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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一双大眼睛就明亮亮地望着小任,脸上展现着真心的笑意。小任点点头,大声说:“搞什么鬼!这么热的天搞什么高抬腿练习啊?完全是害学生!”这一刻他感觉与学生之间的距离拉近了。
小任十分珍惜与渔容静在一起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他都珍惜着。
有一天下了课,小任并没有急着回办公室去。因为那里是宁校长潘主任的地盘,他小任回去了也没什么意思,反而干扰领导商量事情。小任就一个人在走廊上站着,无处可去,有些孤单不合群。
小任灰色的衬衣是那么简陋,他的脸色是那么灰暗,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他的人生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以后会有什么打算?学生们也好奇着。但小任虽然看上去与他们的距离很近,实际上却很远,比任何老师都要远,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学生围上来。
忽然有两个学生来到他的身旁,伸头看看他的脸色,又吐吐舌头。小任看了看,其中一个并未立即走开,而是靠在了他身前的走廊柱子上,离他很近的地方站着,并不避讳。小任抬头看了一下,他心一跳,居然会是渔容静。她在那里若无其事地站着,头靠在柱子上,神情放松,眼望前方,脸上发出新鲜的光泽来。
小任正想说点什么,许思思忽然出现了,也过来站到了渔容静身旁。渔容静很自在地与许思思聊着天儿,好象没小任存在似的。小任就看她们两个聊天,看渔容静那孩子气的额头,黎黑的脸庞,宁静的眼神。小任问:
“渔容静,你脸上的癣为什么不治疗呢?”
许思思插嘴说:“她看了医生的,还有药呢。”
小任问:“都是些什么药呢?”
渔容静便从衣袋里掏出一管药膏来。小任把那管药拿过去看了看,知道这是一种含硫的药物,搽过后皮肤会留下暗色,难怪渔容静脸上那一圈圈黑的波纹。小任叹了口气,把那管药还给渔容静。
又有一次课间,小任正在教室给一个学生讲解一道题目,渔容静忽然不知不觉地站到了小任面前,就那样靠着他站着。小任问她有事吗?她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种遥远的微笑,好象带有某种朦胧的喜悦,好象看见了属于她自己的世界一般。
她或许是来告诉老师她内心的喜悦的,她的眼神那么蒙胧,又象把眼神看在小任的内心,相互体验着相知的甜美,然后她开始飞,飞到极远的高处,那里的天地正在向她招手,而她要向老师告别一样。她又或者是要靠近火,尽管平时她那么低调无声,可她胸中似乎也藏有极大的勇气,驱使她靠近火,玩火,她敢于将她的勇气付诸于行动。她脸上那种轻微的惊奇和向往,令小任在旁边不禁目瞪口呆了。
多么美好的学生,多么美好的人生啊!小任觉得自己被眼前的美景快击倒了,他真的快坚持不住了,便叫道:
“渔容静,你的牙出血了。”
渔容静象没听见,眼神依然耽于沉思。小任又说了一遍,渔容静转过头,去看窗外,她好象醒过来了,她似乎有些淡淡的失望,她还想说更多的话,她不知做什么好。
但她的身体却并没离开,好象对小任有些依依难舍的样子。小任觉得已经快呼不过气来了,他只好自己快快逃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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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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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快到了,小任对渔容静说:“渔容静,放学了我们一起走吧?”渔容静听见小任又提出这个话题,她便回答说:
“走就走嘛。”
这一下小任倒不知该怎么办了。原来以往小任只是嘴里说说,从来没有真正实行过,以后他也没打算真正实行。现在渔容静一下子把话接过去了,剩下小任呆在那里,哪里料想得到。
他想说那好,一定走,又觉得话说出来不妥。于是,他反而不敢说了。渔容静知道这个老师并不来真的,她也就再不理他。
星期五放了学,小任随人流走下山坡,他真的看见渔容静和几个学生在前面一起走着,并没推她那辆跟她一样高的自行车。小任心想这是个机会,他这回一定要跟渔容静一起走,小任正想赶过去,宁校长忽然骑着摩托车从后面赶上来,停在小任旁边,说:“上车。”小任无奈,只好爬上宁校长的车,当车驶过时,小任看了渔容静一眼,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从那以后,小任再也不提和渔容静一起走回家的话题了。
不知怎么,每当小任想见到渔容静时,他总能看见渔容静。他看见渔容静小小的个子提着水桶,在食堂门口排队打水,他看见渔容静挤在学生中间打饭,他看见渔容静和赵蔷薇一起在校园散步……小任极想走上前去,但他知道那不行,永远不行,甚至梦里也不行。
小任回到家,他母亲骂他道:“你对别人家的小孩倒是尽心尽力,对你自己的亲人你是淡如水!”
小任回答说:“玲玲她不听我的呵!还有那个亲戚的小孩,他也不听呵!我能怎么教呢?玲玲从小是您带大的,她只听您的话,我能怎么样呢?!”
“你就不是东西!代什么课!丢人!”
“有什么丢人的嘛!只要有孩子愿意学,我就愿意教,我甚至愿意为他们去死!”
