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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老祖也没了合体修为，他一直随着天道的压制，修为也紧跟着下降。
老祖十万年来，从合体期修为，一直到如今的结丹修为。这似乎没什么，不过是自损修为罢了，但十万年来，无数修士自损修为以求存活，却依旧被天道所杀，活下来的只有老祖一个例子。
不同于法阵的遮蔽，人人能用，自损修为却只有老祖可为。不知多少人想要知道这个秘密，但到了如今，自损修为活下来的人，还是只有老祖。
神秘的老祖让邪道拥有了神秘的面纱，但邪道的主张，其实很简单。
最核心的就一点，他们认为修士应该拥有与他修为匹配的地位与特权。
在这个理念下，他们可以将凡人炼化成血食，可以屠村，可以将凡人当作刍狗。
也正因为此，判出师门的正魔修士也被称为邪修，毕竟他们的理念已经是邪修了。
自然，无论什么样的理念，都必须能反映到天道大阵上，才能实现，才有实际意义。
对于邪修来说，人间有凡人是必须的，最好凡人的人数远多于修士，这样才能形成等级，他们也才能享受等级带来的特权。
所以他们不可能赞同魔修灭绝凡人的理念。
而另一方面，他们也很清楚，要想站在等级的顶层，享受特权，他们所能依靠的只有远超凡人的力量。
所以他们也不能赞同正道的理念。
他们也知道，必须保证，再多的凡人也不能对他们中任何一人造成威胁，这是必须的，这也就要求，天道的抑制决不能超过筑基期。
如果宽松点，留些退路，那么最好就是维持如今的天道。
邪道的主张，看似可以与正魔形成三足鼎立，正道补天便帮助魔道，魔道破天便帮助正道。
但实际却是，正道与魔道经常联合进攻邪道。这其实很好想通，正魔两道六派的主张如果求同存异，他们最大的交集就是两个字——公平。
无论是正道三派那相对温和的公平体系，还是魔道以尸体建立的另类公平体系，都没有邪道的位置，所以邪修是他们天然的敌人。
另一方面则是，邪修没有门派，看似统一，实际上内部有以力量为根本的等级制度。
这个等级制度很残酷，在这个制度下，高级修士与低级修士的关系，就如修士与凡人的关系一般无二。
低级修士朝不保夕的现状，让邪修根本就是一盘散沙，即便老祖都不知道他有多少徒子徒孙。
内斗严重让邪道的整体实力远不如正魔。更不要说，正魔两道各自有四位元婴修士，而邪道一个元婴修士都没有，即便传说中老祖可敌元婴。
但也只是可敌，毕竟它是结丹修为，这个可敌必然需要它用出压箱底的手段才能实现。
传说两字则表明，老祖其实从未和元婴修士交过手。虽然多数人相信老祖活了十万年，肯定有压箱底的手段，但终究只是猜测。
没有元婴修士，低级战场，邪道还能和正魔叫板，但到了高阶所参加的全面战争里，邪修的力量就只是一个笑话了。
林安寻找洞府的行动并不顺利，因为眼前的女子挡了他的路。出现在眼前的女子穿的很少，她奇异的诱，惑具有极强的震撼力。
仅凭她能站在雪上，就代表了她的不凡，那奇异的魅力，更是让林安感觉到极大的危险。
但林安并不敢出手，因为眼前的女子，是结丹修为。
女子开口了：“小弟弟，怎么不敢看我呀！”说完，还笑了两声。
“她的声音真好听！”这是林安的第一个感觉，甚至在不知不觉间，林安对女子原有的敌意都削减了许多。
然后林安抬头了，看到了眼前女子的面貌，很虚幻的面貌，模糊不清。
林安不自觉的感觉她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然后女子开始了变化，慢慢的竟变成了那个梦中出现的女子，虽然面貌依旧不清，但林安知道她就是那个让林安救谢婉瑶的女子。
女子身后的背景也有了变化，雪原先是变成一片大海中，林安浸在海里，四周却没有任何活物。
突然又变成了一片沼地，昏暗的没有任何色彩。
两个场景的相同点，就是那个女子，都是女子白衣，笑看着林安。两个场景相互转化，女子依旧静立。
正在林安想看清女子面貌时，女子轻轻皱眉，眼前的一切如同玻璃般碎裂。
面前的一切恢复，眼前的结丹女修：“啊！”的惨叫一声，吐了一大口血，脸色瞬间惨白。
第九十四章
这本是斩杀女修最好的机会，但林安没有出手。女子受了重创，他也不怎么好受，脑中也是嗡嗡直响。
林安晃了晃脑袋，虽然精神清醒了许多，但已经顾不上杀女子了，他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他脑中只闪烁着一句话：“我到底是谁？”
他脑中满是恐惧，感觉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女修用的是魅惑之术，在他面前显现的应该是他最爱的人，无论眼前出现的是谢婉瑶，安雨，甚至是林雪，他都能接受。
可眼前出现的是白衣女子，一个他不认识，不了解，也没有情感的女子。
如果女子的魅惑之术没有错，那么林安为什么会“爱上”白衣女子。
而且魅惑之术没有错，因为在看到白衣女子的那一瞬间，林安真的“爱上”她了，一股从内心深处流露出的爱恋。
