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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难受的沉默。他看到曼丽脸上的泪光在晚霞中滚落,那是一种无声的哭泣。
曼丽泣不成声,“晚了,一切都晚了,我们一生注定不能在一起了,如果我做你的妻子,只能留住你的身,而不会留住你的心,你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妙儿。这是必然的,那时,你会更痛苦,我会更难受。”
“不会的!”思宇几乎带着哭音。
“你心中想的是别人,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地和你生活到一起呢?”
“……”他没话啦,他的话躲哪去啦!多么尴尬的约会。
她又说话了:“李思宇,不要以为自己太了不起;不要以为天下的女孩都可以随叫随到;别以为失去的机会还能挽回;别以为我还会痴痴地追求你,我认为你不会成为一个好丈夫,任何人嫁给你都会感到遗憾。”
洗耳恭听吧!他一点脾气也没有。
话语已表明,她不会与他成为终生伴侣的,又是一个大幻灭,树起来的信心折断了。
这颗心能值多少钱?二分钱一斤你买吗?如果不肯买,咱白送你不行吗?多想像那个比干王叔一样,剖出自己的七窍玲珑心,然后孤独地走向远方,再也不与女人说话。
夜色中,两个人走在沙滩上,有点冷,快到冬天了。他觉得周身冷冰冰的,说话的声音有点抖。他们在拥抱中瑟瑟发抖,脸和嘴唇都凉冰冰的,心也凉冰冰的。
最后,曼丽说,如果你寂寞的话,晚上跟我回去,我可以陪你。
——这就是两个人的关系,明知道没有百年好合的结果,却都愿意在对方的身上偷取短暂之欢。
回到宿舍时,已是晚上10点。同学们还没有睡,大家还在争论科学问题。吴晓江还是主角,他的理论进一步成熟, 他否定了“地磁场是铁地核形成的”这个观点,因为地层深处的高温远远超过了铁的“居里点”,温度达到居里点以后,磁性不复存在,则地磁场的形成另有原因;他否定了“雷电是水分子磨擦带电产生的”这个观点,因为磨擦起电严格受湿度限制,磨擦产生的电荷是成对出现的,正负电荷会在小范围内很快中和掉,根本不会形成雷雨云,则雷电的形成也另有原因;还有极光,有确凿证据表明,天王星的极光弯曲地射向他的一个卫星,“宇宙射流盘”星体的极光也是自身发出来的,所以,地球极光的产生除太阳粒子的一方面作用外,也另有地球自己的原因。还有电离层即宇航员所称的“黑障区”,如果没有地球自身的电场,它也不会稳定存在。地球的这些电现象,显然与一个共同本质有关,那就是吴晓江所说的,地层深处的静电层。在这样庞大的静电层电场笼罩下,任何物体都要受到电场引力,这正是重力总是吸引的原因。大气晴天电场、随高度递减的电势梯度、地磁、雷电、电离层、极光,这些电现象都是地下存在静电源的有力证据。无论你什么弦什么膜的,你再有说服力,计算得再精确,也比不上自然现象相符合这个最基本的证据。
思宇暗暗佩服这个吴晓江,他平时满脑子物理问题,比如,“质量”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有“引力质量”和“惯性质量”的区别?等等,常常把物理教授问得茫然不知所措。
思宇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整天沉湎于儿女情长,自己除了会唱歌跳舞,就没有别的特长。
星期天,他打算去街上找点事做,在丽丽发屋,他见到了那个丽丽,仿佛她从来没被警察抓过,仿佛她从来就没有什么污点,两眼清澈,纯洁得象小姑娘。她认识思宇,一连两次剪头都没有跟他要钱。这次从她口中得到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坏消息,一个是好消息。坏消息是,蒋伦被抓了,就在她的发屋里被公安带走了,丽丽仿佛很伤心。可能她真的对蒋伦有着那种感情,当她说起被抓的原因时竟然气愤地落泪。原来这蒋伦为了抱复丽丽的不专一,竟然自己也去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有一天晚上,蒋伦从一家录像厅看完*片出来,鬼使神差地竟然在街道上跟上了一位少妇,在无人处把那女人拽进一片树林,那女人是一个二十八岁的离异女子,有一个三岁大的孩子,事发后她竟然看中了蒋伦,要求蒋伦娶她。可蒋伦怎么可能娶她呢?他逃也似地离开了那片树林,不想却被那有心计的女人掏去了学生证。后来,那女人几次找到蒋伦,要求私了,要么答应娶她,要么给一笔钱结算。蒋伦当时也蒙了,你先稳住她再说呀!可他竟然拒绝了那女人,结果把人的心伤透了,告发到派出所,事儿就这样犯了,派出所立案调查。
思宇大吃一惊,怪不得蒋伦已两日不见。
丽丽同时也向思宇透露了一个好消息,三线路那边有个俱乐部招劲舞教练,只在每周日上课,比较适合他,因此他想去试一试,于是告别丽丽走上了大街。
巧遇,又是巧遇。在街上他又看见曼丽了,这次揽着她的腰的人却不是老外,而是他十分熟悉的朋友李祥林。这丫头的手腕儿真高,把这位大亨给挂上了,钱当然不能少啦!
