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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房间里写作。原来的篇幅似乎不够,他们又增加了两集。二稿辛辛苦苦地拿出来以后,把钟秋喊来讨论,三个人吵了三天,第三稿的方案已经确定下来。
接下来是趁热打铁,钟秋又一次走了,留下他们两个人在那继续修改。过路的脑子有些麻木,觉得自己已经黔驴技穷,黄文也嚷着要休息两天。于是他们坐船到水库中间的一个小岛上,在那钓了一天鱼,结果过路一条也没钓到。黄文倒钓了好几条,是那种放养的非洲鲫鱼,黑黑的,看上去很肥。第二天,大家都不想钓鱼,黄文说我们去购物吧,于是要了一辆出租车,去了附近一个可以购物的小镇,在小镇上,黄文买了条烟,然后花了许多时间给她的一个男朋友打电话,让男朋友来山庄住几天,男朋友找了各式各样的借口,就是不愿意来。这以后,黄文有点闷闷不乐,在镇上闲逛时,时不时拿过路出气。她已经和过路打过招呼,告诉他男朋友要来,现在男朋友突然变卦,不肯来,她觉得很没有面子。
过路想起在部队招待所刚和黄文见面时的情景,那时候,他们第一次走到一起谈论剧本,黄文给过路留下十分粗旷的印象。她那天拎着个塑料口袋,里面很显眼地放着一大包卫生巾。在讨论剧本的时候,她粗话连篇,比男人还要男人。过路从来没见过思想像她这么开放的女光棍,那还是一次比较务虚的讨论,他们花了很多时间观摩电影,每当电影上出现xing爱镜头时,她就发出放肆的怪笑。最让过路难堪的,是钟秋向她介绍过路时,话稍稍多了些,她竟然很赤裸裸地对钟秋说:“别说得那么详细,怎么搞得跟介绍对象似的。”
钟秋笑着说:“你不要想得美,人家过教授是有太太的人。”
黄文说:“有太太怎么了,我就喜欢有太太的男人。”
钟秋说:“你别瞎闹,过教授可是正派人。”
黄文半真半假地说:“这年头,男人当中难道还会有正派人?”
完全是凭直觉,过路几乎可以肯定,黄文说的那位男朋友,是一位已婚男人。因为黄文在开玩笑的时候,说她只喜欢已婚男人。她的理由是已婚男人,绝不会为了像她这样的女人,和太太离婚,而这一点,恰恰又是她最害怕的一步棋。黄文早就做好了独身一辈子的准备,一个男人为了你离婚,那么意味着接下来就要向你求婚。黄文说她想不明白,有些女人非要把结婚看得那么重,男人永远是对情人好,而女人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结婚是爱情的坟墓,是离婚的序曲,在讨论剧本的时候,黄文常常可以对男女之情,发出一些非常独特的见解。因此剧本中,凡是出现和女权主义有关的戏,一概都由黄文亲自处理。
从镇上回来,过路开玩笑地说:“你男朋友不来,也好,反正有我陪你,再说,明天开始,我们就得开始弄本子。“黄文问他是不是怕别人来了,她会丢下他一个人不管。
过路说:“一想到还要改本子,我就有些发怵,我反正是玩票,想想你们这些干职业编剧的,也真不容易。”
黄文没想到他说这些,叹气说:“我们可是说好这两天里,不许谈该死的电视剧。
说到编剧本,我肚子里的苦水,吐出来都可以淹死你。这些年还好,写了就能拍,想当年,一稿又一稿,最后全白写了。”
两个不谈电视剧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在聊天中,各自谈了些自己的生存情况。
黄文听说过路的太太在德国,第一个反应就是,既然去了国外,会不会不回来。过路说,太太真要不回来,他也没办法,不过她肯定会回来的,因为孩子还在国内,他们的小孩现在寄养在丈母娘家。黄文笑着说,女人到国外回来不回来,和小孩有什么关系,她真要舍不得,完全可以把小孩带出去,没听说,有人就是为了让小孩留在国外,所以不肯回国。过路明知道自己太太绝不会不回来,故作大度地说:“管她呢,她要是不回来,最好,我总不能硬阻拦着人家的好事。”
黄文笑着问过路,太太出国了,他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太太的事情。过路带着些轻薄地说:“起码现在还没有。”
黄文说:“算了吧,我看你也不像是有胆子的样子,男人大都是这样,有贼心,没贼胆。”
过路笑着说:“不是没贼胆,是没机会。”
黄文针锋相对地说:“怎么没机会,现在难道不能算是机会?”
过路从来没和女人放肆地调过情,他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男人。在过去的两天里,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几次都是话到嘴边,不敢贸然出击。自从老婆去了德国以后,他一直靠手淫解决自己的性欲问题。他仿佛又回到大学的苦读时代,那时候,周六自渎成了法定项目,因为他的下铺是本地人,每个周六都要住回去。双层的小铁床要想不发出可疑的声音来,非常不容易,过路相信同寝室里有很多同学,都在干着这悄悄的勾当。有的人甚至就躲在厕所里干,喷得到处都是。
没有老婆的日子真的不好打发,过路已经想了很多遍和黄文发生关系的可能性。他觉得自己和黄文真发生了什么,也不能算是对不起老婆,因为他和她之间,并没有任何感情的纠葛,不过互相借对方的东西用一下而已。
吃过饭以后,黄文提议大家都睡个午觉,过路没回自己房间,却跟着黄文进了她的房间,黄文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没想到他突然很笨拙地扑向她,把她掀翻在了床上。
黄文很恼火,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像话。过路这时候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已经动手,只要黄文不是真翻脸,就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他用手去抓黄文丰满结实的乳防,死死地抓住了不肯丢。黄文终于甩开了他的手,气呼呼地说:“你给我住手,听见没有!”
