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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渐渐散去,皇甫振东他们过来打声招呼也各自回去。丁一偷偷问萧南,知道哭的是莫雨淇,作个鬼脸离开。萧南推着单车,目送那个没进医院的妖艳的女人和那几个男人谈笑着离开,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他驮着莫雨淇往回去,沿途未说一句话。
斜阳轻挥出自己不舍的余晖,带着几分眷恋静静离去。只留下几滴星星作得眼泪在天空中作着曾经存在过的标记。如水的夜色随之流下来,很快溶入整个世界。晚风也开始在夜气中悠悠地徘徊……
萧南坐在车站的水泥平台上,静静看着稀稀落落的人经过。雨淇轻轻把头靠在萧南的肩膀上;青丝掩着她半边眉眼,却掩不去那眼中映出的淡淡的忧伤。远处的高楼亮起灯,里面隐约弥散出丝缕水泥岩洞禁锢的温馨。雨淇慢慢抬起那泪湿如凝露的莲般娇美的小脸,用那如海般明净的眼看着萧南,欲言又止。萧南能体会到她内心的忧伤。他甩开眼前的头发举目望着天空,有星星和黑云的暗影溺在大气里,可惜看不到那梦中的国度。苍龙七宿;他苦笑着,眼中有些涩涩,一滴液体不觉从腮边滚落……
作者题外话:为人不读天使国,青春韶华枉蹉跎!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二
伤心,总来自那些凄婉伤人的夜。流泪,只因为那个落红深处的人。
飘雪的时候,心里总会溢满忧伤。或许是身上沾染着诗人的气质。那个飘雪的下午,有过多少眼泪随风滑落。晶莹的雪沫在空中轻舞飞扬,像破碎的水晶心片片凋零。无法遮挽,一切在风中消散……
“萧南,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难道看着我的心碎成粉末你才开心?你好残忍……你知道在每个将暮未暮的黄昏,我都会因为等不到你而落泪。在祈福的烛光前,只有我虔诚的泪光闪动,那时你在哪?你在哪……
“你可知道,多少个清冷的黄昏我哭着在睡梦中惊醒,口中呼唤你的名字。我好无助。我爱你——爱得好无助!如果你已经知道结果,为什么还会有当初?那些催泪的回忆,它们难道只是折磨我的内心?
“难道只有看着美好的往昔在记忆中化作灰烬你才甘心?为什么会是这样……”
萧南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头有些胀痛。他起身沏杯绿茶,品一口,苦苦的涩涩的。
小城很小,容不下许多大事。自萧南记事起,就是诸多琐碎的小事。但,小城的人们就是实实在在生活在这些小事之中。也只是这些小事里溶入了他们的喜与悲、苦与乐。
外界翻天覆地的变化,很长时间并未影响到小城的实质。这片土地在相对落后中保持着一种古旧却真实的根性。文化、传统、道德、风俗;先民一脉相传的根性在耳濡目染中溶入小城人的血液。萧南将茶饮尽,看着窗外阴郁的天空。他未曾与莫雨淇提及秦介甫的事;当时是环境不宜,现在是无暇顾及。因为萧南家里出的一些事已使他心力交瘁;而人往往是陷在自己的困顿中,就无法顾及他人。
萧家是个大家族。历经沧海桑田,依然坚强存在。虽然宗室祠堂及泛黄族谱早已在战火中毁坏,但族长及长辈口头流传的家族史犹能感受其悠远流长。人的幸福有很大的一部分出于人,人的不幸也有很大一部分源于人。萧家的不幸的人物——是萧南的叔父。
