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此。
她不知道别人做朋友是不是也像他们这样,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大到社会政治问题,小到身边琐事。其实吴筱桐并不关心跟他聊天的内容,几乎第二天她就会忘记前一天说过的话,但是仍然一遍一遍地讲,不知疲倦。所有的朋友都说他们关系暧昧,吴筱桐听了也不生气,反而暗自欢喜。好几次她都试探着想琢磨出他真实的心意,可是只要一谈到这些敏感的话题,他总能轻而易举的避过。
有时候会故意气他,告诉他都有谁在追她,还编了一大堆的谎话,怕他识破,连人家的身世背景都说得极为详尽,再假装问他意见,自己都觉得可笑,他竟然还真诚恳地给出很多的参考意见。一生气,便把电话挂了,然后没忍住几天,自己就先缴械投降。或者有时候用玩笑的口吻给他发短信:我想你了。他便也回:我也想你了。想骗他说一些更好听的话,于是继续发:我喜欢你。结果他就会回:我还好。让吴筱桐哭笑不得。更或者遇上委屈的事情,明明不关他的事,她也会在电话里先哭个肝肠寸断,最后问:“沈嘉言,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让我这么伤心?”他总是低声哄劝,让她睡觉,因为知道只要她第二天醒来,便会主动向他承认错误。
吴筱桐生气最长的纪录是一个月,原因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是赌着一口气,绝对不要再先去理他,看谁能熬过谁。每天都要无数次拨打自己的手机看是不是坏了,最后某一天,终于一口气把号码拨完,对着话筒喊:“沈嘉言,你马上打电话给我。”果然,刚挂了电话,电话铃声就响起,只听到那边久违了的声音,像一条小溪,慢慢地汇入她的心田。语气便缓了下来,自己都没有办法。吴筱桐觉得奇怪,为什么每一次,就算她发再大的脾气,说多么无法挽回的话,他都像是料定她会回头一样,等她自己想通了去找他,然后他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问一句:“不生气了吗?”
她怎么可能不生气,只是她更气自己,她气自己的没用。吵架,求和,和解,再吵架,循环反复,她就像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而他,就像个观众,看着自己矛盾挣扎,却还甘之如怡。有时候吴筱桐会觉得很累,她不懂,他们之间怎么又会搞成这样,纠缠不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做一辈子的朋友?如果要这样一辈子,不是他先疯掉,就是她先垮掉。不是没想过放手,可是她做不到,她对陆映亦说:“就算他不爱我;我还是贪恋在他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所以,我不能离开,即使心痛。”陆映亦只能长叹一声,说:“你们两个还真是孽缘!懒得管你们。”孽缘吗?吴筱桐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自己越来越渺小,简直低到了尘埃里。对他而言,她是张白纸,她所有的想法,他都一清二楚,她有什么心思,必定瞒不过他;而他对她呢,大概是一团浆糊,她永远琢磨不透。吴筱桐22岁的生日,她推了所有人的邀约,只为等他一个电话,听他说一句“生日快乐”,她知道他不会忘记,即使是在他们冰封的那一年里,他都会发一条短信祝她生日快乐。
可是,那一天,她等了又等,接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却没有等到他的只言片语。吴筱桐想了又想,还是拿起手机给他发短信,你在哪里?半个小时后,她的手机还是安静地躺在那里。再次拿起,发:你又跑哪里玩去了?每隔半小时就发一条,不厌其烦。十一点半的时候,宿舍里的人都躺下了,因为看她心情不好,都不敢说话。吴筱桐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终于拨了那个号码。手机里彩铃唱到第二遍的时候,终于有人接起,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吴筱桐心里更觉得委屈,她等他一天,而他不只不记得,竟然还在睡觉。“沈嘉言,你太过分了。”对方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我今天很累,有事明天再说。”这句话让吴筱桐的心发凉,可是她还是坚持对着电话说:“明天不是我的生日。”声音已经带着哽塞。“吴筱桐,你不要像个孩子似的,行不行!”骤然升高的音调,还有最后那斩钉截铁的话语,在这无比安静的空气里漂浮,让她觉得无力。这是第几次,他对她发脾气,她已经不记得。可是每一次,那种感觉,那种让她仿佛掉下冰冷地狱,永不超生的感觉,她却体会得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断受伤,还不停地死不悔改,她吴筱桐怎么就那么下贱?木然地将手机里的SIM卡掰成两半,用力往垃圾里扔去。一夜无梦。第二天,宿舍里的电话响个不停,另外三个人轮番上阵,将沈嘉言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始终不带任何感情地说一句:“请让吴筱桐接电话。”她可以骂他,但是听到别人骂得时候,却怎么都觉得不对。到底还是心疼了他,接了电话,冷冷的说了一句:“有事吗?”“筱桐,你不要生气了。”“我没有。”口是心非,语气僵硬。沈嘉言停了半刻,才说道:“那好吧!就这样。”吴筱桐只感觉自己所有的怒气都往上涌,说:“沈嘉言,你混帐,有你这么道歉的吗?”