小任的胸膛起伏起来,他忽然把话说得那般坚决,绝不象他平常的个性,他平常是很少反驳他母亲的。他母亲就看了他一会儿,没有说话,可能觉得他无法理喻,也可能有些震惊,便转身去了。
星期天来到学校,小任进五班的教室去,他一定会发现渔容静已经坐在那里了,好象两个人真有了什么默契似的。这种甜蜜和默契令小任不敢相信是真的,他也不愿相信是真的。
小任大着胆子似乎随意地坐到渔容静身旁的空位上。他发现这个地方真美,一坐下就不想走。这里的空气特别清新,呼吸特别顺畅。小任把渔容静的作业本翻来覆去细细地看了几遍,渔容静做得很仔细,字也写得十分工整,都是那种老老实实的方字体。小任总觉得和这个学生在一起连整个世界都十分融洽和谐了。天地圆融,世界和平,山光水色,清早黄昏。
她不象有的学生,如果是丁莉莉,她就会不耐烦地说:“老师,别坐这里啦”,或者装模作样地自己离开;她也不象水英那样,顾盼之间脸上就有了红晕,眼睛里含着笑意。渔容静几乎永远是不动声色,做着她自己的事。她那黑黑的小脸上,永远是一点表情也没有。唯其如此,才被小任解读为有着十分丰富的感情,也才让小任十分放心地把一腔热爱都放在她身上,而不担心会起什么化学变化,弄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小任坐在渔容静身旁的时候,为自己的小算盘得意着,他觉得自己的内心世界非常宁静,非常美,他简直就不想离开,他根本就不想离开,他永远也不想离开,他只想一直这样坐下去,直到天荒地老。渔容静也不和别人争吵,哪怕听到别人在说她的坏话,她的脸色也是木然的,有时就趴在桌子上。
小任发现自己不想离开这个女学生,但他发现这一点后就不得不离开,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更加分外小心,尽量不坐到她身边去了。
他可不想影响这孩子的一生,她的前程,也就是他的前程,是他心灵的前程,是他火炬的传递者。
在他心目中,这孩子注定将照耀一方,成为传递他火炬的人,他必须象保护自己一样地保护她,他必须尽量装成无情的样子。
有一次小任故意点渔容静站起来回答问题,但他又不让她坐下,就让她当堂站了十几分钟。他不知道他这样做是出自一种什么样的心理,他就是忍不住这么做,下课后当听说渔容静趴在课桌上哭了,小任的心也就痛如刀绞,他的眼眶在无人处湿润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许思思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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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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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原因,小任故意巯远了渔容静一段时间。在这个星期里,小任坚持不理睬渔容静,好象完全看不见她的存在一样。
明明小任已觉得和渔容静十分默契了,明明渔容静很愿意与小任呆在一起了,但小任却故意冷落了渔容静。
小任在想什么呢?他不想与这个女孩子太过火热,他们几乎都要心心相印了,他不想这样。他要赋予她更多更重的任务,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何况他的前途,他的代课前景是那么地黯淡。
等到星期五放了学,小任孤独地随着学生们下了山,他觉得秋风已来到了他的心田,其实盛夏正炽。他穿过一大片接学生的家长,过了小桥,就默默地站在路边等车。
小任也不跟学生们一起走回家了。因为天太热,再说也没意思。这时过来了一辆中巴,上面顿时挤满了学生。妆雪在车上喊:“小任老师,怎么不上车呀?我给您留着一个位子呢。”小任说:“许思思怎么还没来呀?”
妆雪说:“她还在后面。”
小任就说:“那我等等许思思吧。”
车里的学生听见小任这样回答,都惊奇得瞪大了眼睛。小任就站那路边不动,看着那辆中巴车从他眼前驶离。
下一辆中巴车来的时候,许思思还没有出现,小任就自己上车走了。
星期六小任在家备课,他母亲说:“门外有学生找你。”小任放下手中的笔走出去,就看见许思思推着一辆自行车正站在路旁的玉兰树下,在树荫里微笑着。
小任有此吃惊,以为她有什么事呢。许思思只是微笑着,小任就明白了。小任见许思思不说话,他就有些慌乱,居然也找不到话说。过了一会儿,他说道:
“星期五我想等着你一起走,结果没等到。”
许思思说:“我听说了。”
说完她依旧微笑。小任说:“进屋来坐吧?”许思思摇了摇头,依旧站着不动。轻风吹起她的头发,看上去个头很小,却似乎有了大人般的沉思。小任以为她们不会有那种沉思,她们只是流连在河边的孩子。小任心情挺高兴,他不知如何表达,也不知两人的事如何往下发展?想了一会儿,他突然说:
“你知道渔容静的家吗?我们一起去她家玩吧?”
这个提议有些唐突,但对小任来说却很自然,好象随口就说出来了一样。许思思对眼前的这位老师,除了信任,还是信任,她根本就没有更多的想法。
她老老实实地回答说:
“知道。我姨妈家就在她家旁边。”
“哦,那你以前就认识她了?”
“是呀,去年暑假我见她,她问我小升初考了多少分,我说二百多分,她就没声音了。”
“那她考得不好?”
“嗯,她只有一百多分。”
小任点点头,回屋推了一辆自行车出来。他心情紧张地想着如何应付这个局面?如何应付眼前这个绝顶聪明的女孩子?他其实并不想去渔容静家,他并没有这么大的胆量,他只是表明他内心的一种期向,现在居然就要去了,小任紧张地思考着,他该怎么办?可他找不到办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去找渔容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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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渔容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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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任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