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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瑟瑟发抖,看到她眼睛中有泪水,看到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田文亮想要冲过去抱住她,不让她有机会说什么,却没有这个勇气。
“文亮啊,你就是太软弱。”这个当口,田文亮对自己说。
“田文亮,我叫你呢。田文亮。”罗馨然大声在空气中喊,田文亮不知道该怎么办。
“田文亮,明天一起去上课吧。”罗馨然笑道。
“上什么课?”
“上你们学院的课啊。”
“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我喜欢上!”罗馨然说完这句话,回转身,一个人走上楼去。
她摸出手机,把原来的静音状态再调成正常。她没有把今天晚上看电影时收到的二十多条短信删掉。这时候,手机又响了。她打开短信,看到这几个字:“就让一切随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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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给我一个姑娘》 第二部分(1)
七
田文亮在罗馨然身上,先是尝到了从未有过的*,马上又陷入新的奴隶一般的困惑中。他原以为,罗馨然的主动、让自己随意轻薄,便是一种露骨的讨好卖乖,没想到,自由社会既然不禁止一个未婚女人对一个未婚男人讨好卖乖,自然也不能禁止她同时对另一个男人藕断丝连。
田文亮老是发觉女人的心,是自己捉摸不透、拿捏不准的,却不知道,女人从来不可能被人拿捏得准,连她们自己对自己也从来拿捏不准。
大B常对田文亮说:“耍朋友先要肉挨肉,然后才能心挑心。没有肉挨肉,心挑心也是假的;一旦被别人肉挨肉了,这颗心也就臭了。”
田文亮却坚信,男女之间先要心挑心,然后才能肉挨肉。看电影时的小小轻薄,在田文亮看来已经是做人的极限。情报不明的情况下,却万万不敢深入敌后。和所有没有经验的新兵蛋子一样,他希图预知结局的稳妥,把所有危险的系数,都化为零,却同时把制造机会的可能,也通通拒之门外。
一个人回到宿舍,田文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觉得女人这个东西,太不可思议,自己只是腔肠动物,一张嘴管进出;却不想,女人都是海绵动物,不知道嘴,到底长在哪里,还是,哪里都是嘴,因此更没有真正的嘴可以入手?
罗馨然并不如田文亮开始看到的那样外表光鲜。田文亮看到罗馨然脸上的黑点,是一颗痣,却给了田文亮逾越雷池的勇气。罗馨然不经意的表情,似乎也像一颗痣,给了田文亮可乘之机的假象。
看电影时候,罗馨然自然也没闲着,她把手机调成静音,和前男友收发了二十多条短信。田文亮不知底细,以为只有自己懂得利用手机,两头作案,却不知道科学并无国界,手机也不分主人,谁都可以拿来为我所用。
罗馨然的前男朋友比她要低一个年级,追她的时候自然也是轰轰烈烈、蔚为壮观,少不得鲜花美酒、甜言蜜语,一句话:拉风啊。
女人喜欢把精心营造的格局误解为自然而然的流露,比之野花的自然淳朴,更喜欢绢花的精致完美。那人除了有一米八〇的个头,长得像一根风中之烛,还有一项特长:在无话可说时,便会沉默不语,代之以漫长的微笑。越是长相讨巧的人,越能够用沉默来掩盖自己的无知,所以圣女的沉默必然是意味深长的,长相猥琐者的沉默多被认作是无言以对。罗馨然特别喜欢那种不明所以的沉默微笑,她以为她懂得这些微笑的意义,却不知道,语言的沉默,让她只有机会去关注沉默的皮相——一米八〇的身高毕竟有物理上的优势。
