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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曾经风云一时的天网组织,如今已经销声匿迹。它的总部建在蜀都城的一个隐蔽的地下密室。那是曾经的冥王尊主特意请的天下第一风水先生选的地址。后来事成,他为了保密,还将那一个风水先生给杀了。
如今,冥王尊主又站在了他曾经呼风唤雨的位置上,那个高高在上,势倾天下的宝座。他让人点了火把,插在那个悬挂的龙头上,照亮了整个密室。密室里,清晰可见他魁梧的身躯,阴暗的神情。
风二鬼是后来与阮小鱼失去联系后,被冥王尊主抓回来,第一个想报仇的对象。风二鬼在冥王尊主面前,是怕死的,为了求生路,他几番哀求,几番解释,说是当初被君钦涯逼的,还说他可以告诉他君钦涯的下落,帮他报仇。
冥王尊主不笨,又是一个阴险狡猾之人,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会在他死之前榨干他的油水。
风二鬼活下来了,一五一十地把君钦涯从掌管天网到跌落悬崖的所有事迹告知了冥王尊主。
“尊主,君钦涯他快不行了,要不要把他一刀解决了?”风二鬼从地牢里钻出来,向冥王尊主恭身道。
冥王尊主面向宝座,回过头,灯火火红地照在他的脸上,煞是雄风,“君钦涯快不行了?”
风二鬼如实说道:“回尊主话,君钦涯他已经奄奄一息,连喘气的力气也没有了。”
冥王尊主转过身,豪气地坐在他的宝座上,双手扶上那张椅子的龙头扶手上,轻蔑地说:“他君钦涯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本王还没有让他看见我重振势气的时候,他怎么可以死?”
风二鬼弱弱地问道:“尊主的意思是说,还要让君钦涯苟且活着?”
冥王尊主那双眼睛眯成一条缝,阴暗地说道:“本王要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你下去好好侍候他,让他留着狗命。”他说那句“好好侍候他”时,加重了语气,异常的阴森。
风二鬼神色紧张了,嘴里却又不得不遵命地答应道:“是,是,小的一定好好留着他的狗命。”
不仅是风二鬼,曾经天网的许多杀手都被冥王尊主重新招回。有的人确实是当初被君钦涯逼迫,有人的却是对冥王尊主起了二心。对于后者,冥王尊主这些年卧薪尝胆,查了个水落石出。当初他的死,亦不过是假象,现在终于有他翻身的机会,他岂能放过。那个江湖上对君钦涯的悬赏,便是他花下重金下的。妃雅老妇人正是冲着这重金,把钦涯交到他手上。
风二鬼重新回到地牢,三步并两步走,生怕去晚了就只能看见君钦涯的尸体了。他要是把君钦涯给折磨死了,可不好向冥王尊主交差。
阮小鱼,风二鬼曾经爱慕的女人,却被君钦涯捧在手心玩耍。他心里对君钦涯的仇恨积压在一起,成了一把尖锐的刀。他要把这把刀深深地**君钦涯胸口,直到看到他死去,他方可甘心。
君钦涯的脚被铁链锁着,整个人垂头坐在冰凉的石板上。地面上,寒至入骨的水渗透出来,湿了他一身。冥王尊主得知他的武功尽弃后,对他松了戒备,只单单吩咐锁了他双脚。任何健全的人关在这样潮湿的地方,都会感染风寒疾病,更何况是身上余毒未清的钦涯。
风二鬼踩在地上的青苔上,险些摔倒在地,好在他武功了得,轻快地飞身凑在君钦涯身前。这一看,把风二鬼的脸吓了个铁青。
钦涯他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哈着气,嘴里只有出的,没有进的,嘴角还沾着血迹。
