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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是住在我家隔壁的男孩,我们同班并且同桌。他的成绩好,是很多女孩心目中白马王子的不二人选,因此有众多的粉丝。
我在他的身边,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我们几乎每次都一起出现在某个场合,他总是叫我秘书。可我不服气,发誓要超过他,他竟然自告奋勇地帮我补习。
在回家的路上,经常会看到这样一个画面:一个男孩在提问,一个女孩在回答。没过一会,男孩就会腾出握着车把的左手,去敲女孩的头,女孩委屈地瞪着男孩,男孩却不以为意。
深秋,天凉了。男孩会从车上跳下来,为女孩系好围巾,并告诉她系围巾的正确方法,然后拉拉她的小辫子,说你梳辫子一点也不可爱。女孩一点也不生气,摸着他的头发说,还是你可爱。她笑了,男孩也笑了。
金色的银杏树叶纷纷地落下,铺满了宽阔的道路,像一条黄金铺成的路,美得迷惑人们的眼睛,他和她骑着单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远方。
洛落你一定猜到了结果吧,不久后的考试,漠第一名,我第二名,虽然没超过他,但我还是很高兴。
一天,有个女孩给他一封包装的很好看的信。我在一旁说,她长得很美。他说,你又知道什么了。
我笑嘻嘻地说,“她喜欢你,我想你也喜欢她吧”。他看着我五秒钟,用手指敲着我的头说,“小破孩,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吗?”
他拉着我,把我拖到了他的自行车后座,对我说,“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你受到伤害”。我低着头不说话。他拿起我藏在身后缠着绷带的手,我的眼睛起雾了。
那个美丽的午后,当我把手放在桌子上的时候,血马上涌了出来,那些细小的钉子,在我的掌心,发出一道寒光。我不想也知道那是因为女孩间的嫉妒,我从前就听过这样的故事,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他看到我的眼泪落到了手背上,马上慌了。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他忙给我擦眼泪边说,“秘书,秘书,你别哭,我给你多发两个月的工资。”我怎么也笑不出来。
高三,单调而重复的生活,我很快就被大堆的试卷覆盖了,那些油墨混合着纸张的味道让我窒息。每天对着书本,黑板上总是写得满满的,连做梦都会梦到在写试题。
我和漠仍然一起上下学,只是我们的话少了很多,重压让我们的神经都紧紧绷着。
夏日的蝉声,让我感到厌烦,操场上已经没有高三男孩们的身影,那些为他们加油的女孩们也很少出现。校园里少了很多喧闹,宁静得让人感到空虚和寂寥。我和漠偶尔会一起写作业,一起去画室,大部分时间都泡在教室里,几乎没有多余的话,我们都被父母深深地寄托着希望。
那是一段沉静而忙碌的日子,会在不经意间萌生出混沌不清的情意。记得某个晚自习后,我独自一人在黑影中走着,忽然窜出一个人,怪腔怪调地叫着抢劫。受到惊吓的我,毫不客气地用厚得像砖头一样的英汉字典,打了他的头。这时我才发现他是漠,他赖皮着说头疼,非要我送他回家。我只好凭着三流的车技,满足了他的要求。结果,回家晚了半个小时,我们听到从彼此的家里传来斥责的声音。
高考的日子很快就临近了,我们去了在不同的考场。我知道这意味着我们要分别了,我们的专业课录取院校没有一个是相同的。
暑假,我很快就接到了通知书,是我第一志愿填报的学校。漠却等了好久,是一个并不理想的大学,我看到他的脸上写满了忧伤。
开学的前一天,他微笑着对我说,“秘书,不,你会成为公主的。其实你很可爱,只是我还没看过你散着头发是什么样子。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酒窝很美吗?你一点也不难看,以后不许这么说自己了。
他嘴角那清晰的弧度一瞬间就变了形,他的眼光闪烁着依恋的光芒。泪水在他那男孩见了都忍不住想捏一把的面颊上,肆意地流淌着。
我低着头,慢慢地解开了束着的头发。他笑了,我也笑了。
他说,”我的秘书果然很美,你的眼神很纯净,你的心也是。秘书,你真笨,我喜欢的是你。“
他看到了我的局促和无措,有一股微凉的炽热注入我的眼底。我沉默着,喉咙里发出哽咽的声音,已经感觉不到脸上滑下的晶莹的水。但我知道我哭了,第一次不知道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会呢,那些女孩每个都比我好。她们很漂亮,而且也很聪明。”
他缓缓地抬起手,拭去我眼角的泪。
“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有天使一样的心灵。我喜欢你羞涩地唱歌时的样子,那种美,没有一个女孩可以比得上。只有你会每天对我说,上课要认真听讲,不要给老师添麻烦。你知道我一向自以为是,几乎把所有的老师都得罪了。那些女孩欺负你,你总是不告诉我,其实我都知道。我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对不起。”
我看到有无数扇形的叶子从低矮的墙头飞旋而出,劲风狂扫着落叶,尘土吹进我的眼睛,每片叶子上都附着着一滴泪水的重量,飞快地在空中不着边际的划过,跌落在地上。
我从没想过成为公主,我只想做一只能炫舞的蝴蝶,能陪伴在他的身边,却没料到我已经印在了他的心里。
有些人是会记住一辈子的,而有些人只是过客。
