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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中闪过一丝黯然,但很快被笑容掩盖,点了点头,收拾起桌上的文件,准备离开。
“筱桐!”开门的刹那,听到背后熟悉的叫唤,那是夜夜梦里的声音,仿佛还是多年以前,他叫着“筱桐,筱桐”,竟好似,他还爱着她。背影有片刻的僵直,握着门把的手骤然间松了下来,可是另一只手还紧紧地攥着那些文件,清楚地提醒着自己,他,快要结婚了。“还有什么事吗?”控制着自己的声调,不愿意在他面前透露出一点的软弱,吴筱桐转头,带上职业化的笑容开口问道。那笑容,让沈嘉言觉得害怕,好像失去了他与生俱来的自信和从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他不确定了,不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还是他所了解的吴筱桐。那种不确定感让他觉得陌生,但他很快就将它压了下来。“现在也快到午饭时间了,我们,一块吃个饭吧!”“不要。”几乎反弹似地就拒绝,跟他多待一秒,她的力气就会少一分。
沈嘉言皱眉,右手不自觉地摁住了肚子。“怎么了?”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吴筱桐问道。“早上没有吃早饭,现在有点胃疼。”继续摁着肚子,站起,“没事,我把事情处理完就去吃饭。”还没等他站起,吴筱桐就上前扶住了他,带着微怒说道:“你怎么还是这样,又抽烟又喝酒的,还不按时吃饭,胃病什么时候才能好?我们现在就去吃饭。”语气里还有隐隐地责备。
沈嘉言没有说话,脸上却有一抹狡黠的笑容一闪而过,刚才那种不爽的感觉立刻烟消云散。
吴筱桐看着沈嘉言把桌上的饭菜一点点地消灭掉,脸色才好看了一些,不过还是紧张地问了一句:“还疼吗?要不要再吃一点?”再吃?再吃估计他的肚子就快撑破了。她怎么还是这么没常识,就算他真的胃疼,也不是吃这么多饭就能好的。突然想起大三的时候,他每天蹲在试验室里做试验,一天也只有晚上睡觉前能吃点东西,但是偏偏那时已经累得不想动,总忘记要吃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这胃病。第一次疼得只好去医院时,她恰巧打电话来,说是总觉得不安稳。知道他在医院,狠狠地把他臭骂了一顿,以后便每晚打电话给他,就算他睡着了,也要他起床再吃点东西。那个时候还真是被她烦得不行,现在想来,却觉得甜蜜。吴筱桐看他吃着饭,竟莫名其妙地笑了,忍不住问:“笑什么?”“笑你以前也老是这样烦人,整天问我,有没有吃饭,或是要不要再吃点?”
吴筱桐脸又红了,低着头轻声说:“可你总也不听我的,我让你戒烟戒酒,你到现在还是这样。”我有戒的,真的,不信你去问他们。沈嘉言想说什么,却还是低头沉默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嘉言听到吴筱桐喊:“服务员,结帐。”他继续扒着碗里的饭,她已经站起,说:“你慢慢吃,我先走了。”等他再次抬头的时候,眼前又只剩下她的背影。沈嘉言扔下手中的筷子,身子无力地靠向后方。
桌子上她的饭几乎没有动过,旁边还有个黑色的东西。沈嘉言伸手拿起,原来是她的钱包,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知道,这三年里,她究竟丢了多少东西?再次微笑,他自己都没发现,从她回来的那刻起,他身上的很多东西也渐渐回来,比如,他的笑容。笑着打开她的钱包,一张照片蓦地映入他的眼帘,是那张曾经压在他书桌下的照片,是他们紧紧拥抱的照片。他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抽出照片,生怕弄坏了它,隔了七年,这张照片已经有些失真,颜色也不如当年那么鲜艳,当时的质量真的不怎么样,可是他和她的笑容依旧鲜明,在他心里,慢慢扩大,扩大……良久,他将照片放回,临走的时候,走到柜台,对服务员说:“过会一定会有个小姐来找她的钱包,请你把它还给她,就说是你们捡到的。”服务员有些困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吴筱桐发现钱包不见,是在她打车回去,没钱付帐之后,她尴尬地笑笑,回想是在哪弄丢了。最后拿钱包是结帐的时候,后来服务员去找钱,她把它放在……“师傅,麻烦你载我到刚才的地方。我的钱包拉在那里了。”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一张苍白的脸,原本咒骂的话语也说不出口,这个小姑娘应该不是骗人的吧,这么紧张,钱包里应该有不少钱!匆匆回到餐厅,刚才那张桌子上已经空空如也。吴筱桐低头,最后一丝希望,在地上找着。
“小姐,需要帮忙吗?”吴筱桐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拉住那服务员问:“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色的钱包?”
“您等一等。”过了一会,那服务员果然拿了个钱包过来,递给她,说 “是您的吧?里面还有您的照片。”
吴筱桐激动地点头,接过钱包,又打开,看到那张照片,提着的心才算放下,“谢谢”,然后又像想起了什么,紧张地问道:“是谁捡到的?”“是服务员捡的到。”吴筱桐这才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紧紧握住这个钱包,她绝对不能再弄丢了。
Chapter 36 清醒
自那天见面以后,吴筱桐就有意避开沈嘉言,有什么问题都直接找顾天蓝商量,与她相处下来,才真正了解到为什么沈嘉言会选择她,聪明,漂亮,而且大方。原本以为会有的隔阂竟在她几句轻松的玩笑话里轻易地消散了,她的确就是自己心目中沈嘉言理想的伴侣。如果是她,沈嘉言就不会那么累吧?定案那天,顾天蓝叫了吴筱桐去她家。她坐在沙发上,观察着这间房子,干净地一尘不染,就像她的人一样。这里是否也有他的痕迹?
