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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我猛然抬头。
“你还有什么要说?”一瞬间,他的眼睛里似乎浮现出杀意。
“王爷赐死,是乱红的荣幸。乱红孤苦伶仃的人一个,也没什么亲人和钱财,但听说那尸体不全之人,死后投胎只能做个畜生。”我朝姬月追磕了几个头,“请王爷不要把乱红的尸体丢在什么乱葬岗之类的地方,教那野狗叼了去。等到我投胎转世之时,也好再世为人,下辈子再来侍奉王爷!”
“你中了这毒,恐怕野狗都不会吃。”姬月追冷傲地回答。
我靠,这么毒!你他妈的也太翻脸不认人了吧!
晓之以理他不信,动之以情,虽然我和他好像也没什么情,不过还是宣告失败了。
药瓶到嘴边已然颤抖了,说不怕死,鬼才相信吧。
我看向姬月追,他那双美丽的桃花眼里没什么特别的感情,或许有一丝怜悯,只是我什么也看不出来。
罢了,只愿我死相不会很难看,教常庚,和那林式玦,见了留个最后的好印象。
我仰了脖子,舌尖刚尝到半丝甘蜜,手腕便一阵剧痛,那莹白的瓶子滚落到地上,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屋子里立刻变成一片漆黑。
怎么办,怎么办,我真的把毒药喝下去了!就算只是一点点,可却是宫廷秘制的毒药啊!我完蛋了!
我猛力地咳嗽,一只手却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发出声音。
被拖着到了屏风之后,我睁大一双眼睛呆望着目光凌厉的姬月追,他把我抵在墙角,手却还不放开。他的手指沾染着浓郁的白昙花香气,刚才挣扎之中似乎尝到了那么一点点。
从他的指腹,到我的舌尖。
不知道为何,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只觉得血液蹭蹭往脸上涌,他的身体靠在我身上,隔着衣料传来微微的热度,于我来说却觉得那温度好像要把我点燃一般。
很奇怪,是不是因为吞了毒药的缘故,所以整个人都有点心猿意马起来?他说吞了这药死亡便像一场梦,呵,或许是他没试过,怎么用到我身上,这场梦似乎就成了旖旎的春梦呢?
那药瓶是姬月追打翻的吧,他不想我死吗?可是我已经喝下去了呢,他这么做分明是亡羊补牢嘛。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姬月追,还一边傻笑。他许是被我盯得窘了,眼睛瞥向一边,突然就听到“吱呀”的开门声。
他手指一紧,密不透风,我顿觉呼吸困难,他竟然还朝我郑重望一眼,似乎在警告我不要出声。
在我听来,屋子里除了我死前的挣扎声,其他什么动静都没有,但他却听得分外聚精会神。
能够吸入的空气越来越少,我觉得自己就算没有毒发身亡,也得落个窒息而死。啊,以后办大事之前一定要翻一翻黄历,今天肯定是诸事不宜——除了杀生。可是,我恐怕没有以后了……
就在头已经开始发晕之际,大量新鲜的空气涌入,我顺着墙壁瘫坐下来,一边喘息一边听着外面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来人功夫如何,但那姬月追的武功非同一般,而能同他战上这么久的,想必也非凡人。
心头突然一阵颤动,一声尖锐的长吟划过耳侧。那是剑啸!虽然我从未听过真正的剑啸,却犹如天生本能般,毫不犹豫地就如此觉得。
怒剑狂吟,必要饮血。
即便外面的打斗很精彩,但是为了防止流血,我往墙角窝了窝,今日诸事不宜,我就不凑那个热闹了。
只听噼里啪啦几声后,响起姬月追的声音,“你的剑术虽好,却非最擅,你若执意隐瞒自己本来所用的兵器,恐怕今日就要败在本王手上。”
来者却笑得相当桀骜,他声音十分浑厚,似乎是个中年男人,“你怎知我擅长非剑?就算我真的不擅长用剑,但你亦未持兵器,对付你已足够。”
打斗声又起,挡在我前面的屏风突然”呲啦“一声被刺穿,紧接着就分作两半。
我突然发觉了一件事情。
他们没有燃烛点灯,任何照明工具都没有。也就是他们一直在黑暗之中过招,但是二人却仿若在挂满了夜明珠的大堂之中,没有任何不适应。
我勉强能够辨清轮廓,那来人应该是穿了一件黑衣,闪动极快,但的确如姬月追所说处于下风。
忽然眼睛一阵刺痛,似有寒光一闪,我心中莫名悸怵,有种死到临头的感觉。孰知千钧一发之际,看得一阵硬器相碰的火花,只觉风中有声,不似先前剑尾之锐,倒是拖曳出一份沉重与轻灵并存的急刹之感,恍然中,一抹青碧之色划过眼前,待察觉到时却又怀疑应是幻觉。
“啪!”
