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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开目光,那厢小家伙正握着手炉脚踢着雪玩,雪白松软的雪被他一脚一脚踢的四处飞散,不出一会儿一片雪白纯洁的雪地,就被他耍弄的不成样子。
“给祥儿找几个伴读?”云霄偏头。
“嗯。老在深宫中没有同年人,又被大人捧在手心,难免为形成自我为中心的想法,娇纵惯了可不好。跟同年人相处能让他更好的认识自己。”
放下折子,叹息一声把人拉近。“你是不是对祥儿太严厉了?他四岁还不到呢,普通人家的孩子现在还在跟泥巴玩呢!我们祥儿都已经跟太傅上课,很了不起了,像他那么大的时候我还没正式接触课本!”
“皇太后宠他,雪梅宠他,你还半放纵的态度,整个皇宫侍卫宫女、宫奴侍婢,出门也有各级大臣,无一不是巴结奉承,我若还不对他严厉点,可以想象以后他会无法无天到什么样子!”
讪讪尴尬的笑,摸鼻子。“好吧,我承认你说的都对。”拉着他到一边从下。“母后宠他,因为他是孙子;雪梅宠他,因为是侄子;宫女侍卫喜欢他,无可厚非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他是太子,未来的皇帝,但另一半也是出自于真心的;相同,各级大臣们也是如此。祥儿粉装玉砌,又聪明伶俐,懂事乖巧,讨人喜也是应该的。难道你想让我们孩子不讨喜?”
皱眉。“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样上有长辈疼,下有平辈谦让,一出生就是太子,太过于顺利了,若是以后真遇到什么忽发事件,我怕他没法应服。”
“?????你想太远了吧?祥儿现在才四岁,真让当皇帝至少还有二十年!”
“我怕的就是你这种心思。”低头叹气。好的习惯要从小就养成,一直呆在这么好的环境里,那他的思想习惯就会形成固定的形式,这种形式若是一完成,当意识到想改的时候已经不是那么容易了!“祥儿不是普通平民百姓,若用普通人家的教育方式去教育他只会害了他。”
“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祥儿还小,对有些事情还没有概念,这个时候去要求他,他也未必清楚也太过勉强了!我也不是不清楚祥儿以后要面对的境况,只是私心里想让他的童年再快乐了点!生在帝王家,没有什么快乐的童年这是你我的经历,可是祥儿不同,他有爱他的你和我,还有母后,雪梅,我想让他有一个不同于你我的快乐童年,也是对我们一种迹象的弥补。”
张张嘴,哑然。“??????伴读的挑选由我来。”
知他如云霄,这已经是他半妥协的让步了。“可以,不过这件事再怎么说也请过完年后。”
“嗯。”点点头,离开。踏着步子穿过雕花走廊,眼神望向被雪掩盖的庭院。
原本皇宫里的雪都要被扫开的,只是小太子喜欢雪按他的要求,除了个别个要走的地方外,其实雪地都不许扫落,所以整个皇宫稍少的出现了一片银白。
不一样的童年么?
煜沉思。云霄的童年在相比于别的皇子是快乐的,因为他有一心一意为他的母后,不强求他出类拔萃、寇绝群杰,也不勉强他夺得高位,成就万人之上强图霸业,只是一心一意的爱护他,就连普通人家的‘望子成龙’的心思都没有。前皇虽有几个孩子,不能一门心思整个放在他身上,但为了他却是废尽了心思,刚出生时‘不许探视’的禁令,尔后为他制造利于他的局势,直到他被封于太子。于公,做为皇帝他把最重要的皇位留给了他;于私,做为一个父亲,他不留余力的保护了他,兄弟虽没一个和善的,但还有一个足矣的五公主雪梅,所以他的童年其实是幸福的。相比于他的童年却是要悲惨的多了!出生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没有母亲的疼爱,父亲更是面都难得见上一面,于公于私上就更谈不上了。从小没有抱过他一下,冷眼看着毫无势力的他在各兄弟的阴谋算计下百死求生!最后的皇位也是他废尽心机的夺过来的!在那个所谓的‘家’,他没有尝过所谓‘亲人’的温暖,哪怕一丝。
所以说他所说的‘弥补的对象’一大半是他吧?????????????想让他看着祥儿的童年心中稍感慰藉么?????????????得人如此,何其大幸!