电话那头似是轻笑了一下,她听到沈嘉言说:“还好你发脾气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道歉。”然后严肃下来,继续说:“筱桐,昨天我有些累,所以态度不好。是我不对,生日快乐。”
他极少会跟她道歉,从来都是她用卑微的语气在跟他说话,吴筱桐有些分神,可是那个累字还是迅速地被她捕捉到,于是问:“为什么累?”“没什么。”“沈嘉言,如果你真心想道歉,就告诉我。”吴筱桐继续追问。电话那头沉默着,吴筱桐也不说话。“前几天一直在试验室,事情有些多。……”有些欲言又止。吴筱桐不说话,等他继续说下去,一定没有这么简单。“而且,最近我在考虑毕业以后的事。”吴筱桐的心一紧,他们从来没有谈过将来的事,这是第一次,他对她说起他的未来。
有些紧张,话筒握得更紧,问:“那你现在有了规划了吗?”“我的导师想我留下来考他的研究生,可是……我想毕业以后回去,我妈妈,一个人很辛苦。”
语气里有深深的无奈还有悲伤,这么久以来,她以为他已经可以接受他爸爸的伤,他不说,她便以为他忘记了,然而那一刻,曾经在医院走道里他的眼泪又刺痛了她的心。其实,一切早就变了。
吴筱桐为他心痛,犹豫着说:“你应该考研究生的,你那么聪明……”“傻瓜,研究生什么时候都可以念,我现在只想工作赚钱养家,这就是我的未来了。”沈嘉言说道,似有一道回音,在话筒里一遍一遍重复。那么,你的未来里有我吗?原来,你已经开始有你自己的世界,可是,我却还在原点,我们之间的距离是不是会越来越远?我从来没有想过,没有沈嘉言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到时候,围绕着你的世界转的我,该何去何从?
Chapter 27 上海
未来,这个词让吴筱桐感到茫然和困惑,她似乎从来都没有去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她都在等别人来安排她的生活,以前,是她爸爸,后来,是沈嘉言。现在,她依旧在等,等他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告诉她;以后的路,她该怎么走。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他说的未来,他的计划,可是这个计划里完全没有她的存在,她被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以后,她该怎么办?电话里,已经是她爸爸第N次提起让她出国的想法,她如以前一样,没有开口,不拒绝,也不接受。以前沉默,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可是这一次,出国这个词第一次在她脑袋里面盘旋不定。她,竟然犹豫了。去美国,念她喜欢的传媒,拿一个硕士学位,也许再拿个博士学位,嫁一个不了解但不需要费心思去琢磨的陌生人,然后在另一个国家落地生根,一生也就过去了。这些,就是她想要的吗?
她不知道答案,也不在乎,如果没有沈嘉言,她做什么,去哪里,嫁给谁,又有什么关系?
周末的时候,传说中的新东方在他们学校开了一个留学讲座,吴筱桐看着那个极具魅力的老师在台上激情澎湃地演讲,好像一踏出这个国门,所有人就能改写自己的命运,得到人生最大的满足,她觉得更加迷茫。结束的时候,有一大半的学生都激动地跑上台,拿了报名表,场面颇为壮观。
吴筱桐被挤在人群中,看着手中的表格,落笔的那刻,眼前突然浮起沈嘉言的脸,终于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笔,转身离开。回到宿舍,上网查了新东方的托福班,然后打电话回家,跟她爸爸说:“我愿意去上课,但是我要去上海。”吴筱桐上课的地方在南汇大学园区,她从暑假回家的学生那里转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设施还算齐备,就是地方比较偏僻,还好价格适中。当时的沈嘉言正在浦西的一家建筑公司实习,因为是实习生,跑腿打杂,几乎什么都要做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从吴筱桐到沈嘉言那里,需要两个小时的路程,同在一个城市,却各忙各的事情,连见一面都觉得奢侈,只有在每一天的晚上,两个人同时闲下来之后,看到对方QQ的头像亮着,互道晚安,结束一天的疲劳。第十天的时候,吴筱桐房间的网断了,她坐在沙发上,觉得心神不安。然后,开了门,打算去外面走走。吴筱桐住的公寓大部分是学生租住的,时值暑假,基本上都已经回家,整个路上空荡荡的,很难见到一个人影。好不容易看到一家还在营业的网吧,吴筱桐想了想,走了进去。开了电脑,看到沈嘉言的头像亮着,心在平静下来。无奈的苦笑,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固执,不想去打扰他,只选择用这样的方式确定他的存在,和她同在一个城市。其实吴筱桐很少进网吧,少数的几次也是因为要陪同学,她不喜欢复杂的人流,进门的时候就感觉浑身都不舒服,才挑了现在这个整排都没有人的机子。随便浏览了一会网页之后,吴筱桐感觉旁边有个男人坐下,有些不自在,也没有敢转头。
那个男人开机之后并没有上网,只是坐在那里,吴筱桐感觉到他不怀好意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她不安起来,脸憋得通红,手也不住地发抖,什么都不敢做,也不敢转头看她。
用余光看到那个男人将位子往她边上靠,垂着的手还有意无意地碰到她的腿,移了移身子,更加发慌。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些,不敢叫人,只想着赶快离开这里,转念又想现在出去外面天这么黑,又没有人,如果他真的跟出来,她该怎么办?旁边的男人开始脱T恤,吴筱桐身子发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趁着这个时机,连忙站起身,快步离开。出了网吧,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吴筱桐只顾往前跑,边跑边拿出手机,用发抖的手拨了个1。“筱桐。”听到沈嘉言叫自己的名字,积蓄的泪水终于涌了出来,几乎语不成声地说:“我好怕,……怎么办?……怎么办?”“怎么了?你在哪?”吴筱桐断断续续把话说完,沈嘉言只觉得全身冰凉,倒吸口凉气,对着电话就喊:“吴筱桐,你有没有脑子?谁让你去那种地方了?”吴筱桐从来没听过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更觉得委屈,哭声更大了,浑身都在颤抖。
沈嘉言克制住自己的怒气,压低声音说:“先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