我未曾看清是怎样一回事,只知那黑影捂住肩膀后退几步,然后便是一阵刺鼻的味道袭来。
“闭气!”姬月追的声音乍起,我慌忙屏住呼吸,可是刺鼻的气味仍旧在鼻尖萦绕。
不多时便觉胸部不适,急欲想要呼吸,但甫一张嘴,又觉得更多刺激的气体涌入,愈发无法换气。
“该死!”朦胧中似乎听到姬月追的声音。
似乎有清凉的风滑过脸颊,但是无论我如何急促呼吸,却总觉得胸口有如千斤巨石压住,气体无法通过。
我现在一定像极了蹦到岸上的鱼,愚蠢地张着大嘴,却硬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氧气。
明明怕死怕得紧,真到了要死的关头,没想到其实是如此平静的感觉。呃,如果能够不那么痛苦,我想我会更感激老天爷的。
一星清甜之意从舌尖蔓延到喉头,再沿及五脏六腑,我渐觉神清志明,呼吸也慢慢平稳起来。
睁开眼,一双美目直入眼帘,而舌尖那一点柔滑的触感是——
“啊啊啊!”我蹭地往后退,“哎唷!”
头很不幸地撞到了墙上。
“看来你没什么大碍了。”姬月追仿若无事地扫我一眼,“力气还是很足的嘛。”
“王爷……你……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把话说出口,他刚才,貌似是在给我做人工呼吸没错吧?
“你怎么不问问你为何还没死?”他挑了眉,衣摆一掀便坐到床上。
是啊,我明明中毒了,怎么肚子不痛头不昏,而且他还要,呃,抢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球……
☆、内奸(下)
“谢王爷不杀之恩,谢王爷救命之恩!”我趴在地上,要是屁股后面长了一条尾巴,估计此刻摇得正欢。
“你可知从你进这房间开始,你本来已经死了八次了。”
我抬起头,不解地望着他。
“你进门时,若是察觉到我的气息从而准备逃跑,那么你便死了第一次了。你进里屋时,我曾无声无息用毙命的招式试探过你,若是你有武功而做出任何防卫的举动,那么你又死了第二次。你到我床头,若不是因为没有夜视的本领而摸索了半天,甚至还准备把我的秘药拿出去瞧个究竟,那么你此刻便是一具尸体躺在我的床头。我发现你时,你惊惶失措漏洞百出,但回答却有那么些道理,可你若是措辞精妙天衣无缝,你便已经死了第四次。我让你喝下这瓶药,你百般不愿却又无可奈何,若是你有任何反抗的举动,你恐怕又死了一次。你拿的那瓶药并不是什么剧毒之物,倘若真是,你就死了第五次了。在你喝下那药之时,我本已决定放过你,可是——”
他双眸一转,盯着我的目光十分锐利,“可是居然还真的有人夜袭瑶华居!这一切来得太巧,我顿时又对你生出怀疑来。若不是心中尚存对你的一丝好感而你又真的不懂武功,你恐怕已被我掐死。若是那夜袭之人没有对你痛下杀手,抑或他对你痛下杀手之时我没有阻止,你便死了第七次。倘若刚才毒烟四散你又吸入之后,我没有亲自度真气给你,你怕真的就成了那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了。”
经由他那么一说,我好像真的是命悬一线,浑然不觉之下竟冒了一身汗。
“王爷英明!王爷的恩情小的此生都无以为报!”我声音颤抖。他此刻一番话,把所有的事情都挑明了,那么无非有两种情况,要么是他完全信任了我,觉得告诉我也无妨,要么就是他已经清楚了我的一切,觉得我怎样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起来罢。”他淡淡道。
他的房间相当洁净,就连地面也没多少尘土,不过我还是很不自在地拍了拍衣服。拍衣服的时候偷偷瞟了他一眼,他表情平和,我暗自松一口气。
“你不是乔渚笙。”他突然开口道。
我本来就不是乔渚笙嘛。等一下,他说我不是什么来着?!