☆、29
宫人们掰着手指算,兴喜的迎来的最后一天!张灯结彩,布置晚宴,穿上新衣,一个个脸上似有似无的都有喜庆感。
一清早上了个意思性的早朝,回宫正巧看见煜皱着眉头撑在软垫上一脸苦恼样。一旁的内宫总管大和恭敬的站在一旁也是一脑苦恼,还有坐在一边椅子上按眉心的雪梅,旁边的丫头以凌蓝为首,一个个手捧着华丽雍容的华服美饰。
“怎么了?大过年的一个个皱着眉头?”
“皇上吉祥。”
“免礼。什么事让堂堂大内总管眉头皱的这么深?”
三十左右的总管苦笑,眼神偷偷瞄一眼煜。“皇上别打趣奴才了,奴才承受不起。”
心下了然,挥手让他下去,向煜看过去。“怎么了?”
煜抿嘴,扭头。
无奈云霄把视线盯向雪梅。
“别,皇兄,这事我可没权干涉。我只是碰巧在这边而已。”
“那你总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吧?”
“?????????唉。”叹气。云霄刮她一眼。“好吧,好吧,大和总管是来送衣服的。”
“讲重点。”
“这衣服是今天晚宴上穿的。”
“再讲重点!”
“这不就是重点了?皇兄你不会忘了往年的贯例吧?大年三十为了体现皇帝与民同乐,宴请百官,准四品包括四品官员带家人参加吧?家倦会被分开宴席,但贯例是皇后陪同吧?”
意思说是让煜陪同官员家倦们开宴了?让煜陪一干女子开宴?!
云霄下意识否决了这个信息。前两年大年时只是露了下脸,连大部份人都没见到,远远的就以各种借口离开了,有先皇护佑,没人敢说道一二,可今年他为后宫正主,难道也只是露下脸?!
可是让煜真去陪同那些家倦?!
先不说那些家倦女子青年们会不会拘束,就单单云霄都不肯。
家倦们来的不是色老珠黄的半老妇人,就是正当年少的公子小姐,妇人还好说,可是那些公子小姐哪个不是正当怀春的花样年纪?
他不是担心他的煜会变心,而是怕别人肖想他的煜!人心隔肚皮,表面不会露出来,但保准别人心里不想!
“家倦们的晚宴,由你跟母后参加。身为太后身份尊贵,又有几年经验,还有你从旁周旋,相信能震住场面的。”
“??????家倦晚宴由太后参加,皇兄可是开的先例。那先生呢?”
“像往常一样我就露个脸好了。”
“不行。今时不同往日,这次???????这次就跟我一同参加前殿晚宴好了。”
“跟各品大臣们一同参加晚宴?!”雪梅惊叫。
煜也是一脸惊讶。“不好吧?皇后是后宫之主,跟各官品一起参加晚宴?听都没听说过。”
“凡事都有第一次。反正你都做了很多次‘第一次’了,不再乎这一次。”
“可是?????????”雪梅皱眉。
云霄摆手打断她。“没什么可是的,这事就这么定了。”
既然云霄都决定了,雪梅也不好再说什么,行了礼退下。
“你真是乱来。”煜扶额,虽说是苦恼晚宴上的安排,但他最多也就想一下只露个脸,没想到他的办法更是骇俗。
“管他的,乱来就乱来,反正只是些腐文规矩,打破也好。”摆摆手,想起什么喜道:“神愿从村子里过来了。”
“他过来做什么?”
“跟你一起过新年呀。本来也想把神无殇他们一起接过来了,不过事先还有我的‘禁闭一年’的命令在,也不好做的太过火,所以只有神愿过来了。”
“嫌这里还不够乱么?”
