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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吧。
浮生若梦(1)
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
——圣经《传道书》
曾几何时,和煦的阳光总会柔软地普照在大地上,洋洋洒洒地慵懒着大自然的万物。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机盎然,像刚刚出炉的烤面包。也许在这闪亮的每一天当中,在阳光底下都会有新鲜的事物在无声无息的逃离,并且继续。
湖水波光粼粼的。像一些不经意的小幸福恣意的涌动。这里没有一丝的风浪,遗留下来的仅仅是一丝丝的平静。松软的河畔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小花和小草,并且在阳光的映射下香漫如海,霎时间在弥漫泥土气息的空气中四下蔓延。它肆虐地蔓延着,无法阻挡的淋漓尽致。天空,白云,湖水。这一切的一切在闪亮当中无一不流露着十足的诗情和画意之韵脚。
“砰”的一声,赫然打破了这令人神往的幽静。那是一声枪响。于是惊慌的鸟儿们像丢了魂似的四下飞散,横冲直撞。不时地会从远方隐约地传来几声野兽的号叫。那是惊慌的呐喊,撕心裂肺。整个森林被惊动了,整个山谷被震撼了,在这一秒钟。
闪着重金属光泽的枪口上的青烟还未散去,只见一团白绒绒的东西慢慢地倒下了,那是一只白狐狸的身影。她倒在了一摊血泊之中,那是她的血液,并且滚烫在她雪白而带有光泽的绒毛上,霎时间被染得鲜红鲜红的。她的目光在狰狞中呐喊,微启的嘴角似乎在余力之中做着虔诚的祈祷。接着她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不停地抽搐……但,再多的挣扎也还是无济于事,渐渐的,她安静了下来,渐渐地凝结在了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最终死神还是无情地夺走了这只白狐狸的生存能力,一个无辜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她的旅程。这个慢慢的旅程叫做生活。
西蒙吹了吹枪口,露出了带点邪气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走向白狐狸那带有余温的尸体,多好的一件皮大衣啊。他俯下了身子,聚焦着这大自然的杰作。但,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那只温存的尸体竟然动了动。于是他有些受惊,有些紧张了。谁又能不紧张呢?一只狐狸可以造成很严重的伤害,而这只又确实很大。于是西蒙马上又举起了枪,紧皱着眉毛,时刻准备再次的射击。
他的食指紧紧扣住了扳机。分分秒秒都凝结在了那一瞬间……突然一个雪白色的小毛团从尸体下费劲地挤了出来,粘着血液。西蒙呆住了,他仔细地观察着这个“不明生物”。它不停地眨着眼睛,似乎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它想靠近西蒙但又马上缩了回去,因为他冒着青烟的枪口会令这个小生物感到紧张万分,它掉转了脑袋但马上又怔在了那里,随后它不停地舔着那只白狐狸的头颅。它在颤抖,它是那么的恐惧,那么的无助与绝望……西蒙的枪悄悄地滑落了,在这只小狐狸的面前。呆住了,泪珠不停地在眼眶里打着转转。他干了什么?似乎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了。枪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请原谅我的深重罪孽吧!”他在胸口虔诚地画了一个十字,随后俯下了身子伸出手抚摸着这只小狐狸柔软的白毛,“原谅我,小家伙!”小狐狸吮吸着他的手指。