一个男人与一个不理解他的强横的女人结合是一种不幸。连他的儿女也不理解他则是不幸中的不幸。萧南的叔叔就是承载这不幸于一身的人。男人在事业上遭遇不幸,或锋锐如刀剑辟荆斩棘,或圆滑如卵石避险免难,甚至可以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来聊作*;但这不幸若在家中则只能磨难终身。男人多愿借酒销愁,若“此恨绵绵无绝期”就难免嗜酒成癖。男人在酒后多有不同症状;萧南的叔父是那种清醒时不多说半句废话,而酒醉后定要把千年积怨都要一吐为快的人。可这事多发生在半夜,难免让邻人厌恨,反不会引人赔上许多同情,倒是惹来众多责骂。
萧南的婶母年青时也是美艳动人,只是中年发福身宽体胖,失了俏丽。且听人说她年轻时曾与一个外号“独眼龙”后来入狱的人交往甚密,耳濡目染练得一身好手段;常常乘着萧叔父酒醉,与其女萧北(后更名陈菲)以拳脚相加,将萧叔父五花大绑,丢入菜窖之中。压迫的极限,会产生两种结果:一种是彻底的反抗;一种是接受压迫使之成为习惯。萧叔父是成为了习惯。虽然在经济上被封锁,却颇能苦中作乐仗义疏财。因为写得一手好字,又在考核中常受奖励,所以在警局里的同事之中享有美誉。但赊账之后店家要寻萧婶母讨债,讨账之余,萧叔父定要皮肉受苦。久而久之,萧叔父胡须茂盛,面颊黑黄,浑身瘦得只剩皮包骨头。
萧南与叔父感情弥深。儿时学象棋和围棋便是师从叔父,所以还算交心。萧家人的血液中都遗传耿直与真诚;虽是隔代,叔父有苦水还是愿意给萧南分一点的。萧南为这事也陪着流过不少眼泪。但这不幸终于导致恶果——离婚。先是萧南放学,见一辆货车把叔父家的东西搬去大半。后是听叔父说婶母把现金存折银行卡全部略走。之后便是萧北常乘其父不在,把家中什物偷偷带走,包括其父的警员证和身份证。叔父痛心疾首,说若拿吱喻一声便可,何必来偷。几夜酒醉,以泪洗面……其他人则爱莫能助。
人的悲伤是属于个体的,无人可以分担,也没有人能替代,只能在自己的身体里消化,再转化成动力或消极。
萧南觉得萧家自祖父后就败落。不是财资,而是灵魂。
萧南对家族中的许多事都冷眼记下来。他认为只有祖父才是有文才武略,“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他觉得自祖父之后,这种精神被岁月风化殆尽。叔父则成为这种精神遗失的活祭。看着萧北对其父的冷漠,萧南甚至怀疑,家族血液中的根性早已被环境渗入血液里的其他渣滓给腐蚀分解不留痕迹。
心情抑郁时,萧南喜欢背着画夹出外写生。屋子不远有片林,景色怡人;是萧祖和萧父在“少生孩子多种树”的年代栽的。林中有条屋基,地势缘故高下距约二米,本是萧父为萧南盖房之用,因为萧南反对,暂时“赋闲”。时间既是夏日,林中斑驳的树影印在屋基上,躺卧其间,可以看悠悠地浮云随清风游戏;任缕缕在林中密织的金线在脸上跳跃。蛐虫在草间呤唱,鸟雀在枝间啁啾。偶有轻盈的蝴蝶肥胖的黄蜂点缀芳花香草之间。林畔河湾流水潺潺,有点水的蜻蜓和喧闹的蛙声。调几笔色彩,发挥些想象力能在画纸上造出惊喜。萧南任头发掩在俊美的脸上,支开画架调色运笔,不多时人已溶入笔境。
室外画风景,稍有难度;光色的不稳定和水粉颜料的风干需要画者调色准确和构思巧妙。萧南把大色调铺好,以精准的笔法处理细部,脸上渐渐浮出笑容。正觉得意,背后一声轻咳,惊扰他。他手微抖,出现败笔;心里懊恼眼中荡出不悦,扭头,惊呆啦。
萧南虽然见过俏丽的萧北,娇美的林璐和艳丽的莫雨淇,但是见到身后的女孩他才真正明白什么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不必说那袅娜的身姿,姣好的面庞,单是那一双星眸里噙着无限智慧荡出万缕柔情,便足以令人*。想那美丽女神维纳斯,智慧女神雅典娜,诗艺女神缪斯和美惠女神卡里忒斯合为一体,也不会比她更美。
萧南嘴张着,许久不曾合上。他以为是天庭的地板上开了洞,骤然漏下一位仙女,忙用手揉揉眼睛,怕是看错了;定睛细看,那仙女尤在。他不由使劲拧下大腿,疼出一身冷汗,知不是幻梦,忙问候说:“你好!”