“有什么呀就他一个人,会乱到哪里去?再说,你现在反对也迟了,我估记这会因为到宫门口了。”
果然不到半刻钟就有人领着神愿进宫了。
“见过皇上,万岁。见过皇后殿下千岁。”第一次出村子的神愿,再进入这么豪华壮丽的皇宫,那种不同于以往所见的气势,让他有种吓到的感觉。
“免礼。”挥手让他坐下,道:“一路气温很低吧?这里可不比你们村子,自己悠着点,有什么需要跟宫女侍婢们说。”神愿紧张的起身行礼谢恩。云霄笑笑,招手让凌蓝派几个机灵点的宫女侍婢跟着。凌蓝点头,称是。
这时小祥儿一路小跑了进来,也不看人一扑就扑到煜腿上。“爹爹,今天太傅又有夸我哦!还送给我一幅他亲自画的《冬至图》,宫女们说太傅的画在民间价值千金呢!”
云霄在一旁咳一声,见小祥儿理都不理他,再咳一咳。
“父皇,你生病了吗?”小嘴一撇,云霄爆眉。
没好气瞪一眼。“你才生病了呢!你父皇我好的很!”
“???真过份,大过年的既然咒唯一的儿子生病!”
“?????????谁先咒的谁呀?!”
“你!”小祥儿理直气壮,云霄再次爆眉。
‘扑噗’一声,神愿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祥儿这时才注意有生人在,看一眼瞪大眼睛,偷偷问云霄。“父皇,这人是谁呀?跟爹爹好像呀。”
云霄非常神气的扭头,表示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小祥儿努嘴,丢下一句‘小气’亲自跑到神愿那边自己问。
云霄石化,煜也忍不住勾了下嘴,一干侍卫宫女早忍不住扭头忍笑去了。
“叔叔,你为什么跟我爹爹这么像呀?”嫩白的小脸荡开一抹纯真可爱的笑颜,一下子就俘虏了神愿。
从刚才谈话中知道小祥儿身份的神愿,对什么‘太子’‘未来皇帝’没什么概念,但是对他是自己哥哥的孩子,这一点到是非常有感觉。弯下腰,摸摸他的小脸,同样荡开一抹单纯的笑意道:“我是你舅舅哦。”
这下轮到云霄忍笑了,不怀好意的瞥了煜一眼。
“叫叔叔。”煜冷眉。
神愿跟小祥儿眨巴眼睛,单纯的两人弄不懂为什么,不过看煜那一脸寒气的脸也没敢问,神愿更是大方的承认。“我是叔叔也是舅舅哦。”
小祥儿撅嘴,沉思老久,然后抬头。“你是叔叔也是舅舅,那我过年可不可以找你要两份红包?”
“啊?”
云霄扶肚大笑,搂着煜轻薄了一口,笑言。“不愧是我们的孩子,这利害劲也是往上剩加的。”
冷瞥他一眼,煜也是抿嘴轻笑。
珍贵的白玉被镂宝雕琢成了古老的图腾样式,巴掌大小紧紧扣住一小束散发着如黑珍珠似般的光渍长发,稍稍定于脑后,一根同样色渍的乳白凤簪横插而过,相比于那些华丽到极致、精致到极致的发饰来说,煜的这款算是最为简单的了;未施脂粉的素颜,未着炫目的华衣,且且一身白色描暗银花纹的水袖罗衫,仅仅只是如此,但只要有那如黑洞深渊的乌眸,精致美丽的脸庞和那不输于任何武将的挺直背脊!仅仅只要如此,他的光华就可以盖过任何人!
深吸一口气,云霄再次睁开眼睛。庄严、冷傲、尊贵、孤高,这是一抹尊荣的灵魂,美丽、精致现在都只是衬托,就像丛林的王者,虎。没睁开眼睛前,它是美丽的、漂亮的,可是当它睁开眼睛后,它就是丛从的王!那身美丽的皮毛就成了附庸!这时候美的是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