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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西口 小说版-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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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应声倒地,嘴角流出了鲜红的血。
“田青!你别打了!你忘了,我们离家的时候,你姐姐还嘱咐你,让你好好照顾我……”梁满囤两手撑地跪了起来,声泪俱下地求着。 
 
                  《走西口》十八(4)
  
田青蔑视地看着梁满囤,“你还有脸提我姐姐!”
“田青,你打死我吧!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愿意再当穷鬼了!我就是死了也再不愿意当这个受气的学徒了!我要想发财,要想像人一样地活着,只有走这一步丧良心的棋了。我对不起你姐姐!我不是人!我知道我是做了缺大德的事了!我伤天害理!”梁满囤抡圆了巴掌,开始抽自己的耳光,“我该打!我该罚!我该打!我该罚!”
田青瞪视着梁满囤:“你该死!”
梁满囤吓了一跳,跪在自己的脚后跟上,胆怯地看着田青,又哭诉了起来:“可是,田青,你也得替我想一想。”
“我替你想?你替我姐姐想过吗?”
“你让我说完行不?”
“好,你说吧,你要是说不出个四五六来,我今天就废了你!你还想当新郎?我让你当瘸狼!”
“田青!你别忘了,你被官府抓住要砍头的时候,去法场给你送行,替你收尸的是我梁满囤!”
田青怔了一下。
梁满囤还在哭诉着:“田青,你姐来我们家当童养媳的时候,她已经九岁了,我那时候才刚满一周岁。我是她抱大的,带大的。要是我没有跟你一起走西口,我会像许多小女婿一样跟她生儿育女,厮守一辈子。我做梦都没想过,我会当裘老板的上门女婿。我看见你经常往家里寄钱,我却分文不挣,我也是个大男人,应名我还是你的姐夫,你知道我的心里是什么感觉吗?就像刀剜的一样!就是这样,我向你张过嘴没有?没有!后来,是豆花把耳环借给了我,让我当了,还有那个开棺材铺的田老板,借给我十块银元,我托人捎回家去,还是田老板替我写的信。你也知道,我爹娘年纪大了,一直是你姐姐当家,我捎钱,就是给你姐姐!我……我没有忘记她带我疼我的恩德!”
田青叹了口气,看着梁满囤。
“田青,我比不了你,你念过书,又有一身好武艺。我……我只有一身力气。就是被劫去当土匪吧,你是三当家的,我呢——小喽啰!在裘记皮匠铺,你是穿长衫的外柜,我是光膀子扎围裙出苦力的臭皮匠!你住账房,我睡的是对面炕大通铺。一到晚上,这个打呼噜,那个咬牙放屁吧嗒嘴……就是我们家的猪,住的地方也比我躺的地方大。你,一大早起来,连洗脸水都是小徒弟给端去的。我呢,还得屁颠屁颠地给师傅倒尿壶!两年哪!七百多天,我挨过多少回打,受了多少回气!我忍哪,忍哪,就盼着出了徒,能挣上一脚踢不倒的钱,好口攒肚挪地省下来,捎回家去养我的二老爹娘和你姐姐!再往后,我想都不敢想!”他摇摇头痛苦地接着说,“田青,你说,一个臭皮匠,再苦熬上十年,顶多也就是个牛师傅吧?牛师傅?四十多岁了,还是光棍一条!说了几回亲,他那身洗都洗不掉的臭味,把人家姑娘全给熏跑了。我就是变成了牛师傅,也还是个人下人!”梁满囤把多年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裘老板不是让你跟我学当外柜了吗?”
梁满囤自嘲地一笑:“哈!外柜?我当外柜?那是因为你要辞工不干了,裘老板没了你这高头大马才抓了我这头小毛驴来驾辕,让我跟你学当外柜。可是在你我走后,他就派账房先生去祁县,想用一百块大洋劝秀秀悔婚。谁知道秀秀早已经嫁给别人了,裘老板连银元都省下了。等你领我一回来,裘老板以为你没有了秀秀的牵挂,一定会答应同裘巧巧的婚事。所以,我还没等脱下长衫,就又被打发回作坊当臭皮匠了!”别看满囤平时嘴上不说,但他心里可清楚着呢。 
 
