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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养夫-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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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厨房忙活的方小鹿闻声冲了出来,一眼看到那把椅子的悲惨尸身,正欲发怒,却生生被美人在怀的姐夫的凛冽眼锋逼迫得忍气吞声。

  “小鹿,有事吗?”方晓朗控制住方小染乱扭着企图逃生的腰身,淡定的问。

  方小鹿神色一凛,大声道:“没啥大事!小鹿就是特地来通知一声:家里四把椅子已坏了两把,姐夫你今晚只能站着吃饭了。”

  “不会。”方晓朗暖暖的笑道,“可以让你师姐坐在我腿上。”

  “姐夫英明!师姐姐夫请继续!”

  方小鹿严肃转身,昂扬而去。对于身后方小染发出的一声哀怨的“小鹿救命”,充耳不闻。

  眼睁睁看着见死不救的方小鹿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战战兢兢抬头看方晓朗阴沉沉的脸色,只能把生存的希望寄于积极自救。她勇敢的看着他,冒出了一句自以为既尊重事实又很有安抚力的解释:

  “我跟他除了睡在一张床上,其他什么事也没做。”

  然后,她就遭到了灭顶般的惩罚……于是她泪了……她什么也没做,凭什么如此丧失人性、如此充满兽性的收拾她……

  将她整个人揉得一团糟,又呜呜叫着忿忿的在她锁骨处咬了几个兽类的牙印儿后,某狼的怒气全数过渡成扯不清、撕不断的漫天柔溺……

  方小染手臂吊着他的颈子,脸靠在他的胸口,喘息良久才平。脸埋在他的肩头,也不抬头看他,低声问道:“方晓朗……能告诉我你的事吗?”

  他顿了一下,手掌落在她的发上,微笑道:“染儿愿意了解晓朗,我很开心呢……只是,要保密哦。”

  拉着她到亭下石桌前坐下,轻声慢语间,用平稳的语调,简洁的叙述,道出一段惊心动魄的过往。

  八年前,还是先皇——即袭陌的父皇当朝执政。那一年是个极不太平的年头。先后出了两件震惊朝野的大事。第一件,是当时的军机大臣陆谢仁,被查出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巨额军饷,被撤职查抄,抄家时发现龙袍龙冠一套。意图谋权篡位的罪名坐实,尽灭其族。陆家数百口人,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初生婴儿,全数处决,无一幸免,血染刑场,浸土成浆。

  第二件大事,是半年之后,当时的皇太子袭濯,伴驾游山时,不慎落入无底深潭身亡,尸首都没有打捞出来。这两件事看似无关,其实暗中有着密切的联系。

  原因一句话就可点明:陆谢仁的夫人,与太子袭濯的生母槿妃,是亲姐妹。有了这层裙带关系,可想而知,陆谢仁自然是支持袭濯的太子党无疑。

  先皇共有三子,长子袭陌,次子袭濯,三子袭羽。长子袭陌是当今皇太后所生。次子袭濯、三子袭羽,系先皇槿妃所生。先皇十分宠爱槿妃,再加上手握兵权的军机大臣陆谢仁的这层裙带关系,先皇竟破了祖例,越过皇后所生长子袭陌,立了次子袭濯为太子。

  而之后陆谢仁的倒台,导致太子党根基的崩塌。实际上,所谓贪污,所谓谋反,所谓落水,也许都是虚假表象。

  袭濯落水身亡后,余下二位皇子袭陌和袭羽。长子袭陌聪慧稳重,文武双全;而当时年仅九岁的袭羽,身体孱弱,个性懒散贪玩,连槿妃也说他不是担当重任的材料。太子之位再无争议,袭陌理所当然的顶替了袭濯的位子。

   ……宫廷,斗争,陷害,谋杀。

  简短的一段话,让倾听的方小染几乎嗅到了重重的血腥气,阴谋的意味让人感觉乌云压顶般压抑。她难以想象那般可怕的情形……

  方晓朗用平平的嗓音道:“我,就是陆家长子,陆霄。”

  方小染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陆家长子?难道不是……”及时的收住了口。紧闭着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他。他难道不是“落水身亡”的二皇子袭濯?他与袭羽之间的惺惺相惜;与黑豹之间的熟悉,以及他与袭羽密谈时的话题,都把她的思路引向了“方晓朗就是袭濯”的方向上去。难道,完全猜错了?

