾乐祸的摸样,笑得格外喜庆。
我打电话把这事告诉陆一鸣,一鸣一样的落井下石,说曹彬那厮要借用他娘子,跟他招呼一声都没有,付出点显性成本那叫活该,至于隐性成本怎么样,等他回来,再治他。我听了胸闷,我尚小可又不是一物儿,干嘛说“借用“这个词啊,于是我啐陆一鸣叫他飞沙走石地朝前滚。陆一鸣问我想他了吗,我思考一会儿回答说,你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