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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双双一看到杜子康在欺负姚心鑫,马上把手里的包打向杜子康。她以为又碰上一个色老大。
“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一边的顾妈、小青菜都震惊极了。她们没想到这男人一回来就欺负姚心鑫,他不是她们的亲戚吗?怎么这么。。。
而了解内情的姚翠儿马上去拉红双双。
“双双姐,我们认识,认识,别打他,别打他。”
翠儿泪眼婆娑的再回头对姚心鑫说:“小姐,小姐,他。。。他就是杜子康,杜大哥啊!”
什么?姚心鑫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是杜子康?她再次不确定的问了一便翠儿。翠儿含着泪点点头。
“是,杜子康,杜大哥!”
姚心鑫愣住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就算是被自己打了耳光、被红双双打了,也还是牢牢地、紧紧的抱着自己,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姚心鑫也顾不得自己现在有多尴尬,她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不是死了吗?”要知道当初杜子康的状况就和死了差不多,所以姚心鑫从来到上海后就从未想起过他。
“在你心中我已经死了吗?”杜子康不理会脸上的火辣,有点无奈地苦笑着,他始终抱着姚心鑫没放手。原来自己心中一直惦念着、忘不了的人居然以为自己死了。他收起了刚才看向姚心鑫热烈的眼神,那个耳光让他稍微清醒了下。
“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故意的,不过好像我们也是第二次见面吧?以后不用热情到对我拥抱。”姚心鑫尴尬地为刚才杜子康的那个“狼抱”找借口解释道。
“好了,我现在知道你是杜子康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姚心鑫推了推杜子康。
杜子康清醒了过来,有点舍不得的松了手。
红双双看到杜子康认识姚心鑫和姚翠儿后,知道自己不好再下逐客令了。她冷哼了一声,扔下东西就“蹬蹬蹬”的上了二楼。
姚心鑫看了眼上楼的红双双,头疼地想着待会又要少不得一番唇舌功夫。
小青菜吐了吐舌头,和顾妈俩人识相地回屋了。
一楼的天井里,顿时只剩下了三个人。
姚翠儿看着杜子康,她心里充满了喜悦。没想到在上海还能遇见死而复生的杜大哥,但是刚才看到杜子康对小姐的那一抱,她有点知道杜子康的心意了。
姚心鑫则带着歉意地看着姚翠儿。在袁宅翠儿求自己救杜子康的时候她就知道翠儿很在意杜子康,她应该是喜欢这个杜大哥的。可刚才杜子康那不合时宜的一抱,使得姚心鑫在翠儿面前很尴尬,她不想她们以后姐妹间为了这个男人有间隙。
而罪魁祸首杜子康此时正眼睛眨也不眨地仔细看着姚心鑫。她比记忆中长的高一点了、也比记忆中长得更漂亮了。她的头发长了很多,脸色没以前那么苍白了,人似乎没以前那么冷淡了,就连说话的口气也没那么清冷了。
杜子康痴痴地看着、想着。。。
“咳咳。。那个杜子康,你坐吧。”姚心鑫率先打破了沉默。
杜子康收回思绪,他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把姚心鑫吓的离他远远的。不过他不后悔,等了那么久才把她等到,这次他一定不会放手。下定决心后杜子康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冽。
“刚才,真对不起,没认出你来。你知道,那时候在袁宅看到你的时候,你那个样子。。嘿嘿~我还真没认出你来。”姚心鑫说。这也不能怪她,当时的杜子康全身都受了重伤,面目也全非、浑身狼狈。而此时坐在姚心鑫面前的年轻男人,虽然天气冷,但他只在里面穿着件干净的白衬衣,外面套着件裁剪合身的小西装背心,下身穿着西裤皮鞋,显得文质彬彬的。任谁挤破脑袋都不会想到是同一个人。
虽然杜子康的面容没有二哥袁克文那么俊美、也没有马德明那么妖娆,但他还是属于出色的,只是多了些冷峻和读书人的气质。
“你们怎么会来上海的?怎么又改姓起姚来?”杜子康看着姚心鑫问道。虽然他有一肚子的话要和她单独说,但他知道此时只能按下性子慢慢来。
“那个。。杜子康,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们还是过几天有空了再找地方详聊吧。”姚心鑫忽然想到当时为了让杜子康活下去,在他养伤的小屋里说的那些话,她有点害怕他深究起来自己没办法圆谎。而且她现在觉得杜子康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这是一种女人的直觉,姚心鑫就算是再木楞,经过刚才的那番动作也有所察觉了。
“你救过我的命,就是我的恩人。收拾一下,搬到我那里去住!到时候想什么时候聊就什么时候聊!”杜子康终于恢复了往日的霸气,他以命令地口吻对姚心鑫说。一旁的翠儿他连看都没看。
第五十六章
“啊?什么?”姚心鑫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听错了。
“收拾一下,搬到我那里去住!”杜子康双眼盯着姚心鑫又重复了这句话。
“不是,不是,杜子康,你可能搞错了。”姚心鑫咽了口口水对杜子康说。如果今天再不跟杜子康说清楚,他可能会一直误会下去,“当时你身处险境的时候,是郑军救了你,他。。已经。。。死了。。,我不是你恩人,你也不必报恩。在那小屋里求我救你是翠儿,我只是为了帮她,不让她伤心而已。”
姚心鑫说了实话。提起郑军,她心里掠过一阵痛。
“我知道,是他救了我,但我能在上海滩活下来打拼到现在,全是因为你!”杜子康的眼睛始终都没离开过姚心鑫。他知道姚心鑫现在年纪小又经历了那么多,情窦可能还没来得及初开。这次她意外的出现在上海,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抓住机会,错过一次,等了那么久才等到她来。这回说什么都不能再让她离自己那么远了。而且杜子康有信心,只要姚心鑫一直在自己身边,终有一天她会知道自己对她的用情之深。
姚心鑫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前世加今生,自己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总是一直在颠沛流离地奔波着。从没想到过自己会有男女之爱。就连以前稍有好感的郑军都没和自己说过这么露~骨的话。这个才见过自己一次面的杜子康怎么能这么直白。
姚心鑫心里又羞又愤,翠儿在一旁手足无措,她再笨也知道杜大哥现在这个样子是喜欢上小姐了,心中又酸又涩。
姚心鑫当然知道翠儿心中的想法,她看到杜子康连眼角都不瞄一下翠儿,火气不由地直往上冒。早知道他这样缠人,当初就不该多事管他!