谎言遇到心机

 方晓朗道:“没错,我是陆霄。家中一名老仆,趁乱将我救了出去,又舍了自己儿子,装扮成我的样子,替我赴了黄泉。我随他出了京城后,不敢再累赘他,就与他分道扬镳。”

  是这样啊。方小染叹道:“真是忠仆啊……”

  方晓朗握了一下她的手,接着道:“我一路漫无目的逃亡。走到韦州境内的时候,遇到一对夫妇跪在路边,抚着一具少年的尸身哭泣。我上前询问,得知他们是从从赤州逃荒路过的此地,不料他们的儿子,名叫刘胜的,不堪疾病和饥饿,就此死去,他们连安葬爱子的法子都没有。我忽然心生一计,拿出身上仅有的几两碎银,让他们安葬儿子,条件只有一个:让我顶替他们儿子的身份,送我去附近的玄天教,并对此事永久保密。如此,我便可以拥有一个新的身份。这对夫妻不明就里,却为了儿子能入土为安,痛快的答应了。就这样,我以刘胜的名字进了玄天教。”

  方小染正听得入神,听到这最后一句,眼中却升起迷惑之意。不对啊!他不是她七岁那年拿小刀子劫持到山上的吗?怎么变成由一对逃荒的夫妇送去的了?这个说法倒是跟爷爷编的那套谎言十分锲合。但是他明明知道,她知晓那是谎言啊……

  正欲发问,却感觉到被握在他手中的手指被暗暗的捏了一下。抬眼,看到他眼中闪动着警告的意味。

  她脑海中立刻出现四个大字:隔墙有耳!他的这段话中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但明显是说给第三者听的。最终是撇清了玄天教与此事的干系,给方中图留了一个“不知情”的退路。而从方应鱼的态度看,玄天教明明是知道他的背景的。

  难道是他讲身世讲到一半的时候发觉附近有人偷听?这样一来,他的死罪之身还不是暴露了!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脸色发白,眼睛不敢乱瞟,只看着他,满眼的恐慌。他却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将她拽到自己膝上坐着,手抚上她的脑袋,按进怀中,将她那张惊惶失措的脸藏了起来。轻声道:“父辈遭遇的那些事,如今我也不晓内情,只觉得父亲即使是贪财些,怎么可能存有反心,定是遭人陷害。晓朗这些年隐姓埋名,混迹江湖,却不料娘子跑来京城了,就要被人骗去了,只得追来……我幼年时时常随父出入宫中,与他们兄弟两个也一起玩过的。幸好那年我因错服药物变了发色眸色,袭羽也没认出我来。我的模样随我母亲,袭羽的模样随槿太妃。她们二人原本长得很像,所以我与袭羽也有几分神似。幸好袭羽当局者迷,没有看出什么。见他有病,我念着当年的交情,便顺手替他治了一治。倒是他家那只曾与我熟识的黑豹,着实有灵性,辨别出了我的气味,几次三番的欲上前亲近,我只得出手杀了它。”

  这话,把袭羽撇清了出去。

  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低沉得不像是说给第三人听:“染儿若是跟着我这带罪之人,必会受苦,若是不幸暴露了身份,还会受到诛连。染儿还是趁早……”

  方小染用力拢了一下他的腰,笃定的道:“不管你是谁谁谁,我只知道你是方晓朗。”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甜美的弧度。

  方小鹿忽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踮着脚,探头探脑的向屋顶上张望。

  方小染问道:“小鹿,看什么呢?”

  “总觉得屋顶上有什么东西!上面晾着咸菜干呢,是不是有野猫在偷吃?”天色昏暗,看不分明,小鹿就顺手捡了块石子丢到斜坡屋顶的另一侧去。隐约听到 “扑”的一声轻响,似乎击中了什么软物。屋顶那一边轻轻几声猫足踩踏般的声音响起,之后便再无声息。

  方小鹿满意的拍拍手,走开了。

  方小染拿眼神儿问方晓朗:走了?