西蒙不再打皮大衣的念头了。他抱起了那只白狐狸的尸体,把它葬身在了一株紫丁香树下。风中微微地飞扬着几朵花瓣,飞过了西蒙的脸颊,留下了淡淡的清香。“请让这只小狐狸今后的幸福来洗去我的罪孽吧!”他向着这位伟大的母亲深深地鞠了一躬。抱起了这只可怜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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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梦(3)
“莱恩,莱恩!你不会有事的!”它甚至听不清西蒙的呼唤。西蒙不停地抚摸着它那被泪水溅湿的绒毛。
“莱恩,你会没事的!我带你回家,回家……”
日子就这样在不经意间轻轻地滑过。
莱恩渐渐地长大了,它已长成了一只英俊而威武勇猛的白狐狸。
西蒙和莱恩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厚了。他常带着莱恩去池塘戏水,古铜色的肌肤在湖水中闪闪发亮,雪白的绒毛如同那千年不化的积雪闪耀着动人的光泽。西蒙给莱恩洗澡,给莱恩梳理皮毛。轻轻的,像抚摸着自己的恋人……
夜已经很深了,一片寂静。而莱恩却始终难以入睡。随着一阵阵的躁动,它走出了温暖的屋子,离开了西蒙的身边,走向了夜的寂寞,夜的黑暗……
莱恩在院子里踱着步,它路过了鸡圈,不经意间闻到了一股鲜嫩而诱惑的味道。顿时喉咙痒痒的,嘴里咸咸的。一种亢奋使它立起了身子,趴在了木栏子上,观望着那一只只肥壮的鸡。它的眼角不禁泛着绿光。它真的很躁动,好想纵身一跃,狠狠地咬断鸡的喉咙,任鲜血肆虐地飞溅。
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想,会这么想!它知道自己应该回到西蒙的身边,回到那温暖的火炉旁边去,每天都高高兴兴地跟着西蒙去山间打猎,去池塘边戏水,去林间采果子……继续去过它那虽平淡却充实而幸福的生活。它努力地去想着那快乐的点滴,但是始终无济于事,这种负罪的诱惑无情地吞噬着它,撩拨着它,占据了它的一切一切。也许它喜欢这种快感,渴望着这种快感。
莱恩的一举一动令鸡群们立刻骚动了起来……它望着惊慌失措的鸡群,闻着那诱人的气息,喉咙咕咕的,一阵阵的燥热涌遍全身。它在沸腾,它在燃烧。它的抑制力已达到了极致……最后,出于一只狐狸的本能它高高地纵身一跃,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
没想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无一泄漏地尽收在西蒙的眼底……
第二天,人们在鸡圈里发现了鸡的尸体。一只仅仅剩下了一堆鸡毛,而另一只仅被咬断了喉咙,鲜血凝固。
每当惊慌的人们议论纷纷时,西蒙就会低着脑袋一个人从人群中走开,并且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他默默地沉住气。
又是一个寒冬,当山上的野狐狸们找不到食物的时候会不时地来村子里找吃的。在那段日子里,夜半时分,人们总会听到有熙熙攘攘的野兽们在厮杀和一些牲畜的叫喊声。而且早上偶尔会发现野兽们的尸体。很显然,是厮杀中的战利品。但奇怪的是很少再有死牲畜的出现……
然而不管怎样,这一切的一切总会搞得人们不得安宁。
人们的议论依然在继续着。没过多久人们便把话题转移到了西蒙的身上,还有他的莱恩。西蒙感到孤独至极。
“再好的狐狸也还是吃鸡的!”从那开始,慢慢的,他的心里有些犹豫不决了。
大雪又下了一天一夜。
天刚蒙蒙亮,莱恩又托着它那疲惫的身体来到了家门口——它又彻夜不归。莱恩用疲惫而迷惘的眼神凝望着西蒙。而他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所有视线都凝固在莱恩嘴角边的血渍上……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眸,流露出了一丝无奈和失望。他用淡淡的目光注视着莱恩那深蓝而深邃的瞳孔,挤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他俯下了身子,用温暖的大手为莱恩轻轻地拭去了嘴角的丝丝血渍,他抚摸着莱恩的绒毛,用他与生俱来的温暖。
浮生若梦(4)
天空很清澈,没有一丝霞云。
