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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桔也被自己怀孕的事实惊呆了,尽管此前她就时常觉得不舒服,但总认为是学习和打工太辛苦造成的,并且因为经济拮据,她已经整整吃了两个月的馒头加咸菜。
事情很快闹得沸沸扬扬,不起眼平凡的夏小桔忽然成为了校园话题的中心人物,但凡故事讲到这,似乎女主角的王子就该出现了,可事实上最先出现的是系主任以及的他的劝退书,话说的很委婉,却丝毫没有回转的余地。是啊,哪个学校会给一个很有可能付不出学费,而又“作风败坏”的穷学生再一个机会呢?
于是,事发一个礼拜之后,夏小桔就拿着退还的一千五百元学费在那一年的圣诞节前离开了还未来得及熟识的学校。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当你认为她一定绝望的活不下去的时候,她偏偏比谁都有活下去的勇气。夏小桔就是这样一个姑娘。
当她走进黑漆漆的小诊所,打算流掉这个不应该有的孩子的时候,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村里生小牛的母牛、还有怀孕的那些小媳妇儿,所有人都在给他们加油鼓劲,每个新生的小生命都得到了所有人的赞赏,再想想自己肚子里的不也是一个新生命吗?
就这样,小夏日在一个炎热的夏日诞生了,尽管母亲严重营养不良,但这个小家伙出生时居然还有六斤半,连医生都啧啧称奇。
未婚生子又无权无势又一贫如洗又无亲无顾,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好在小夏日很好带,似乎是知道妈妈的艰辛,甚少生病,哭闹,连夜尿都很少,省了没有经验的夏小桔很多心。可就是因为省心,最后终于酿成了大祸。
话说回到好几年前的一日,夏小桔到楼下的杂货铺买盐,正巧电视上正放着一挡法制节目,主持人正和一名长相异常英俊的律师进行案例分析,大概是一个性侵犯案件,那名英俊的律师针对案件中几位受侵犯女子未报警的情况,先进行了一定的心理分析,最后给予了从法律角度寻求援助的忠告。
就在那一刻,在夏小桔对前路还一片茫茫然的时候,忽然就有了自己的人生方向,知道自己该学些什么了,学法律啊!顺便记住了那名英俊律师的名字——叶子昭。后来一打听,学法律不用学数学,这一点就比学兽医强,很快夏小桔就决定自考本地一所大学的大专法律专业。自考比什么函授自然是难考的多,但好在省钱,又没有必须的上课安排,夏小桔通常都是白天接两三个活,夜里看书。
说也奇怪,夏小桔明明脑子很不好使,背个近代史都背不清楚的人,居然背起拗口的法律名词和条款来,溜溜顺,不到四年,夏小桔还差最后三科,就可以拿到本科文凭,大祸也就出在这时候。
那天早上夏小桔就早早起床,给夏日准备好早餐跟午餐,锁了门就茐茐奔赴考场。哪知那天夏日其实半夜里就发起烧来,五岁半的夏日凭着最后一点意识,爬出窗户想呼救,不小心却摔下了二楼,将腿摔坏了。
平素里就甚少往来的租客,见身上未出血,就草草将夏日送到了巷子里的无牌照诊所救治,那里的医生哪里有什么正规行医执照,退烧还好办,挂上退烧的点滴,打上几针就行,接骨嘛,也就当作给阿猫阿狗接断腿似的给接上完事了。等夏小桔回到家里赶去诊所时,见到的已经是退了烧,接好骨看似安然无恙的夏日。
后患很快显现出来,等拆了固腿架子和纱布,路是能走了,可就是瘸了。为此夏小桔不知道跟那个黑诊所理论了多少次,最后人家干脆关门跑路了,夏小桔又跑正规医院,办法倒是有,动手术,拆了重接,可就是手术费让夏小桔犯了难,医生大致估算了,至少得两万。
夏小桔回到家后又开始埋头攒钱,一天倒晚兼三四个工,可就这么拼命干着攒着,马上又迎来了夏日的七岁生日,这意味着小夏日就要上学了,也意味着……新的恶梦即将降临……
“笑一下!小孩子要多笑,才讨人喜欢,知道吗?鼻子要记得经常按下去一点,不然就不聪明了,知道吗!”他怎么越来越象那个人了,这嘴,这鼻子……算了,不想了,“妈妈穿这个好不好看?”
