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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大家站在酒店门口,兴致仍高,聚成一堆,笑闹着,只有钟晨站在人群外。
顾永平从人群中走出来,问她:“晚上他们约着去泡吧,你去吗?”
钟晨不太喜欢那种场合,而且她习惯早睡,但她又不忍心拒绝,于是犹豫着,一时没有回答。
顾永平已知她心意,马上说:“那我先送你回去吧。”说完,他转身回到那群人中间,交待了几句。那些人又开始笑,有人大力地拍他的肩膀,还有人对钟晨投来微笑。
车子从车库中开出来,前挡风玻璃上瞬间弥漫起水雾,茫茫的,映照着窗外的霓虹。
顾永平拨了一下键,雾气被瞬间吹干,车内马上温暖起来。
也许是被刚才酒桌上的好气氛所感染,也许是钟晨有些习惯了这个男人,现在的她已不再那么紧张。
她主动地说:“顾总,你真能喝!”
“我算什么能喝,比我能喝的人多得很。”
“你待会还要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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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行走:借借你的爱(13)
“不一定,我要回医院看一下,到时再说。这些人疯得很,不知会玩到几点。”
“他们明天不用上班吗?”
顾永平笑:“上班?班上他们还差不多!都是些公子少爷,只知道年底看银行帐户上的分红。”
这是钟晨完全不熟悉的一个世界。
“你们是八点钟上班吧?”顾永平接着问。
“是。好早,天都没亮透!”钟晨抱怨。
“明天我可以来接你!”顾永平马上答。
今天的钟晨被顾永平接二连三的举动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吭哧了半天,接不上话。
“我是不是太直接了?”顾永平当然知道她的困扰。
“哦……我们真的不太了解。”钟晨终于说。
顾永平嘴角一翘,想笑了,他没料到她的回答会如此一本正经。
不过,他努力让表情保持正常,真诚地说:“多接触,慢慢就会了解了。”
不等钟晨接话,他马上加一句:“在了解之前,先做我的女朋友。在了解之后,就嫁给我吧!”
钟晨瞠目结舌,放在膝上的手在发抖,她努力让自己不露声色。
车停在宿舍楼前,她拎着包就往车下蹿,虽然一直算不上头脑敏锐,但现在她却醒悟到这个男人必定是居心不良。
顾永平冲上来拦住她,她不敢看他,只低着头说:“顾总,我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他佯做不知。
“……随便的人。”她小声答。
“我也不是。”他跟得很快。
“你不要和我开玩笑。”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是说真的。”
寒冷的冬夜,昏暗的路灯下,每说一句话都有白雾腾腾在两人之间弥散。钟晨心绪极乱,用手抠着包包的背带,望着顾永平大衣的下摆。僵持了一会儿,顾永平黯然地说:“我父亲情况很糟糕,我想在他去世前,安定下来,也是给他一个安慰。”
这句话,让钟晨松懈下来,她抬头看他,果然又见到他疲惫焦虑的神情。
“我没有时间玩恋爱游戏,如果你同意,我们就开始交往,如果你不同意,我也不会再打扰你。”他看着她,继续说。
远处的路灯光映照下,他的脸格外线条清晰。他的眼睛像看不见底的潭,却荡漾着期盼。