女孩轻轻扭转头,露出浅浅的笑;被萧南的窘态弄得小脸上布满红晕,像牡丹般,映出愉快而带着羞涩的光。她用柔美而纯净地声音说:“你画得真好。我在林中散步,不经意踱到这儿,希望没有打搅你。”
林里的光线在枝叶的夹缝中透射进来。叶片因为逆光,变得光洁透明。金色的光韵映照出一份迷幻。萧南感到空气中似乎散满温馨,让人有一种恍惚,一种朦胧。他的思绪被记忆牵引飘回到从前,散落得好远好远……
女孩见萧南不答话,有些尴尬,用明眸望向远方。她对萧南的失礼似乎不以为意。
萧南不知怎么又想起曲晓颖,许久方回过神,颇觉过意不去忙问:“你也懂绘画?”
女孩莞尔一笑,说:“略略懂一点儿。”她收回目光,稍稍打量一下萧南很礼貌的说:“不过我的一个朋友是画油画的。她比较喜欢凡&;#8226;高那种强烈明亮的色调,以跃动的线条,凸起的色块表达感受和情绪;你呢?”
萧南脸上微微泛红,多年来和陌生女生说话脸红的毛病至今未能改,他说:“我不太喜欢后印象画派,倒是喜欢达维克和安格尔的古典主义画派风格。”
“你的画略显得腻。”女孩盯着画看了一会儿说。
“性格所致,”萧南一笑问:“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李雅楠。”
“什么?李雅楠!是一个胖胖的,戴副小眼镜,诙谐可爱的女孩吗?”
“是呀,你们认识!”女孩稍显惊讶地问。
“她曾和我一起学过画。”萧南淡漠的说。
“哦……你一向对朋友都很冷漠吗?”女孩迷惑的看着萧南,她似乎觉得萧南是秦始皇兵马俑里复活的石像,带着远古的迷幻和陈腐的气息。
萧南苦笑,没有回答。曲晓颖、李雅楠、张瑜、钟楚红,昔日的事这个女孩也许永远不会知道。个体记忆中的禁地,是不容任何人触及的。
“你很特别。可以冒昧问下你的姓名吗?”女孩试探得问。
“萧南。”
“什么?!萧南。”女孩楞楞地看着萧南,若有所思。良久,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转而问:“李雅楠的画风显雄健,很有霸气。她的素描近看只能看见许多乱线盘结交错难分脉络,但远看却可见人物跃然纸上;与你的风格迥然不同。你们最初学画,不是同出一师吧?”
“不是。我儿时随父亲学习白描,后来学工笔和水墨画。因为学校以西方画论指导绘画,所以才从师补学素描、色彩和相关理论。”
“哦……”女孩轻声应着,眼中充满莫名的感伤。
萧南注视女孩许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曾见过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四大美女”是何种神韵,但眼前的女孩确有让人看一眼便会丢失灵魂的美好。他很想在女孩的面前表现得像个绅士,却反而使自己显得拘谨。也许喜欢只是在内心深处隐隐地酸楚,于被喜欢的人却是无关痛痒的。萧南心里自嘲自己有这样莫名的感觉,苦笑着问:“你和李雅楠是怎么认识的?”
于是话题又引向李雅楠;并谈到威尼斯画派的维瓦里尼家族和雅可布&;#8226;贝里尼家族;巴杜亚派画家安德烈亚&;#8226;曼坦那;翁布里亚画派代表佩鲁吉诺;罗可可风格的布歇和弗拉贡纳尔;巴比松画派创始人的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