小孩摇摇头,“妈妈还是穿牛仔裤吧,这条裙子太短了。”
“会很短吗?才到膝盖。算了就这样吧,这已经是美兰姐姐最长的裙子了。夏日,咱们出发!”
“她看着比妈妈还老,早就不是姐姐了……”
……
“求求您了,校长。要不您先让我们夏日入学吧,赞助费我一年之内补上,好不好?求求您了,校长。”夏小桔急切的恳求,希望能打动这面容可亲的校长。
“这恐怕不合规矩吧,要是对你们破了例,对其他家长就不好交待了啊,更何况您还是未婚生子,他又是残疾,对学校声誉恐怕会有影响的呀……”
夏小桔感觉校长的语气有些松动,赶紧将事先准备好的信封递上,“校长,求您帮帮忙。我们夏日只是左腿又一点点瘸,不是残疾,虽然他没有爸爸,但是他很乖很聪明的……”
校长接过信封不露痕迹的捏了捏,轻轻放在了桌子上,推回夏小桔的面前,“我现在还有点事,这样吧,你的情况,改天我们找个时间出来慢慢聊,我再给你们想想办法,你觉得怎么样?”说完就想将手覆上夏小桔的手背上,忽然……
“妈妈,我饿了,我要回家!”不知何时进来的夏日一手拿起信封,一手拉着夏小桔就往外走。
“好,好,有空我请您吃饭。”
……
“妈妈,我不要读书!”
“不行!不读书,你长大要干什么?当小偷,当流氓吗!”
“不管,总之你不许去求那个死肨子!不许跟他吃饭!不许跟他见面!不然我死也不读!”
“别跑,夏日,妈妈答应你……夏日,回来!”
……
“美兰,谢谢你的裙子,我洗好了。”
“甭客气,咱俩谁跟谁啊?”
“……美兰……这个,夏日要读书了……学校要赞助费,我还差一些钱,想跟你借一点,”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要借啊,夏小桔害怕被拒绝,又急急的补充说:“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给你的。这是五千块钱的三年定期存折,不过要到明年才到期,我先放你这里,密码是XXXXXX。”
“夏日妈,你这样说就见外了啊。你说个数吧,要多少?”
“要,要一万,你没这么多,少点也行。”
“一万就一万,这两天我没空上银行,过两天再取给你,行不?”
“行,行,那太谢谢了。明年我一定想办法一起给你还上,这存折你就收着吧。”
……
一个礼拜后……
“美兰?美兰……”
“别喊了,她昨天就偷偷搬走了!”
“房东,你说真的?”
“我骗你干啥?她还欠我两个月房租没给呢?干她们那行的就没一个好东西!你找她啥事啊?她不会也欠你钱吧。”
这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怎么办,明天就是入学报名日了。夏小桔稳了稳心神,“房东,那你知道她在哪里上班吗?”
“在什么富丽夜总会吧,怎么你要去找她?那你找着了,顺便帮我把房租给要回来啊!”
……
当天晚上夏小桔没有去附近的大学看书,没有打工,饭也吃不下,好容易等到天黑就直奔富丽夜总会寻找失踪的美兰。
富丽夜总会是当地颇为有名的三流声色场所,三教九流都有。
夏小桔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音乐声震耳欲聋,劣制的烟酒味弥满四周,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好容易找了个服务员询问,却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只好继续在里头瞎转悠。
忽然一个包间走出来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看见夏小桔忽然眼睛一亮,对着旁边跟班模样的一个男子说:“听说这次要的是这一形,让她也进去等着!”