我惊惶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睛里似乎还有犹疑,但是看到我的那一刹那,他突然笑了,“你的确不是乔渚笙。”
他他他……他怎么知道我不是乔渚笙!还有,他怎么知道乔渚笙!
“你究竟是谁?”他撑着下巴,口气像是在审问一个犯人,可是那眼神却又不太严肃。
“王爷,小的是乱红啊,嘿嘿嘿。”我说的是实话,所以目光毫不闪烁。
他静静打量了我一番,“施乱红?”
“小的在。”
“我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个叫施乱红的人。”
你没听说过的多了,不说太远的,你知道街头那个卖功夫茶的伙计是叫张小三还是李小四?
“王爷你这是哪里话,乱红只是平民老百姓一个,连江湖是甜是辣都不清楚罗,没听说过不是很正常的。”
他不语,看着我抿嘴笑了半晌。就在我快要被他笑得发毛的时候,他眉头一锁,“可据我所知二王爷派到我府中的的确是乔渚笙。虽然没几人见过那乔渚笙的庐山真面目,但沧浪一剑于沧浪说的话我还是信得过的。”
他一会儿说来人就是乔渚笙,一会儿又说我不是乔渚笙,他到底……慢着,他该不会是在套我的话吧?那于沧浪的上头虽然是那老狐狸二王爷,但他好歹也是一条硬汉子,不会轻易出卖自己的主人。这姬月追口口声声说着二王爷派来了乔渚笙,可并没有迹象表明我就是那乔渚笙啊。
“王爷,恕小的愚钝。”
“呵。”他勾起嘴角,“我这府上有内奸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究竟是谁,有几个,我本想着今天得空,不如试他一试。没想到却是你自投罗网,你还真的是愚蠢到家了。”
“王爷怀疑小的是奸细?”我一瞪眼,直直看着他。
“难道你不是?”他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眼里是绝对的自信,“我以为你过了今晚九死一生,会有点儿长进。”
我不喜欢他那种目光,仿佛要把我整个剥离开来,完全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姬月追。
“我不是。”
下巴一阵剧痛。
“你以为我为何无缘无故提拔你?你以为我刚才为何要救你?你平日擅于奉承且处事机灵,却又偶尔透露出一股娇憨呆傻之态,似乎不像奸细,但也正因如此,我才尤其担心是你城府太深。刚才那贼人试图伤害你,难道不是因为想要灭口?说说我想知道的吧,我把你留到今天可不是为了听你那些没一个真字儿的话的。”
原来他一直怀疑我,原来他平日里同我笑骂厉柔统统都是逢场作戏,原来我百般遮掩在他眼里不过是可笑的猫鼠游戏。
字字如刀,字字如刀呵,姬月追。
枉我觉得你是皇族中有那么点……人情味的一个,枉我还因为你的蒙污一直心神不宁。
我不是城府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