隧道里我和漠苍白的身影,渐渐模糊了。结果已经不再重要,因为我们都会在心里会对方留一个位置,即使以后我们各自遇见属于自己的男孩和女孩。或许成长中的爱恋总是不能完美,或许有些爱没办法长久,只能嵌进年少的齿轮里,在已变成雪花点的电影屏幕里,不停地转动着。
花季,我们的许愿池,清澈的水池堆满了银币,在阳光下刺痛了双眼,我看见漠抱着一束栀子花,向我跑过来。可是画面瞬间断开了,变成了向着相反方向延伸的铁轨。
雨季,漠在雨中把伞举过我的头顶,我们相视微笑,走进青春的雨帘,晶莹的珠子,沿着发丝,滑过年华带着锯齿的边。清冷的世界里,有我们共同进入的少年和少女的心绪,只有我们懂得,只有我们了解。等到有一天打开时,那一起筑就的世界,倾斜了流年的纹理。
那个校园还曾会记得吗?一个受到拥戴的、迷人的王子和一个默默的灰姑娘,曾走过的青葱岁月。碎石的小路,排起长队的开水房,无法安静下来的图书馆,带着湿气的宿舍楼,阳光倾洒的教室,一起被罚站过的长长的回廊。年华如水般流逝,我们倒退着要找回消失在沿途的小水花。
那些青涩得能挤出绿色汁水的年华,随着那张决定前半生命运的通知书结束了。分别,残酷的现实接踵而至,没有时间喘息。
我不住地回望,那来时的路,已然连接成了赤道,用12个小时平分白昼和黑夜。
我知道再也不会有一个男孩和我一起骑车上学了,他再也不会在起风的时候,给我戴围巾了,再也不会有人叫我秘书了。
夜深了。
守望的天空,画不满云朵(三)
初夏到来了,女孩们各式各样的裙子,鲜花般地开满了校园。流动着的风,缓缓抬走了床单的水汽。阳台上,刚洗过的衣物,飘着淡淡的阳光的味道。
黎梦纯戴着蓝色的头巾,抱着盆子看着天空。
“天空中有什么?”舒画抬起头,睫毛与天空垂直。
“有地上没有的东西。”黎梦纯一脸俏皮。
“我知道,你在想你的天空和云朵,还有那个在你的心里和你一起长大的男孩”。舒画专注地看着她的侧脸。
“还是你了解我,我是不是生活得过于理想化了?”
“不,这是你内心的流露,”妙语走过来,边撕冰淇淋的包装纸边说,“《飞鸟集》不是你最喜欢的诗集吗?那些蕴含在美丽文字之中的哲理,让人感叹。我读的时候,总感觉读得不仅仅是人生的启迪。那些溪流、海洋,就像是一个个不同的角色,在经历着不同的人生。”
“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经历不同的人生该多好啊!”舒画感慨道。
“我以前真的有想象过,可那毕竟不是现实。做自己已经不容易了,如果真的有那么多的身份会应接不暇的。生活可不是你疲惫了,就能够抛下,再换一种自己喜欢的方式的。”黎梦纯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里夹杂着淡淡的忧郁。
“所以呢,”舒画想了想说,“我们都要努力去创造自己喜欢的生活,哪怕只是实现一部分。”
“我们都要做自己。”黎梦纯的眼睛变得深邃了。
“毕业后,你们最想做什么呢?”妙语忽然转换了话题。
“我最想去旅行,然后投身到设计师的行列。”黎梦纯满怀憧憬说。
“我最想陪在奶奶的身边,在我的家乡工作,努力地改造那里,希望有一天,我的家乡也变得很美丽。”舒画拉长了视线。
她的家在大山的脚下,她和奶奶相依为命,过早地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她努力地学习,她知道这是唯一能改变她命运的机会。在村民的帮助下,她顺利地考上了大学,她发誓要用她的一生来报答这些善良而朴实的人们。
她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年迈的奶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皱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展,连连说着,“我妹伢有出息……”可当她看到奶奶踮着变形了的小脚,借遍了村子里所有的住户,为她拼凑出一年的学费时,她的脚步被泪水淹没了。
她带着大家的希望,离开了生活了20年的家,一座土坯砌成的简易建筑物。她几乎没有走出过的这山,这水。透过车窗,她看到家乡的山坡上,漫山遍野开满了红色的太阳花,红得刺伤了她的眼睛。
离开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她的心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知道她将会拥有崭新的一切。她最舍不下奶奶,那个辛苦了一辈子的老人,从没走出过大山。她能想象到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坐在简陋的院子里,摇着一把破旧的扇子,度过漫长夏天的情景。
她这一走,可怜的老人要一个人面对孤独的日日夜夜,她的记忆里早就没有了母亲,奶奶就是她的母亲,是她的全部。
“奶奶有你会很幸福的,”黎梦纯握着舒画地手说,“妙语,你呢?”
“我知道,”章浅浅揉着惺忪的眼睛,穿着宽大的睡衣的走出来,“她的愿望是做一个家庭主妇。”
“那不是我的愿望,我只是那样想过。我最想做的是去流浪,我的人生道路从来都是家里安排的,我只要机械地照做就好了,其实我非常渴望自由。”妙语的长卷发随意散乱着,飘在风里。
“好奇怪啊,你们两个今天的意见居然很统一。”黎梦纯疑惑地说。
“我们又不是真正的死对头,对吧?”章浅浅搂着妙语的肩膀。
“那是啊,走吧,我请你们去吃冰琪淋。”妙语下意识地拢了一下头发。
“你还吃啊,吃多了会肚子疼的。”舒画贴心地说。
“妙语才不会出问题呢,给她一车都会吃掉。既然是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来比赛谁吃得多怎么样?”章浅浅撒娇似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