雪地上那久违的身影又再度地浮现:莱恩在雪地上不停地奔跑着,西蒙扛着猎枪紧随其后。他迈着沉重的步伐……他们来到了那曾经嬉戏过的池塘。莱恩兴奋地跳到了晶莹的冰晶上,滑了好远,好远。但当莱恩玩得正起劲时,西蒙朝它招了招手,无奈的莱恩只好又跟上了西蒙那沉重的步履……他们走了好远,好远。路过了高山,路过了湖泊,路过了曾经的幸福,也路过了往昔的痛苦,这漫无止境的一点一滴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脚印……
西蒙终于在一片无际的森林里停下了脚步——一片陌生的森林。莱恩不清楚西蒙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打猎,但是它已不在乎这些了,它只在乎能永远和西蒙在一起,永远,永远……西蒙的视线是游离的。他在寻觅着什么,也可以说是在拼命地寻觅着什么。正在这时,一只飞鸟斜斜地滑过苍穹。西蒙顿时眼睛一亮,他知道这就是他所要寻觅的,或许他不知道。
“砰”的一声枪响。那只鸟在空中挣扎了片刻,随后重重地摔落了下来。西蒙不知道那只鸟究竟摔落在何方,但他好像希望是在海角天边。
随后他伸出了颤抖的手,指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可怜的莱恩如箭一般地飞驰而去。那一刻它在幸福地微笑。
西蒙望着莱恩渐渐远去的背影沉思了片刻,他流下了一颗晶莹的泪珠,沿着他的轮廓滑落,打在了地上,重重地陷进了雪地里。接着他狂奔了起来,不再回头。
西蒙就这样离开了莱恩,就这样抛弃了莱恩,并且留下了它一个人在一片陌生的森林里,一个人。
在离开莱恩的日子里,西蒙总是魂不守舍。他一个人坐在温暖的火炉旁,一边擦拭着他的火枪,一面黯然神伤。他总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像是一个寂寞的孩子。
也许日子又回到了从前的平静、单纯和渴望。
好景不长,因为自从莱恩消失后,山上的野兽们便成群地下山偷东西吃。牲畜们已满足不了它们的欲望了,于是它们便对村民们发起了进攻……
莱恩在雪地里不停地寻觅着那熟悉的气息。它不清楚为什么西蒙要这么对自己,它不清楚自已究竟做错了什么。难道与野兽抗争保卫村子也是个错误吗?它想不清楚,真的想不清楚。
它迈着蹒跚的步履,不知不觉间一片熟悉的景色映入眼帘。它兴奋极了,忘掉了一切的疲惫,它亢奋地奔跑着……忽然,一股血腥气味扑鼻而来。它惊呆了,村子里到处都是牲畜的死尸,鲜血横流。周围静悄悄的,这种气氛让莱恩感到了无比的恐惧与窒息。
“砰”的一声响,打破这死一般的宁静。莱恩被惊醒了,出于本能它朝着枪声的发源地飞驰。跑着,跑着,它突然间愣在了那里,它亲眼看见一头凶猛的火狐狸像一团烈火一般向着西蒙扑去,西蒙已来不及反应而呆呆地愣在了那里……莱恩恐惧极了,它望着西蒙那无助的身影,从前的一幕幕在它的脑海中飞驰电掣。
于是此时此刻的它已不再犹豫,纵身一跃,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
“砰砰”两声沉默的枪响,莱恩的眼睛直直地瞪着西蒙,它不相信这一切,不相信它深爱的西蒙会无情地把子弹射入自已的体内……莱恩和那只火狐狸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莱恩麻木了,它丧失了回忆,它用那即将扩散的眼瞳索取着一切。你知道吗?它好疲惫,它没有力气了,再也没有丝毫的余力合上它那依然不敢相信的双眼了。
鲜血染红了大地,像春天盛开的红莲在蔓延。
一切像达到了高潮后的静场,时间在此定格了。那么的决然。
深灰色的天空又下起了大雪。可以把一切幸福和痛苦覆盖的大雪。
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凡事都像虚空过后的捕风。
黎明太阳爬上了山畔。
枪口悄悄地滴答着冰水。
也许,那就是眼泪吧。
夏日想念太阳(1)
沉闷的夏季犹如一场独自偷欢的剪影,幽幽缥缈着色彩斑斓的梦。
那些沉淀在脑海里一幅幅奢侈明亮的点点滴滴,终于可以随着这浑厚而温和的风,渐行渐远。像一场热带风暴席卷过后的森林,弥漫着意犹未尽的热浪,日升月沉。如同落叶的轨迹,思绪打着转,掩埋着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