罗馨然本不喜欢这个看似*的家伙,但年轻的女人往往经不起这种死心塌地的沉默。罗馨然为摆脱这种沉默,正色告诉小男生:“我初二时候就已经不是处女。”这个深藏多年的秘密,是罗馨然内心自卑惶恐的源泉,却又被自己认为是检验真理的试金石:凡是那些接近自己的陌生人,都要拿出这个试金石验一验——罗馨然以为,他们要么被自己的秘密吓退,要么为了爱勇敢面对。
毕业那阵,罗馨然正在申请出国或者保研的两难中矛盾。若是出国,小男生成绩太差,成天只知道打游戏、看电影,哪里有什么比翼齐飞的可能。若是呆在国内,那家伙保研还是成问题。
罗馨然的成绩在全年级排名第一,奖学金拿了无数,更兼长相甜美,上下领导老师,无不关心。她为了成全爱情,申请保研,又使出浑身解数,打通上下关节,要为小男生保研铺平道路。世上的事情,凡是涉及人情世故之处,就多了一些拉灯的勾当;凡是多了一些拉灯的勾当,便少不了有漂亮的女人。这点,无论在喧闹的中关村,还是在看似平静的大学校园,无不如是。罗馨然自然没有被人拉灯,然而,语言上的卖乖,身体上的讨巧,眼神上的勾兑,却是题中应有之义。罗馨然受了许多委屈,挨了不少闷棍,千方百计从潜规则的漩涡里面保得性命来,为小男生保研铺平了道路。
《北大,给我一个姑娘》 第二部分(2)
却不想,自己两个最亲近的人搞到了一起。
太优秀的女人,她的优秀对他的男人来说往往是一种致命的武器。越优秀的女人,越喜欢把各自的男人作比较。女人是男人的名片,男人是女人的面子。世俗社会让我们依赖别人的目光生活,自己的身高取决于别人目光的高低。在旁人的目光中,小男生一米八〇的物理身高,在罗馨然面前,越发显得渺小。为了拉近这种心理上的距离,获得内心平静,罗馨然内外兼修,一边为男人的事业铺平道路,一边锁紧他的后脑勺,让他奋发有为。
和一切志不大、才也疏的男人一样,小男生把无形的压力变成深藏内心的怨气。在这所女人往往不输于男人、甚至事事要和男人争强好胜的大学里,这种积怨的深厚似乎是命中注定。
罗馨然的崩溃是在情理之中,这个无比优秀的女人,被一个无比顽劣的男人*了;而这个无比顽劣的男人,选择的*对象是她无话不谈的闺蜜。男人被女人藏在心里是拿来爱的,闺蜜被女人藏在心里是拿来当垃圾桶的。所有虚荣的言论,无聊的话语,正如在大报正版无法刊出,却可以充实花边小报的八卦新闻、新鲜荤段子一样,可以充实闺蜜这个绝好的容器。这样一个垃圾桶,取代了自己的位置,而自己却成了一个真正的垃圾桶。
整整一年,罗馨然都在苦苦哀求,希望破镜重圆。付出太多,便难以割舍。女人尤其是为了那一张写满虚荣、伪善的画皮生活,当画皮撕破、谎言揭穿,所有海誓山盟都变成反讽的材料、自戕的匕首,一刀一刀扎在心里,让人死不了,也活不成。
罗馨然见到田文亮的时候,觉得这人傻里傻气、无比搞笑,紧绷的神经随之瓦解。就像找到了一个新垃圾桶,可以随意倾吐。世间实在没有几个人能够和自己的梦中情人完全重合,因此,人对人的喜欢都是在不经意间完成。罗馨然却不敢承认这种喜欢,正如田文亮也不敢承认这种喜欢。
若是承认了这种喜欢,便意味着与过去的诀别和新的开始,意味着把伤痛搁置,化为乌有。然而,那部《非诚勿扰》,刺痛了这个女人的心。她太痛苦,以至于无法再辨别快乐的味道。
在此时罗馨然的眼里,田文亮不过是众多和她有过瓜葛的猥琐师兄中的一员,唯一的区别是,他幼齿得可爱,无须防范,别具一格。
罗馨然把前男友发的最后一条短信调出来,在被窝里看了半天也舍不得删掉。泪水湿透了被。
田文亮和罗馨然同上一节讨论课。这节课本来是研究生的讨论课。田文亮知道罗馨然上,于是也屁颠屁颠跑过去,大摇大摆坐在一堆博士和硕士中间,顾盼自得。