顾天蓝正在厨房给她冲着咖啡,门铃响起。“筱桐,麻烦帮我开一下门!”
吴筱桐起身,开门,看到沈嘉言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拿着件黑色西装,脸上一片潮红,眼神迷离,应该是喝醉了。显然是没预料到在这里见到她,沈嘉言疑惑地又看了下门牌号,难不成他真喝多了?
这一后仰,差点摔倒,吴筱桐沉着脸,伸手扶他,“你没走错。”他的力量压在她身上,闻到他身上一股浓浓的酒味,混着熟悉的味道,她把他扶到沙发上,微微蹙眉。此时,顾天蓝已从厨房出来,看见这情形,走过去,将他手中的衣服拿起,轻轻笑了,“喝酒了吗?”他闭着眼,用手揉着两边的太阳穴,还没清醒过来,含糊着答:“喝了一点,筱桐,我头疼,你帮我揉揉。”一句无意识的话,让吴筱桐呆在原地,浑身像烧着一样发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眼神偷偷瞄向旁边顾天蓝,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继续拍着手中的衣服,让她怀疑刚刚的那句话只是她自己的又一个幻觉。顾天蓝转头,微笑着对她说:“他喝醉了。真是奇怪,三年都没碰过酒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吴筱桐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一瞬间似有无数的东西涌出来,好像要炸开一样,头痛欲裂。而躺在沙发中的那个男人已经翻了个身,没有再发出其它声音。吴筱桐帮着顾天蓝将沈嘉言扶入房中的床上,她匆匆退出那间卧室,不敢再看一眼。
一整个下午,吴筱桐都精神恍惚,效率也极低,好几次,顾天蓝反复重复的话她都没有记下来,原本可以一个小时就最后敲定的计划硬是被拖到傍晚。终于完成,吴筱桐深吸了口气,这个地方,她一分钟都待不下去,她需要时间好好想想,是不是一切都错了,她根本就不该回来。整理着东西,打算告辞。“筱桐,谢谢你。本来应该请你在外面吃饭的,可是沈嘉言……这样吧,我去买菜,在家里吃顿便饭,改天我们再好好谢你。”吴筱桐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回去了”,她现在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可是顾天蓝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已经拿起钱包,穿上外套,快步出了门,临走还不忘说一句:“你帮我看一下沈嘉言,我去买菜,千万别走啊!”就这样呆着,如坐针毡,眼神不由自主地转向那间关着的门,里面有她心心念念地那个人。
吴筱桐轻轻推开那间卧室的门,沈嘉言还在睡着。她走到床前,他的睫毛似乎动了一下,但没有睁开。她贪婪地看着他,回来那么久,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看看他。他的睫毛很长,就像个洋娃娃,她一直都很嫉妒,还常说“要是能换过来就好了”;眉头微微蹙着,这三年,他一定很累,连睡觉都不安稳吗;鼻子依旧很挺;嘴唇有些干,不久前,他还用它吻了她;脸似乎瘦了点,轮廓显得更加鲜明,三年前的柔和变成了现在的刚毅,隐约有些父亲的影子,是不是做生意的人都会变成这样?
沈嘉言,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当初为了成全,也为了逃避,就这样一走了之。事隔三年,她以为一切都改变了,只想回来亲眼看他成家,然后便能放下过往种种,过些简单的生活。可是,又为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为他准备婚礼,却不是她的,想一次,心就痛一次,偏偏每天有一大半的时间在想着。就算她再坚强,也没有力气继续坚持了。她要的究竟是什么?要他毫无负担地娶妻生子,从此和她相忘于江湖,还是要他背负那些无可挽回地过往,紧紧抓牢自己的手,不管痛苦还是快乐,与她相携一生?她曾经怨过他,怨他没有将事实告知于她,就替她做了选择,把她逼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现在,她何尝不是如此?她也在隐瞒他,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这样,对他们而言是否公平?
他总是喜欢勉强自己,凡是都要经过几番斟酌考量之后再决定用什么样的语气和表情说出来,她曾经要他答应:“沈嘉言,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至少在我面前,你不要想过之后再回答。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那么累。”曾几何时,她在他面前都是真的,喜怒哀乐,她从不需要隐藏,现在,竟然也需要带着面具对着他,他们之间,是不是太可悲了?这些,真的就是对他们最好的结局吗?短短的十分钟,她心里已经转过了千百个念头,甚至想要把他拉起,告诉他:“沈嘉言,我还爱着你,如果你还爱我,就不要结婚。”如果是从前的她,也许一时冲动就真的这样做了,可她已经二十六岁,她不能不管不顾就这样让他在毫无准备之下做选择,就算他们之间还有感情,那么多的问题还是存在,更何况,当年他会选择放弃她,现在未尝不会如此,她需要给他时间,让他慢慢明白他要的究竟是什么。
她终于知道,这一次,她回国的目的。这样想着,心里便逐渐明朗开来,也不再那么拘谨,她要留下来,看清楚某些事,某些人。
轻轻退了出去,替他掩上了门。房间里,沈嘉言睁开了眼睛,他一早就醒了,她的味道近在咫尺,他害怕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连呼吸都变得小心起来,就怕吓跑了她。他不知道这十分钟她想了写什么,他想的只是这十分钟能被无限延长,她不再离开,永远呆在他身边。直到顾天蓝回来,沈嘉言也没有醒。吴筱桐在厨房一边帮忙,一边跟她聊着天。
有一个问题,她一直没有问出口,今天却有了勇气,“你和他是怎么开始的?”
顾天蓝把菜放进锅里,一边炒着,一边答道:“半年前,我忙着马不停蹄地相亲,正巧那天他在我相亲的地方约了客户谈生意,碰上狼狈的我,我需要一个婚礼,他便给了。”那些过往,她懒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