  方晓朗微笑点头,道:“其实我刚才说的……”

  “打住!”她抬手盖在他的嘴巴上,“不要再提这些事了,真让人听去可完了!”

  “可是……”

  “知道知道,有些话是说给别人听的是吧?我求你不要再说了,万一还有人……”心虚的瞥瞥四周,只觉得草木皆兵,“我知道你一定想报仇。可是现在当务之急是……逃命。”

  那个偷听的人应该是跑去报信了,不管方晓朗方才说的那个身世有几分真假,总之是个足够掉脑袋的身世,不出意外的话,官兵很快会杀过来。她扑棱一下从他怀中跳出去,慌张张的掉头就跑,却被他拉住了手腕:“染儿……”

  “啊呀少啰嗦!我去简单收拾一下东西,你快去通知小师叔一起走!快去!”用力搡了他一把,疾奔去找小鹿。

  方晓朗平静的从袖中掏出一只寸许碧色玉笛,含在唇间,凝气吹动,却没有发出半丝声响。

  皇宫中,袭羽正因为“强抢人~妻事件”被皇帝连夜传唤,在清风殿外等候面圣。忽然感觉胸前传来一阵簌簌震动,抬手摸到颈间红绳,将贴身佩带的那枚 “白石子”拎了出来。“白石子”用红璎珞细致的缠锁着,此时,正急速的微微跳动,似乎里面有个东西急着破壳而出。

  方晓朗说过,这是“惊蚕之茧”,闻信而震。

  封项一身夜行衣,急急往清风殿走去,快要走近时冷不防撞上一人,那人顿时横飞了出去,跌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定睛一看,被他撞倒之人竟是袭羽王爷。急忙上前搀扶:“卑职不小心冲撞了王爷,卑职有罪……”

  袭羽面露苦色,扶着他的手颤巍巍站起来,揉着胸口,半天才顺过一口气,苦笑道:“险些把本王撞死。封侍卫这样着急去做什么?”

  “卑职有要事跟皇上禀报,走的急了些。王爷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他认命的挥了挥手,“既有要事,那就快去吧。”一股无味的轻尘随着他手的挥动掠过封项的鼻端,封项却全无察觉。

  “是。”封项行了一礼,转身向清风殿快步走去。却在快要走到门口时,忽然慢下脚步,捂着肚子佝偻了腰,嘴里咒骂道:“该死,肚子好痛……好像是吃坏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哎呀忍不住了……”掉头直奔茅厕而去。

  望着封项一溜烟消失的背影,袭羽的嘴角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轻轻抚去手掌中剩余的毒粉。这时,清风殿内走出一名小太监,传羽王爷面圣。

  袭羽站在皇帝袭陌面前,脸上姹紫嫣红犹在,一脸愤懑的神态。袭陌不堪的对着他大摇其头:“三弟,你多少有点出息好不好?你强抢人~妻,又逼迫得人家小两口跳水逃生,险些淹死的丑事,全城已传得沸沸扬扬了,明天早上你看吧,大臣们参你的折子准要把朕压死!一个女人而已,你犯得着吗?”

  袭羽一脸不服气:“那方晓朗毁我宅子,打伤我下人,抢我马车,毁我容貌,求皇上替我做主,治方晓朗的罪。”自怜自艾的抚着脸蛋,含泪欲滴。

  袭陌头疼的揉着额角:“朕替你做主?你强抢人~妻,朕有什么理由治人家的罪?”

  袭羽阴阴一笑:“如果这个方晓朗,是在逃钦犯呢?”

  袭陌目光一凛,灼灼的看向袭羽。袭羽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手一松,垂下一枚银色丝绦系着的碧绿剔透的玉佩。圆形玉佩周边雕刻着繁美的花纹,中间以透刻的手法,雕了一只形神丰润的梅花鹿。

  袭陌缓缓接过玉佩,对着灯光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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