风二鬼吓傻了,嘴里不停地念叨,“你可千万别死,刚刚打你只是替小鱼姐不值,没有要你命的意思。”说这话时,他本想用力推钦涯的脑袋,转念一想,要是这一推真要了他的命,怎么跟冥王尊主交待,于是又赶紧把手给缩了回来。
风二鬼双手作孽,祈求道:“你可千万别死,千万给我好好活着。我刚才下手是重了一点,但也不至于要你的命啊?”刚才为了给他的小鱼姐出气,他硬是把拳头当成铁球,重重地砸在钦涯的脑袋上。加之之前,妃雅老妇人对他的折磨,还有冥王尊主试探他武功的那一掌,钦涯就像是油尽灯枯,哪里还承受得起风二鬼的拳打脚踢。
无论风二鬼如何作孽,祈求,君钦涯仍旧是缓不过来气,大大地张着嘴,却不能呼吸。
这可把风二鬼吓傻了,他二话不敢说,跑去求助。
冥王尊主正坐在他的宝座上回味曾经的威风,远远的就听见风二鬼鬼哭狼嚎地大叫,“尊主,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君……君钦涯……他……”
第三卷 续 第191章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3)
风二鬼把冥王尊主从美梦中拉回现实,明显地让他不高兴了。只见他脸色铁青,训斥道:“这么莽撞地跑来,所为何事?”
风二鬼闻言,更是受惊,口齿越发不清晰,像是舌头打了结,始终不能把一句话交待清楚,“君……钦涯……他……快……死了。”
闻言,冥王尊主从宝座上跳起来,哼声问道:“什么?”
风二鬼咽了咽唾液,道:“君钦涯他……他好像要……死了。”
冥王尊主吹着胡子,本想厉声呵斥,随后又一脸笑脸,“风二鬼。”
风二鬼瞧见冥王尊主的脸色转变了,心里踏实了些许。当初他加入天网的时候,还是个孩子,截止至冥王尊主被君钦涯杀害,他对冥王尊主仍旧煞是陌生,对其的性格摸不透彻,并不知道他这张笑脸下,藏着深不可测的杀机。
风二鬼抖擞地回答道:“小的在,尊主有何吩咐?”
冥王尊主心想,若是让你照看一个君钦涯,也不尽如意,干脆一剑杀了你,赐你一个痛快。他笑着说:“本王刚刚怎么吩咐你来着?”
风二鬼如实说:“尊主吩咐小的把君钦涯给侍候好了,好好留着他的狗命。”
“那么你刚刚说什么?”冥王尊主笑着问道。
“小的说,君钦涯他快要死了。”
闻言,冥王尊主收起笑容,冷声说道:“带本王下去看看。”
这里的布置与他掌权前,颇有异处。他刚刚回来,不太熟悉。不过,关押君钦涯的地牢,是秘密的,只有冥王尊主知道。当初君钦涯掌权时,对这地牢半点不知。即便是有人前来搭救钦涯,也只有落空。
冥王尊主老早便对君钦涯起有戒备之心,只是不曾想到他君钦涯的反攻力如此强大,而且已经收买了众多的手下。那地牢本是用以关押叛徒之用,若是让君钦涯发现,又让他强大了势力。
风二鬼给冥王尊主点着灯,照亮前方的路。尽管如此,通往地牢的路,仍旧是一片漆黑。微弱的光火无法冲破黑暗,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小片空间,正如钦涯微弱的力量,无法从冥王尊主手里逃出去。
钦涯低着头,全身上下忍受着皮肉的痛苦,意识却尚且清醒。他始终坚信一个信念,那就是逃出去,把他的荷衣给找回来。
冥王尊主见了君钦涯,除了身上有伤,其它都没有任何异常。
君钦涯垂着头,听见湿嗒嗒的脚步声,猛然抬了头。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中,明显的带着仓促,风二鬼的,冥王尊主的。
一抬头,他看见冥王尊主对他阴笑,“本王的好徒儿,你的命真的很硬,怎么可能死去?”
