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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伊冽毅然的道。
刹时,连接着悬浮物的电子管象是有了自我意识般的往空中穿梭而来,在接近已然坐到仪器上的牧圣攸的时候,所有电子管的动作骤然放慢,然后如蛇试探猎物一般的在他胸口游移浮动,等到确定无误之后,便如利锥般的强行穿刺进他的皮肉,深深的扎进他心脏的部位。
牧圣攸的脸色蓦地惨白,扶在冰冷的器械上的两手不自然的抽紧,冷汗从不住的从额前滑下,业已痊愈的伤口,曾经被所爱的人那样柔情万千的吻过的伤口,又再次的皮开肉绽了。
伊冽就站在离他很近的下方,看着他的眼神满是痛苦。
给他看看吧,能够被他这样追逐和向往的人,究竟有多强大!他曾受过的痛苦,让他亲眼再次证实!
《
第 34 章
还是那家餐厅,还是那样微曛的阳光,从咖啡厅外的窗棱透射进来,铺了一桌柔和的光线。还是那个端庄而优雅的纪梵羽,坐在她的对面。
这次,何蔚纯也还是低着头,但却不是因为被她的美丽震慑到而自卑得抬不起头,事实上,当纪梵羽叫住她,把她拉到这家餐厅来的时候,她的心思还停留在别处。她只是依然不善于拒绝别人强势的“邀请”而已,但理由早已不是惧怕。
攸离开已有两个星期。走时他没有告诉她他具体要做什么,只是说,
‘给我一个月。’
那天早上的阳光很浅,薄纱的窗帘掀动起窗外淡淡的雾气。她楞楞的坐在床上,双手抓着柔软的被单,无助的看着他站在床沿套上外衣。他的语气也象朦胧的雾气,很淡,刻意的保持着漠然和疏离。
她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只怕一开口,就会想要拉着他的衣摆,哭出声来。
‘一个月之内我会把事情解决,如果不习惯一个人住在这里的话,你就回原来的公寓去等我。’他扣好扣子,理了理衣领,习惯性的在别上徽章的时候微微仰起下颔,从头到尾,他说话都没有看她一眼,然后他提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往房门的方向走去,在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仍然是背对着她,轻声道:‘打工不要超过十二点,那里撞伤碰伤了要去医务室,这是常识;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到陌生的地方去,如果一定要去,边走要边记清楚路边的标识,不要再做迷路这种蠢事了;晚上不要吃太多东西,要是想我的话,就联系我……’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站在门口的地方,站了很久都一动不动。然后他突然转过身来,看到她瘦瘦小小的身子眼巴巴的坐在床上,乌黑的眼睛空洞的睁着,象个茫然无措的孩子。他只觉得心下一恸,猛的上前抱住她,连她的人和被单都一起抱在怀里,将脸埋在她的发中,喃喃的哑道:
‘蔚纯,蔚纯,你要乖乖的……我的小笨蛋,我的宝贝……’
她嘴巴委屈的一瘪,眼眶顿时就红了,就在她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哭出来时,他又突然的松开了她,就象他抱住她时一样突然,这次他没有再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很快的走了出去。
房间变得好空,她的心也空荡荡了……
“没想到,你这么个小东西,居然还挺厉害。”纪梵羽尖刻而嘲讽的声音,将她拖回了现实,“牧圣攸象变了个人似的,居然被你迷得方寸大乱!”
蔚纯还是握着她的水杯,她以为她会很惊讶,她应该要很惊讶,可是她心里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麻木,还有就是想念。
自从她和攸在一起之后,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她走到哪里都不对劲,整天恍恍惚惚,脑子里空空的,又满满的,都是想他。她想他,好想好想他,他现在好不好?在做些什么?他知不知道她好不习惯他不在身边?世界里没有了他,就好象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她很笨,她一个人走不稳,没有他的提醒,她会不知道自己哪些事情是做对了,哪些又做错了。
“我真是不甘心!如果他也会动心的话,那么他付出感情的对象应该是我而不是你!你凭什么得到他们的关注!没有才华、没有出身、没有任何上流社会影子的你,有什么资格堂而皇之的站在他们的身边?!”纪梵羽忿然的看着她,“你应付得来吗?你不会觉得压抑、窒息、不能呼吸吗?你的心一点也不虚吗?让我告诉你!象我们这种人,尖锐、虚伪、处处防备,拼着命的要强,谁也不相信。看起来已得到很多,却从来就没有高兴过。完美的外壳,其实是千疮百孔的内心,在可怜的虚掩下,一直隐隐在痛!你了解这种感受吗?你了解这种渴望被爱,渴望被接受,渴望宽容的感觉吗?!你什么也不懂!”
不懂的人,是你。
蔚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她现在不想说话,一个已经得到了她所想要的东西的人,是不应该再在口舌上去难为失败者的。
是的,纪梵羽是失败者,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她空有了那样顾作高雅的气质,空有了众人羡慕的容貌和家世,却不懂得争取自己的幸福。
“你应付不了他的!再和他在一起,你总有一天会被他害死!上次我还说得不够清楚吗?他们不正常!他们是怪物啊!彻头彻尾的怪物!”