罗馨然在田文亮对面的椅子上埋头发短信,显得不知道田文亮的存在,田文亮因此越发知道罗馨然的存在。此时,田文亮不过是罗馨然诸多可能中的一个,罗馨然不过是田文亮正餐之外的甜点。二人两下无话。
罗馨然身边坐了一个满脸堆笑的师兄,脸浮肿得像一个注水猪头,在田文亮的眼里,则是一只想天鹅肉想疯了的癞蛤蟆。田文亮想,我是男人,我有头脑,尤其不能用下半身思考问题。他于是不把正眼看罗馨然,只把眼睛的余光瞟她。猥琐师兄和罗馨然交头接耳,罗馨然巧笑嫣然,不时掩面嬉笑。田文亮把头埋得低,装作不知道罗馨然的存在,却还是用眼睛的余光去瞟罗馨然。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北大,给我一个姑娘》 第二部分(3)
他在余光里看到隔壁一个男生递了一张纸条过来。猥琐师兄眉头一皱,不想理会那男生。那男生直接越过猥琐师兄,把纸条传到罗馨然面前。罗馨然嘴角轻轻一笑,把那纸条展开,目光又是得意,又是鄙夷。
田文亮全身冒汗,再也按捺不住,立马给罗馨然发过去一条短信:“您收到啥条子了啊?貌似很得意。”罗馨然看了看短信,仿佛是看到一团空气,直接扫进垃圾桶,不再理会,只依旧和猥琐师兄眉来眼去。
田文亮在心里长叹一声。若是从前,他必定冲上前去,从怀里掏出十七朵玫瑰花,跪到罗馨然面前,深情款款道:“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未成年时候的样子。”女人希望别人把自己年龄说小,正如男人希望把自己年龄说大,皆为提高心理上的价位。
田文亮把手机翻来覆去地看,把罗馨然发的所有短信翻来覆去地看,直到看得眼睛发酸发胀,不能再看。他偶尔抬头,发现对面的丑剧还在继续,就赶紧低下,默不作声。他想,这莫非就是冲动的惩罚?邱小枫的温泉也正让自己*难浇,势成骑虎,不得不上。只想给自己来一个耳光,骂道:“你个蛋疼的。”
田文亮整整两节课都在左右互搏,他想主动迎上前去,却怕热脸贴到冷屁股上,成了众多猥琐师兄中的一员。他盼望罗馨然有所表示,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个招手,都可以让跑道上蓄势待发的田文亮冲向终点。可惜罗馨然一点也不理会,不作出精神上的声援,更没有行动上的支持。
下课,田文亮垂头丧气地看罗馨然和师兄继续说笑,似乎没有结束的意思。明白自己完全是一厢情愿,只恨罗馨然水性杨花,觉得心被人钉在案板上,自己做了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他来不及收拾好东西,腋下夹起两三本书,提了书包就走人。校园小径里飒飒风动,仿佛每一片叶子都做了罗馨然的头像,从上往下俯瞰嘲讽自己:田文亮,你这个贱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打起美女师姐的主意,不是与众多同样图谋不轨的师兄为友?
田文亮想不到,这众多猥琐师兄的下场也许并不比自己美妙,到头来毕竟还是自己的朋友,而非敌人。
八
恋爱本来是一种变态。都说活到老,学到老,吃到老,睡到老,很难有爱到老的。常人若是年年恋爱,月月恋爱,天天恋爱,精神分裂便是常态了。
田文亮没想到罗馨然心里有这许多挣扎,更没有想过要精神分裂,所以日子还得照过。
他听罗馨然那一句“我想起一个人”,就知道她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一方面有些自讨没趣的尴尬,一方面又有了道德上正确的砝码——她自然心里无我,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