                  《走西口》十八(5)
  
“那又怎么样?我不是为了豆花,照样丢了外柜,被赶出作坊了吗?”田青语气放缓了。
“那是你!你就是不靠裘家也能创立一份家业。我,就是累到死也还是个臭皮匠!我是见利忘义了。可是这利也太大了,大得能改变我一辈子的穷命,大得能让我一步登天,立马成为人上人!”满囤的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
“所以你就经不住诱惑了?”田青逼视着他。
梁满囤害怕地往后躲着:“田青,我只要当上了裘记皮匠铺的少掌柜,就能在皮匠铺里当一半的家,我不会亏待你姐姐!我会让她后半辈子丰衣足食,过上吃穿不愁的好日子!等将来,裘老板死了,皮匠铺就是我的了。裘巧巧就是知道了真相,那她也只能算二房。我一个走西口的穷小子娶了个大小姐当二房,也算是一种成功吧。我会让你姐姐下半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田青叹了口气,怒其不争而又无奈地指着梁满囤的鼻子:“梁满囤!……你!你说话算数?”
“我如果有半句假话,太阳落山我就灭!”
田青摆摆手:“你走吧!”
梁满囤赶紧爬起来走了,走出数十步外,他又回过头来:“田青,你不会把我有老婆的事告诉裘老板吧?”
田青从地上拾起一块土坷垃,瞪着血红的眼睛,冲梁满囤大声吼道:“滚!”
梁满囤不敢再问,屁滚尿流地跑了。田青仰面躺倒在河滩地上,一把攥碎了手里的土坷垃。
梁满囤将近大门口的时候,拢了拢头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整整衣服,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了大门,院子里干活的瘦猴和几个伙计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梁满囤有些不安,他加快了脚步,匆匆地向前柜走去。梁满囤走到前柜的门外,稳定一下情绪,大声说:“爹!您在屋吗?”
门忽然被打开了,裘巧巧站在门口,一双冰冷的目光直盯着他。梁满囤紧张得咽了一口吐沫。
裘巧巧冲梁满囤低声吼道:“进去!”
梁满囤侧着身子,忐忑不安地进了屋门。前柜房的地上赫然放着一只大礼盒。
裘老板坐在太师椅上,头上缠着一条手巾,神情非常沮丧。
梁满囤怯怯地叫了声爹,“您不舒服了?要不要我去请大夫给您看看?”
裘老板抬起手指着他,手微微有些发抖,“你的眼眶怎么青了?”
“啊,是我不小心碰了一下。”
“是碰到拳头上了吧?”裘老板冷哼了一声。
“我……”
裘老板把桌子上的一封信,狠狠地摔到梁满囤的脸上:“你还识几个字吧?念念!”
梁满囤拿起了那封信,吭吭哧哧地念道:“梁满囤有老……有老婆!”
裘巧巧声嘶力竭地:“接着往下念!”
梁满囤吓得一哆嗦,只得接着往下念:“他老……他老婆是田青的姐姐。”梁满囤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爹!”
裘老板气得发抖,一拍桌子:“你……你……你别叫我爹!你这个孽障!”他一阵剧咳,又气得跌坐在太师椅上。
裘巧巧从礼盒里拿出一只驴蹄子,冲上去打着梁满囤。“你把我爹都气病了!你这个骗子!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巧巧,别打了。你就是打死他又有什么用?”裘老板摆摆手。
裘巧巧住了手,把驴蹄子狠狠地摔在地上,朝梁满囤的脸上唾了一口:“呸!你个下流坯子!骗子!畜生!”裘巧巧气呼呼地坐在一旁,仍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裘老板叹息一声说:“梁满囤,你说吧,我应该拿你怎么办?”
梁满囤这时也回过神来了,他心一横,“裘老板,我欺骗了您,欺骗了小姐。我坏了小姐的清名,我这是恩将仇报,我该死,死了狗都不吃!你们也不必处置我了。那样还得惊动官府,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对您和小姐更为不利。您让我自己来个了断吧!我去投黄河。这是我应得的下场!我只求您给我家里的父母捎去个信儿,就说我是失足落水的。要是他们知道了养了我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在村里也抬不起头来。我先谢谢您了!”他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了起来,“我去了!你要是信不过我,可以派个伙计跟着我。顺便给我在河边烧上几张纸,我也好打发一路上的孤魂野鬼!”
“你想一死了之?”裘老板被气得直哆嗦。
“我拿我的性命来赎我的罪过,这还不够吗?”
“我发出去的请帖怎么办?定好了的大喜日子,你让我的女儿跟你的死尸拜堂成亲吗?”
“这……您说怎么办吧?我听凭处置。”
裘老板拿出一张白纸,摔给梁满囤。“写一封休书,跟你的前妻一刀两断!”
“啊?……”
裘老板脸一沉,阴冷阴冷地看着梁满囤:“怎么?难道你让我的女儿做你的二房吗?”
“不不不!我不敢。”他痛苦地蹲在了地上,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梁满囤,你欺骗了我和巧巧,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裘老板眼里射出两道寒光,吓得梁满囤一哆嗦。
裘巧巧冲上去抽了梁满囤一个大嘴巴。“梁满囤,你给我写!欺负到姑奶奶的头上,你还想活吗?我们随便编个事就能把你投到监狱里去!田青不是没死成吗?你就给他当替死鬼去吧!”
梁满囤吓得浑身打了个冷战。“我写,我写,我这就写!”他爬起来,哆哆嗦嗦地提起笔来。“我……我不会写呀?”
裘老板又拿出一张纸摔给他。“我已经替你写好了,你抄一遍就是了。”
梁满囤提起笔来,照猫画虎,笨笨磕磕地抄写起来,眼泪一直在他的眼圈里打转……
 