钟晨怎么忍心拒绝,今天早上,她还是那个因为错过他的来电懊恼不已的花痴女孩,今天晚上,她却只需点点头就可以拥有他整个人。防备的心早已不在,可是她不知该如何拐弯,如何应承,如何从刚才的抗拒中撤出来。
于是,她只能继续低下头,继续用手抠着包包的背带。
在电视剧里,到了此时,月黑风高,男人酒兴正浓,应该会轻轻地将女人的肩膀扶住,深深地吻下去,然后一切定了结局。她的心里忽然这样想,惴惴不安地,仿佛有所期待。
不过,顾永平什么也没做,他只说了句:“天挺冷的,明天我来接你。早点休息吧。”说完,转身回到车上,发动引擎,径直开走了。
钟晨回身望着车走远,然后默默地上楼,打开房门,走进去,换了拖鞋,踱进卧室,扑倒在床上,将脸埋在被褥里,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她突然用力地将枕头抛向空中,大声地叫起来,是快乐的尖叫。
每个发了横财的人,都会是这样庆祝的吧?真是一笔天大的横财。
父母远在外地,钟晨一个人住在区政府分的小套间里,她就这样叫着,笑着,唱着歌,庆祝着自己的好运。
康楚:戒离痕(1)
文:康楚 图:kazuki
第一章
芮城城南夫子庙旁有座拱桥,原本是为陵河入城而建,不过久旱经年,这桥便废在那处,再无作用。
桑阔带着弟弟桑若谷寄居桥洞之下已有一段时日。虽然底下无法挡风,但多少也算个遮掩。只是冬日将近,再这么住下去,被冻死是迟早的事情。
这天,桑阔一早起来,思前想后,终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对弟弟说:“小谷,今天我们去城里转转,我打算去挣些银子。”
十一岁的男孩,个子比同龄的孩子高出许多,只是长期食不果腹,瘦得跟皮包骨头一样。他说起话来有板有眼,神色间全是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桑若谷比哥哥小上三岁。他对银子的认识还停留在大白馒头之上。他知道只要有银子,就能换到好吃的大白馒头。所以,一听哥哥这话,他就死命地点头。
他已经很久没吃过馒头了,平日里跟着哥哥上街乞讨,有个干饽饽啃啃就是天大的运气。虽然,他们也尝试过去庙里偷些好吃的贡品来填肚子,不过庙里的和尚打人太疼,试过一次之后,他们便再也不敢动那念头。
听到哥哥说能挣银子,桑若谷顿时眉开眼笑。见弟弟开心,桑阔也憨憨地笑了。
昨天之前,他还根本不知道要上哪里去挣银子,乞讨是他唯一了解的活命方法。不过,他现在可算是找到出路了,就是去城北的牲口集市。那里卖牛,卖马,也卖人。
城里的小乞丐说,实在混不下去就把自己卖了。卖到有钱的人家,虽说是入了奴籍,可是吃穿不愁。卖身的银子还能存起来,将来讨房媳妇。桑阔不想讨媳妇,他现在只想着怎么让弟弟吃饱穿暖。娘亲临终前他可是发过誓的,一定要好好照顾弟弟。如果把自己卖了能让弟弟过上好日子,他求之不得。
秋日暖阳中,兄弟俩手牵手往城北走。路上,桑阔拾了几根稻草插在头上。小乞丐说只要把稻草插在头上,买主来了就知道谁在卖。桑若谷见哥哥把稻草插在头上,觉得好玩,也有样学样地往自己头上插,不过立刻就被桑阔制止了。
“小谷,这个不能随便插在头上的。”
“可是哥哥插了。”
“哥哥要挣银子才弄这个。”
“小谷也要挣银子!”
桑阔无法向弟弟解释清楚这挣钱的方法,只好说:“小谷,这银子只有哥哥才能挣得到。你太小,干不了力气活儿,人家不会要的。”
“为什么?我可以干呀!小谷有的是力气!”桑若谷不服气,冲哥哥抡起小胳膊,想显示自己的强壮。
握住桑若谷细得像麻杆一样的手腕,桑阔哈哈大笑起来。
“哥哥!”桑若谷嘟起嘴,有些不高兴。
“哈哈……看你又瘦又小,谁会让你做事?等过几年,你长得跟我一样高了,人家就会要你了。这几年哥先养着你,好不好?”
