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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贫穷和无知在的地方就有滑稽和荒谬。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偷听到美国和台湾的广播,听到广播里不厌 其烦地讲解如何逃到香港去。我在想美国的广播他们是怎么听懂的。很多人以为我们城里的这条梨水河直接 连接着香港附近的水域,他们计划从这里游到香港去。
开始他们有只小船,到了一定的路程,他们放弃了这条小船,腋下夹着一块门板游泳向前。他们带了几 罐子饭,放弃小船的时候刚好吃光了,罐子追随小船沉入梨水河底。这些都经过了精密计算。
他们带上白纱布和铜哨子,据说鲨鱼闻不得血腥味,游泳的人身上有伤口,鲨鱼会追踪而至,所以有了 伤口要赶紧用白纱布包扎。鲨鱼什么都不怕,就怕听到人吹铜哨子。隔老远听见就要捂起耳朵逃之夭夭。
第二十三节
我发觉一个学校质量的好坏跟学生年纪的大小相关。成反比。
在一十一中我的年纪一点也不希奇。我有一个十五岁的同学,不停的跳级,他是老师的孩子,胎教好, 启蒙早。而在四十四中,就有上述的那大龄两姐弟。在大学里更夸张,报名时我看见一个和我同级正式来读 书的人,差不多三十几岁了。他打工归来,受尽了曲折,还是想着读书,在我们看来是需要勇气和值得嘉奖 的。
在这个大学里,很多人为高考操劳,因为家境贫寒和学习方法不得当、也就是智力低下,没得好下场, 一个个未老先衰。
高考之后,我看见我和我的高中同学们是真的分离了,他们是一只只高傲的风筝,得意地飞上了天。对 于径直追赶他们,我早就已经失去力气了。我连同学会都懒得参加。到现在为止,同学会攀比炫耀的还不是 出身。我突然想到,既然人各有命,就让我们人各有志。我还能做些什么呢,像我这样心有不甘自甘堕落的 贱货,我要做些什么,才来使你们不敢再度轻视我,还会羡慕我、传说我。
而谁又敢来耻笑我,只要你抽动一下嘴角,等你反省过来,已后悔莫及,为时已晚。
围大二,二十岁,真的留级的话就跟我平级了,他的负担重了起来,由于隐瞒了家长,要自己捞一年的 学费。加上他大手大脚,恐怕要一两万,听起来也是很沉重。
我给他出主意,叫他骗他母亲,问他母亲要钱,说他表现太好破格升了本。他恼火得要袭击我。我们并 排躺在床上,他给他母亲打电话,怕我出声,一脚把我踢到墙角。
我说有人上一分钟还在弓虽。女干别人母亲的女儿,下一分钟还要赶去装自己母亲的乖儿子。
他又给他表弟打电话,他表弟说了几句我的坏话,被我偷听到了,我凑上去抢电话,要打击一下他自我 感觉良好的表弟,他制止了我,气鼓鼓的。
他眼角有泪。
呼啸的火车似乎是从我们头顶上碾过,我们是在卧轨、在找死。
想起他第一次听到我十七岁,他的反应也不剧烈,反而觉得我夸大了年龄,我完全应该可以更小。
晚上我吃药,十二个小时之前吃一粒,十二个小时之后吃一粒,他陪我等。我给他打电话,我听见他寝 室的人在给他量刑,弓虽。女干幼女该判个多少年。他的脸肯定红完了。
第二十四节
她的第一次没有流血。当晚她就做了梦,梦见她母亲拖她去检查,结果不是处女了,当街打死了她。
也许她生下来就不是处女,不攻自破。也许她一生都是处女,坚不可摧。
他有些想不开,他觉得不该是这样,她那么天真无邪,又那么口不遮拦,何况是她掏钱找的房间。
他们又来。
他们又来。
他们装成等火车的朋友,一个为一个送行,要了一个双人间,她心里不是打算分铺而睡,而是双人间比 较干净,没见过嫖客还要双人间,难道为了转战。
他们住的旅馆破旧廉价,有不断的妓女和嫖客出入,她去买包洗发水,都有一个老男人讨好地看着她, 有些想开口打听她的要价。
她一直疑惑,想问问他,当他们走进那间房子,他是不是预料到什么。他完全是装腔作势。
她主动爬到他的身上,他全身通红得发抖。她想到她父亲跟她说过的那几个取暖的石头,他大概和它们 一样红。
她剥橘子吃,把吐出来的橘子籽堵住他的出口,弄疼了他。他追赶她到另一张床。他们颠三倒四,七上 八下。她贪婪的口水那么多,是爬上岸的吐水吐得滋滋滋滋的螃蟹。他是一把锋利的锯子,险些把她锯成两 半。她的身体灌满了风,像一只没有捆紧的气球,风扑哧扑哧的逃出来。她流了好多好多内容,好像把自己 的肠子都流了一摊。
她觉得她欢娱的中心明明前移了,不是在她和他焊接起来的地方,而是前方,前方,因为床是东西朝向 ,她说西方,西方。
她无比痛恨起过去那个引导她自慰的人。因为这个人只教会她如何对付外阴。她觉得这个人几乎要颠覆 她,至少是很长一段时间使她难以适应他。
她的身体有些褶皱没有打开,她是一把白扇子,尚未完全打开,他已开始题诗作画。
他说难怪他和她还没有这样做的时候,她一靠近他的麻将桌,他就输钱,要知道他处男之身保持得好, 基本上是逢赌必赢的。他还懂得根据手气来检验处女。他说像他这样的处男应该还要给红包,没有红包就算 了,还让他吃这么大的亏。
她说他的处男还不是他的一句话,口说无凭。