君钦涯没有表情地看他,似乎傻了。
冥王尊主见状,哼声道:“怎么了?见了师傅还不认识了?你这一身的武功可是我教的。还有你曾经的势力,可是我给你的。若不是我,你早就死在那妖后的手里了。”
冥王尊主见钦涯没有意识地望着他,不说话,似乎又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自顾自个儿地自言自语起来,“本王给忘记了,我的好徒儿已经没有武功了,真是可怜了你。在本王的所有徒儿中,你是最买命学习的,怎么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怜。小的时候被你母后抛弃,又被那妖后欺负,长大了在本王手里受苦,终于熬到头了又为了一个女人险些连命都没有了。我说,本王的好徒儿,你这是何苦呢?乖乖地听师傅的话,你仍旧是你的颢琰王爷,师傅会在背后助你登上你想要的宝座。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随后,他想了想,又说:“哦,本王还忘记一件事,那妖后也死了。你要是听本王的话,这皇位迟早会帮你抢回来。可是如今,你惹恼了师傅,叫师傅怎么帮你?”
君钦涯听了,仍旧一脸茫然。
冥王尊主见状,提高了声音,道:“本王说,你怎么就听不懂师傅的话呢?”他心里却想,你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吧,等死的那天你会跪着求我的。
钦涯见冥王尊主笑了笑,换了清爽的声音说道:“听风二鬼说,你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妻。本王真的很想见识,见识。不知道她见到你如今这个样子,还愿不愿意跟你。本王想,她肯定很想见你。你说对吗?”
听到此处,钦涯无法再装,皱紧了眉头,心里的痛苦如油煎,又譬如活生生地被人挖了心脏。随后,他转念一想,为了逃出去,一定要装下去,立即又恢复到平静,一脸无知地望着冥王尊主那张阴险的脸。
他的心里,明明是想把这张脸撕成碎片,却又不得不视而不见。
他不敢想象,冥王尊主若是抓了荷衣,会怎样折磨她。
牛头的铁链终究是套在了钦涯的身上,顾不得荷衣苦苦哀求,“他的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替他求情做什么?让他乖乖的到地府报到,免得受更多的苦。”他就奇怪了,所有人真正咽气的时候,意识都会恢复。怎么这君钦涯咽了气,仍旧跟游魂一样,连自己被锁了也毫无查觉,东张西望的。
荷衣顾不得礼貌不礼貌了,咬着牛头的手,连他手上的毛一起撕咬。
牛头虽是鬼差,却也是不敢拿生人怎么样的,只得硬生重的把自己的手从荷衣嘴里扯出来,“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讲理?”
牛头说这话时,钦涯已经拖着身上的铁链游荡到荷衣身后,又是一阵躲避。他顾不得与荷衣讲理,从荷衣头顶上飞过去,抓住钦涯,准备拉回地府交差。
正这时,马面匆匆忙忙地赶来,嘴里大声招呼道:“我说你怎么这么莽撞,冥王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就出来抓人了。”马面身后,跟着一个公正无私的冥王,跟包公在堂一样。
牛头忙问:“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马面不服,道:“还我火急火燎了,你火急火燎地来抓什么人来了?”
牛头说道:“冥王不是让我来抓拿那个百世善人回地府的吗?我还听了冥王一阵感叹,说什么做了百世的善人,却偏偏在这一世坏事做尽,都不知道让他如何判决。”
说曹操,曹操到,冥王正走过来,用那一贯威严的口吻说道:“身为地府鬼差,怎么可以如此粗心大意?”
原来,牛头抓错人了,现在这个时辰该断气的不是君钦涯,是生死薄上君钦涯上一行那个人。君钦涯真正的死期排在阳间的下月十五,月圆之夜。
牛头不解,问道:“那冥王亲自来……?”他误以为冥王是来亲自惩罚他的失误的,做了一个不敢置信又惊恐的表情。
冥王沉着地问道:“地府地规里,第三册第一百三十八页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