夏小桔没听清他说什么,就被那个男子拉进了包间,夏小桔刚想反抗,却见里头坐了好十来个年轻女孩,就想着能不能向她们打听打听美兰的下落。
问了几个都说不认识,夏小桔的心越来越沉,不死心,还想再问,却忽然被刚刚拉她进来的那个男子又拉了出去。
“干什么!放开我!”夏小桔用力挣扎。
“吵什么?吵什么?看你不像富丽的人,就实话跟你说,九公子看上的人,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就是看上我老娘了,我也得乖乖送去,别说你了。那,你当作给我个面子,老实点,乖乖的去,上边的打赏,照规矩,你一半,富丽一半。可你要是不去,那你以后哪里也甭想去,得罪了九公子,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就他M留在这给我接客,接到死!”猥琐男人的三角眼透着贪婪与狠绝。
什么九公子?去干什么?打赏?钱?
“钱?能有多少钱?”够交赞助费吗?
“呵!就你这种货色,接一辈子客都挣不到的数……”猥琐男鄙夷的笑了,当然前提是你得有命花,据说之前就玩死过一两个,不过基数大,死一两个概率也不算高了,这些他当然不会说出来,“今晚好好表现,不要扫九公子的兴!带她过去吧。”
夏小桔还未出门就被严严实实的蒙上了眼睛,磕磕拌拌的被另外一个人带上了一辆车。
车里冷气十足,凉意迅速渗透到了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夏小桔下意识的环抱住了自己,未知的恐惧奔涌而来,此时她才开始惊慌:要把我带去哪?要我干什么?我不干了,能反悔吗?钱我不要了……
世上当然没有后悔药,正当夏小桔以为车箱里没人,抬手想把眼罩给摘了的时候,一个庸懒而冰冷的男声响起:“没有人告诉你,没有得到允许,不能摘下眼罩吗?”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夏小桔下了一跳,停了一会,鼓起勇气对着声源祈求:“对不起,我不想做了,钱我不要了,可不可以。”
“呵呵,怎么还没开始就害怕了,听说了什么吗?”男人语气温柔,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没听说什么,今晚我本来只是去找人的,对不起,求您放过我这一次吧。”
这一点当时男人就看出来了,因为她一进去,就不停的四处张望,找人问话,不过这又怎么样?今晚就是看中你了!
“那后来又为什么答应来了?”
“钱,是为了钱,我需要一笔钱。”
“是吗?需要多少?”
夏小桔伸出一个指头:“1,1万。”
呵,男人在心底冷笑,这么点钱就把自己给卖了,“怎么,那现在不需要了吗?”
“需要是需要,不过肯定还有别的法子。求求您了。”
“呵,既然如此,你上哪儿还有比这个挣钱更快的呢。我们先聊聊吧。”
“聊聊天就可以了,是吗?”夏小桔想起刚才那个男人的话,心中抱了一丝侥幸。
“呵呵。”男人但笑不答,转而发问:“你觉得你的自控力、忍耐力怎么样?”
“这个……好像不怎么样,我有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对儿子乱发脾气。”夏小桔当他默许了,认真的回答。
“儿子?你结緍了?”
“……嗯。”
“嗯……不过我指的不是你的脾气,确切点就是指你忍受痛苦和控制自身欲望的能力。”当然没觉得她是处女,这从她在富丽时的神态就可以看出来,不过还真没发现她居然“经验”丰富。
不知道为什么夏小桔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晚,脸蹭的烧了起来,沉默的摇了摇头。
“哦?是吗?”男人感到有些诧异,难道自己这次真看走眼了?“没关系,那我们换一种玩儿法。怎么样?”
“嗯?玩什么?”
“很简单……”男人温柔而又邪恶的笑了,可惜夏小桔看不见,她只听见倒水的声音。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