                  《走西口》十九(1)
  
田青、梁满囤在同一天成了亲。
田青的婚礼很简单,就是一桌酒席和一帮走西口的朋友,地点就在莜面馆。大家很是感慨,边喝酒边叙旧,田青准备在婚后回趟老家,让豆花认认婆婆。王南瓜也打算跟他们搭伴回去一趟,去看看老婆。
“那就好。我们后天就出发。”豆花端起酒杯,“来,我和我哥一起敬大家一杯!”
“哎哎哎,你叫他什么?”王南瓜问。
“我哥呀!”
“那是以前,现在你得叫当家的、我男人、我爷们儿、冤家、小挨刀的、我们那口子。挑哪个叫都成,就是不能再叫哥了!”
傻大个子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南瓜净瞎扯,情郎哥也是哥嘛!”一句话把大家逗得哄堂大笑。笑声没断,田耀祖后面跟着两个抬着大礼盒的店伙计走了进来。他冲田青一拱手:“一家子,恭喜恭喜!”
田青赶紧起身相迎,冲田耀祖一抱拳:“哎呀!田老板!同喜同喜!”
两个店伙计放下了礼盒。
“田老板,您能来喝杯酒,晚辈就感激不尽了,还劳您破费,真是不好意思。”田青看着地上放的礼盒。
“哎?……这话你说得就不对了。咱俩一笔写不出两个田字,又同是祁县老乡,你大喜的日子,我理应备一份薄礼。”
豆花和田青一起谢了田老板。龚文佩和王南瓜都奇怪,“这棺材铺的田老板跟咱们生意没做成,倒和田青认一家子了。”
田青拉过豆花向田耀祖介绍道:“田老板,这就是拙荆豆花。”
田耀祖打量着豆花,心想好一个漂亮女子,跟儿子真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啊!“好好好!”他嘴上连连说着。
田耀祖那天喝得痛快极了,只是全桌的人没一个人知道他是新郎的亲生父亲。他送的礼盒之贵重也是谁也不理解的。
田耀祖高兴地一次次地叫着满酒,豆花又给满上酒,田耀祖又是一仰脖一饮而尽……
比起田青来,梁满囤和裘巧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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