“这里的环境不适合你住,快收一下跟我走。”杜子康再次命令道。他丝毫没提起翠儿,因为他眼里只有姚心鑫。
“你这个人,怎么听不懂?我们之间没谁欠谁的,我就住这儿,哪都不去!!”姚心鑫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她还没蠢到为了使自己生存环境好点,要去和一个刚认识的陌生男人同居。
“心鑫,杜大哥没有恶意的,他也是为我们好,想让你住的舒服点。”翠儿看到僵持着的两个人,为了缓和气氛,她主动上前解围替杜子康说起好话。
“你走不走?”杜子康耐着性子最后问了姚心鑫一遍。姚心鑫没理他,知道再说下去只是在浪费时间,她懒得再理杜子康,自顾自地转身准备走进自己的房内。她心里气极了,觉得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早知道他是这个样子,当初在他受伤的时候,自己死都也不会和他说那些话,让他自生自灭算了,还白白送了几个月存的大洋。。。
正在心里发牢骚的姚心鑫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杜子康直接把姚心鑫抱起来抗在肩头,朝着门外大步走去。
“啊~”饶是再镇定的姚心鑫也被杜子康这野蛮的阵势给吓到了,她大叫一声:“放我下来,你这个混蛋!”她口不择言地骂了起来。
杜子康就像没听见一样,扛着姚心鑫就跨出了大门。门外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邻居们,她们看到被人像麻布袋一样的抗在男人肩膀上的姚心鑫时,都吓得躲进弄堂里不敢出头,但好奇和八卦心又促使着她们不停地张望,想搞清楚顾家姆妈家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顾妈和小青菜听到呼喊声跑出了房。
“怎么了?”顾妈焦急地问姚翠儿。翠儿没答话,她急忙追着跑出去,奋力地想要跟上杜子康。她怕杜子康把小姐带到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她都快要急死了,要知道自己还从来没和小姐分开过。
就连二楼的红双双也听到楼下的大动静,匆忙跑下楼。红双双看到掳人的杜子康,也着急地追了出去,她怕姚心鑫吃亏,朝着杜子康大喊:“青帮抢人啦!快拦住他!”
弄堂里没人敢出来阻挡,谁都知道上海滩最大的黑帮青帮是任何人都得罪不起的。
被扛着的姚心鑫愤怒到了极点,她对着杜子康又踢又打:“杜子康,我真后悔救了你,你就这样恩将仇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杜子康犹如铜墙铁壁的铁人一样,丝毫没停下来的意思。
“现在承认了?”他嘴里说着冷冰冰的嘲讽话,步伐越来越快。走到街口停着的那辆黑色老爷车时,他一拉车门,直接把姚心鑫丢进了车里锁上了门。
杜子康迅速发动起老爷车,车子一溜烟地开走了。车尾后只留下扬起来的尘土和来不及追赶上的姚翠儿、红双双。。。
“停车!停车!”看着老爷车越驶越远,车里的姚心鑫又是惊慌又是气急。她不知道杜子康要把自己带到哪去。从河南安阳袁宅到京城再到上海,这一路过来她和翠儿从来没分开过。
“求求你,停车。。。停车。。。”姚心鑫看着无动于衷的杜子康时终于忍不住流泪了。这是她第二次流泪,她不得不对杜子康妥协。
离开袁宅时,她没哭;郑军死的时候她第一次流泪,但过后她知道在这乱世中哭是最没用的。所以在之后离开京城时她更坚强地选择不哭;就算刚才得知隆裕太后的死讯时她也强按下心中的悲凉没掉一滴眼泪。
因为她知道哭,在这个时代是最没有的。她只有咬紧牙关,选择坚强地活下去。
而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因为看到了杜子康想到了安阳、想到了在袁宅的日子、想到郑军、想到了小溥仪和隆裕太后。。。想到这一路走来,经历的种种艰辛与不易。。。这些太多太多的事情竟然触动到了姚心鑫心底里最脆弱的那根弦,在杜子康的车里,姚心鑫第二次哭了。即使她心里很明白杜子康根本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可就在此刻,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
杜子康看到流泪满面的姚心鑫顿时慌了神,“别哭,别哭,我停车,我马上停车。”
说完后杜子康就脚踩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他没有了刚才的那番强势,手足无措地看着坐在自己副驾驶身边的姚心鑫。她就这么近在自己眼前而不是在梦里,他却把她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