林安没有出手，但逐日出手了，此时它的眼中满是愤怒，还参杂着不少懊悔，似乎是因为没有阻拦女子的魅惑之术。
逐日的飞起，它的周身马上布满了金黄的火焰，直直冲向女子。
女子此时也清醒了不少，看到逐日飞来，眼中只有绝望，甚至忘记了反抗，只是大声喊道：“不要，不要，我是邪道圣女，你不能杀我！”
女子的确是邪道圣女，雪原这个基地，其实是邪道的主基地，是他们的根本，因为老祖就在这个基地里。
至于这个基地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邪修聚集，则因为，正魔两道六派在清理完各个小门小派，修真家族后。
终于盯上了邪道，他们准备在正魔决战前，灭掉邪道。
邪道修士不想被逐个击破，所以决定在深渊谷基地，和正魔决一死战。
邪道自知不可能抵挡正魔围剿，另一方面，他们其实并不一定需要挡住围剿。
毕竟是正魔决战，正道和魔道最大的敌人并不是邪道，而是对方。
正魔的围剿，必然不可能是正魔联合，一同进攻深渊谷，两道一定会在不同的时间各自进攻。
所以邪道只要展现出，可以重创正道或魔道任意一道的力量，就极有可能避免这场战争。
邪道认为，正魔不可能因为清除杂鱼，而付出在正魔决战时，失败的代价。
这一点被所有邪修认同，能够赶回深渊谷的修士，全部到达。他们同时也清楚，真正能决定这场战争是否发生的，还是老祖。
于是就有了“廖”劫持安雨，为了让老祖的修为更进一步，“廖”甚至硬闯林家村。
而那十一个结丹修士，则是为了将沉眠的老祖唤醒。唤醒仪式需要的时间很长，否则他们肯定即使不能在深渊谷灭杀林安，也会追踪出来。
其实他们现在还没有脱身，依旧在主持仪式，因为仪式缺了最重要的人——林安面前的圣女。
缺了圣女，虽不说无法唤醒，但老祖的修为却无法短时间恢复。
圣女原本也在快马加鞭的赶向深渊谷，但林安，尤其是逐日的出现，让她产生了兴趣。
逐日的外形，极像她曾在书中看到的——焚天金乌。虽然知道逐日不可能是这种上古神族，但还是忍不住出手试探。
也就造成了如今身死的下场。
逐日飞的很快，不过眨眼间，就穿过了圣女。的确是穿过，凭借周身的火焰，直接在圣女的身上融出了一个大洞。
圣女死了，无声无息的死在了雪原。
林安还没有回复。无神的双眼不知在看哪里，嘴中一直叨念着一句话：“我是谁？我是谁？”
一分一秒的，时间流去，林安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许多。内息紊乱，让他甚至无法站在雪上，竟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逐日落回林安的肩膀，随着林安向下沉。它不再鸣叫，甚至闭上了眼睛，最后似乎感觉姿势不舒服，靠在了林安脖颈上。
雪覆盖了林安，也覆盖了邪道圣女，让这里发生的一切，悄然无声。
林安不想再思考了，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再惧怕过去，如今却才发现，其实自己还是很怕呀！
因为前世的情感，他喜欢上了安雨，因为前世，在圣女的术法下，他眼前出现的是白衣女子。
究竟，他是林安，还是自己的前世。或者更根本的，究竟评判是否为同一个人的标准，是灵魂，是记忆，是意识，或者其他。
如果说灵魂，他和自己的前世，必然用的是一个灵魂。
记忆的话，他能确定的，属于前世的记忆片段，就是他还是书院门徒时，回徐家村时的那个梦中的画面，还有前面圣女施法时，他看到的画面。
如此可知，他拥有前世的记忆。
灵魂和记忆的统一，林安还不至于如此恐惧。因为他更多的，认为一个人最重要的还是意识。
可他与前世的意识似乎也是统一的。
他会对安雨和林雪产生好感，按照旭阳真人的说法，就是因为他的前世。
情感不可否认的属于意识，那时否就代表，他的意识也属于前世。
安雨这个实例虽然对林安的影响极大，但并没有如今这件的恐怖。一则，他是先产生好感，后知道真想；二则，它毕竟只是单独一件。
如今则不同了，林安本对白衣女子没有好感，但在那一瞬间，却想要与那女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究竟是林安，还是前世。
对于前世的恐惧，他本已经想通了，甚至还悟到了一些东西：别人给自己的认知最终会构成樊笼。但如今，他又痴了。
于是现在的他，选择了一个最极端的方式，来让自己再次想通。
对自己是谁的迷惑，于他来说，是对“什么东西属于自己”这句话产生的迷惑。
这个问题是那么重要，毕竟如果连自己都不属于自己，自己都无力支配自己，那么又有什么东西属于自己？自己又可以支配什么？
他选的最极端的方式，便是散去自己的意识。要证明自己可以支配自己，还有什么比兵解更有效的，虽然付出的是死亡的代价。
朝闻道，夕死可矣，此时对他来说，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吧！可他一定要知道，自己是不是林安。
第九十五章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