她说她也不明白自己对他为什么这么银荡,他难免心生怀疑。不过他可以去问问她的母亲、同学,不过 也没法去问,这么多年来她一个男朋友都没有交,不是不想有,而是阴差阳错的,在四十四中她看不起别人 ,在一十一中别人看不起她。
她也不晓得要遇见哪个人,只是觉得时辰未到,时辰未到。
直到遇见他。
她请求他不要怀疑她的贞洁。
她举了一些人出来,据她所知她们都是处女,而且都没流血。现在女孩子似乎都退化了,第一次纷纷没 有血。只怪他没有常识。
她没想过自己不是处女,根本不可能,要是她知道自己不会为他流一滴血,她会涂口红在床上,弄出身 体上别的地方的血在床上,哪怕是打破一只吸饱血的蚊子在被单上,她肯定会学堂表那招,在月经末期骗人 ,肯定骗死你。
他想一想,也对,于是不追究了,可是也常常想不开,编造了很多谎话来骗她,她也不揭穿他,她假惺 惺的流泪,他觉得过意不去,他们又和好如初。
堂表告诉我那是个雨过初晴,路上一块块的小湖泊,天空蓝倒影在里面,一面面摔碎的镜子打破的撒 了一地的热水瓶胆。她和几个人抓石子,一个人拿老式伞的人经过,滑了一跤,锋利的伞尖从背后戳向撅起 屁股捡石子的她。
四十四中有个女同学,天天在教室里和几个人追来赶去,被追急了,她跳上桌子,摇摇晃晃的,她又跳 下来,旁边有一只折断了靠背的椅子,她一屁股坐在这根木桩上。我们全班捐钱,买了一些苹果去看她,完 全是参观,她的两条腿分开吊起来,胯间又红又紫,下面垫了一尺厚的纸,也被血浸透了。
她们的处女之身分别给了不解风情的一把伞、一根木桩。
第二十五节
一个从来没有恋爱过的人,一个没有被弓虽。女干的人,不当处女都难。
她惟一在两件事情上恶心。
来大学之后,在你之前,她遇到一个男孩子,他是北方人,在这里当兵,比你还小一岁,在家里闹得不 像样子,反正有亲戚在部队当高官,被送来锻炼锻炼,回去好接产业。他家里人一辈子对他只有两个要求, 一不吸毒,二不文身。
他们开始谁也不认识谁,在同一个广场的同一块草地上玩,来了一个算命的,他给算命的钱,问情。算 命的不负责任地把她指给了他。
她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有钱的人,她从小就吃钱的亏。从小吃穿就很局限,小学里交少了补课费,她和 她的一些同学给老师下过跪。她见钱眼开。
他用我们平时舍不得多喝的果汁清洗手指,给她点五十盘菜。他手腕上的一块手表值几万块。她听他说 四千块一杯的酒,她连这样的酒杯都没见过。
谁不贪慕虚荣,不贪慕是迫不得已。谁不想迎娶美人,娶不了是委曲求全。
这个年轻人身上闪着钱的光泽,金钱是他的鳞片,有的人借助钱币发光。
她断定他不是个嫖客,嫖客哪有这么年轻,哪肯这么费工夫。
她思索该怎么迷惑这个人,好获得他的钱。
她比他小、比他好看、比他书念得多,只要她肯,他凭什么不爱上她。
可是听他的口气,他什么女人没见过,她不过是一个村姑,除了自尊,这是她犹豫不决的重大原因。他 碰她,她像触电了一样,就像一只猫被反向摸了毛。她想呕,身体的反应告诉她,她心里悔恨极了,刚才明 明她还挑逗了他,让他忍无可忍,现在上了床,她反而拒绝了。
到此为止。
她怎么会喜欢他,她只是看上他的家境他的钱了,要是他没钱,恐怕她连话都懒得和他讲一句。有钱又 怎么样,她毕竟不是个婊子,如果做到这一步和婊子隔得不远,那她也是个嫩婊子、小婊子。她要尊重自己 的身体,只有她的身体是忠实的诚恳的,它抵抗着她的迷惑,它告诉她对谁有欲有求,她爱谁。她只是有求 于他,没有欲,缺一不可。
当她遇到围,她把自己交给身体做主。身体叫她怎样就怎样,她养了十几年,白白嫩嫩,为谁而生。她 相信只有身体是最可靠的,身体是指南针,哪里才是她的南方。它除了检验爱,还可以检验背叛,责骂、殴 打、视而不见、遗弃、疏远都不是背叛,真正的背叛是肉体上的背叛,一辈子她只爱一个人,只和一个人做 爱,只要肉体没有背叛,我们相隔多远,倍受摧残都能重返。
她说她怕疼,怕流血。算了,不耐烦。
他一下子泻了气。
最大的打击是在床上枕边的打击。毕竟他不是个弓虽。女干犯,扫兴归扫兴,好言相劝也没用。她觉得只要不 心狠,男人多半是安全的,你不上他的当,他也不能拿你怎么办,有时候警惕是多余的。世界上没有从头到 尾不迎合的弓虽。女干。
他也不赶她走,又邀请来了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学生,陌生的女学生冷眼观看了好久,忍受不了了,决心 顶替她。
也许她和她一样,早早眼红了他的钱,可惜他看上的是她而不是她,她更要赌气,出此下策。他也是赌 气,当着她的面发作起来。她看着他们,听见他们夸张的叫喊,咯咯笑了起来。
没有谁是不可或缺的,火头上的没原则的男人,见谁就是谁,不加挑选,给他一个杯子、一个墙洞,他 都津津有味。
她忽然担心起围,遇到这种投怀送抱他会怎样。
要是他真的怎么样了,她又该怎么样。一个男人,一辈子不出一次轨,那也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