他决定跟着他们看看去向,他打了出租车跟在李祥林的车后面,一路到了李的酒店。
他们倆上楼了,他也在楼下的一个位置上坐下来,要了两个小菜和一瓶酒。
独自喝闷酒,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发现自己心里酸酸的,象吃了醋。为了曼丽而吃醋吗?他这样问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曼丽在他心中变得很重很重。
如果不是那个可恶的辅导员,如果一切还可以收拾,那么,也许他和曼丽会走到一起。可是,这一切,仿如一只黑手打乱了各种关系,让一切变得十分苍白。他喝多了,有些醉了。他喝得昏沉沉,不久就伏到桌子上了。
当他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华丽的寝室中,柔软的席梦思床,还盖着华贵的散发一种高级香水味的被子。
床边是化妆品,上面是各种名贵的化妆用品,他立刻警觉是女人的闺房。难道是古人说的那种艳遇?
可怕,该不会被讹一笔钱吧?他想跳窗逃跑,窗下是大街,这是五楼。
他又奔向门。门开了,一个女人走进来,很漂亮的女人,手中端着早点。他想起来了,这不是李祥林的秘书苏姗吗?
她嫣然一笑:“醒啦?昨夜被你折腾得一宿没睡好。”
他大吃一惊,“什么?我……折腾?”他吓得脖子后面冷风嗖嗖地。
“你喝醉了酒,一会儿要水,一会儿呕吐,害得我一夜没睡,一直在侍候你。”
“我怎么会在你这里呢?”
“是我把你扶进来的,怎么?你真的不知道?”
“为什么要把我扶进你的卧室?这……”他表示难为情。
“你有贵宾卡,是我们经理的好友,当然也是我们的朋友啦!”
“……我……我酒后一定很……烦人吧!”他问,“我喝醉了酒一定失态了吧!”
“没有,其实喝醉酒的人可有意思啦!有哭的有笑的,有打的有闹的,丑态百出啊!”
她把早点放倒茶几上。“你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吗?”她忽闪着那对明亮的眼镜,长长的睫毛也跟着忽闪,那睫毛准是粘上去的。
“我喝得人事不知,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请原谅我。”
他想,她把自己弄来肯定有目的,是想找个男人开开心?寂寞的独身女人有可能这样。
看她那个样子大约二十三四岁,当然不会是结过婚的人,不过也难说。他坐到沙发上,喝了一口牛奶,但心中仍存在着不安,他不安的是怕掉进人家的爱情陷阱。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一个孤独寂寞的女人是不会找醉鬼的。
“你昨晚睡在哪儿?”他问她,因为这屋内只有一张床。
“我就睡在你身边!”她婉尔一笑,“你不信吗?”
他当然相信了,吃完早点,他要去学校。
她说:“你别急,看看你的衣服,褶皱不像样子了,你脱下来,我帮你洗洗吧!”
他低头看了看衣服,果然没法穿出去,昨夜在床上和衣而卧,把衣服弄得不像样子,一点风度都没了。不过,这反而证明了自己与她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她一边熨一边说:“其实我有事求你。”
“什么事?”他其实早就猜到了。
“你和我们总经理很要好,是吗?”
“还算不错。”
“有个叫曼丽的人是你们学校的吧!”
“是的,与我是同班同学。”
“她最近几天粘上我们总经理了。”
“你想怎么样?”
“如果你能说服李祥林放弃曼丽,会有人付给你二千元作为报酬。”
“什么?二千?”他惊得目瞪口呆,“那个人就是你吗?”
“不是的,她是我的同学,也是李祥林的未婚妻,她叫冯琳琳。”
二千元,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可他能吗?他已经愧对曼丽了,也许她和李祥林能成为夫妻,他能去拆散他们吗?那他还是人吗?他说:“想靠别人的劝说来维持一种婚姻关系,那不是太蠢了吗?我可以劝他放弃曼丽,但世间只有一个曼丽吗?”
“我也是这么想,那李祥林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像他这样的大款,根本不会专一地对待某一个人,我曾经劝过冯琳琳,可她不信。”她说。
“你的这位同学真傻,这帮有钱人怎会把女人当回事?”
“是钱把人宠坏了,就连冯琳琳也是,她每天的花销多大,你猜猜看?将近五百元。”
“五百元?我的天,我半学年的伙食费。”
“他们两人每天的消费一千多元。”
“我的天啊,每年零花钱三十多万?”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么你一天消费多少呢?”
“我和他们不能相比,每天有二十元就足够了,这里还包括房租——就是这间房子,每月一百五十元。”
“你为什么不住在酒店里呢?”思宇问她。
“那是什么地方?住在那里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我知道你的那个朋友李祥林对我一直不怀好意,所以我自己租了单身公寓。”
他暗暗佩服这姑娘的“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格,她是个纯洁的姑娘吗?
他看了看手表,“我快迟到了。”
她把熨好的衣服送到他面前,“骑我的自行车。对啦,这是我的房间钥匙,欢迎你常来。”
他们在公寓外的街道上分手,思宇骑上她的车急急赶去学校。他知道那女人给他房间钥匙的含义,这些姑娘和大城市一起开放了。
他坐在教室的座位上。听林副教授讲《心理学》,他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并没吸引住他,他走神儿了,目光落在妙儿白皙的脖颈上,他心中的恨在升腾,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恨这个女孩。他太爱妙儿了,她的一再拒绝,让他的爱变成了恨。
“李思宇——”
他没听到,因为走神儿,全班同学的目光齐齐烤在他脸上。
“李思宇——”教授又喊了一声。
“到!”他站起来。
“你心中一定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其实每个人都一样,都会有不愉快的经历,关键是你如何来对待它,总不能时时处在忧虑之中,听懂我的话了吗?好好听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