对于卖身为奴会有如何际遇,桑阔并不清楚。但他知道,一但把自己卖了就会失去自由,再也不能随心所欲,什么都要听主人家的吩咐。这样的日子,他一个人过就好。弟弟不同,弟弟要过更好的生活,要比哥哥有出息。
桑若谷仰着头,测算了一下自己与哥哥的身高差距,再比了比自己与哥哥的手掌,发现自己真的是又矮又小。于是,他考虑了片刻,又不放心地问了句:“那过几年我再来养哥哥?”
“嗯,过几年你再养我。”桑阔笑着用力点点头。
“那好,我们打勾勾。”桑若谷郑重地伸出自己的小指。
桑阔也伸出小指,用力勾了勾弟弟的指头,许下承诺。
牲口集市比桑阔想象中大得多,牲畜、人群,把大片的空地填得满满当当,站在其间就像永远走不到尽头。头顶着赤裸的阳光,有生意的人们站着讨价还价,没生意的就直接坐在地上等待。集市中飘浮着一股浓重的酸臭气味。
到处都是跟桑阔一样头插稻草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过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多半是爹娘带着来卖的。那些人把自己的孩子嘴巴掰开、衣服脱掉,像卖牲口一样把自己的孩子展示给来人。
康楚:戒离痕(2)
“大老爷,求您买了我家孩子吧!保证没病没痛,不会多吃您一口粮食。什么活儿都干得,全是苦孩子呀!”
“可怜可怜我们吧!实在是没饭吃才来这里卖儿卖女,您行行好,买了他去吧!”
……
听到那些此起彼伏的哀求声,看着那些动不动就下跪磕头的人们,桑阔不由攥紧了拳头,桑若谷更是吓得躲到了哥哥背后。
“哥,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孩子卖了?”桑若谷不明白,打小爹娘就疼他,他没见过这样对待孩子的父母。
“他们太穷了,养不起孩子。”
“那哥哥会把小谷卖了吗?”桑若谷又问。
“胡说!怎么可能!”桑阔重重刮了一下弟弟的鼻子,说:“我是来这里找活儿的,等有人愿意请我干活儿,就会给我银子。有了银子我就能养活你了。”
“可是……”
“你不信哥哥?”桑阔假装生气。
“信!我当然相信哥哥!”哥哥是桑若谷唯一的亲人,他说什么桑若谷都信。
这时,不远处一个男人买下了小孩。孩子不肯离开自己的娘亲,死死拽住她的衣襟。那女人没办法,便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扎在小孩的手背上。连续扎了十几下,每一下都扎得破皮见血。孩子终于松手了,痛得哇哇大哭。
“哥,我怕!”紧紧抱住哥哥的手臂,桑若谷吓得瑟瑟发抖。
搂住弟弟,桑阔咬紧下唇,不想让弟弟看出他也在害怕。
“我们回去吧!”桑若谷说。
桑阔摇摇头,有些不甘心。眼看就要冬天了,他和弟弟不止要面对忍饥挨饿的问题。他们没有御寒的衣物,连桥洞都住不下去了。要怎么办?怎么活?
“不怕,等哥哥挣到银子了,我们就走。”
“不……我要走……我不要在这里!”见哥哥不肯离开,桑若谷开始撒娇耍赖,抓着哥哥的手就往外拖。他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地方,大白馒头他不要了,只要离开这里,成天吃糠咽菜他也愿意。
“小谷!”
桑阔突然被弟弟一拉扯,重心不稳,立刻摔到在地上。桑若谷被殃及,也跟着摔了下去。不过,他比哥哥幸运,摔到一半就被人扶了起来。
“姐姐……”桑若谷仰着头,痴痴地看着扶他起来的人。
好漂亮的姐姐啊!皮肤比大白馒头还要白,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嘴巴红得比红灯笼还要好看!桑若谷一遍又一遍地感叹着,把眼前人与自己最最喜欢的东西统统比较了一遍。
“你叫我什么?”那人说话了,声音也很好听,就是低沉了些。
“姐姐。”桑若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