过路感到有些无地自容,手还按在她的乳防上,既舍不得拿开,又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人陷入了一片迷惘之中。
黄文总算给了他一个台阶,和颜悦色地说:“我们理智一些,行不行,把手拿开。”
她掰开了他的手,因为动作是温柔的,带有安抚的性质,过路起码不是感到过于下不了台,他做出很顺从的模样,把手拿开了。黄文说他好歹也算是个有教养的人,怎么一下子也会如此不成体统。过路无言以对,想今天出丑了,偷鸡不着蚀把米,以后如何做人。
黄文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有些感动,她说她并不想让过路难堪,但是自己正处于排卵期,不想冒怀孕的风险。她告诉过路,作为一个独身女人,堕胎是一件很伤心的事,不是怕别人说什么不是,她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问题的关键,是这种时候,最能让她感到一个独身女人的不幸,当你最需要男人的时候,他们像闯了祸的孩子一样,很不负责任地溜走了,她有过这方面的惨痛教训。
黄文的话说得如此诚恳,过路真不知说什么好。他有些不死心,又不能不死心。黄文大约也知道他的心思,说:“你不用难过,我也不会怪罪你的,其实我也有那么一点喜欢你。但是,我有原则,因为不想出事。“过路嘟嘟囔囔地说:“早知这样,今天上午在那小镇上,我就应该买几个安全套。“他告诉黄文,上午在百货店里,他看见专门有个柜台,出售各式各样的避孕药具,甚至还有进口的,吹了气耀武扬威地陈列在橱窗里,看上去很滑稽。黄文被他的话说得笑起来,说:“我真看错人了,原来你早就不怀好意,俗话说,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大教授也一样是坏人。“过路得寸进尺,要拉着黄文一起再去小镇,黄文说:“要去你去,我才不跟你一起去买那种无聊的东西。”
过路来了精神,看她样子并不是真的拒绝,一定要黄文一起去。
结果两个人午觉也不睡了,果然又喊了一辆出租车,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地去小镇。
一路上,两人十分亲热,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出租司机还是原来的那一位,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回事,忍不住有些好奇心,时不时从反光镜中看他们一眼。过路想不到事情会这样,感到很兴奋,胸口咚咚直跳,一路孩子气地拉着黄文的手不肯丢。黄文反倒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出租车终于到了小镇,到了那家百货店门口,过路欢天喜地地让司机等着,他和黄文下了车,手牵着手,往百货店里走,黄文一路走,一路笑着说:“我们俩真是有点疯了。“
《别人的爱情》第五章
钟天是个儿女心肠非常重的人,自从和包巧玲结婚以后,自己的四个孩子几乎和他断了关系,这一点让他感到很痛心。倒是包巧玲的小儿子杨卫文经常跑来蹭饭,他的工作关系在话剧团,离这不远,一抬腿就来了。右派平反落实政策,杨如盛又一次获得机会可以调回话剧团,但是他再次放弃了机会。既然是落实政策,杨如盛和当时已经离婚的前妻包巧玲商量,让小儿子杨卫文顶替他的职。杨卫文属于那种脑子不太好使唤的小孩,上学时,考试总有几门不及格,高中考不上,初中毕业后,一直在社会上闲荡,进了话剧团以后,除了打杂,什么正经事也干不了。想让他当水电工,很快就发现真让他干,非出人命不可,不是电死别人,就是电死自己。这些年,话剧团很不景气,已经好多年不排演新戏,演职人员都自己在外面找活干,杨卫文身上什么技术活也没有,眼见着就要下岗了,他反正也不急。
包巧玲知道钟天的心思,钟天打电话给自己的儿女,儿女们都很冷淡,每次挂了电话,都要闷闷不乐好多天。他尤其喜欢钟夏的儿子小雷,过去媳妇徐芳星期天常带着孙子回来,现在徐芳正和钟夏闹离婚,两个人分居已经很长时间,钟天想孙子,挂电话过去,每次都被徐芳找各种借口推辞掉。结果钟天为孙子买的一个真皮足球,搁在小房间里差不多快大半年,仍然还没有送出去。有一天,小雷已经说好了要来,钟天很高兴地把足球拿出来,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想到后来孙子还是没来,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徐芳说家里有什么事情,原订的计划不得不取消。钟天感到莫大的悲哀,到晚上看电视的时候,闷闷不乐地抱着足球,从头到尾不说一句话。
包巧玲为此感到有些歉意。她知道自己是这个家的敌人,现在登堂入室,走进了这个家庭,钟天的儿女会采取这样的态度,也是理所当然,包巧玲自己并没有什么儿女心肠,和钟天相比,她知道自己是个很不称职的母亲,多少年来,她自己的两个小孩,其实一直是由杨如盛的义父带大的。杨如盛的姐姐有一个多年的老跟班,其实就是家里的男佣人,对女主人一直忠心耿耿,杨如盛小时,很长一段时间,就靠他照料。解放后,杨如盛的姐姐入了狱,老跟班无处投奔,在外面流浪了几年,最后就跑来找杨如盛,为杨如盛照料家事,帮他带孩子。杨如盛被打成右派以后,包巧玲就把襁褓中的杨卫字交给了他,后来差不多过了十年,又有了小儿子杨卫文,同样也是交给他带,因此杨卫字杨卫文兄弟,都是这老人家一手带大的。等到两个小孩都分别成人,他得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病,死了,那一年杨卫文正好十八岁。
杨