象是突然被雷电击中,何蔚纯的身子猛的一颤,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抖得象是冻缩在冰雪之中的人。
“我说你是应付不了他们这种怪物的!你只会变成他们扭曲的性格下的牺牲品,你……”
一杯冰凉的水,猛的泼上了纪梵羽的脸。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那个浑身颤抖,却依然怒目瞪视着她的何蔚纯。
何蔚纯气得浑身发抖,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她紧抿着唇,大声喊道:
“住口!住口!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们!你没有这种资格!纪梵羽!你才是怪物!你才是冷漠的、不懂得爱与珍惜的怪物!居然还敢口口声声的说你喜欢他、你爱他、你了解他!这就是你的喜欢、你的爱、你的了解?!” 那天下着雨,他就站在冰凉的雨中,表情让她心痛得不能自己。原来都是因为她!居然可以对他说出那么残忍的话?她以为他是没有感情、都不会伤心的机器吗!
从来都是站在别人的身后,从来都是别人来保护她,即使自己受到委屈也无所谓,可是她居然那样对待她的攸!只有攸,她要保护他,如果别人伤害他,她就会站到他的身前,她不允许任何人让他难过!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是伤害攸的,她就绝对不原谅她!
“我讨厌你!真的好讨厌你!纪梵羽,我从没有这么讨厌一个人!你怎么对我都没有关系!任性、骄纵、没有礼貌、处处针对我,怎么样我都不会在乎!可是你居然对攸说出这种话,你怎么忍心在他的伤痛上撒盐?!你不懂他,你看不到他的心,你不配得到他!他们不是怪物,他们有血有泪有感情,他们比任何人都活得艰难却有生气!只是和平庸的人不同的就是怪物吗?他们是天才!我现在才知道他们是天才!因为他们聪明得谁也不要你!”
纪梵羽气得全身发抖,她震惊的看着眼前这张愤怒的脸,这个人,真的是上次那个畏畏缩缩的可怜虫吗?她变了。她居然能够抬头挺胸的对她怒目相向!看来,牧圣攸把她照顾得很好,他引导她,宠爱她,却没有宠坏她,他让她象花苞一样的在他掌心开放,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如此耀眼的存在,他竟然这么爱她!
惶然的跌坐在椅子上,她的气焰在此时竟消耗殆尽了。她输了,她真的输了,十几年的跟随,十几年的痴痴迷恋,到此,她是彻底的输了。
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最偷懒的办法就是宠溺她;一个男人,最爱一个女人,是费劲心力的栽培她。
而牧圣攸,永远也不会这样的来爱她。
永远。
《
第 35 章
‘再和他在一起,你总有一天会被他害死!’
纪梵羽尖锐的声音犹如恶鬼的诅咒,在她的耳边缭绕不去。
会,被他害死吗?
走在回去的路上,天空中开始下起小雨,起了微凉的风。她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渐渐的在雨中沾湿。
大地很静。只有轻柔的雨幕弥漫在灰暗的天空,她茫然的抬起头,就伫立在这样宁静的天地之间。
她没有努力去思考,很多交织的画面还是如倒带一样的迅速闪过她的眼前。
第一次见到他时被他撞得手脚都破皮了,还要被他那么恶劣的对待,她当时想,怎么会有这么蛮不讲理又傲慢得不可一世的物种存在。而其实在那时,她一眼就认出他是琴房中她见过的那个睡着的男生,可她还是认为这才是他们真正相遇的开始,那日雨中的琴房是她心底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秘密,是她一个人的邂逅。可这也让她见识了,原来他睡醒后的模样竟是和土匪有一拼。
第一次他们牵手,她的心跳得好厉害,生怕会被他听见,结果紧张得湿了一手的汗;他生气的模样;他有时会用欢快的语气和她说话,却总是不笑;他弹钢琴时冷漠的神情;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她都记忆犹新;他会被伤害,也会笑,他笑起来天真得象个孩子……脑子里飞来转去的都是他的身影,最后停在了那场大雨里。
第一次他在他脆弱的时候来找她,那么厌恶人群的他居然就站在人来人往的教学楼门口,靠在被雨水冲刷得湿淋淋的墙上,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
‘我是怪物吗?’
他的声音好轻好轻,眼神似是看着不知名的深处,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
再也不想看到他那样的表情了。象一把冷剑刺在她的胸口,让她好痛好痛。在她已经决定不再逃避,不再任由自己的反反复复来伤害他,要比保护自己还要多的去保护他的时候,他竟然那样出现在她的面前!纪梵羽的话,是不是说到了最令他害怕的地方呢?纪梵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的爱,怎么能够允许她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
远远传来海浪的声音,和轻轻的雨声。
她记得有一次,也是这样的小雨。那天她回家晚了,站在门口还来不及开门,面前的门就突然被打开了,然后她看到攸正一手拿着伞,眉头紧蹙的要出门。
他看到她,只略微怔了一下,便怒气冲冲的扔下了手中的伞,
‘白痴!呆呆的站在门口犯傻啊?!我还以为……’他气结的上前,一手捏住她的鼻子就将她拎了进来,‘该死的女人!’
他那么不耐烦的抱住她,圈着她的手臂却是那么轻柔;他贴近她,单手抚开她额前的湿发,按在她的头上;他的吻是那么担心,那么情意绵绵,让她的心一下子就暖暖的了。
她的攸,老是言不由衷。可是她想念他的言不由衷,想念他抱住她的手臂,想念他的吻,想念他轻轻包裹住她的体温……她好想他!才只有分开两星期吗?才只熬过一半的时间吗?她怎么觉得已经长的象是过了好几个世纪?
攸,你好不好?我好想你,想得心都痛得厉害。只是见不到你,听不到你,就觉得快要活不下去,好难受……
“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等等,攸这种情况……可以吗?”江野不忍的看着位于那巨大仪器中心的牧圣攸。他已经面色惨白,头发被狂涌而下的冷汗打得透湿,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